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最后一个任务
天雄军在城下五里处停下了行军脚步，开始扎营。他们长途奔袭而来，人困马乏，暂时不会立刻攻城，李恢看到后，心里多了一丝安慰，看这个架势，还可以多拖延半天。
天雄军的主帐极大，可以容纳几百人，国主卓日朗端坐在一张白虎皮覆盖的椅子上，充满威严的看着下面站着的天启。一帮司官们正跪在卓日朗的脚下唱着赞歌。
“伟大的雄鹰，飞的比山高，飞的比海远，狮子和老虎，伏在他脚下，融化原上的雪，照亮每一个子民。”
一遍又一遍，直到卓日朗伸手，才跪着退到了两旁，闪出了孤零零的天启。
天雄军围城之前，李恢下令红石城内许出不许进，天启和天雄使者趁乱离开，到了天雄军中。
“你就是夏人的使者？”
天启公子微微躬身：“拜见国主。”
卓日朗没有在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天启，好像要把他整个看穿。主帐内的天雄司官们全都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天启毫不畏惧，一双眼睛回应着卓日朗的审视，心中却不敢有丝毫大意。卓日朗很不简单，十岁继承天雄国主之位，十六岁亲手干掉了所有辅政大臣亲政，十四年来征战不断，整个雪原都匍匐在他的脚下，隐隐有了对抗大夏的能力。
暗暗较量一番之后，卓日朗的威压如潮水般退去，天启的眼神也缓和了不少。
卓日朗笑了：“年轻人，好胆色，在雪原，还没有人敢跟我这般对视。”
天启知道对方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自己虽然武力突破了玄境二品，但卓日朗可是大夏最大的对手，长期位居高位使得他带有一种天然的威严，而且刚才对视之下，感觉卓日朗的武艺跟自己比也不逞多让。
“国主，我此次前来，是奉命与您商谈起兵之事。”天启不想绕弯子了，师父谋划多年，期间又搭上了荣王这条线，天元道为此付出极大，现在最关键的一环就掌握在眼前这个男人手上。
卓日朗点点头，“你们答应的军械在哪里？”
这是今天最主要的话题了，天启答道：“可以装备十万人的兵器盔甲，已经在红石东山的峡谷里，国主可派人前去接收。“
卓日朗皱皱眉，“那要有两日路程，那时候你们夏国西极州和剑南州的援军也到了，我还怎么拿到这批东西？”
“国主放心，剑南州的援军会晚到两日，您今天就可以派人去取武器。”
卓日朗愣了一下，笑了，这些夏人能量着实很大，居然可以影响夏军的集结时间。
“你们想让我什么时候起兵？”
天启朗声道：“明年此时，请国主举全国兵力，在西极州和剑南州方向发起战争，我们自会在内策应。”
卓日朗哈哈一笑，这些夏人五年前就在跟他接触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夏国还掌握了哪些力量，但是卓日朗敏锐的感觉到这是天雄国的一个机会，千载难逢。
“惹芜有没有把我的条件告诉你们，事成之后，我要西极州和剑南州，而且我要你们京都十万女子嫁给我天雄勇士。”
天启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应付着说着大事成后会以最大的诚意向卓日朗表示感谢。
卓日朗如鹰一般的眼睛看着天启，“我知道你们有可能赖账，没事，到时候你们不给，我会自己去取，而且，”卓日朗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狰狞，“利息会很高。”
天启毫不畏惧卓日朗的威胁：“那是您和我师尊之间的事情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件大事需要禀报国主。”
卓日朗略感奇怪：“什么大事？”
天启迟疑一下：“这件事我只能说给国主一人听。”
卓日朗身边的侍卫忙上前呵斥：“放肆。”
天启的表情非常认真，卓日朗也不得不掂量起他口中消息的价值。
“你上前来吧。”卓日朗向天启挥了挥手。
天启上前几步，踏上台阶，在卓日朗身边低声耳语几句，卓日朗的眼神冷厉了起来。
“阔达！”随着卓日朗的声音，跪在帐内的司官中走出一人。
“你居然是夏国奸细？”
叫阔达的司官叹了口气，好像早就在等着卓日朗的这句话。
“是的，我是夏国渊阁暗桩。”
卓日朗大为不解，没有刑讯没有威胁，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国主你直接把我的身份说了出来，想必是有了令我无法辩解的证据，我狡辩也没有意义了。”
阔达的话显然出乎卓日朗意料，而且令卓日朗很受伤，是的，很受伤。
“阔达，你十年前开始跟随我，我待你如何？”
“国主待我恩重如山，您没有嫌弃我西极天雄人的身份，给我官作，还赐给我老婆，我感激不尽。”
“那你为何背叛我？”
阔达又叹了口气：“我并没有背叛国主，我本来就是夏国人，二十年前我就是渊阁的候者了。”
卓日朗怒极反笑：“好好好，很好，阔达，你很好。”卓日朗越笑声音越大，阔达则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你自尽吧，我不想折磨你。”卓日朗的话让帐内瑟瑟发抖的其他司官们齐齐低声惊呼。
阔达微微一怔，苦笑道：“谢国主的好意，但是我不能自杀，因为我还有最后一项任务。”话音刚落，阔达矮小的身形像是猛然间窜高了几寸，向着卓日朗袭杀而去。
我的最后一项任务，伺机刺杀天雄国主。
主帐内顿时乱作一团，侍卫们离得都很远，眼看阔达就要到卓日朗身前。
电光火石之间，天启出手了。只一招，就拦住了阔达，再一脚，就把阔达踹出了主帐。卓日朗看着这个保护了自己的夏国人，武力确实很高，夏国的玄境二品，一出手就让他看到了不凡之处。
天启面无表情的整整衣服，站到了台下，侍卫们拖着气若游丝的阔达到了卓日朗面前，卓日朗看着这个夏国奸细，脸上阴晴不定。
阔达挤出了最后一丝微笑，他的生命结束了，使命，也结束了。
阁主，阔达没有完成最后一项任务，就此拜别了。
卓日朗看上去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残忍而孤独。
“将他的脑袋割下来挂到营门上，身体剁碎喂我的猎鹰，将他的妻子带到这来轮营，将他的孩子扔到象山挖金子。”
该死的夏国奸细。
“擂鼓，攻城，现在。”
战鼓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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