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鸟人夜哭之谜（二）

合上小说，安蓝月想，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火葬的必要性。

        既然鸟人的故事是男孩的父亲写的，那么或许鸟人本身也是由他创造的？

        不管怎么说，明天亲自去城堡里一探究竟，也许就能找到答案。

        天黑下来后，温度陡然降低，清冷的蓝色月光透过破布与茅草的缝隙照进来，并不十分昏暗。男孩与母亲早早就躺下睡觉了，睡眠是抵御饥饿的最佳途径，安蓝月觉得没什么事情做，就也躺下了。男孩与母亲依偎着躺在草棚一边，安蓝月挨着霜刃躺在另一边，门正对着的位置被空了出来。

        闭上双眼后不久，脑内忽然传来系统提示：【您有一条私聊消息。】

        她翻过身去，看到男孩与母亲已经睡熟后，才点开系统界面，发现是谢飞烟发来的：第一次做任务还顺利吗？

        她回复：还好，一切正常。

        ——跟紧霜刃，不要单独行动。

        ——知道了，谢谢您。

        收起面板，安蓝月很快便睡了过去，直到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让她警觉地醒来。

        这是她在末世中独自求生练就的本领，无论睡得多熟，感受到危险也能立刻醒来逃命。

        她把眼睛睁开一道缝，只见面前的茅草墙上印着一条瘦长的影子，转过头去，发现影子的主人——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看不清面容的人站在她身旁，似乎正垂着脖子看她。

        被她发现的一刹那，神秘人立刻夺门而出，她正要起身去追，忽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

        是霜刃，她揪着安蓝月的衣服将她扯回来，附在她耳畔轻声说：“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不要做多余的事。”

        安蓝月想了想，也对，刚刚见到的身影应该不是鸟人，如果是鸟人，不会见到她醒了就逃走。想来是某个饥饿的村民吧，估计是白天遇到的高个男孩把她们的事告诉家里人了。

        虽然村民肯定打不过她们，但还是尽量降低存在感为好。

        后半夜什么都没有发生，附近除了村民外，一只活物都没有，连昆虫也没有，所以格外安静。

        第二日清晨四点，安蓝月醒了，刚一坐起来，身边的霜刃便睁开眼睛。安蓝月注意到，霜刃即便在睡梦中也紧握着那柄月牙形的弯刀。

        此时天刚蒙蒙亮，男孩与母亲还未醒，安蓝月与霜刃轻手轻脚地走出草棚，在蜿蜒坚硬的土路上前行。沿路见到了几十顶草棚子，散落在恣意生长的植物之间，估计村民不过百来口人。

        走到村口，霜刃说：“我想去看看泉眼。”

        “好。”安蓝月帮她一起在附近寻找，很快便找到了。在一堆茅草掩映的后方，有一块高约一米多的岩石，岩石中间开裂，一道极细的水流从裂缝间缓缓流出。水流下方摆着一个磕破了边沿的旧瓦罐用来接水，接满了就换下一个，保证一滴都不浪费。

        这处泉眼与周遭环境相比有些突兀，不像天生的，也许原本是小镇中的一处景观，小镇不复存在后，它还保持着原本的模样。

        泉眼旁边歪倒着一个老人，瘦削的胸脯起起伏伏，双臂环抱着一根削尖了的木棍，估计他是这段时间负责看守泉眼的人，然而睡着了。

        霜刃问安蓝月：“你渴不渴？”

        看到泉眼中流出的清水，一天未进水的安蓝月确实生出几分渴意。然而想到全村人都指望着这点水，她就不忍心喝了，而是从物品栏中拿出前天抽到的小瓶矿泉水，拧开瓶盖，抿了两小口，只润润喉咙便把剩下的收了回去。

        霜刃看着安蓝月的眼神中多出几分赞许，想不到这个新人颇为谨慎。虽然这里的泉水看起来清澈，但是自蓝月异变后，动植物变异，瘟疫横行，谁知道这水里是不是掺了什么有害物质？还是喝自带的水最安全，她从物品栏中取出从公会打的水，畅饮起来。

        离开泉眼，走了一段路，安蓝月忽然想起：今天还没抽卡。

        按下每日一抽，意料之中的白光。好吧，认清现实，白光才是自己的日常，金光不过是沾了欧皇的光罢了。

        【恭喜您获得[小手电]1】

        一枚精致的，只有笔盖大小的手电筒落在安蓝月的手心，转动筒帽即可调节亮度，她用手挡着试了试，还挺亮的。

        还行，毕竟算是有用的东西。

        霜刃凑过来一看：“你运气还挺好的，手电筒在城堡这种昏暗的环境里会比较有用。不过我带了好几个大功率手电筒，你的可以先收起来。”

