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李欢换好衣服在镜子前反反复复的照着，唯恐自己有哪里不整洁或没弄好。
终于搭好合适的衣服满意了，正要出门，又返回卧室给柯言打个招呼：“我走了。”
柯言躺在床上，看着他不解地问：“走哪儿去？”
“回家啊，昨晚不跟你说了吗？”今天6月29日，农历六月初一。
初一十五得回家，这是他们的规矩。别的无所谓，这个不能坏。
“喔。”柯言这才想起来昨晚好像确实是有说过那么回事，昨晚折腾的正在兴头上了哪里还听得见别的。想到什么，拿起手机一看：“今天初一啊。”
今天初一李欢要回去他知道是为什么了。
“嗯哼。”
———
“哟，欢总，这一大早的是要上哪儿去啊？”邵拾维看他一大早就起来折腾这样那样的每一刻消停，没记错的话今天早上没有课啊。
就算有课也不该是这样的吧？李欢可是他们702出了名的墨迹精，做什么事总要人催催催个不停，拖拖拉拉的性子怎么今天转性了？
李欢仰头看，窝在被窝里的邵拾维探出个头，下巴还压在护挡栏上朝下看。
也没有什么好值得藏着掖的，直接告诉他：“回家。”
702几个人都知道他家是本地的，回家也正常。
但是，现在回去合适吗？下午还有课呢？
邵拾维：“下午还有课呢，你赶的回来吗？”
李欢笑了下：“没事，晚点吃了饭让我老子送回来。”
“得。”他把头重新挪回他的枕头，眯着眼睛继续睡。
本来是想问下午要是赶不回来，他给李欢答到。
葛屈笑着打趣：“记得给我们打包啊。”
听他说完，李欢笑了笑：“还真不行，今天家里吃素。”
“我先走了，你们再睡会儿吧。”他走的时候顺带把门带上了。
再后来的日子里，初一十五就是有课，他也是雷打不动的回家。刚开始的时候还会让同学帮忙答到，后来李从海给学校打电话说明原因后，李欢直接变成了请假。
“哎，今天什么日子啊又吃素。”
“还能是什么日子，不是初一就是十五呗。”
室友们都把李欢当作是佛教的信徒了，后来他也没有过多的去解释。究其原因家里面也有长辈，每逢这个日子就吃斋忌荤腥。
从地铁口出来，已经是又李从海的司机在等着他了。
赶到家里换好鞋，第一时间是给母亲点了三柱香，深深的鞠上一躬。站直身体后，双手合十静闭双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又深深鞠了躬才走开。
李从海还在厨房里忙活，他要进去帮忙，李从海让他在外面等着吃就行，下完面就可以了。
还是老三样，清汤面，切好的苹果，一碟花生。十年如一日，下厨的人就没有变过，每逢这个时候必然是李从海下厨，就是再忙再急天大的事儿他也得亲自下厨不假手于人。
上桌的老三样寓意分别是，干净朴素，平平安安，发生好事。
据说家里原是没有这么习惯和风俗的，只是大年初一要吃斋，不知道为什么家里逐渐发展成了初一十五、过年过节都是吃斋，李欢猜想这可能也是问了纪念他的母亲。
父子二人安安静静吃完。
李从海放下手中的筷子后，问：“跟你妈说什么了吗？”
李欢也是吃完放下了筷子，扯张纸巾边擦嘴边回：“说了，说了最近的情况还有学校的事。”
听李欢说完，李从海便不再这个问题上做纠缠。李欢有什么事不跟他说也好，但是得跟他妈说，崽子长大了不能管的太紧会不高兴，无论怎么样跟他妈就是好的，不然他住学校宿舍，就留自己一个孤家寡人在家里陪着他妈，他妈也该寂寞了。
看着李从海面上疲态尽显，李欢问：“老爹，你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啊？”
李从海不明所以：“怎么了？”崽子突然这么问。
“你看上去好憔悴的样子。”李欢指了指脸上。
“最近有点忙，过段时间就好了。”李从海摇摇头。
李欢微微皱着眉，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您去休息会儿。”
“没事。”李从海拒绝，两父子现在是难得见次面他得跟他崽子多坐会儿。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父子的话变得越来越少，一个比一个不善于表达，只能干坐着。李从海心底略微有些惆怅，小时候的李欢多可爱啊，总喜欢缠着他玩，现在真是长大了，不跟爹玩了，都不需要爹了。
“老爹。”李欢语气有些严肃，命令地说：“快去休息，我下午不回去了。”
他知道他爹心里在担心些什么，索性待会儿直接让人帮忙答到，明天再回去宿管查寝的话，让他们帮忙蒙混过关。
“等你回去了我再睡也是一样的。”
李欢眼神直直地看着他，也不答话。
等他回学校，等他回学校他能睡觉才是有鬼。他还不了解他爹的死德行吗？等他前脚刚走，他爹后脚就得回公司。不要命的工作狂。
也不用别人答到了，自己当着李从海的面给导员去了个电话，开着免提请了假。
挂完电话，看向李从海：“这下你相信了吧。”
他爹真的是，有时候犟起来跟个小孩儿似的，真是令人头疼。
