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亲爱的我自己
两个查理面面相觑，两个艾薇尔也同样如此，双方的水手已然吵了起来，有了查理和奇兰克几人的对话后，现实一方的水手显然没那么惊慌，反倒是新出现的一边感到焦虑。
“喂喂，不会吧，”那边的艾薇尔怼了下查理，“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你不需要问我，”那边的查理笑了笑，“如果你产生了离开的想法，现在的你已经消失了。我们的存在是暂时的，十分脆弱。”
那边的艾薇尔沉吟不语，随后笑着对自己应答，“抱歉啦，有些事，我想自己去做。”
这样的回答毫不意外，艾薇尔也没多废话，手中闪过一把宝剑，顿时刺了上去——
“急什么？”
一道剑光闪过，那边的艾薇尔拿出同样一把剑，挡开了自己的攻击。
“你应该清楚，自己存在不了多久。”艾薇尔的面色沉了下来，同时，她观察着另一半查理的动向，同时默默站到真正的查理身边。
“查理会想办法。”
“谁？一个假货吗？”艾薇尔嘲讽道。
那边的艾薇尔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自己气到，她说道，“不去找奥尔船长了吗？那可是父亲最后的老相识了啊。”
“你在逼谁？”
艾薇尔冷哼一声，自己的想法，她最明白，虽然嘴上说着没什么感谢的必要，但奥尔船长的话的确勾起了一些旧事，要说着急，对面的自己尤有甚之。
艾薇尔很清楚这场仗没得打，若是对上数年前的自己，她还能够凭借几年来增添的经验周旋一番，可面对一分钟前的……根本没必要去打。
但如果说这场战斗有什么决胜的关键，那就是时间投影自己离去的奇兰克了。
奇兰克也不得不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他瞄了眼对面的查理说道，“我不想被锤。”
“非要……与自己对抗吗？”查理犹豫道。
对面的查理也笑着甩头，“与自己战斗的时候还少吗？”
“那……好吧。”
查理当即将魔力凝结成实体，朝那个自己撞了过去，魔力的风压掀翻了他身后的水手，而对面的水手则在与魔力照面的一瞬间粉碎。
两位艾薇尔灰头土脸地躲避开，对面那位抹了把脸蛋，若不是在危机之下，她那边的查理推了她一下，她也会瞬间毙命。
“真狠啊……”那位艾薇尔嘀咕道。
“水手们，去找你们的船长。”查理兴奋地笑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的烟雾，烟雾消散之前，一盏提灯光芒一晃，紧接着便是亮起的光电。
查理瞬间就明白了这个秘法，他身形一晃，让自己的身体化为残影，密密麻麻的黑线压着他的脑袋齐射，好在此刻水手们已经四散逃开，否则他们的减灭会是真正的死亡。
硬着黑线的空隙，几根黑羽闪过却迅速融化，查理暗自想道，和自己战斗可真没趣。
那边的查理很快也产生了同样的想法，他很快在雾气中开出一扇黑色的门，并招呼着艾薇尔一起，但在这时，那个艾薇尔已经被原主加上奇兰克制服了。
被按在地上的艾薇尔怒气冲冲地瞪了奇兰克一眼，然后原地消失了。
奇兰克很无奈，这也怪我吗？
那边的查理注意到艾薇尔消失后，自己便也没说什么，只是向留下的奇兰克艾薇尔两人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要先走了。
自己的离开，查理没有阻拦，他知道，如果他想走，他自己也拦不住。
艾薇尔和奇兰克拍拍尘土站了起来，其中，艾薇尔的眼神格外怨念。
“等等，这个不会怪我吧？”查理示意了一下刚刚离开的自己，无奈问道。
“那是真实的你吗？”
查理点点头。
“那你自己的问题，不怪你怪谁？”艾薇尔理直气壮。
查理哑口，他好像真纠不出错。
“他会怎么做？”还是奇兰克谈了正事，“有没有可能相通后消失？”
“你觉得呢？”查理反问，“如果是我，在意识到自己以往走过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自己只是在历史缝隙中被拽出的影子，我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回去？”
“那你到底会怎么做？”
查理确信地说道，“我会杀了原主，取而代之。”
艾薇尔皱了下眉毛，她知道，时间投影中的自己也是同样的心情。心存仇恨却无法实施，计划中的一切全部交给另一个自己？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奇兰克摇头，“可那样你不会失控？”
“当然会，”查理笑道，“可那也比消失了要好。擅自失去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奇兰克似懂非懂，“看来即使对象是自己，你也丝毫没有奉献精神啊。”
