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护花使者(下)
美人倾诉不免让人心动,但可惜的是,耿天鸣在情感上是个完美主义者,接受不了跟陈黎明有过瓜葛的蒯蕊。再加上蒯蕊跟陈黎明刚刚分手,他怎么可能跟着当接盘侠轻易陷进她的情网里?
目前对他来说,两个人只是可以做朋友,仅此而已。
“我们是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你千万别乱想。”耿天鸣机智的转移话题道:“马上要中考了,你打算报几中呀?”
耿天鸣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反倒是顾左右而言他。蒯蕊失望道:“我想考一中,可是就怕考不上啊。”
梁水一中每年录取人数大概有五个班两百多学生。按照以往的经验,二十中学生只有挤进年级前五名才有把握考进去。蒯蕊成绩在全年级排名十名往后,这样的成绩想考入一中的确不怎么现实。
“你还是报二中和三中吧,考这两个学校相对比较有把握。”耿天鸣好心建议道。
蒯蕊点了点头道:“你跟我想的一样,我打算第一志愿报二中,第二志愿报三中。”
不管二中还是三中,高考升学率均远远低于一中。考入这两个学校的学生,除非排在全校前十名,否则高考基本没戏。
耿天鸣所在的后世,经过多次扩招后,高考升学率成倍的增长。以他所在的东海省实验中学为例,高考通过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可谓是人人有学上。因此,他对九十年代初的高考残酷性还不是很了解,以为即便去了二中和三中大概率也能有上大学的机会。
蒯蕊却知道一旦去不了一中,考上大学的机会非常渺茫,眼神黯淡道:“真羡慕你能上一中,将来考大学问题也不大。”
耿天鸣笑道:“中考还没考呢,我可不一定能考上一中。”
“你一定能行的。”蒯蕊眸子里闪着亮光道:“你要是考不上,我们学校其他人更别想了。”
“还有李颖呢。她学习比我好,即便我考不上,她也能考上。”耿天鸣实事求是道。
蒯蕊却捂着嘴巧笑道:“你怕她,她还怕你呢。你们俩是互相怕!”
耿天鸣此时方才意识到蒯蕊是李颖的闺蜜,不禁好奇道:“李颖跟你说起过我?她是不是担心我超过她?”
蒯蕊撇了撇嘴道:“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你打听这个干嘛?”
看来在耿天鸣和李颖之间,蒯蕊还是更偏向闺蜜一些。话不投机半句多,耿天鸣知趣的闭上了嘴。
蒯蕊见他忽然变得沉默起来,情知刚才的话惹得人家男孩子有些不高兴,贴心劝解道:“你别生气呀。李颖就是再担心你,也不会影响你超过她。依我看,中考她肯定考不过你。”
有道是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耿天鸣吃了人家姑娘做的饭,自然不可能小肚鸡肠到为了李颖而跟蒯蕊闹别扭,当下坦然道:“只要能考上一中就行,谁高谁低的又有什么意思?”
说话间两个人对彼此的了解更近了一步,耿天鸣暗自感叹道:“没想到蒯蕊不但人长得好看,性格上也很温柔,脾气也是善解人意,和原先孤傲冰冷的印象判若两人。”
蒯蕊也是心思暗动:“耿天鸣性格上更耿直一些,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看来男孩子终究比我们女孩子还是要晚熟点,考虑事情简单的多。”
两个人又聊了会儿天,看看时间不早,这才相伴着出了家门,一起赶到了学校。进了校门分手之后,耿天鸣回到竞赛小组,像往常一样又投入到魔鬼般的赛前强化突击训练。
晚上送下钟灵回到家里,刚一进门,母亲李淑娟便迎上来急切道:“小鸣,下午放了学怎么没回家吃饭?你到哪里去了?我跟你爸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快把我们急死了!”
爸妈如此关心自己,耿天鸣心头一热,连忙解释道:“一个同学留我在她家吃的饭。她家离得近,去学校方便。”
“哦?”李淑娟生气道:“那你怎么不跟我们提前说一声?让我和你爸白白担心了一晚上。”
耿天鸣面带无辜道:“妈,家里没有电话,我怎么跟您说呀?难不成我再跑回来一趟?”
李淑娟一想儿子说的倒是挺有道理,又问道:“那个同学是谁?男的还是女的?”
“我同桌,我帮了她点小忙,她非要留我,我不好意思拒绝。”耿天鸣含糊着搪塞道。
耿静在旁帮弟弟解围道:“妈,我早就跟你说小鸣不会有事的,你们俩就是不信。他这么大了,已经能照顾自己了,你们就别瞎操心了。”
有姐姐帮着说话,挨了一顿训后耿天鸣总算蒙混过关。不过耿静提醒他道:“小鸣,以后遇上事不回来吃饭,你可以用老师的电话告诉我一声。我办公室里有电话,你又不是不知道。”
耿天鸣心头一亮,豁然开朗道:“姐,你这个办法好!我怎么没想到呢?”
