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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异界


脑子忽闪地划过一些人事,快得让俞笙一时之间什么都抓不住,只隐约记得“不对”,这地方不该这么走的。

        正当俞笙没思绪时,一晃神,见先一步闪身进去的羚羊,眼睛瞟到门内右侧的按钮,竟然不管不顾地直接按下,丝毫不多思虑一瞬间,生怕那房间内的气体再窜进来。

        说来也奇怪,那门开启时,先是石墙向两侧大开,再才是石门开启,其实费了不短的功夫;但此时关闭得却极迅速,不消片刻,石门紧闭,四人被生生隔开。

        饶是俞笙等三人也没想到,羚羊如此耐不住性子,危险临到自己头上,趋利避害的特性可真是比畜生还畜生。

        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俞笙只凭本能拉住了方浅,刺猬也是在门关闭时本能侧身进去。其实俞笙也不敢保证此举究竟是害了方浅,还是害了刺猬。石门最后的缝隙间只留下三人最后的余音:

        “雪狐,海……”

        “刺猬——”

        “刺猬——”

        令人惊奇的是石门一闭,雕塑即刻便停止释放气体烟雾。

        此时俞笙才察觉到这大殿内怕是与外面通透,不短时间的烟雾竟完全没有聚集,悄无声息间就四下消散无影,这更让自己确信,这大殿绝对还有其他的出入口。

        只是若是有更隐蔽的出口,那方才那扇门就很可能是掩人耳目的作为。刺猬……

        眼神一凛,俞笙心中暗道:哪管得了那么多,总得顾住一头,自己还有因为信自己的方浅都还困在这里,哪来的时间去想别人。

        人跟方浅待久了,感觉都沾了不少憨傻气。

        “羚羊,我还真没看出来,这个人做事这么绝。”

        “俞笙,咱们得赶紧想想办法离开这里,那路肯定是走不通了。我们早点出去,早点去救小刺猬啊,她跟那大尾巴狼在一块儿,就她自个儿,肯定玩不过那东西。”

        左敲敲右碰碰,凡是手脚能挨到的地方被她查了个遍,俞笙实在没了法子。

        21世纪的正常人,在网络、电子产品飞速发展的当代,哪个还成天研究这些个古怪精巧的玩意儿。就这些机关再巧妙又如何,热武器时代随便一炮直接给你化为乌有。

        然后迫不得已,俞笙干了自己鄙夷了十八年的行为,凭——直——觉!

        按理说这卡牌状的凸起按下已经开了后方的石门,不大可能再有别的开关,可那图案对俞笙却总是有不可名状的引力。她缓缓踱步上前,屏息凝神,抬手……

        这次她结结实实地碰到那诡异的花纹,似是手指带去了生息,那花纹灵异诡谲般亮起,她像入了魔似快速沿着花纹扫过。

        那光如同被人注入活力,亮起的点点光亮越来越强,刺得人眼睛生疼。

        可俞笙好像没有任何感觉,目光直直地盯着看,竟有种不知何处升起的熟悉感,不仅仅因为这是自己最喜欢的神秘紫光,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好像,好像是那么一个人……

        末了,方浅害怕俞笙此时的状态,也怕惊扰了她,便轻轻出声提醒她。

        因此俞笙倒是清醒过来,只是内心平白多了一份重量,来来回回莫名的感觉让她有些烦躁,使得她手下用力,再次按上那凸起按钮。

        俞笙自己从小有个习惯,喜欢用手包着握在手中的东西,所以当她的手覆上那按钮,她便发现了其中的玄机,她的大拇指与小指触摸到凸起的两侧,看似严丝合缝的按钮,两侧竟有微小的槽孔,稍一用力,卡牌凸起自动向下沉去。

        连接处看不出一丝缝隙,花纹图案完好无损,亮光沿着花纹聚集到卡牌中央,霎时间千变万化……

        “居然还能这样?”

