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赵陵噎住,一时间憋不上来半句话,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对:“殿下决定就行,老臣危言不可听。”
“既然赵大人都这样说了,那便到了吧”姜知淡淡的说道,随后将那壶茶连带茶叶一起倒入了树下,随后吩咐落笙去重新沏一壶茶:“沏一壶好茶来,顺便拿些差点,不得怠慢了赵大人。”
姜知侧目注视着一旁盛开着的淡色的小花,面色平淡,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过大的情绪波动,她好似并不在意什么一样,和对面如坐针毡又不安的赵陵形成鲜明的对比。
姜知与姜瑜自幼就生活在皇宫,姜瑜一直都是按照继承者培养的而同为凤君所出的姜知又会差到哪了,前世只是年少时尚未成熟才会被有心人利用,那时尽管为姐姐镇守边关多年,但朝堂中的弯弯绕绕她依旧搞不明白才会被利用。
如今经历了两世为人的她早就不似愣头青一样,她懂得如何让对手心里防线崩溃,懂得什么是人心。
是赵陵低估她了而已。
很快,落笙端着茶水与茶点走了过来,并不避讳:“主子,事情已经办好了。”
赵陵面色变了变。
姜知也观察到了,故作生气:“这些还是莫要在赵大人面前说了,落笙你真是越来越不懂事,近来有些不知礼数了。”
“主子教训的是,是属下不知礼数了,赵大人海涵。”落笙低头一副犯错的样子:“这些个话赵大人莫要记在心上。”
赵陵顿感不妙右眼皮直跳,她黑下脸:“殿下做了什么?”
“本王什么也没做,只是赵大人正君自己出了问题而已。”姜知抿茶,上手亲自为赵陵到了杯茶推过去:“赵大人尝尝这杯,味道如何?”
赵陵更加坐不住:“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殿下说不明白恕老臣不能从命。”
“赵大人真当想知道?”
“赵大人这些年的事可是数都数不过来,盗卖边关镇守军军营地图,私吞救灾粮,草芥人命残害无辜百姓?赵大人要不一件件数数?”
姜知温润如玉般的眸子冷漠的望向面前的赵陵,将手上的“古籍”摔到她面前,她从一开始看的就不是古籍,而是赵陵这些年犯下的种种罪证。
她又说道:“赵大人现在是正君是青楼出身的是吧,这个身份还真是能掩人耳目呢。
根据调查赵大人家族一向注重门当户对先前的正君也是门当户对的高门公子,却在正君死后不过百天就抬了那青楼妓子为正君,实属可疑,前正君身体一向无恙又怎么可能突然重病不起,赵大人做了什么我想不用我说了吧?正君死后留下一长女年幼,多年后幼女长成,却突然死于非命,这一切的一切说起来是那么巧。”
姜知将桌上另一本古籍推到已经面色惨败,咬紧牙关说不出半句话的赵陵面前。
赵陵慌张解释:“殿下严重了,臣那前正君与臣是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无情感,臣在他病重时只是不管不顾为曾想他却走了,那有那么多巧合,还望殿下拿出证据说话!”
她继续咬着牙狡辩,但只是无用之功。
不可能!这不可能,她不可能查到,那么多年了当年她已经销毁所有证据了,不可能还被发现证据!
她将目光在次放在姜知身上,她没有证据!她没有证据就不能判她有罪。
赵陵内心已经慌了,年老充斥着皱纹的老脸渐渐崩溃,但是她忘了她手里还拿着的证据。
“证据?赵大人是说——前正君那陪嫁小侍还活着,还是已经出逃的现正君是假?”姜知抬头折下一枝白色花枝,放在赵陵面前,忽视了他苍白毫无血色的面色:“雪葬未亡人,那年本该死去的小侍意外的活着,揭露了赵大人种种,或许这是天意,恶人自有天报吧。”
后半句她好像在感叹一般,感叹那年死去的无辜亡魂。
“殿下说他逃了?那殿下有几成把握抓住他呢?”赵陵底下头,她不在挣扎好似认命一般。只是那个“他”或许是她最后关心的人了。
姜知摇摇头,温润的笑着将茶水递到嘴边:“赵大人不都没清楚吗?你比我更了解他不是吗。”
“这一切罪证我都认,臣只求殿下抓住他时能放他一条生路。”赵陵见事已至此也狡辩改变不了什么了,她放弃了挣扎。
她起身从容跪了下,双膝在接触地面时她好像失去了所有尊严风度,她没有了昔日的尊贵威严,她重重的磕了头。
那一瞬间她只恳求面前的人能放过自己的爱人。
“如若实在让殿下为难,那便从轻处罚秋儿吧,她没有参与,她已经受到了该受的惩罚还请殿下能看在老臣前半生清廉执政的份上绕过她。”
姜知没有说话,只是过了很久已经前来的禁卫军带走赵陵时,她的一切都化作一声声叹息:“值得吗?”
