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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情愫已种


“那边那边!”方然小声地对拿着网子的玉秋使眼色,玉秋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棍子,死死盯着桃树上的那只花蝴蝶慢慢地靠近后快速地将网子一扣,可还是扑空了,那只花蝴蝶拍拍翅膀就轻易逃脱了,倒惹得树上的桃花纷纷落下。

        “小姐。”玉秋无奈地向方然撇嘴。

        方然笑了笑,看着纷纷坠落的花瓣,飞招来几只花蝴蝶,她便走上去接过网子自己动手,她猫着腰靠近桃树,丝毫没有记起自己穿着长裙,等她快速挺身去捕时,脚上踩着的裙子用力地将她往回扯,接过她‘嘭’一声华丽丽地扑倒在地,又摔了个狗吃屎,地上的花瓣全都给她压扁了。

        “小姐!”身后传来玉秋地惊呼声,两只有力的双手将她扶了起来。

        “哎呀痛死了人!痛死人了!”方然对玉秋哭丧着脸撒娇,一抬头却对上一双男人温柔的眸子,吓得她连忙后退,这才看清扶起自己的李彦歆。

        “王爷好。”玉秋在一旁行礼,嘴角挂着一抹偷笑。

        李彦歆含笑抬抬手,“看你活蹦乱跳的,想是身上的伤口已经好多了?”

        玉秋听后立马朝他跪下磕头,“多谢王爷救了奴婢贱命一条,奴婢这辈子给王爷当牛做马也报答不了王爷。”语罢,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李彦歆上前扶了玉秋一把,温和地说道:“要什么做牛马,你只将你家小姐伺候好便是报答本王了。”

        “是。”玉秋傻傻地笑了,明亮的眸子纯净无暇。

        李彦歆这才将视线投向方然,见她站在一旁也不行礼,不过她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也并没有太过在意。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方然笑着看李彦歆,不动声色地将摔痛的左手往后靠,想起刚才自己跌倒的样子肯定丑死人了。

        玉秋偷偷地扯了扯方然的袖子,心里不禁又在抱怨小姐说话总每个大小,连敬语都不说,还没等方然反应过来,李彦歆已经说道:“久安在外面等着。”说完便一直含笑望着方然。

        玉秋见状,自己行了礼便退下了。

        方然见他看着自己,感到有些别扭地将视线看向别处,她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很怪,因为每次看到这张脸她都觉得有强烈的亲切感,可又要时时提醒着这个人不是骆新。

        李彦歆见她看向别处,一身白色长裙点缀着朵朵梅花,面上不施粉黛,异常清新脱俗,以往见她,她总是穿着同一身鲜艳的衣物,好不搭配,又晃人眼球,如今像是褪去了一身庸俗皮骨,让人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钱吗?”方然这么干站着更加觉得尴尬,所以才笑着开了口。

        李彦歆微微愣了一会,却觉这话有趣,便笑道:“本王看看你的手,可摔疼了?”

        “没事没事。”方然轻描淡写地还挥了挥手,可心里疼得都要吐血了,“这边坐吧。”

        两人在树下的石桌坐下后,玉秋已经端来了茶点,“我来我来。”方然一边说着一边接过茶壶给李彦歆倒茶,玉秋只能默默地走开了。

        李彦歆笑道:“不知怎么,本王今日居然会与你在此饮茶。”

        方然挑挑眉头,“那你说为什么?”

        “只是觉得你与以往不同了,像是换了一个人。”

        方然咧嘴笑了笑,“那我以前在你眼里是什么样?比如?”

        李彦歆略微思忖了一会,才说道:“比如你以前从来不敢直视本王,更何况今日还与本王说这些话。”

        方然不在意地道:“为什么不敢看你?你也不凶啊。”

        李彦歆对她这句说辞感到疑惑,看她的神情又不像是明知故问,莫不是现在转了性子也在学那些个妇人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想到这,以往她那些反常的举动可不就是牢牢的吸引住自己的目光了。但是转念一想,她若是有这个心机怎么可以隐藏得让自己看不出分毫呢?如此想来,就是自己多心了。“那这得问你自己了。”

        方然刚要开口的时候突然想起玉秋说过秦月好像是喜欢这个李彦歆,天哪,这是什么世道,自己和秦月都栽在同一张脸身上,唉!想到这里,她伸手摸了摸额头,瞎掰了一句话,“那天这里撞了一下,估计是撞坏了,许多事情都要先问问玉秋才能想起。”

        李彦歆正色道:“府里的女医可曾仔细看过?”

        方然顿时狂点头,继续瞎掰道:“看了,说过段时间会慢慢恢复。”说完,又想起那天刺客的事情,便问道:“那些刺客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你下手?”

        李彦歆摇摇头,“他们要针对的不是本王,只是要通过刺杀本王才能达到他们的目的。”

        “什么意思?”

        李彦歆便把与贺云扬一样的想法说了一遍,“这些人也许还在期盼复国,因为虞国皇帝正囚在天牢,要是能把梵城搅得天翻地覆,兴许能钻进什么空子。”

        方然皱了皱眉头,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可是这些人都认识你吗?十里街市的街道首尾相应,他们又怎么知道你一定会出现在这条街上?”