        别说方浅,因着父母都是考古工作者,俞笙自己从小也是见遍了各色诡谲人世,听惯了各种奇闻异事,但当下也是惊异不已。

        大殿中所有景象都发生了变化,四周的石头颜色暗淡下来,中央的雕塑向侧边移动了一米左右,原雕塑位置的砖块缓缓向下沉去,一层一层,最后竟形成了一段楼梯,很窄不算长的一段路,岩壁上挂着宫灯,吸引着人踏足。

        俞笙内心很清楚,这条路是朝着这诡异的古堡深处而去,这个宫殿就是一个华丽的外壳,真正里面的东西在下面等着俞笙。

        入口很窄,窄到即使是俞笙和方浅两个瘦小的女子都不能并肩而行,俞笙自己找的路,自当是自己在前开路。

        顺着楼梯而下,眼前的光景就尽数映入眼帘了,空白一片的石墙走廊,越往里延伸越宽泛了起来,走廊的尽头是一扇极朴素的门。

        一条路到底,再无其他。

        俞笙只得和方浅硬着头皮走了下去,这样的设计若是有机关暗算,她们可是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小心翼翼,胆战心惊般走在通透的走廊上,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可直到她们走到石门前还是无事发生。

        反而她们刚在石门前站定,那石门便直接向上开启,像是等着人来似的。

        待石门大开,俞笙还是不能看清里面究竟有什么,暗,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黑暗。

        抬脚迈进这密室一步,周围烛火四起,等二人都进入时,身后“簌簌”声起,片刻石门随尘埃碎石落下,她们又进入一个无人无路的死胡同。

        微微摇曳的烛火,密室有缝隙,而之前在地堡中根本没有一丝风,说明极可能密室有直通地堡之外的出口。这让俞笙稍稍松了口气。

        回身观望四周,借着烛火的光亮,俞笙看清了这密室的全貌,密室方方正正,周围墙壁除了四角的烛火,就只有数不清的画像,画像上是一群人的生活日常,动作稍有古怪,若说最特别的地方,那就是里面高耸的古怪建筑,和人像手中悬浮着的带有奇怪花纹的卡牌。

        依俞笙从小耳濡目染学到的,笃定古往今来,从未有过。

        密室正正中央的位置有一个一米高的石柱,上面是一个用黑曜石打造的黑匣子,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其上任何装饰都没有,连一个锁扣都不曾有。

        “诶?别!”

        看到俞笙想触碰那匣子,方浅慌忙上前阻止。

        “这匣子看着普通,说不定就是引你上当呢,而且黑曜石虽不贵重,可素来都以辟邪化煞著称,反正我觉得它挺诡异的。”

        俞笙自己细细琢磨,想想确实如此,便放弃了打开的念头,转身和方浅一寸一寸地检查墙壁,看能不能找到出口。

        费了半天功夫,两人一无所获,还把自己精力熬没了,双双瘫坐在地上。

        无奈之下,俞笙心一横,死就死吧,反正困在这里,迟早也得死。起身大步向前,拿着匣子不带一丝犹豫直接打开。

        没有方浅猜的邪魔鬼怪,也没有俞笙想的机关暗器,里面静静放着一张卡牌,发着悠悠的黑光,看尺寸,和方才外面王座上的应该是一模一样。

        方浅虽然有些恼她以身犯险,但看着什么都没发生的平静景象,也起身向她走来,询问到:

        “到底是什么呀?”

        俞笙没有回答,此刻的她眼神一瞬不停地盯着那卡牌。

        卡牌右下角还刻着两个字,说是字,其实更像是鬼画符,那怎么能看得懂呢。俞笙看不懂,但却有两个字突然闯进了她的脑海,那二字就这样挂在了嘴边,一字一字地吐了出来。

        “白……鸟……”

        一瞬间,以卡牌为中心,那悠悠黑光向四处无限蔓延,吞噬了俞笙,吞噬了眼所及一切,四周好似风云起,撕裂时空的力量将周遭一切席卷,方浅受到冲击撞向墙壁便昏了过去,黑匣子落地,周围归于平静。

        俞笙不见了,兜兜转转,不知是结束还是开始。

        ……

        被吞噬了感官的俞笙,一瞬间自己的身体漂浮得有些不真实。

        再一转念,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可眼前实实在在的景物,以及体表感受到的凛冽寒意,让俞笙结实地打了个寒颤。

        狭窄而漫长的破旧小巷里荒无人烟,这里的景物陌生的让她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可是却也熟悉得让她心慌,这分明是自己不久前才在密室壁画上看到的,那肆意飞扬的房檐,雕刻精美的墙壁,还有远处那标志性的一栋栋漆黑毫无装饰的大楼……

        收回目光,俞笙定了定神,发现这起灵异事件的源头——泛黑光的卡牌,自己仍紧紧地握住手中。

        冷静下来后,她根本没办法骗自己:这仅仅是场梦境而已,等你再次醒来一切都会好的。那怎么可能呢,都特么屁话!

        她必须靠自己找到回去的方法!

        怎么来的,就该怎么回去。只是手中的卡牌沉静得可怕,也没了俞笙初见它时的光芒,俞笙心里很是不安。尝试着轻轻地唤了一声:“白……鸟?”