赵陵前半生生清廉,直到遇到了现在的正君开始,叛国,贪污纵容女儿残害百姓,也是他顶着压力将那人抬为正君才露出了马脚,不然她怎么可能抓到她的狐狸尾巴。
就连最后她也再为爱人与女儿考虑。
赵陵最后的眼神没有一丝慌乱,她从容的起身将身上的褶子抚平,她没有说话只是最后的眼神,姜知明白了她的意思。
值得。
她被带走后姜知长长叹了口气,她不能明白赵陵这所做的一切,因为爱吗?可是那东西害了她的一生。
但是姜知眼前却突然浮现出周衍那张昳丽精致的脸庞,想起那天他的话。
“王爷前些天还向我表露心意,如今怎么……”
她嘴角不自觉上扬,目光温柔了许多,这些她自己都没感觉出来。
——
赵陵一事后姜知清闲了许久,她自从重生回来后一直都过得很闲,唯独赵陵这件事让她还是有些费心的,如今她又闲了下来,每日逗逗鸟、喂喂鱼、喝喝茶好不自在,王府人并不多,除了她剩下的都是些仆从小侍,每天来来往往。
她也乐的清闲,只是这日她府上却突然来了一位贵客,侍卫来报时她还在书房练习书法,一生清闲墨色长衫,长发就这样披着,周身气势更加柔和。
“王爷,门外来了一位公子说是您的贵客,要见您,属下见着面生就没放进来。先来报备一下。”侍卫敲了敲书房的门,站在门口。
“贵客?放进来吧。”姜知本想问问是谁,但侍卫都说面生了,自然是第一次来这,她素来很少与京城内的贵女公子有交集,来的那只有那一人了,她迟疑几秒打开门:“算了,我自己去吧。”
她随着路子一路走到了大门口,便看见了站在门上一脸黑线的周衍,他就像上次酒楼偶遇一样,没有带侍从。
他好像们就很少带侍从,起码姜知没有见到过。
“今日周公子怎么来我府上了?”她笑着,眼眸里尽是温柔。
“怎么?我还不能来了。”周衍向前走到姜知身旁,四处打量着周围:“你不进去?”
周衍周深弥漫着一股子不好接近的气息,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心情不好。
他打量着面前休闲装扮的姜知,内心忍不住哼了一声,就是她父亲才会一大早就拉他起来,那次酒楼时间后就有人传到了他父亲哪里,父亲又听了母亲那边的消息认为他要提早与未来妻主相处相处培养感情,让他到处转转看看能不能碰上。
怎么糟糕的烂理由,咱的漓王殿下是个大忙人他转一天都不一定遇得到,所以他干脆到这里来了。偶然相遇不靠谱,还不如自己去见。
他一直都能感受到姜知对他的宽容,所以他自己来了,他并不在乎姜知对他如何,即便没有宽容他也依旧放肆。
姜知拉开距离:“既然都来了,那便进去坐坐?”
既然都有那样的决定了,那便保持点距离才好,即便以后会相处在一个屋檐下。
周衍察觉到了姜知的疏离,他毫不在意的自顾自的向前。
她的态度管他屁事。
他环视着四周,周围的一草一木好似都很熟悉,但他是第一次来这里,他熟门熟路的走到了姜知前面,乍一看还以为是他再给姜知带路。
“王爷今日是在做什么,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居然见我这闲散之人了。”他目光不定,依旧是鹅黄色的外袍,双臂环着,“我在门口可是等了王爷好一会,外面太阳又晒又热。”
他后半句话明显就是在拐姜知来的晚了,自己被晒着了。
“是我的错,周公子和我去书房吧,哪儿凉些。”
周衍不满:“你别叫什么周公子周公子的了,别扭。”
姜知停住脚步,疑惑:“那叫什么?”
“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别问我。”周衍瞪了姜知一眼,不理她,熟门熟路的推开了书房的门。
姜知想了想,突然想起前世似乎有人叫他阿衍来着,虽然想不起来了,她试着叫了一声:“阿衍?”
周衍向前的步子一顿,没站稳差点被门槛绊倒,喊道:“你哪听来的?!”
姜知步子在次停顿,疑惑:“不能叫吗?”
“……”周衍对上她的眼眸看了几秒,迅速转过头,凶巴巴的:“随你!”
侧脸的发梢后面,是红了的耳畔。
周衍暗暗责怪姜知一声,“阿衍”是只有他母亲与父亲专叫的小名,知道的人不多,但从姜知嘴里出来他好像并不反感。
恍惚间似乎还有个在耳边一声声的喊着“阿衍”
他摇摇头,定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才会出现幻听了。
他走进来环视着四周,书房内很简单,除了书就是书,再多也就摆放这几个装饰用的花盆,前方宽敞桌上两边摆放的成堆成堆的公文,中间放着姜知写过的字。
桌旁开窗就能看见一院子盛开的不知名的红色花朵,再往远处看,有一条幽幽的竹林小道。
周衍收回目光,他在次环视书房内,这书房过于简单,但有一物他一眼就被吸引了目光。
姜知办公的桌子后书架中间摆放着一个小盒子,小盒子半开上面是一只簪子。簪子本身并不引人注目,但细细观看却发现并是平常普通的簪子,暗处有着细纹,簪身点追着暗红色的类似于玉石的东西。
他只是一眼就被那只簪子定格,那不像是女子的簪子,那簪子很简单但却暗藏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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