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九章女生不可能爱上女生
进屋后，夏天开口就是一个极具威慑力的炸弹，毫不留情的迎面朝着郝云扑来，夹杂着久经沙场的锐气，偏偏还带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
“前辈，就是您当年成功诅咒了苏木倒霉并永远也找不到真爱吗？”
他坐在沙发上，四处张望表达着对这个房间的好奇。
郝云满心满眼都在后悔不应该拨打他的电话，更不应该开门。
但是有关于当年诅咒的事情，基本所里的人都知道这只是个诸多巧合集聚而成的误会。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诅咒。
即使存在诅咒，诅咒的也不可能是苏木，而是死心塌地爱上苏木的他们。
爱意是世界上最扭曲的诅咒。
“你不辞辛苦来到我家就是为了问这些所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吗？”
郝云说话的语气，尖酸刻薄。
所里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一个状态，说话语气尖酸刻薄，态度厌世消极，浑身上下透露着，没什么事情我就去死一死的气息，至于剩下的人，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夏天就是正常人派来的间谍，一种单细胞卡通动物，混杂在黑色里面亮眼的金色。
他丝毫不在意郝云过分的态度，反而兴致勃勃的仰起头道，“因为从前辈嘴里听到的才是最真实。”睁着亮晶晶的眼睛。
郝云沉默了片刻问道，“如果我告诉了你，你会走吗？”
夏天旋即露出一个巨大的微笑——鬼知道他的脸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微笑，“没准会的。”他说道。
成吧，郝云在心里说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要跟人袒露自己当年跟苏木的纠葛了。
总的来说就是他在损友陈天的怂恿下跟苏木表白了。
失败之后恼羞成怒的当众诅咒了苏木会倒霉一辈子以及永远找寻不到真爱。
他愿意以任何事物发誓，所里的人，他已经疯掉了两个兄弟，包括对着苏木的照片发誓。
那真的只是一个年轻气盛的高一男生在表白被拒绝之后头昏脑涨下的产物。
这像在游戏里骂坑d的队友，你m死了这样的脏话一样的诅咒。
没有任何实际效果，除了发泄当时过多积累在胸腔里的情绪以外没有任何的作用。
当然这样显得一个人素质低下。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获得了诅咒别人的超能力。
所以当苏木和另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女生出现在他面前，并认为他之前的诅咒有可能成真的时候。
他只想下唯一的一个诅咒，就是诅咒苏木永远爱着自己，不论生死，不论老丑，不论贫穷还是富裕。
时隔十年，郝云仍旧记得那天苏木的表情，身子微微向后倾倒，向上挑起的眉毛，半张欲说未说的唇。
她什么也没说，但是莫名的就是让郝云领悟到了她的意思，想都别想我会爱上你。
就在他犯蠢问，这次诅咒有没有成真的时候。
站在那个陌生女孩——后来他知道了她叫塞壬，严格来说她一开始开场白里面介绍过自己，只不过因为苏木在场，被郝云毫不犹豫的忽略掉的存在。
苏木就站在她的身后，摇摇头说道，“我很确定我现在不爱你。”
郝云忍不住大声质问，“那你爱上了谁？”
苏木飞快的望了一眼塞壬，随即回答道，“反正不能你。”
这个动作在场的两个人都注意到了，塞壬用审视的目光注视着苏木的脸，苏木却把脸别开了。
郝云再次问道，“你喜欢她？”并用手指非常不礼貌的指着塞壬。
高一下半学期，还没吃社会上多少苦头，年少轻狂，总摆出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郝云，情商低极度欠揍。
包括后来组长袒露为什么自己主动接近郝云，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看郝云怎么在感情中作死的。
与此同时，坐在一旁的陈天露出了心领神会并且志趣相投的微笑。
这两个混蛋，郝云在心里默念，顺便把扩散的思维往回收拢，将自己的故事继续往下说去。
苏木望向塞壬，她可能犹豫了，但是看不太出来，毕竟过去很长时间了，只有回答他记得清清楚楚，她说，“不，并没有。”
郝云紧追不舍的问道，“那你爱谁呢？”余光中，他瞧见塞壬失魂落魄的神情。
在后来的旧屋管辖所里，郝云才知道面前的这个叫做塞壬的老女人，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跟苏木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照顾着还没有成年还不能独立生活的苏木。