        好久好久,静得人心慌,没有反应,什么反应都没有,俞笙站起身心想:或许是因为自己刚刚跌坐在地上,也可能其实不是自己说的咒语对,而是方浅说的?

        方浅当时说啥来着?

        “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啊啊啊啊啊,他妈的谁记得啊……”

        微微低头凝视,俞笙想从卡牌上再找出一些线索,结果……

        结果就在前一秒密室里,她完全看不懂的字符,这时字符丁点儿没变,可是分明就是“白鸟”二字,她看的清清楚楚,现在也懂得明明白白。

        经此刺激,俞笙彻底傻了,眼神无光地看着前方,口中喃喃自语:“md,中邪了……那我……怎么办……俞箫,爸妈,我该怎么办……”

        其实俞笙不是没有认真思索过,可不管从哪方面的细节看,她都是回不去了。卡牌就差把“一次性使用”写在上面了,从刚拿到手时,她可以明显感觉到,有种不可名状的气流混杂在卡牌内,而现在它仿佛一个死物,冰冷无情,不给俞笙一丝希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连的意外令俞笙难以接受,长久压抑的情绪被迫爆发。俞笙恨,恨父母的沉默,恨俞箫的任性,恨自己的无能,恨如今的一切!

        一个月前,由于俞笙在部队集训,俞清鹤夫妇给俞箫留下一句口头消息,随后便失踪杳无音讯。

        等到那个疯丫头胡天海地玩儿了一圈,意识到问题不对再联系俞笙,此时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俞笙在电话里只听了个大概,就立刻申请特批假期,火急火燎地往家赶。

        “滚过来。”只说了这一句话,到家后俞笙直接撸起袖子收拾俞箫。

        不用想都知道,俞箫没心没肺惯了,之前父母也经常出远差,如果负责一些未公开的保护项目,他们一般不会对两姐妹多交代什么。

        而俞箫那几天恰好喝醉了,帮朋友教训渣男,被学校记了大过。怕俞笙回来教育她,心想没什么大事,也就瞒了几天没说。

        也许几天的时间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但俞箫从小随心放荡惯了,俞笙对她的叮咛嘱托,她通通视若罔闻,快成年了却一点儿担当责任都没有。俞笙借着这次教训她也是想让她长个记性。

        很难想象,其实俞笙和俞箫小时候作为同卵双生子,不仅长相极相似,连脾性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俞家在z市不算什么大门大户,但也是出了几代读书人的书香门第,俞清鹤夫妇就是z大考古系教授,国内考古圈子知名的神仙眷侣。

        到了俞笙俞箫这儿,夫妻俩剑走偏锋,完全散养随着她们性子玩,结果俩姐妹五岁前对内打斗不断,对外虽一致抗外,但也频频闯祸。

        等到五岁开始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俞清鹤开始给她俩定下规矩,诵读四书五经,传授传统文化;林婉云也放下工作,带着两个女儿插花写生,培养习性。

        没几年,娉婷少女,举止端庄,倒有了那么几分意思。

        还没等夫妻两人高兴,大女儿俞笙就要入伍参军,二女儿也要跟着一起去。两人怜惜女儿,整夜整夜地陪她们谈心,可是孩子大了,更何况俞笙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定了的事情便是规划已久,旁人很难说动她改变。

        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去了几天俞箫就因为不服管教,连新兵训练都没参加,就被部队劝退回来。那丫头在家闷闷不乐了好久,虽然在部队她也不见得能经常见到俞笙,可是不在部队那就是几个月肯定都见不到俞笙啊!

        郁闷,好想俞笙……

        后来那天俞箫接到了俞笙的电话,安慰她:你还小,不必一直跟我,人生得按着自己心思走下去,我不在,你更要照顾好爸妈。

        结果没几天再联系时,这丫头就满血复活说要考z大刑侦学……

        好想俞箫啊……

        俞笙吼完,再次瘫坐在地上,想了想自己也算被捧着宠着长大,可如今重担全压在自己身上,渐渐联系起来这几天被迫坚强的委屈,哭了……

        五区地下酒庄赌场,一名角落里静静品酒的男子,无视周围个顶个的喊叫,低头静静抿了一小口。

        收回视野,男子用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低声道:“有点儿意思。呵,长得不错,可惜是个疯子。”

        眉眼微弯,嘴角微勾,男子的面容平平无奇,实在叫人说不出什么特色,可是声音却是极悦耳,如潺潺流水,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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