他们并没有顺着这个问题深究下去，艾薇尔提议道，“先把船长和船员聚回来吧。”
查理将提灯抬起，他的灯光驱散了更多烟雾，竟创造出一片没有迷雾的小平台，查理此刻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在脑中默默回忆着每位船员的样貌，只听一声声惊呼，黑色的章鱼般的触手将每位船员卷了回来，他们似乎通过了什么通道，顿时便回到了这里。
奥尔惊魂未定地站起身，触手似乎并无恶意，放下他后便离开了。
“呃，这，查理·德森先生？”
“是我。”查理点头。
奥尔扶了下他的船长帽，“我刚刚经历了点令人心情复杂的事，我，我在迷雾中看到了一分钟前的自己，然后他……意识到自己是投影后就消失了。”
“好吧，”他甩了下头，“我承认我被自己感动到了。”
“真巧，奥尔船长，我们也经历到了。”
艾薇尔突然打开了话匣子，“奇兰克的投影也消失了，我的投影被我们逮住宰了，船员们的投影也被击散，至于查理的投影……就在刚刚自己跑了，谁也拦不住他。”
“艾薇尔小姐，您或许需要适当找回曾经身为贵族小姐时的优雅举止……等等，您说什么？！”
奥尔长大嘴巴，“那，这怎么办？”
查理耸了下肩，“还能怎么办？继续我们的探索，无视他。”
“好主意。”
上空传来了查理的声音，几人向上望去，一朵巨大的荷叶扣了过来——
“怎么回事？！”彪悍的水手声音粗犷地大吼道。
“查理！”
奇兰克一声怒斥，不知是在呼唤他，还是在辱骂他，但在下一秒，那朵荷叶顷刻间消散。
“别那么一惊一乍，他只是在吓唬我们而已。”
查理淡定自若，他已经预料到自己会在这时候添麻烦。
他回顾了一下天空，现在……应该是真的走了。
……
一颗石子在雾间滚动，没停下多久，又被一只穿着皮鞋的脚踹走。
视野受阻，一个黑影点着一盏提灯，脚下一步一踹一粒小石子，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有与曾经有什么不同？
查理扫视着阻隔了视线的浓雾，与曾经不同的只有这里是片浓白的环境罢了。
查理看了眼自己拿着提灯的手，如果离开这片浓雾，他的存在就会消失。
因此即使他能，他也不愿这么快破坏这片浓雾，没有人能够冒充他，包括他自己。
除非……取而代之。
想办法杀掉他自己，夺取他的存在，查理·德森必须是唯一的。
这边，查理打了个喷嚏，他暂且没管那边散发出恶意，而是将视线聚集在一个古遗迹上面。
这是他们朝着一个方向步行很久，才发现的唯一一个遗迹，这个遗迹看上去像一个纯黑色的鼓包，就仿佛地面肿起一个大包一样，突兀地出现在这里。
奥尔上前仔细检查，确定这是由严私密缝的砖块搭建而成，他说不清砖块的材质，但肯定不是水泥或铁块，而是一种纯黑色的坚硬物质。
它需要同时保证塑形，延展性，坚固性，他敢保证，这东西的硬度绝对超过铁，还要保持不被恶劣环境与岁月所侵蚀，这种材质一旦大量出现在市面上，必将迅速淘汰大部分建材。
奥尔一边查看，一边试图扣下来一块，这个半圆形鼓包式建筑足有八十米高，奥尔实在说不清这是干什么用的。
“奥尔船长，没有窗户，没有通风管道，也没有出入口！”一名船员跑来汇报，刚才他们徒步绕建筑一周，检查它的构造。
没有通风和出入口，说明这个建筑不是给人用的，那么就有极大可能说明，这个建筑是为了贮藏物资。
奥尔在雾中观察着这个建筑，他决定先不挖开它，贸然采取措施可能会导致物资的损坏，严重可能会放出一些危险的东西，“我们爬上去看看。”
奥尔拿出他的钓竿，将鱼线向上一甩，鱼钩稳稳咬住建筑物上层的墙面，奥尔用力拽了拽，确认没问题后，才将重心放到上面。
他的钓竿立刻变成一截长梯子，奥尔爬到梯子尽头后，人们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他故技重施，重新拿出钓竿准备使用。
就这样，水手们顺着一截截长梯向上攀爬，查理等人则直接站上艾薇尔的藤蔓，等待藤蔓摇晃着伸长，将他们送到最上方。
于是就变成了，查理一行人站在顶端等待，奥尔则气喘吁吁地顺着梯子爬上来，身后还跟着他的一众船员。
“居然这么高……”
奥尔无奈地坐到地上歇息，爬到一半时，若不是建筑的坡度减缓，他都打算放弃了。
艾薇尔新鲜地观察脚下，但她并不是探险队，通过探索得到答案的方法并不适用于她，因此她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
“这是什么？”
奇兰克也同意希望得到答案，在一众人的注视下，查理缓缓开口。
“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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