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7章 搜寻

来到落水城的时候，地上一片狼藉。来来往往的行人，都露着饥饿的脸色。落水城里也很拥挤，乡下的人，都跑到城里来避难。

        柳若安见到了副官，陈说自己的来意。那副官说，已经派人去寻找，只是现在还没有消息。

        柳若安却问哪里平顶船，个头越大越好。那副官道：“你问得真是时候，正好有一艘商船，停泊在落水的码头上。只是因为雨大，没能启程。”

        柳若安不禁大喜，催促着副官领着自己前去。副官虽不知他要做什么，还是带着他来了。

        能做什么？自然是找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他没敢说，生怕卫人把自己生吞活剥，毕竟，常思勉在卫人心目中的地位是很高的。

        柳若安找来船老大，和他商量租船事宜。那船老大听说是要寻找常思勉，拍拍胸脯道：“你只管去，这几个水手，也交由你指挥。”

        柳若安道了声谢，可船老大却说：“他是我的恩人，没有他，便没有我。”

        这话有些别扭，但柳若安知道，里面包裹着一颗感恩的心。

        船老大生怕路途遥远，还将船上的东西的食物，悉数相赠。行走的路人知道此事，也都赶过来，将自己兜里的馅饼干粮，驴肉马肉，倾囊相赠。

        柳若安从他们眼里看到了希望，朝他们一拱手，还没有发表演讲，船已经开了。

        从上流汹涌而下的雨水，冲断了缆绳，水手们还没有就位，船便摇摇晃晃地，朝着下流跑去。

        水面波涛汹涌的，那船也有倾覆之虞。周零作为一个旱鸭子，口吐白沫，不住往扶着船舷，往下呕吐。

        那些不怕死的鱼儿，一路跟随，将那当作美餐，饱食一顿。

        周零终于不吐了，无力的躺在船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四周都是漆黑一片，看不见一点儿灯光，偶尔听到些许响声，也是白鹭叼起鱼儿，扑打的水声。

        柳若安的家乡是有水的，自然也有船。他会游泳，但也属于狗刨子之类的。但至少不晕船，落了水，可以自救。

        水手们一面划着船，一面喊着号子。

        “诶嘿，诶嘿，诶嘿哟~”

        传荡到很远，甚至栖息在悠荡荡的行驶出来，一如他的为人，极为从容。

        “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船啊。”柳若安心中暗赞。

        “若是你早些喊一声，就好了。”水手们埋怨道。他们已经喊了两天两夜，嗓子已经喊哑了。他们确信，若再喊下去，一定会咳血，甚至成为哑巴，在也不能发生。

        但，他们不介意，为了寻找常思勉，他们豁出去了。

        柳若安命令水手停船，那水手拼命的反向划船，浪花渐小，速度渐慢。正好与竹排撞在一起，但，两相无事。

        柳若安将常思勉拉上船，却看到竹筏上有动物的尸体，猛看像是狗，再看是狼。

        “你没事吧？”柳若安指着那尸体，关切的问。

        常思勉拍拍手上的尘土，白皙的手，没有一点污泥。那一身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似乎一直站在竹排上，从没有坐下。

        “没事。只可惜没有带着那把铁骨扇来。这把纸扇子，只拍死了三头，便碎了。我连咬带踢，才将他们赶跑。”

        “等等。”柳若安嗅到了一股异样：“咬？你和狼对咬？”

        柳若安脑海里构思出那一副唯美的画卷，月光下，一群狼，一个人。亮的都是锋利的牙齿，鲜血，狼毫，伴随着芦花，四处飞舞。

        “没有的事。”常思勉否认道：“是它们咬我，我踢他们。”他只是安静地说着，并没有动作，显得干巴巴的。

        但，那些水手们已经很是崇拜了。他们说道：“若是我们不来，你也能自己回去，是不是？”

        常思勉点点头，像是一个剑客，自带一股风流。只是小姑娘们不要想了，千万人中，他只喜欢她，柳筠卿。

        水手们恍然，不知从哪里找来镐头，准备造船自沉。常思勉嗅到了危险，喝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柳若安很淡定道：“他们要造船。”

        常思勉一甩袖子，呵斥道：“简直是胡闹。”可水手们很认真，其中最小的一个表达了自己的委屈：“我们觉得白来一趟，有我们没有我们都一样。”

        甚至滴下泪水，落在船舷上。常思勉道：“不要哭鼻子，那泪水是落给爱你的人看的。我看不见，也不会心疼。”

        水手们更加沮丧，面面相觑。

        他一甩袖子，立在船舷上，说道：“虽说你们不来，我也能回落水。但，那样我就会成为一个乞丐，沿路乞讨回城。所以，我还是要感谢你们。”

        水手们都欢呼雀跃，得到了常思勉的认同，简直比吃蜂蜜还甜。

        常思勉却问道：“但我有个问题，你们这船，是不是朝着大海开的？我似乎嗅到了海水的味道，又咸又涩。”

        水手们这才反应过来，可是已经晚了。当划过一个弯道的时候，汪洋大海，出现在他们面前。

        “赶紧回划！这是内河船，可不是坚硬的海船。一个海浪拍过来，便会粉身碎骨。”

        周零也起了精神，他原本没有力气，可一听船要沉，也便有了力气。他勉力爬起来，道：“可不能沉，我是旱鸭子，掉进水里逃不过一个死字。”

        柳若安忍不住发笑，忽然觉得他有些可爱。但，仅仅是一刹那的感触罢了。

        水手们奋力划着，周零也取下头盔，奋力的舀水。柳若安趴在船里，至于那常思勉，则当了一根桅杆，可惜没多大用。

        终于滑到了岸上，但是想把船划回落水，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因为落水的流速很快，每前进两里，便要退回一里。所以柳若安叫来附近的里长，却是安新的，名叫盖存壮。

        身子魁梧，面色彪悍。然而心眼很细，一根针也扎不进去。

        但他耍横，常思勉也不怕他，毕竟自己是一国将军，想要收拾一个里长，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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