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斗篷诃子裙
林景合上门，转过身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裴一眼尾微扬，勾了勾唇：“你这是何表情？我说的不对？”
方才顾轻柔提起衣服，他不知怎么就想起那小女子店里的衣服，饶是他一向不注重外在，也瞧得出那些衣服确实是精美。
噢，还有亲手给林景定做的那件。
不过生意倒是挺差，还需要发什么传单，这不是刚好让顾轻柔去照顾一下生意？
“没，少主怎会有错，况且梵菊庄的衣服却是无人可比，只是”
“怕她回去向宣侯告状？”
林景点点头，原来您也知道呐！！
“而且这顾小姐可是深受宠爱，对您更是爱慕已久，少主就不怕她误会了什么，去梵菊庄闹事，掌柜再受了委屈？”
裴一显然不理解，“我跟那掌柜不熟，她为何要去梵菊庄闹事？”
林景嘴唇动了动，满腹的“她当然是因为妒忌啊！！你怎么敢说跟掌柜不熟？？那日是谁拿着糖人都不舍得扔？？若掌柜因为你受委屈你良心不会痛吗啊？？”却始终没敢说出口。
他家少主真是红颜祸水而不自知！！
裴一见他这样，身子斜靠在后面懒懒笑了声，“无妨，你还不了解这顾轻柔的性子么，怕是这世上唯一比裴江昕还愣的人，悟不出这么多。”
远在裴府的裴江昕：？你礼貌吗
林景：“”
他一时竟不知该同情谁。
顾轻柔赶至梵菊庄时，言梨已经准备打烊了。
两人刚好在门口遇到，顾轻柔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顿时危机感重重。
难不成裴一是看上了这梵菊庄掌柜的姿色才说那些话？
她的眼神让言梨极其不自在，总感觉跟原配看小三，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揍她一顿似的，她眉头微蹙问道：“您是需要定制衣服？”
顾轻柔往里面走，斜了她一眼：“你看不出来？难不成我是来找你闲聊的？”
言梨：？
这人什么毛病？
言梨深吸了一口气，劝服自己做服务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也很正常。
她在心底默念了三遍顾客就是我的神后，苦兮兮上前跟在她的神身后。
顾轻柔虽对言梨有敌意，但骨子里还是爱美的，尤其是看到店铺里的成衣后，不得不承认这店里的衣服的确精美，不由心生怀疑，也许真的是她多疑了？
何况裴一也不像是好色之人，否则也不会至今未娶，甚至于和哪家女子有染的传闻都不曾有过。
顾轻柔这样想着，对言梨的敌意也消了一大半，来都来了也不能空手回去，问道：“我看掌柜门外的木牌上写私人订制，不知该如何订？”
言梨引她到工作室里，打开样式册任她选，这几日除了上新春衣，定制款式也出了不少新的。
顾轻柔翻来翻去没一会便没了耐心，合上了册子说道：
“我挑不出来，不如就掌柜帮我设计吧。”
“不知您喜欢什么款式？有什么需求？”
顾轻柔细想了会儿，直直望着她，笑道：“掌柜身上这件儿我就挺喜欢的。”
言梨挑眉，她的每件衣服都是自己设计的，世上仅此一件的那种，身上这件儿是还未来得及上新的双层斗篷诃子裙。
“您眼光挺好，先说一下喜欢的颜色、纹样、平日的风格，或者定制这件衣服有何用处？您说清楚些也好设计。”
顾轻柔吹了吹指甲：“噢，颜色什么的都随掌柜吧，掌柜喜欢什么就设计什么。”
言梨：“？”
“至于用处”
顾轻柔忽然低头笑了笑，“要穿去见一个特别的人呢。”
言梨自然不知道她口中的“特别的人”是裴一，何况她也不是八卦之人，当即全身心投到绘制里面。
既然她是要穿去约会，那自然是要符合她气质些，诃子裙较飘逸，仙气十足，需搭配大袖衫和披帛才好看，披帛丝质轻薄，单单一条略显单调，所以她在披帛背后和双臂处加上了几个小蝴蝶结，垂下时静默如画，行动间畅意飘动。
顾轻柔盯着她认真绘图的侧脸，耳边一缕发丝垂在宣纸上，眉眼柔顺，宛如从画里走出的美人。
再看看她手中的绘图，忽然惊觉她也并非只有姿色，若是裴一当真喜欢她也不是没有理由。
她若是男儿身，只怕也会对此动了心。
“您喜欢星星吗？”
言梨忽然出声。
顾轻柔猛地回过神，略感不自在道：“星星？喜，喜欢啊。”
她到底在想什么！？
言梨也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在大袖衫上点缀了一颗又一颗的小星星，准备以暗金绣制，只是有些可惜，若是有亮片细闪，就会更加闪亮夺目。
