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少女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如今已是深夜时分。

　　吴羡之悄悄起床，打开房门后，发现曾书书已经在不远处的门廊等待，两人一个手势心有灵犀的朝着花园方向走去，这是之前三人约定好的集合地点。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一条小径通往花园，两边栽满各色花朵，清风拂面带来阵阵幽香。

　　路过一处池塘，宛若一面镜子倒映着天上的云和月，还有那美丽的月晕，构成一幅色泽鲜明的水墨画。偶尔鱼儿会跃出水面，泛起涟漪，打碎这面镜子。月光像在水面上洒了一层碎银，晶莹闪亮。

　　吴羡之与曾书书碰面，两人继续前进，夜风拂过脸庞，带来丝丝凉意。行不多远，看见张小凡居然已经站在小路上，二人快步前进，却听见还有一人的声音传出。

　　“我摘了这花，便是这花的福气，被我闻它香味，更是这花三世修得的缘分。你这样一个俗人，又怎么会知道？”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要脸？”吴羡之闻言脱口而出，随即快步上前，果然任何世界都不缺乏极度自恋的人。

　　被他这一声打断，张小凡转身望向二人，脱口而出：“吴师兄，书书，你们怎么来了啊！”

　　曾书书甩开折扇，潇洒的点了点头，然后上前搂着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没想到小凡你居然比我们两个还积极，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张小凡闻言，抓了抓脑袋略显尴尬，其实今夜出门，纯粹是因为噩梦袭扰无法入眠，所以才出来散散心，结果遇见了那个绿衣少女，将自己正在欣赏的花朵采摘，想起那恍如仙女般的容颜，张小凡又朝她望去，却发现吴师兄正朝那绿衣少女走去。

　　“又是你！！”

　　“原来是你啊。”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绿衣少女双唇紧闭的看着吴羡之，那张绝美的面容此刻带上几分怒意，竟更有一番风情。见此情形，张小凡愣了一下，莫非吴师兄认识她？

　　反观吴羡之一脸意兴阑珊，转身就招呼其他二人准备出发。这个叫碧瑶的小姑娘，性格颇为乖戾，自己可不想跟她惹上关系，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原来你这酒鬼和这呆子是一伙的。”脸上怒意一闪而逝，清丽容颜恢复如初，碧瑶举起那花朵对着月光遥遥相望。

　　吴羡之止住身形，脚下步伐转动，看着碧瑶说道：“姑娘，你不妨把话讲得更明白一些？”

　　仿佛未闻其言，碧瑶将花凑近鼻端，深深吸气，脸上浮现出一丝陶醉，更有一股惊心动魄的美丽。而那花朵在她秀美脸庞前，竟也似更加灿烂。

　　吴羡之见她孤芳自赏长久不言，想着男不与女斗，再加上今夜还有要事耽误不得，便准备转身离开。

　　“一个生的一脸木讷，一个整日恋酒贪杯，我说的有错吗？”好似看穿吴羡之的想法，碧瑶明眸流转，眼波如水一般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扫了眼他腰间酒葫，语气淡淡道。

　　吴羡之闻言面色一愣，刚想要反驳，可转念一想，取下腰间酒葫开怀畅饮，擦了擦嘴面向碧瑶从容笑道：“如此良辰美景，又有佳人作伴，更当浮一大白！”

　　碧瑶神情稍怔，秋波一转，如霞朱唇现出几分笑意，只殷殷的看着吴羡之道：“油嘴滑舌，还说自己不是酒鬼，时时刻刻都在找借口饮酒！”

　　不待吴羡之回答，碧瑶好似又想起些什么，接连问道：“对了，你养的那只黑猫呢？”

　　“小黑？当然在睡觉啊。”吴羡之随口回道。

　　将手中酒葫递给身旁的曾书书和张小凡，发现两人纷纷摇头，只觉无趣，又看向那月下少女，提葫示意。

　　碧瑶见他动作，只觉此人当真随性而为，忽而发现一丝端倪，嘴角轻扬，笑着望向吴羡之，语气好似质问般道：“对哦，如今夜深人静，连猫都入眠了。那你们三人为何聚集于此，又意欲何为呢？”

　　“咳咳咳！”

　　此言一出，吴羡之直被呛得连连咳嗽，一旁的曾书书见状，连忙上前拍打其背部，然后收起扇子，笑意盈盈道：“今晚夜色正佳，我等三人准备出门赏月，不巧在此碰见姑娘，如今就不多做打扰了。”

　　碧瑶闻言，也不搭理曾书书，只是转首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张小凡。被这绿衣少女注视，张小凡本能回望，却见她明眸皓齿，屹立在月华之中，一汪秋水，好似将他倒影其中。又想起今夜三人行径，像是做贼被人捉住一般，一时大感窘迫，脸色通红。

　　见他这幅模样，碧瑶心底一时觉得有趣。正欲继续发问，不料吴羡之大袖一挥，将园中诸多娇艳花朵汇聚成束，然后上前塞进她的手里，语气诚恳道：“姑娘，你在此继续赏花，我等三人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领着二人快步离去，独留月光下那道水绿身影，手持花束，怔怔出神。

　　“没想到他居然是青云门弟子”走廊阴影中走出一位蒙面女子，身上穿一件黑色丝裙，如幽灵鬼魅一般无声出现，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

　　碧瑶抬头望向她，手中的花束格外显眼，微笑道：“幽姨，你回来了。”

　　蒙面女子看了她手中花束一眼，面纱轻动，看来是点了点头，道：“如此算来，此次下山的青云门弟子共有五人”她的声音回荡在花园之中，幽深飘荡，虽然轻柔，却带着一分鬼气，“带头的是龙首峰一脉的齐昊，其他三个不曾见过，看来是年轻一辈，不知姓名，余下一人...”

　　“吴道子，上次还跟咱们同桌饮酒，父亲很是欣赏他，看来他要失望了。”碧瑶闻了闻手中花束，微笑说道。

　　蒙面女子静静看着她，语气淡淡道：“这花束是他送你的？”

　　碧瑶闻言，仿佛怔了一下，下一刻，她秀美脸庞上重新露出了笑容，道：“是啊，幽姨，好看吗？”

　　那被唤作幽姨的蒙面女子面纱微动，只轻轻嗯了一声，便默默注视着少女碧瑶。

　　她把花束拿起，又细细看了看。然后，在那蒙面女子的注视中，绿衣少女含着笑，将手中花束高高举起，朝着那轮孤月用力一扔，漫天的花瓣随风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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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熙熙攘攘的闹市街区，此刻已是黑灯瞎火，曾书书领着二人沿着街道一路前进。自突破驱物以来他便成了这河阳城的常客，对此处的大街小巷，人文趣事，地理环境可谓是了如指掌。

　　曾书书的修行天赋极佳，可因为从小跟随吴羡之玩闹，对吃喝玩乐变得情有独钟，每每找到机会便会偷溜下山，在城中玩乐数日，他父亲曾叔常因为此事不止一次的关他禁闭。如今再次下山，还是因为公派，虽然只有一夜，更应该把握住机会，三人行了两刻钟，终于来到了今晚的目的地。

　　‘风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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