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有了江云帆这个小助理，秦倦就只管在车上继续睡，到了地方自然有人叫醒他。
在进入无限流世界之前，秦倦很不喜欢热闹，一看到那么多人都觉得头疼。
但现在他有种退休后一切看淡的心境，看着来来往往人挤人，反倒挺自在，又真实。
注意到下车后，秦倦在商场门口踯躅不前，江云帆以为他是之前被黑粉喷多了，对人多的场合有阴影。便忙挡在秦倦身前，神情坚定道：“倦哥，有我呢！”
秦倦被江云帆忽然这一下给整得有些莫名，这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憨劲让他想到了某个副本里遇到的另一个年轻人，可惜……
及时止住了回忆，秦倦抬手向前潇洒一挥，“行啊，今天就靠你了，别让我失望。”
江云帆大概是被秦倦那个笑容晃出了神，没细想“靠你了”这三个字真正的含义。
等到最后他拖着一车泡泡机、烤香肠机、咖啡机、养生壶、枸杞、泡脚桶、艾草贴出现在了金座三楼回廊上。
广场三楼最西面摆着一架钢琴，大多数情况下只是个装饰，但也经常有技痒的顾客会在此弹奏一曲。
秦倦原本对这种炫技的行为并不热衷，但路过那架钢琴时，却不自觉停下脚步。
跟在后面的江云帆及时刹车，才没撞上秦倦后背。
江云帆将手里的纸箱往边上一放，揉着酸痛的胳膊，“倦哥，你停下之前先预警一下吧。”
秦倦没管他，还把手里那根棉花糖递给了江云帆。
江云帆条件反射地以为秦倦又看上了什么好东西要买，正打算制止，却看到秦倦坐上琴凳，手指抚过琴键时的神情温柔而专注。
他不会要弹琴吧？
江云帆看过秦倦之前选秀时弹琴的视频，只愿天堂没有秦倦的琴声。
他已经准备好万不得已就借口跑去卫生间，只见秦倦手指轻盈，掠过前几个音符，赫然就是一首耳熟能详的曲目《致爱丽丝》。
作为经典的钢琴曲，到处都能听见。江云帆家楼下的门铃声就是《致爱丽丝》，每天循环听，早听得耳朵起茧子。
可秦倦现场弹奏的曲子，并不像机械的电子音乐死板，他指下的每一个音符都活泼灵动，听者宛若与几百年前那位善良少女重逢。
乐曲行进到插部一，几个轻巧的装饰音和附点十六分音符从右手指尖流淌而出，左手本该演奏分解和弦，用以烘托当时的氛围。秦倦却并没有按照既定轨道，而是选择了更加激进的演奏，与更为厚重的音域。
这部分不再只是少女与男主人的亲切交谈，那是为失明老人塑造的广阔世界。
左手堆起连亘雪峰，右手化作缠绵溪流。
短短三分钟的曲目让江云帆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直到秦倦走到他面前，才匆忙按下视频拍摄的停止键。
江云帆现在看秦倦的眼神都变得愈发崇拜，“倦哥，我怎么不知道你的钢琴造诣那么高？”
秦倦活动了一下手指，笑道：“只是一首初学者必备曲目而已。”
从刚才一坐上琴凳，他就有种强烈的感觉，现在技能还没完全解锁，手指关节有时不听使唤，高级的曲目还是无法顺利演奏下来。
也亏得上次沈行砚提供的大提琴，怎么拉都很有逼格。不知道沈行砚如果听到的是《致爱丽丝》，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江云帆对音乐不了解，但有最基础的情绪直觉。只当秦倦就是在自谦，乐呵呵地扛起地上的纸箱跟上秦倦的脚步。
身为一个貌美如花，且有点才艺在身上的当前不太红小明星，秦倦完全没有这样的自觉。