耿静得意道:“我当然比你有办法,要不然怎么能是你姐姐呢?”
晚上睡觉时,耿天鸣回味着晚上饭菜的香甜,颇有感触道:“我记得有这么一句话:女人一旦抓住了男人的胃,就等于抓住了男人的心。蒯蕊做的饭这么好吃,人又长得那么漂亮,我还真有点喜欢上她了呢。”
“唉!可惜……”他翻了个身沮丧道:“我俩现在还是初中生,往后余生世事难料,还不知道未来我们俩有没有姻缘。只是她刚跟陈黎明分手,即使她再好我也觉得膈应。”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后,他无奈道:“先别想好事了,考完了中考再说吧。假如现在忍不住跟她陷入情网,感情上倒是卿卿你我快活多了,但是中考十之八九要完蛋。那样的话不但害了自己,也会害了她一辈子。”
两天后总算捱到了周末,难得一个休息日,在题海折磨下疲惫不堪的耿天鸣少有的睡了个懒觉,九点多钟方才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
吃过母亲给他留的早饭,耿天鸣正琢磨着去哪里玩耍散心,耿静却吩咐道:“天鸣,晚上再陪我去跳舞,下午别到处乱跑啊!”
又要陪着姐姐去跳舞,耿天鸣满脑门子的黑线却又不敢拒绝,只得噘着嘴闷声答应道:“嗯!”
好歹混过了上午时光,吃过午饭,百无聊赖下正不知道干些什么为好时,王正信和高成功又来找上了他:“天鸣,走,一起打电子游戏去!”
“电子游戏?”耿天鸣颇感兴趣道:“咱这里有网吧了?”
“王霸?什么王霸?”王正信挠了挠头道:“我玩过什么吃豆、星际战斗机、魂斗罗、绿色兵团、赤色要塞,就是没听说过什么王霸,那是个什么游戏?”
耿天鸣这才明白王正信所说的电子游戏指的是大型游戏机:街机,而不是网吧里的联网对战游戏。不过想想也是,九十年代初依然是386、486时代,连奔腾和互联网都没有,再加上动辄上万的计算机昂贵得很,哪里可能舍得用来开网吧玩游戏?
耿天鸣两世为人却没有真正玩过街机,只是在前世哄着女孩子抓过几只娃娃,所以对街机游戏很是好奇,眼里闪烁着兴奋道:“没什么,走吧!我们快去吧。”
三个人骑上自行车相伴着来到苇子湖边一处临街游戏厅,这处游戏厅面积不大,只有三台机器。屋子里人头攒动,游戏机附近已经围满了跃跃欲试的中小学生。
一块钱三个游戏币,王正信去柜台那边掏出三块钱,跟老板换了九个游戏币,回来递给耿天鸣三个道:“这个游戏厅最便宜,别的游戏厅要五毛钱一个币呢。”
耿天鸣心中默算道:“五毛钱一个游戏币,一天挣上一百个游戏币就是五十块钱,一个月算下来那得有一千五百元钱,这还真是个好买卖!”
王正信来到人群外嚷嚷道:“让开!让开!”
说话间,他毫不客气地伸手拨拉开围观的学生,一屁股坐在了游戏机前。耿天鸣这才看明白,原来围观的学生只是在旁观,并没有钱买游戏币来玩。毕竟玩游戏是要花钱的,一般人家的穷学生哪会有大把的闲钱扔在游戏上,偶尔能花上个三五块钱解解馋也就罢了。
王正信玩的是绿色兵团,高成功则霸占了双截龙的台子,剩下一台游戏机是星际战斗机,一个初中生摸样的男孩子玩得正嗨。
九十年代初的街机游戏画面质量难以恭维,远不及后世电脑游戏来的精致。那个孩子是个新手,尽管竭力操作,没过多时三个币九条命先后在大伙的惋惜声中烟消云散。
看着他心有不甘的离开了座位,耿天鸣在大家伙羡慕目光的注视下坐到了游戏机前。拿出一个游戏币投入竖向投币口中,只听得清脆的哐啷一声,游戏画面重新开始。
射击游戏面板上,左侧是射击按钮,右侧是方向控制手柄。虽然耿天鸣前世玩过不计其数的单机游戏、网游甚至手游,但是街机却是有生以来头一遭。
手柄用起来远不如键盘灵敏轻巧,所以不消多时,三条命便一一损失。
“唉!”“不行啊!”围观的学生们或叹息或摇头,有的还幸灾乐祸道:“就这水平,还不如让我来玩呢。”
耿天鸣年轻气盛,哪里肯服输,随手又投进一个游戏币,新开了一局游戏。可惜,依旧没有摸到门路的他很快把剩下的六条命也损失殆尽。
离开游戏机,耿天鸣暗自叹道:“乖乖!想玩的好就得多练,不过要想在这儿练出水平来,哪的花多少钱呀?”
在他看来,此时游戏厅里的三台街机不像是游戏机,反倒像是三只吞噬金钱的饕餮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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