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句话，离还是不离
垂眸，心思虔诚，她用最纯粹的心灵，祈祷老天的垂怜，只可惜，她的祷告尚未灵验，最不想见到的人，却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你们来干什么？”
已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这么恶劣地说话了，只是，面对着贺朝阳那幅得意的嘴脸，她，忍无可忍。
明明是来参加葬礼，可贺朝阳的脸上，却是十足的笑意，更意有所指地讥讽：“我是你丈夫，岳父和舅兄都死了，你说我来干嘛？”
“贺朝阳，你不要太过份。”
若不是害怕在葬礼上闹得太难看，她真的很想直接将他赶走，只是，她的隐忍，看在别人的眼中，却又变成了另一种无声的软弱，贺朝阳又笑了，满不在乎道：“过份？你以为我真的想来，要不是我爸怕新闻会乱写，你以为我真的有时间来做这种无聊的事？”
“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双手，紧握成拳，佟筝筝的脸青黑色一片。
“要我走也可以，东西先给我。”
“我不欠你什么东西。”
“别装蒜了，离婚协议书不是让律师寄给你了吗？马上签了拿给我。”不耐烦地开口，贺朝阳甚至完全不顾忌此时此地，还有外人在场。
脸一黑，佟筝筝再按不住心头怒火，痛心疾首地骂：“贺朝阳，你还是不是人啊？这是我爸的葬礼，你居然跑来这里跟我要离婚协议书？”
许是见佟筝筝的态度十分激动，贺朝阳终于摊了摊手，涎着脸，对身侧之人说了一句：“清清你看，不是我不想离啊，是你这个没长脑子的姐姐还不太想答应。”
“贺朝阳，你……”
已没有耐心再等，佟清清冷脸站了出来，一脸高傲地说：“佟筝筝，别你来我去了，一句话，离还是不离？”
“佟清清，离不离，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八年来，没有一日她不想离婚，可想离归想离，被如此逼迫的感觉，却让她倍觉难受。
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还害死了父亲和哥哥，她为什么要让他们更得意，就算再想离，她也不愿让她们如愿以偿。
拖，都要拖死对方才罢休。
“你又想跟我对着干？哥死了，爸也死了，怎么？你是嫌家里人太多？连你妈也要气死才肯放手么？”
恶毒的话语，一句一句，佟清清是彻底打算和她撕破脸了，甚至不顾亲朋好友就在场，就这么直接嚣张地威胁着她们。
佟筝筝气极，浑身发抖的同时，她的手，也毫不留情地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地回响，佟清清的脸被打偏至一边，还火辣辣地疼，清晰的五指印，就像是开在她脸上的花，刺目而揪心。
恶狠狠地转过头来，佟清清反手就还了她一巴掌，只可惜，半空之手，她的手，却被叶世程狠狠抓住：“清清，你不要太过份。”
“放手，你这个jiān夫的儿子。”
本只是想阻止她继续欺负佟筝筝，可她毫不留情的辱骂，却让叶世程也有些恼火，他冷着脸吼道：“你骂谁？”
撇一撇唇，佟清清讥讽地笑了。
当年，王敏淑与叶世程父亲的事，她也很清楚，所以，当她看到叶世程为佟筝筝出头，她便也再不打算给他面子，只更加过份地骂着：“骂的就是你，jiān夫的儿子，jiān夫的儿……”
“啪！”
又是一声，沉重而有力。
做为一个男人，做为一个有风度的男人，叶世程从来不打女人，但佟清清例外。
在他的心里，不要说是女人，就算是人，佟清清也算不上，最多算是个白眼狼，一个灭绝人性的畜牲。
“叶世程，你敢打我，你他妈的居然敢打我？”
尖锐之声，于半空中回绕，佟清清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哭闹着扑向了贺朝阳，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她大声的撒着娇：“朝阳，他们欺负我。”
长长的尾音，像辗在心上的磁石，吸带着所有的困惑，将一切都昭告天下。
————
闻声，所有的亲朋好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方才看不懂的局面，现在已彻底看了个清楚。
“那不是姐姐的老公么？怎么看起来，好像是妹妹的啊？”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这出轨乱LUN是一起来了啊。”
“两姐妹居然争一个男人，这还真是笑死人了。”
“丢人啊，这佟老爷子是怎么教儿女的？还在葬礼上闹，这不是让死人也不得安生么？”
“是啊，是啊………”
你一言，我一语，围观的亲朋好友，像是炸开了窝，又哪还有一点来参加葬礼的严肃与尊敬。