        对于方然提出的疑问,李彦歆自己也想过,唯一的答案就是梵城有他们的细作,至于是谁,查起来也繁杂的很,况且此事又牵扯到国政,便不打算细说。

        正在这时陆久安走了进来,停在李彦歆身旁弯腰说了几句话便挺身退后了一步,李彦歆这才看向方然,“本王先走了,过几日再见。”

        “好。”方然含笑朝他挥挥手,又立马放了下来,因为突然想起古代人看不懂拜拜的手势。

        “二......”一旁的陆久安突然皱眉上前,话却只说了一字就被李彦歆抬手打断。方然觉得奇怪地眨眨眼睛,突然反应过来后起身学着电视剧里朝李彦歆行拱手作揖礼,“王爷再见。”

        李彦歆觉得她此时甚是可爱,不禁摇头唇角绽笑,起身和陆久安一起离开了。

        这两人前脚刚走,玉秋后脚就冲了出来拉着方然一顿乱转,“太好了太好了!王爷好像喜欢二小姐呢!”

        “停停停停停!”方然被她转得头晕,一把抱住她,笑道:“你就看出来了?胡说八道。”

        玉秋认真地说道:“奴婢没有胡说,王爷从前都不与小姐说话呢,这次为了小姐还特意去求贺将军的伤药来,又特意前来看望小姐,你看是奴婢胡说吗?”

        方然白了她一眼,“你们这些小丫头呀脑子里净想些乱七八糟的。”说完还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知道湛女医住在哪里吗?”

        “离秦府不远,二小姐问女医何事?”

        方然只是想当面谢谢她,可是她这几天除了给玉秋送药来外,一面都没有露过,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紧闭的前院门内除了一条小道通向住所,其它空地都种满了细心栽培的草药,湛鹊坐在满是药材味的房内低头翻着一本旧的医术,手旁放了好几个圆竹匾,上面堆放着各种药材和一些研磨出来的粉末。

        “师父,您试试这个。”一个小孩模样的学徒满身大汗地从屋后走了进来,将一包新研磨好的药粉递到湛鹊面前。湛鹊连忙放下书接过来用手指捻了捻又端到脸前嗅了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小学徒见状,刚刚的兴奋和期待一下子被失望取代,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擦着汗抱怨道:“师父,这都试了好几天了,光是药材都不知道浪费了多少,不是徒儿不信师父的本事,可是光凭一抹药粉去寻配方,这不是大海里捞针吗?”

        湛鹊苦笑着摇头道:“我也只能是大海里捞针,若是那配方能轻易拿到,我何必耍心思让秦二小姐去替我出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我们成功了,就算是差了那几味药,也必定风噪一时。”

        “师父就不怕被人发现遭来贺家的疑心?”

        对此,湛鹊没有一丝担忧,“这贺家的伤药是秘制的,一向只用在战时,旁人啊是没有这个机会见一眼的,我也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下见过这药的奇效。”

        小学徒憨憨地笑了几声,“那秦二小姐可真糊涂,师父让她去她就去,果真好骗。”

        湛鹊伸手打了他一下,“不许胡说,我虽有自己的私心,可是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不要命护着一个下人的,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百姓为了讨生活,为了活命,除了有那么一技之长的、美色当头的人,其余的不是卖身为奴就是卖身为妓,这命啊都是为了别人活。”

        小学徒劝道:“师父莫悲伤,人生下来自有定数,强求不得。”

        湛鹊不知想起了什么,面上一阵感叹之意,“那二小姐也是个苦命的人,恭谨战兢的过了这么些年,到头来为了一个下人送命。”

        “送命?为何送命?”

        湛鹊摇摇头,“那秦国公夫人是个擅藏的人物,二小姐若是一直莽撞下去,她是断不得容忍的,说不定到最后也落得个那样的下场。”

        小学徒不明白的挠挠后脑勺,“师父讲的是何意?我怎么听不明白。”

        湛鹊一笑置之,不打算再讲,毕竟是当朝一品大员家的讳事,不宜宣之于口。

        “那湛姐姐就跟我说一说。”一句冷不丁的话突然响起,紧接着大门被人推开,先出方然的身影来。方然来了好一会了,只是在前院敲门没有人应答她就走了进来,本来院里种的草药给她一股亲切感,却没有想到里面谈话的人声音不大,可这屋子隔音不好偏偏给她听见,幸好没有带玉秋出来,不然这些话她是听不到了。

        湛鹊看到她后惊吓不已地站起身来,十分窘迫地将小学徒驱赶回后院,继而转身行礼道:“二小姐。”

        方然走进来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面看起来是一家药房,四处摆放的柜子上陈列着晒好的药材,“湛姐姐不是说不擅外吗?”她抓起好几味治疗创伤的药材凑到鼻尖闻了闻。

        湛鹊闻言,突然朝她跪了下去,“求二小姐高抬贵手,我骗来这药方确实有私心,可是这么好的药只用在士兵们身上……”

        她还没有说完方然就打断了她的话,“什么叫做只用在士兵身上?要是没有他们冲到最战前,第一个被杀的就是我们这些人,没有他们守着城池,你们晚上敢睡觉吗?”

        湛鹊闻言,也只自己说错了话,忙伏拜于地,汗颜到无地自容。

        “湛姐姐,你给我说说我母亲的事好不好?”方然上去扶起她,她实在是想知道秦月母亲的事,到底是做了什么让秦月在自己家里活得生不如死,现在好容易撞到一个知情人,绝对是要抓住不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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