话说还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细闪之类的呢。
整体设计的差不多后，言梨又在领口处加了小花边，更显温柔，随后交给顾轻柔问她的意见。
顾轻柔想也没想就开口：“果真是精美，怪不得裴哥哥喜欢呢，谁见了不会喜欢呢？”
言梨收拾东西的手微微停顿，裴？是她想的那个裴吗？？
言梨倒是不在意这两人有何关系，而是好奇她话里那句“怪不得裴哥哥喜欢。”
她试探道：“你说的裴哥哥是？”
顾轻柔笑道：“掌柜应该认识吧，就是我们的首辅大人呢，他可是和我说梵菊庄的衣服很美推荐我来呢。”
言梨：？？？
不，她不信，若是林景说这些话倒是还有些可信度。
就他顶着那张拽上天的脸，还有那张时不时来一句“这么能说怎么不去做说书郎”的嘴，能说出这种话？？
这边顾轻柔见她神色有些怪，也是一头雾水，看样子两人也不像是有何亲密关系的呀。
她回想方才裴一说话时的表情
噢，他好像也没有什么表情，就跟日常说我要用膳了一般简单。
她的心彻底放了下去，笑道：“不知我何时可以取呢？”
还想穿去给裴一瞧呢。
“两日后就可以了，”言梨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道：“方才您说的的特别的人就是您裴哥哥？”
顾轻柔果真跟裴一说的那般愣，此时也没跟她见外：“是呀，掌柜可不要笑话我呢。”
言梨连忙摆摆手，笑道：“怎么会，我瞧着你们很是般配呢。”
就是这首辅大人的绯闻挺多的呀，上次林景说什么来着？他不近女色？
信他个鬼。
听到这话后，顾轻柔心情更好了，先前一个江舒舒就够她头疼的，再来一个比她还要美的掌柜，哪还了得？
若是她父亲真能让她嫁到裴府，那也只能给她留个侧房一位，她才不要做妾呢。
顾轻柔翘着嘴角：“借掌柜吉言，我这件衣服还需掌柜上点心，日后定会常来梵菊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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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下了几天的雨，京城的雨季终于过去，天也放了晴。
这几日言梨没怎么到店里去，宅在府里考虑与艳花坊合作一事，合作肯定是要有契约的，而且必须由她来定才安心些。
转眼就到了与白露霜约定见面的日子，言梨拿着定好的契约来到店里。
白露霜已早早在此等候，见她来了笑着起身：“掌柜考虑的如何？”
“我拟定了一份契约，白掌柜看看合不合适。”
言梨将两份契约放在中间，示意她看。
言梨行事向来小心谨慎，纸上一连定了五条。
甲方（梵菊庄）与乙方（艳花坊）凭着平等互利、共同发展原则，经双方协商，签订成衣销售契约，达成以下协议：
一．甲方应及时为乙方提供成衣及款式，保证供应全部成衣和款式的品质及标识，不得以假冒、伪劣等手段继续合作。
二．乙方需交付押金二十两，以售出成衣价格的三成支付给甲方，半旬结算一次，不得做假账，运输费用由双方共同承担。
三．乙方在出售甲方成衣时，不得损害甲方的信誉、标识，一切后果由乙方承担。
四．乙方不得仿制或者销售仿制的甲方产品，以保证双方的平等利益。
五．双方违反约定契约作废，并赔偿对方一百两。
言梨本还担心这都是些约束乙方的约定，白露霜定会心生不满，已经做好了修改契约的准备。
只见白露霜自上而下看了看，笑道：“掌柜可真是谨慎呢。”
她觉得没什么问题，爽快地在纸上签字画押，随后将带来的押金交给她。
两份都签完后，言梨带她在店里转了一圈，登记下她需要哪些款式，“除了私人订制和高级定制外，所有上新的款式都在这了，你看需要哪些？”
白露霜也没挑选，准备全都带回去，见她如此放心自己，问道：“不过掌柜不怕我以艳花坊的名义出售？”
言梨笑了笑，取过来一件衣服示意她来看。
白露霜好奇凑过去，发现竟是一个小吊牌。
这几日她除了琢磨合同，同时还将梵菊庄的吊牌设计了出来，以一朵盛开的小菊花为形，左下角刺了单字一个梵。
她吩咐给绣娘将此吊牌绣在了腰部外侧，不仔细看的话跟平常没什么两样，穿上也不会刺皮肤之类的。
这下白露霜是真的心服口服，“看来我真是慧眼识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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