望着眼前的一切，王敏淑抖着唇，苍白如纸的脸上，再无血色，夫与子的痛失，她已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可两个女儿间的战争，却像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终于，她再也承受不住：“够了，要吵要打都给我滚到一边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妈，对不起！”
嗫嚅着，佟筝筝忽而便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得体，这可是父亲的葬礼，她就算再不甘心，也不该和清清起冲突。
看到母亲痛不欲生的模样，她心中的悔恨，无以言表。
“你也走，带着这个人一起走，马上走。”
大吼着，她甚至不再顾忌叶世程的身份，人到伤心处，又何来理智可言，她只是想要清静一下，让这个葬礼要不变成世人的笑话。
太了解这个葬礼对佟筝筝的意义，叶世程慌忙致歉：“夫人，是我考虑不周，我不该这么做，可是，赶我走可以，别赶筝筝好吗？”
“走，都给我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走啊。”摇
着头，王敏淑苍白的脸上，泪水四溢，这一辈子，她流过太多次泪，可没有那一次，能有这般苦，伏倒在墓碑之上，她失声痛嚎：“天奇，我对不起你，我没有教好我们的孩子，是我该死，你怎么不带我一起走呢？天奇，天奇……”
还有哪个女儿比她更没用？
还有哪个女儿比她更不孝？
望着母亲单薄的身体，佟筝筝的泪，突然又来了，可她仍是强忍着不让它流下。
也许，她是该离开这里的，给爸妈一个清静，也给自己一个忏悔的时机。默默地转身，她告诉自己要一定要坚强，只是，伤了母亲的心，她，真的还有机会吗？
————－
又一次，佟氏被炒上了头版头条，只不过这一回上的不是财经周刊，而是娱乐版头条。
比起时事，八卦新闻似乎才是人们的关注点，所以，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所有的新闻，报刊，杂志，甚至网络上，已全部都被佟家人的脸孔所占据。
淡眸，不经意地扫过那张忧郁的脸。
萧庭川端着咖啡的手，略有迟疑，但终还是送至唇边。
轻而浅的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他搁下咖啡，沉声道：“进来。”
推门而入，程锦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门，这才一脸兴奋地开口：“总经理，规划局那边有消息了，说，还是用我们的地。”
“很好。”
意料之中的结局，他并不意外，更谈不上高兴，所以，只是浅浅应了一声，便继续低头签着手中的文件。
“嗯，总经理，那个，财务有件事，要我跟您确认一下。”
“说吧。”
签字的手，微一迟疑，复又继续着，仿佛程锦说了什么话，于他而言，什么也不曾影响到。
“财务总监说，这两天新到了几笔帐，数目有点奇怪，不知道总经理知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小心翼翼地开口，自那日与萧庭川有所交手，他渐渐也明白了。眼前的男人能坐到这个位置，靠的绝不仅仅只是裙带关系。
将签好字的文件夹合上，萧庭川气定神怡道：“是一些胆小的老鼠把吞进去的钱，吐出来了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只一句话，程锦已是心中有数：“可是，这些钱要是都退回来了，那我们岂不是很被动？”
“退钱的毕竟只是少数，大多数还不是吃下去了，不用太担心。”
满不在乎地开口，萧庭川似乎对这件事，一点也不感兴趣。
事实上，每年的公关费，用在这个上面的不在少数，虽然不在乎别人退不退还，不过，既然可以省下来，为什么不收？
更何况，那钱，本就是他们的。
“可是………”
很直接地打断程锦的话，萧庭川神情冷彻，毫不留情面地说：“程锦，我好像说过了，这个案子我来跟，你，忙别的去吧。”
“今天早上，总裁来电话了，说很重视这块地的发展，我觉得总经理还是再考虑一下比较好。”
确实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和萧庭川起冲突，但，总裁毕竟是总裁，他亲口交待的事，他若不重视，再呆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发展前景。
所以，虽明知是冒险，但程锦还是果断地选择站到了萧庭川的对立面。
挑眉，几丝不悦出现在他淡漠的脸庞，他已学会如何掩饰自己真实的情感，只是，这一次，他觉得，没有必要藏。
冷冷转身，他盯着他的眼睛问：“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案子给我跟就会丢，给你跟才能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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