李从海笑着：“不行啊，下午有个会议老爹要在场。”他也有他的无奈和苦衷，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哪儿能说不去就不去的，工作不是儿戏。
“那您现在去休息一会儿，下午我陪您去公司。”李欢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现在就去，不要捱。”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养好精神。
在李欢强硬态度的要求下，李从海最终还是妥协了。
下午时分，目的是到公司陪着李从海的，考虑到他要开会，自己便主动提出去他办公室等他。李从海刚想答应，意识到了什么，才说：“你跟我一起去旁听，但是对会议内容不许发言。”
“我就不去了吧，你们开会我跟着瞎掺和什么。”
李从海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强压着他去了会议室，美其名曰现在不停以后也是要听了，早点接触也好给自己减轻点负担。
被这么一说李欢还怪难为情的，也没多说。
“欢欢，几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又高又帅。”
“欢欢今天也来啦。”
几个眼熟的叔叔辈人物笑着叫他。他从小跟他李从海身边长大，但凡是跟在李从海身边时间长一点的都能知道他儿子李欢。
李欢就知道会有这一幕，怎么也跳不掉。
乖乖笑着打招呼：“李叔、张叔。”
经过这么一番，整个会议室的人都知道了老板李从海的儿子李欢。高高帅帅，看上去乖乖巧巧的，温热又礼貌。
会议室围着一圈的椅子的后面还有一排椅子，李从海指着后面的椅子对李欢说：“坐后面去。”
体现眼力劲儿的时候到了，在座的各位谁不是人精谁不会做人啊，立马有人让出位置来给李欢：“坐这里坐着里。”
李欢没走几步，走也不是回也不是，望向李从海像是在控诉：都说不来不来了，现在好了，怎么弄？
“你们做你们的不用管他，坐后面去。”后面面一句话是对李欢说的。
啧啧，果然，他爹在家和在公司就是两幅面孔。以前没遇上这种情况还好，现在遇上了他真是尴尬的要命。天知道，自从他懂事以后，他几乎都是不来李从海公司的好嘛，被人特殊对待的感觉是真的不自在，尴尬的不行。
李欢巴不得坐后面去谁也看不见他呢，快迈两步，在后排落坐下来。
“开始吧。”李从海坐的稳稳当当，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思绪。
开始陆陆续续一个部分接一个部分的汇报以及进行总结。
整个会议就是围绕着一个“投资药业”来开展的，风险评估部分和财务部门以及销售部门的人的嘴几乎就没停过。这场会议就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简直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完全较不出一个高下来。
以为能听到些什么重要的值得学习的，这么一看，李欢还挺失望。以前就看他爹办公签名，没想到他爹还要操心这么多的糟心事。
直到散会后也没有讨论出个完美的结果出来，李欢看的直皱眉，拿着一场会议的意义是什么？早知道是这样，他就让他爹在家多休息半天不好吗？
回到李从海办公室，李从海看着一脸困倦的李欢，问：“学到点什么了吗？”
“一个字。”李欢竖起食指。
李从海以为他有什么绝世好想法，看着他。
“困。”李欢合时宜的打了个哈欠。
李从海无奈的摇摇头，就知道不该对这个不着四六的崽子抱希望，还以为他开窍了呢。
“别失望嘛老爹。”李欢伸了个懒腰：“你不就想知道我旁听这场会议中收获了什么嘛。”
李从海笑眯眯地看着他，想看看自家崽子能说出点什么。
李欢掰着手指头认真数给他看：“面对无解，踢皮球，争执，谁声音大谁有理，耍无赖。”
会议当中找他们这么说，会议的主题已经是无解了；谁都解决不了办法但是又想开发新项目，风险太大资金超标，但是公司之前就开展医药的项目着重强调过可以开发，销售部业务部拉了项目过来，现下又因为风险太大，又超标了财务部分规划的资金，就只能用踢皮球和耍无赖来解决，一边向多挣多点不想让努力拉的项目付之东流，一边害怕风险太大资金超标后期带来的麻烦要自己担责任。
所以，就只能不停的争执，都想让对法设身处地换位思考自己的不容易，那谁都不容易谁都是打工的，那能怎么办呢，结局可不就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的无解嘛。
他把自己所看到的问题一一分解出来，摆在李从海面前让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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