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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失心之惑


每当已经在无法估计时间的地方回忆起最早的当初来,都不禁想要如果一些结局,和疑问一些莫名其妙的开始。

        如果当时自己不拉那根钢丝,是不是没有得逞的魂就会乖乖的跑掉,也不至于把自己带进这趟美其名曰的追魂之旅上来,最终落得不知现实为何物的沉重代价和困境之上;如果这样的经历能早放至噩梦日日缠身,对恐惧已淡然无味的十七八岁,是不是即便面对也能更坦然潇洒和单纯一点。事情的持续发展发生往往要比感知上的认辩要来的更猛烈更实在。虽然知道自己在这里不是孤独的,也有同样以不同方式来到这里的同类,但人人似都是主角的这种冷漠和淡然,致使自己并无获得多少有用的信息,即便可问,也像是被屏蔽了般的销声匿迹。能回答自己的,恐怕只有自己。摆放在眼前的是充满了无数未知如初生婴孩般空白的处境,当然属于黑暗的负面不会是占据主导的生存法则,相互缠绕才是一切得以存在的真理,所以,但凡有恐怖的地方,不远处,或不久后,均有安慰人的美好闪现。

        现在首先要思考的也不再是怎样挣钱,怎样努力世俗图望未来,而是能在活着的基础之上多一天的经历和挣扎,种种组成一个人类该有大脑的东西不断抠挖填塞折磨着他,以至于有点同现实一般痛并快乐着的错觉。如果把现实比喻成一堆和谐的蚂蚁,那这里的种种就是各自为战,各自为活,不是一理通万路的独立,这里没有完整的历史,一切一切的开始都是莫名的。却也从不让人感觉多么格格不入,有时顺其自然到有可能碰到你所曾熟知的人,生着的,或是死了的,还是孩子的,已经苍老不堪的,除了名字与相貌能和自己的记忆有所串联,再无一处是曾见过,一切皆有可能。

        从也自称过言语甚少的人口中少量得知,追魂不过是要害死人的陷阱,也有人说这才是到这里应有的追求等等,或许人们最缺的是一个能为之前进的目标而已,执着在一张白纸面前,只有捅穿出一个洞去深究才能不索然无味。

        至于回到现实这样的问题更是不如靠自己想象一番安慰自己来的实在。青年还明白了一个粗显不过说出来却被无数人嗤之以鼻的笑话道理——小说电影中的精彩往往都是痛苦了经历其中的人,取悦了旁观者的眼,没有一个公正的人正视其中细枝末节蕴含的真正道理。

        这个青年就是伏地,性格心理等等均充满了层次递进增减制矛盾的他自认为自己也不过很平凡,内心的交错也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交错,记忆与情感衍生出自己规则世界观的普通青年。这年,他二十一岁。

        从最初的旅程中,他慢慢知道了这些个奇异的地方都有各自的名字,像黑白界别,狐界别,绿煞界别,荒界别等等,不和逻辑的存在屡屡皆是。但讲述往往是不能在只言片语中供人旁听的,所有就有了贯穿始终的龙套魂,但它也是最值得与伏地一起经历的,就像我们无论今时此刻为何种模样,都不能忘记最初的那无数个被蜕了皮遗忘的些个自己。

        与魂的牵扯如骨肉相连般的心有灵犀,这一丝丝牵连的感觉深匿与从不思考的内心深处,如眼窝里的一汪清泪,湿润的时候有可能他就在你勤劳寻找便有机会遇见的地方。界别与界别的相互跨越在他的认知里暂时还只有一个叫界别之门的地方,每个界别都别有这样以不同形式出现的门。比较欣慰的一点是无论是界别与界别,还是现实与界别,从语言与文化还是记忆方面等等或多或少均存在这某种不知名的互通性。可以解释的,不可以解释的,能明白的,不能明白的。

        一路狂奔之下的伏地早已汗如雨下,仓皇奔袭中的他时不时的朝后望一眼紧追自己不放的庞然大物。一头足足有五层楼高的藏青色独角大犀牛,短笨且粗壮的四肢在跑动中把本还沉闷的大地震的“隆隆”作响,尘土飞扬遍漫天,俨然一副战鼓擂动的激壮场面。

        发蓝的小眼睛死死紧盯着小如米粟的猎物,见被当成猎物的伏地速度因疲乏将了下来,愈发的加速狂追而至。

        手心里紧攥着一枚天圆地方形状古铜币的伏地满是绝望的神色,土黄色的眼眸时不时的看一眼掌心之处锈迹斑斑的铜币,狠狠咬了咬牙,似在挣扎着什么决定,转而又一脸坚决的合上手掌,抬头“啊!”的嘶吼一声疯狂向前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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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地方,没一个会说人话的,害得我连个路都没法问,也不知道那狗日的魂是怎么在这些鬼地方逃来逃去的。啊..”牢骚还没彻底发完的他只觉着脚下一轻,脑中立马一片空白,整个身子倾斜过后就是急速下坠。

        "完了..一着急忘了这里悬崖的土质疏松,诱敌深入变成自己深入,踩空了.."他心里不禁一寒。

        吸进肚子里的一口气还没等吐出来,感觉时空仿佛停止的熟悉感觉令他硬是憋住了这口气,睁开了眼睛。没想到误打误撞,大难不死竟然掉进了犀牛界的界别之门,长舒了一口气的他立马抓住了虚空漩涡中对魂有微弱牵引感应的彩色光带,跟着眼前一黑.......

