第二十章 猪
何小草用尽全身力气，一拳抡向赵君！
“啊！！！！！”一声惨叫。
……没有凤沼……只有扎在角落里捂着脸的钱长嬴。
何小草惊魂未定，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和血沫子：“先生！”
许久，钱长嬴才冷静下来，那么漂亮的一张脸，肿得就跟平底锅拍过的加菲猫似的，泣涕涟涟、梨花带雨：“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想打死我啊！”
何小草满是歉意：“我梦到赵君要掐死我。”
“赵君？”钱长嬴颇为忌惮，因为这货，修为差点都废了，“赵君已死，不用再害怕了。在这里会做噩梦，不如去我那里吧。还有，你把我打成这样，要赔！”
“好。”何小草歉意地笑了笑。
聆皎台。
（三万平米的浴缸，两百平米的床——啊不，没有！）
何小草这辈子都没住过如此金碧辉煌的地方，大大的房间，舒适的床，朝着温泉的窗子，可以看到星辉落到水面，一片鸟语花香。
钱长嬴看着何小草像小鸟一样在屋子里飞来飞去：“就是可惜没有荷花！有荷花就好了……”
“秋天怎么会有荷花呢？”
“有荷花的地方，才是家啊。”何小草认认真真说。
“别说荷花，连这些都是假的。”钱长嬴掏出一块灵石，向着外面郁郁葱葱一扔，幻影一晃。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何小草看着水中月般的幻影。
“人最危险的处境，便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来，让我看看你的伤。”钱长嬴拿出一瓶滑嫩如脂的药膏，“这个药啊，是珍贵的……”
何小草看着钱长嬴，终于忍不住问：“先生，您到底是谁？”
“啊，我家做些兵器和礼器的小生意，这在各个门宗都是必需品，常年生意往来，我又是药仙弟子，所以他们自然对我客气了一些。”钱长嬴解释道，“九婴带有毒性，你又被关了几天，赶紧把毒解了吧——这怎么还有叉伤？打架了？”
“有一个叫郭楠的关系户！故意跟我过不去！”何小草像是被欺负的孩子告状一般，“我只不过是不小心杀死第一个进入狩猎场的怪兽，他就想要我的命，还把我踹进河里，肯定是他！”
钱长嬴低眉略加思索片刻：“摄星楼是正经门宗，猎兽场出现九婴的事情甚是奇怪，不要为了一个郭楠搞得天下大乱，你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你不是挺能忍的么？”
“是……”何小草低下头。
钱长嬴继续劝慰道：“你在那种苛刻、落后又闭塞的地方长大，也没有父兄教化，有些道理不懂自是正常，但是，没人会体谅你的过去。你的路还很长，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维护你。郭楠那种人啊，便罢了。”
“嗯。”何小草咬紧了嘴唇。
“你被关起来时，赶上中秋节，我给你留了月饼。”钱长嬴递上一块月饼。
“先生……”何小草十年没过中秋节了，没想到钱长嬴还惦记着她。
“吃了月饼就团圆了。”钱长嬴温和地笑着。
何小草只咬了小小一口。
钱长嬴见何小草不爱吃，拿过来闻闻，芝麻油的浓烈香气。
这一夜，不再有噩梦，在之后的很久很久时间里，何小草再也没做过跟赵君有关的噩梦。
门外，侍女谨小慎微地听着屋里的动静。
当晚，司楼局查房，发现何小草不仅没在房间里，门口还掉落了一只价值斐然的小玉猪。
何小草不知道小玉猪是谁的，司楼局管理摄星楼，自是不能放任不管，使得何小草一时百口莫辩。
“又是你！你师父刚出去没几天，怎么又是你？！”杨莉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她受够了郭楠，不想再容一个何小草。
钱长嬴一袭长衫，悠悠站在人群外，慢慢踱进来，拿过小玉猪：“大惊小怪个什么，小玉猪是我的。”
“你跟何小草到底是什么关系？”杨莉的火儿往脑门顶。
“他们那些闲人想听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钱长嬴一耸肩膀，笑起来，“反正我说没关系，不相信的也大有人在。”
何小草的脸红得都要炸了。
在场观众一致吐槽：“钱二公子一定是跟药仙在一起时间久，审美扭曲了！”
杨莉快被新来的这两个家伙气死了！她本来把摄星楼管得好好的！就他俩！就他俩！他俩一来！就麻烦不断！怪不得师父从小告诉她，不管占什么星，都要绕开丧门星！
杨莉叹了一口气：“去坠星司领罚。罚抄《摄星楼准则》一百，《小官准则》一百，《修士基础策》二百。”
“……那么多？”何小草实在没忍住。
“那是修行的基础！如果抄完这些，仍做不好小官，我就把你逐出摄星楼！”杨莉恨铁不成钢地瞟了一眼何小草，“钱二公子可否赞同？！”
钱长嬴点点头，反而道谢。
何小草跪在坠星司的小房间里，一遍一遍地抄写，很久，很久，不知道黑天还是白天，甚至有点儿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她只知道，坠星司掌司陈秀走了过来。
夕阳，照得何小草眯起眼睛，她看着眼前的钱长嬴，以为夕阳下的彩云，落到了地上：“先生等了很久吗？”
“……也没有。”钱长嬴低下头。
聆皎台。
晚饭。
钱长嬴耐心地听何小草兴致盎然地讲基本功——那些他五岁就倒背如流的东西。
“先生你看！”何小草舞动着筷子，绿色的灵力，顺着她的脉动忽隐忽现，“灵力是这么调配的！最后凝聚于心，丹田是小火炉，心就是一切的本源！”
“哦，原这样啊。”钱长嬴哄宝宝似的点点头。
“赵君说，他用一碗心头血才算出你进阶的时间，心头血啊！”何小草忽然看着钱长嬴，“先生……是有多强？”
“赵君偷袭之时……”钱长嬴笑了笑，“我在凝元婴。可惜失败了，连金丹都被毁了。”
“《基础策》上也这么写，修士提升境界，都会虚弱如婴儿……呃？不对啊！那为什么，我这两个月以来……”何小草想到了什么，差点把筷子咬碎，“没有虚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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