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路人横死,仙佛奏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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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剧烈运动下呼喘的气火辣辣的已经要磨破紧缩的肺和干巴巴的咽喉之时,出现在眼前的一片奇怪的树林挡住了他的去路,应该说是路已到头。
有枝无叶的树木均只有成人胳膊粗细,三四米高,相互错落无序,但在树影神奇的重叠累加效应下,看到里面十多米就已是极限。
密密麻麻枯瘦发黑的树枝盘根错节凝成各种形状,黑压压的就像死去连骨头都发黑的乌鸦骨架,乱织压盖成了一幅幅令人憎恶的嘴脸。
第一反应便是进去的他顿了顿神,潜意识里的直觉告诉他,这里已是尽头,那个影子他别无退路,自己所站的方向是对方唯一的出路。丢了东西,着急的永远不单单是失主,还有未来得及脱手的盗窃者。
果然还没等情绪和思维逐渐清晰的伏地把即将面对的情况细想一遍周全,树林中不急不缓的走出了一个黑色的人影。随着双方距离的不断拉近,依稀可以看清体态似人的它全身没有一块平整宜人的皮肤,表层黑红相间的沟沟壑壑如被火烧焦却未熟透的模样,间隔呈条或片状结痂的缝隙处在每一次呼吸的带动起伏下仿佛随时都能渗出鲜血。
光秃秃的脑袋尤其在没有毛发后显得更长了,左右扭动了几番意在疏通筋骨的脖颈后的来者吸引到伏地的不单单是那双同他一样土黄色的瞳孔,因为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而是一辆身前推着的牛车。
是六七十年代?...甚至更早吧!历史学的不怎么好的他只能断定这车肯定没他年轻。通体遍布裂纹的牛车均是木头制成,就连钉着黑色铆钉的轱辘也不例外。推着牛车的怪人一步一抖的朝着他走来。
就是它!!它拿走了我的心!恐怕那扰人心神的抚摸就是出自那双握着牛车其中的一只爪子吧!脑子里充满了各种情绪和想象之下的色彩,渐渐凝聚成了一副渗人的画面:一只黑色指甲都是实心锥状焦黑枯瘦的手,缓慢的游走在一片颜色白皙的皮肤之上,狠狠的刺穿了皮肤后紧跟着使命一掏,掏出了一颗还在“砰砰”直跳,冒着热气的滴着血的活人心脏。
尽管截止目前并无感觉出有何大碍,不确定失去了心后怎样,但知道,一定是有的。
除了铺盖着一张破草席外的牛车也再无任何出奇古怪之处。
伏地忽然觉得彼此双方根本没有言语交流对峙的必要,最舒服最简单的就是掐住对方的脖子,撕开它的胸膛,若它也有心,掏出来问上一问,是不是感觉真的很爽,很刺激,有种高兴起来想要去死的冲动。心中所有的愤恨都被集聚在了头皮顶处,被转化成团团暴虐的闪电,痛苦异常的他牙关紧咬,脑袋小幅度的抖个不停。来者相貌上的恐怖并没有令接近发狂的他害怕,反而异常兴奋。已经做好准备前冲,才喊出半个“啊!”的他上半身还保持着俯下的姿势,就这一瞬,突然加速如鬼魅的怪物连着身前的牛车,诡异的穿他的体而过,刹那间,伏地愕然。
穿体而过?鬼魅?熟悉的眼神?无一不在赤裸裸的告诉着他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当回过神的伏地转身再看,随着人形怪物在视线中逐渐消失,本来恶心恐怖的躯壳竟然在阵阵空气扭曲后产生的眩晕中变幻成了一个人的模样,最为显著的就是头发和衣服,已变成同他一样的头发,一模一样的衣服的魂。
回到此时这个现实投影般的家,一些短暂不成逻辑,未经梳理的信息如倾盆大雨般一股脑甩洒进了这个才从朦胧中渐醒的青年记忆大陆上,种种无秩序的记忆像是被制成浆糊的白面,模糊且相互混淆不清。
转眼间在这里已经呆了好几天的伏地逐渐开始适应起来这短暂的安逸。他知道这些看似正常的世界也不会真的一平如镜,来与去都充满了诡异的机缘。此次与魂的相遇可谓是有史以来最近的一次,以前双方间隔两三个界别的事也是常有发生,就像侦探与凶手,只要是有关联,这条莫名的线便会永远撕扯着凶手,一个在逃,一个在追。
顺其自然般的散漫无常也只有在如现在所处还算比较正常的界别里才能大方的显露出来。好歹事情的发生与结果都是具有历史必然性般的无奈,闲暇之余的放松不无也是一种好的过活方式,更直白的解释就是,他压根就没有钻牛角尖或逼自己上吊似的过分思考这些世界过。
不知未来,但眼下凡是自己所踏足过的界别,无一例外均有一个共同能让他难以忘怀的特点。那就是哪怕天空都是不见天日的阴霾,但在呼吸之时,都会感受到一种沁人心脾的自由,漫步行走摒弃杂念的心神如坐在云端的神仙,笑卧高楼顶,天上有神仙,自来无去处,默观人世间。
拘束可怜到就像一根栓系着健壮大驴蹄子的麻绳,脆弱不堪。恨不得把下一秒的存活时光都换成这里的每一次诱人心魂的呼吸。贪婪在这一刻,忽然变的可耻至极。
这几天里,他了解到这个有身份的自己还是要上高中的,不过正好赶上放假,妹妹还是个正在念小学的孩子,扎着可爱的麻花辫。陌生的景致和建筑等等,却有信手捏来般的熟悉,梦就是这样。虽然这个长的同已逝父亲一模一样的男人自己也称之为父亲,但他知道,他不是他。他更不愿跟眼前的不是他多说话,因为是与不是,感情都是如水般不可控的,他只是不想哭而已。唯一缺的就是见到母亲。
接近黄昏的大街上,西边的天是最接近看见光的颜色,温如暖阳的云层若是再薄上那么一点,或许就能看见火红的太阳了,不过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难不成?你要告诉我,有谁梦里见过真正的阳光?太阳?