        这次一如既往的仿似睡了很久后才有的朦胧初醒。还未着急醒来的他很享受此刻沉溺堕落的感觉。还未完全恢复理智的简单感受着,应该是躺在床上,奇妙的空灵状态。身体不温不凉不热;眼睛不乏不痛不痒,在半睡半醒间徘徊不断是梦里才有的感觉,可笑,在梦里感受梦呵呵。

        上半身应该是依靠在床头的位置,下巴低抵着胸口。

        一只凉却感觉不到冷的纤细手掌如水般温柔细划过他神经敏感异常的大腿内侧,由此沿腰而上滑至胸膛。刺激的错觉被无限放大成了一朵朵淡粉色的幻想花朵,一点一丝的迷醉着心神,甚至忘记了所有的所有。

        摊放在胸口的手掌缓慢的开始舒张已经温热的青葱细指,其中一根骄嫩的手指在单独摩挲了一阵后转向他敏感至极的乳头,不是攀上去揉搓按压,而是绕其而行。围绕着乳头不断的画着一个个圈;一道道横;一条条竖,一切进行的温柔又缓慢。自然如被空气凝结后的悄无声息,小溪流水似的涓涓细柳,鱼游柔水般的不知疲乏。忽然,一直停留在右胸的手掌向左边,也就是最容易让人心神一亮的左胸口处滑去,因为那里是心脏。

        摊盖在整个左胸的手掌刚刚覆盖上去,本还温软无力的手指竟然猛然一抓,忽如其来的疼痛使得他心脏骤停,大脑一片空白,仅有的一丝意识感觉胸腔里像被挖走了什么,随之而来的空虚失落之感让他有种恍剩躯壳的错觉。

        “啊!!!”伏地猛地睁开眼朝胸口望去,只见裸露出的胸口处并无伤口,紧挨着的被单上却留有一滩触目惊心的暗红血迹。白色,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被褥,白色的枕头,白色的蚊帐,一切的一切,宛若一个超度死人的灵堂。

        心呢?按压在左胸的手掌意外的没有感觉到丝毫应有的上下起伏,难不成?糟糕!如一头丢失了猎物的野兽般,本能性起的他望向门口的瞬间,从床下窜出一个黑影,确切的说是一个幻觉般,没有实体的黑影,“哗!”的一下夺门而出。

        条件反射全身赤裸的他单手撑住床头,另一只手抄起裤子利索的跳下地,落地的瞬间已经同时穿好了单裤,随手扯了一件挂在门口的外套光着脚就追了出去。

        此刻空旷的胸膛里仿佛能装下一个宇宙般的空虚,酸楚的感觉无时不刻刺激着他发红的眼眶,就连流淌着的血液也仿佛被置换成了腥味十足的醋液。为什么,为什么要拿走我的东西,为什么要拿走我这么重要的东西,没了心是不是就会死,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拿走了我的心。

        即便是现在的他还没空暇记起自己叫什么,怎么回事,本能就像一头没睡醒的野兽,无知无惧,勇往向前。瞳孔略微有些涣散的他不停的跑啊跑,眼睛里就像有一汪清水,偷心黑影逃离的越远,水就越少,若是全部干涸,也就是失去方向感,茫然之时了。

        天空永不重复着不同模样的阴沉,没有鲜亮刺眼的阳光,这里更不会出现太阳。随着四周景物在视线中不断后移,一条砂石碾压而成的大路出现在了脚下。明显的能感觉到脚底已经遍是凉可入血肉,踩在或圆或扁或尖或大或小的石头和硬糙的沙子上,算不得疼也说不上痒的异样触觉让他的心神备受折磨,只想立刻停下来,回去。

        不甘却在百折不挠的烦乱中浮浮沉沉,奋力挣扎。那个鬼东西,拿走的是我的心,这么重要的东西,任何事物都无法代替的存在,我怎么可以放弃自己与生俱来的自己。今日若是不趁形似感觉的牵引去追上一追,之后衍生出的茫然,要去哪里寻找借口,要去哪里寻找归宿,这种缺失感仿佛会致以后的身体都如踩在此路上的冰凉无度。

        转眼间前面出现了一个“丫”字型的岔路口。当望向左边的那条是,眼窝中的清泪也随之而落。

        伏地一脸茫然的呆站在原地,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像一个被大人遗弃时已然懂事的小孩。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去特么的理智,选哪个,选哪个,选哪个;快点快点快点!关键时刻所谓的理智都不如一个“猜”来的果敢决断。因为此刻的情况是不迅速作出决定的他仅剩的一点点几率也会匿沉大海,一去不返,永堕地狱。

        朝左边路口转过后奔跑的他速度更快了,大汗淋漓的他都来不及撩起遮挡住了一只眼睛的黑发。

        空寂无人的四野,正值秋末的光景,与天地连成一片的庄稼地里只剩下收割后农作物的根茬和些曾经的零星野草在轻风的吹拂下向路人招手。道路两旁的浅沟里长满了一人多高的粗壮野草,如是这条路忠实的守卫者,路有多长,草便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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