但是很长时间他都不理解，为什么塞壬在得知苏木并不爱她的时候露出一个失魂落魄的表情呢？
就像煮熟的鸭子飞了，到手的金银跑了，某些她在潜意识里面已经默认为是她的东西，居然不是她的东西。
这个表情太奇怪了。
一般情况下，他只会在初次意识到自己爱上苏木但是永远无法得到苏木爱意的男生脸上看见这个表情。
可是为什么塞壬当时听见苏木说不爱她的时候，脸上会出现这个表情呢？
当郝云把这个问题抛向夏天的时候，夏天的脸上出现了难以形容的尴尬，他目光闪烁，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并督促郝云继续往下说。
下面就没有多少事情了。
苏木完全没有继续往爱不爱这个话题交流下去的欲望，她命令郝云，以后不准再随随便便的诅咒其他人，任何事情。
郝云记得自己当时特别委屈的说，他原本也不会诅咒别人。
苏木就那样望向他。
于是郝云说道，如果你当时答应跟我在一起的话，我就不可能会诅咒你啦。
郝云一脸真诚的望向苏木道，你是我喜欢的第一个女孩，也是最后一个，为什么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呢？
当时郝云说这个话的时候，完全是应景发言。
他并没有想到自己真的会爱苏木一辈子，他只是在当时以及现在一直爱着苏木。
苏木的表情很困惑，迟疑的回答道，因为我不喜欢你？
厚脸皮的郝云仍旧不死心道，给我一个机会，苏木，我会证明我有多爱你的。
苏木回答的很快，我不需要你证明。
就像是被人训练了无数次一样的条件反射式的回答。
就当郝云准备继续纠缠苏木下去的时候，一直站在一旁，应该乖乖做个背景板的塞壬横插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抓住苏木的手，并说道，既然你说，你不会诅咒，那就算了，我们走吧，苏木。
苏木没有任何反抗的离开了。
尽管郝云之后也尝试过努力，追了上去，并假装欺骗他们，告诉他们自己其实会诅咒的，编造谎言到，是苏木诅咒了他，让他一看见苏木就爱上了她并且无法自拔。
但是全程苏木都没有再给郝云一个眼神。
塞壬只是嗯哼了一句，当听见他说他被苏木诅咒了之后，突然露出一个极具有讽刺意味的笑容说道，你说的没错，你确实是被苏木诅咒了。
就当他被塞壬这句话愣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塞壬就带着苏木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而以上就是当年苏木找郝云解除诅咒的全部经过，除了夹杂了一些郝云自己的个人情绪，但没有一点删减和遗漏，他已经回忆和向很多人复述过这件事情。
所里的每个人都跟苏木有接触，不然怎么会爱上苏木呢？
他们每年都会在确定有十个人以上清醒的时候，集中所里的所有人开一个会议，由清醒的人讲述自己跟苏木过往的遭遇，深度刨析当时的每一个人的表情，语言，肢体动作，希望借此能够有什么灵感，能够摆脱现在如同死水的现状。
郝云几乎年年上去讲述这个主题故事。
最近几年，这个会议的开启的要求降低到了现场只要有五个人同时清醒就可以开启。
但这个开启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郝云跟夏天保证，下一次开会的时候一定喊上他。
临走前，夏天问了郝云一个问题，你认为女生爱上女生的概率是多少。
郝云从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也并不认为这个问题值得思考，他非常随意的说了一个英文单词，“zero。”
中译为零。
夏天脸上的笑容一下变得勉强，他说道，“你说的对，女生不可能爱上女生。”
并在郝云用一副，你在说什么大家都知道的废话的目光中，补充说了一句，“只有男生会爱上女生，女生也只会爱上男生。”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听起来非常的故事感。
但是郝云一点儿也不好奇这其中的故事。
这个世界上有趣的故事太多了，他没有必要一个一个听过来，那样非得把他累死。
他现在只想回到他温暖舒适的床上，将手机关机，将门窗反锁，跟这个世界隔离开来，遗忘掉今天夏天的到来和这些不愉快的往事的回忆，好好的睡一觉。
而不是站在门口听别人将无聊而他又完全不在乎的故事！
已经累到没有任何表情的郝云，打断了夏天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的倾诉欲，说了一句再见，随即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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