早间出门的伏地因风沙太大,所以决定早些回家。半边土黄色的天空结结实实的压盖着城市的半边上空,唯有家所在的那片西方的天空才有之前最接近光的云层。除了十字路口的行人斑马线还是人潮疾步涌动外,大街上的行人已逐渐稀少,马路上的车也因视线受堵,大多慢的行如龟爬,偶有个别行事向来大胆的自私者驾车疾驰鸣笛而过。
对汽车喇叭分别厌烦的伏地不禁抬头看了一眼。还是逆行?心里不禁暗骂道:本来不该死的人都被这些早就该死的人害死,真是该死!
离他左前方不远处的街道均是沿街的旧式商住楼,十几米高的样子,墙体斑驳破烂,上上下下布满了花红柳绿的各式广告牌匾。其中的一栋略微高出比邻的楼顶,竖着一块长达十几米,高约七八米的巨型广告牌显得尤为让人醒目。风化的已经泛黄的广告画布上是一个横卧支首的混血美女图案,身着性感的比基尼蓝白色条纹内衣,伸至前来的一只手中轻托着一瓶写满英文字母的深蓝色化妆品盒子。夸张隆起的胸部和微微蜷曲的细腿,无一不在影射出一副令人遐想被窝的禁止画面。
固定广告牌的是些钢材焊接而成横竖相互交叉的钢架,因为年久失修,起伸拉作用的细钢丝绳早已断裂,孤零零的甩在一旁。充当最后底线的膨胀螺丝周围,也出现了严重的龟裂。高空俯瞰,巨大的广告牌此刻如能随时拔地而起逃的巨人,一丁点儿冲动便能酿成跳下高楼,俯冲挥拳猛砸行人的罪魁祸首的惨剧。
低头沉浸在失神状态的伏地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此刻的放松,差点酿成自己惨死街头的惨剧,而这样的惨剧充其量会发生在他身上,也只是个单纯的意外而已。
风是由身后朝前刮的,所以站在迎风面的人说话几乎是听不见的。正如站在他前面不远处以为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头明明张开口大声的讲了,但埋头不看路,只盯着脚下走过的伏地全然不知。下意识的微微听到了些声响,看到的也只是一个老头“咿咿呀呀”像个神经病似的朝他手舞足蹈比划个没完。
用鼻子吸了口气埋头准备继续前行的伏地抬手拉了拉衣领,一股尖酸刻薄的凉风趁机迅速钻入领口,全身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想到刚刚吸入的一口气,立马警醒的他抬头再看先前朝自己比划的老头,才发现老人或许是体制原因,胳膊举不起来太高,而视线却能抬的很高。那向上呈缓坡角度递进的角度,正是自己的头顶。
上面,掉钱是不可能,那就只能是东西了。不假思索的他深吸一口气,并未着急抬头立马去看,而是撒腿立马朝街道内侧横向跑了几步。脚步刚刚站停就只听身后“嗵!”的一声巨响。荡起的黄沙尘土立马淹没了四周一切之前可见的能见度。轰然而下的正是那个横卧美女广告画布的巨型广告牌,那个想要挥拳砸死不看路的路人的巨人。
尘埃过后,路过的行人不禁对他指指点点,唏嘘不已年轻人的命大和老人的心好之类。但说的更多的还是自己如何如何运气好,有远见,遇见之类的。
没一会儿,本来已经冷清罕见无人的街道竟然在在广告牌周围集聚起了规模不小的人群,顿时讨论声,手机拍照声,斥责声,叹气声,哈哈大小声,感慨声,幸灾乐祸声,寻找尸体想要顺手牵财者的咒骂声不绝于耳。
惊出一生冷汗的伏地擦了擦额头上已经变成泥点的汗珠,走出人群再寻找先前好心的老人,早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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