        安蓝月道了谢，想，不愧是前辈，为任务做的准备如此周到。

        两人的走路速度都不慢，早晨七点，艳阳高照，宏伟的城堡已经近在眼前。

        越向山上走，周边的树木就越是茂盛，城堡更是被群树掩映。树的品种看不出来，叶子和山下的一样锋利。也难怪附近没有动物，这种硬度的叶子实在是不好下嘴。

        二人小心翼翼地穿行在树丛之间，稍有不慎，裸露在外的皮肤就会被割伤，谁知道这些植物有没有毒呢。

        城堡顶层的阁楼内。

        一双白皙的手捧起腐烂的丧尸头颅，把它一点点喂进鸟人的嘴中。鸟人大张着嘴，胡乱嚼碎丧尸的血肉，眼珠与骨骼。它的嘴扁平而尖锐，两边有豁口，因此漏出去的比吃进去的多。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白皙的手爱怜地拍了拍鸟人的头，来到古铜色水池边，动作优雅地洗掉指缝间的碎片与血迹，擦净双手，拿出一副便携式望远镜。

        手的主人走到阁楼的小窗边，把望远镜举到眼前，紧盯着森林中一前一后向这里走来的两个身影。目光在二人之间摇摆不定，最终锁定在后边的女子身上。

        安蓝月打了个冷颤，忽然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盯着自己。

        是城堡里的东西么？她抬起头，看向城堡的尖顶。

        手的主人收起望远镜，离开窗边，在阁楼里兴奋地来回踱步。

        霜刃与安蓝月终于穿越了层层阻碍，来到城堡庄园的大门口。生锈的铁门轻轻一推便开了，走进去一看，庄园内部的景致比外面更加荒凉，土地是纯黑色的，还有两棵黑炭似的枯木，连城堡的墙壁下面也被染黑了。

        在一片纯黑色的枯败景致中，城堡左手边的白色凉亭，与凉亭旁边盛开的几朵妖冶的红玫瑰就显得尤为惹眼。

        霜刃走了过去，仔细观察那几朵玫瑰，朵朵花瓣都似美女的嘴唇一般饱满诱人，叶子也翠绿挺拔，一看便是经过悉心栽培的。

        她转头问安蓝月：“你有园艺剪刀么？”

        “什么？”

        “园丁修剪花草用的那种长剪刀，我猜这种没用的小玩意你应该会有。”

        被她说中了，安蓝月确实有一把，是一年前抽到的，根本没用过几次。

        接过园艺剪刀，霜刃直接把玫瑰从茎部剪断。看到这一举动，安蓝月有些担忧：“这样没事吧，不会触发某种禁忌么？”

        “应该没问题，而且不失为一种获取信息的好方法。”霜刃把剪刀还给安蓝月后，将玫瑰放进物品栏查看描述。

        【物品描述：美丽的玫瑰花。古往今来，许多美人都有吃花的爱好，尤其是娇艳欲滴的新鲜花朵。然而在食用这朵花前，还希望您慎重考虑。】

        除了这朵花大概率有毒外，暂时没看出别的信息。

        霜刃有些失望，对安蓝月说：“还是进城堡看看吧。”

        安蓝月忽然想到：“这朵没有给出信息，要不要把所有花都试一遍？”

        霜刃对她投来赞许的目光：“上道了，你比我激进。”

        说干就干，安蓝月动手把剩下四朵玫瑰一一剪下，查看物品描述，前三朵都与第一朵一样，最后一朵的物品描述则只有短短五个字：

        【挖开有惊喜。】

        安蓝月与霜刃对视了几秒，后者率先开口道：“先别挖了，根据我的经验，面对这种指向性很强的描述，立刻照做很容易出事，还是先去城堡里看看吧。”

        安蓝月认为她说的有道理，就站起身，向城堡门口走去。城堡大门是木制的，质感厚实，霜刃闪到一旁，对安蓝月说：“你踢一脚试试。”

        安蓝月用力踢了一下门板，感觉腿有点疼，门板纹丝不动，只是被踢的位置多出一个小坑。

        “我来。”霜刃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刀，插到两块门板之间来回试探着，找准位置，蹲下去捣鼓了一会儿，只听见“咯噔”一声，门板就被轻而易举地推开了。

        “好厉害。”安蓝月捧场地鼓了鼓掌。

        呛人的灰尘从门里翻涌出来，向内看去，只有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二人决定先在门口等一会儿，待空气流通了再进去。

        在等待的过程中，安蓝月查看物品栏，发现最后一朵玫瑰确实不同寻常。前三朵玫瑰都可以合并到一栏中，物品名称也从“一朵玫瑰”变成了“三朵玫瑰”，最后一朵却不能与它们合并，物品名称显示为“？？？”。

        过去约莫一刻钟后，霜刃拿出一把强光手电，打到最大档，安蓝月也取出小手电，旋至中等亮度，二人并排走进黑暗的城堡内。

        进入城堡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霜刃走到窗边，用力一拉，随即便愣住了。

        从外边看不出城堡的窗户有什么奇怪，走到里面才会发现，窗户与窗帘都不过是装饰而已，窗户背面被砖砌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点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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