他就跟真正的退休老大爷一样，溜达了一圈，竟然跑去福彩中心买刮刮乐。
江云帆艰难地从一堆箱子后面探出脑袋，“怎么样，倦哥，有中奖吗？”
秦倦摇了摇头，看起来他的气运还没有恢复。
210号系统也印证了他的猜测【气运值确实还没恢复正常水平，所以宿主你买那么多干什么？】
秦倦回答：“有钱了，就是玩儿。”
那一天下来着实给江云帆累得脱了一层皮，把东西都运回秦倦住的酒店后，就借口跑路了。
秦倦回到酒店，想着空调真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没有之一，然后又是倒头睡得昏天黑地。
第二天能够吵醒他的，也只有210号在他耳边深情的呼唤。
【叮！恭喜宿主获得声望值100】
【叮！恭喜宿主获得声望值2000】
不绝于耳的叮叮声，让秦倦不得不睁开眼。
“怎么忽然那么多声望值？”
【一部分是来自《我声非凡》的重播，又有观众听到这首歌，声望值也会获得提升。后续随着播放量的不断积累，宿主您的声望值也会不断增长。】
“这种坐着收房租的感觉不错。”秦倦评价道，“那还有一部分呢？”
【请宿主打开微博看看，就知道了。】
210号竟然还给他卖关子。
秦倦没急着打开微博，而是先去洗漱，给绿先生喂食，给昨天刚买来的那盆绿萝浇水。
当时江云帆提议应该在这种豪华套房里摆各种高档的花卉，秦倦很有自知之明地告诉他：“你这是在为难植物杀手。”
绿萝不娇气，不需要太多的照料，只需要一点点的阳光和水分，就能够不断爆发出新叶与枝条，四季常绿。
秦倦很喜欢，绿先生也时常晃着脑袋查看乌龟缸边的绿萝。
忙完这些，秦倦才陷进沙发里，发现微博热搜上赫然出现了他在商场弹钢琴的视频。
发这个视频的账号叫江上云帆，没有任何的认证，其他人应该都不知道他是谁，但秦倦要不认出他是江云帆都很难。
这条微博下面的评论褒贬不一，但不断进账的声望值是事实。
【搞不懂，这首曲子有什么特别的吗？我八岁就会弹了，很业余啊。】
【你果然很业余，听不出来后面的变调吗？】
【srds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人长得有点像秦倦？】
【哪个秦倦？那个艺星硬捧都捧不起来，把自己作成三的小糊咖吗？】
【上面的不会说话嘴就捐出去，之前都发声明了，没有当三这回事】
【当不当三另说，qj当初连简谱都看不懂，能弹一首曲子我给整层楼挨个叫爸爸】
秦倦又往下翻了几条，楼越来越歪，都开始讨论起了秦倦这位小糊咖的各种八卦，纯路人居多，都是嘲讽一波，一击脱离。
忽然到某一层时，画风又是一转。
【草，一种植物。我看到聿老师点赞了！】
【？？？手滑了吧？按聿成澜的人设，是想点踩吧！】
【聿成澜竟然会来微博冲浪，我以为他每天沉浸在艺术的海洋里，喝露水长大呢】
【海洋里有露水吗？】
秦倦看着那排点赞，也有些好奇地点进了聿成澜的微博里。
这个号看起来是新注册的，里面除了转发《我声非凡》的宣传，空无一物。
按秦倦对聿成澜的初印象，也不会是个会每天刷微博的人。说不定皮下不是本人，真的是手滑罢了。
既然聿成澜可以手滑，秦倦也唯恐天下不乱一般，“手滑”为这条微博点了个赞。
这下一石激起千层浪，有更多的人猜测秦倦和这条视频之间的关系。
有说这就默认是秦倦本人的，也有说是秦倦单纯想蹭个热度，不要脸地想抢不知名素人的成绩。
不过他们怎么说都好，秦倦只关心声望值还是非常自觉地进账。
光是这么一件事，总计进账的声望值就有八十万。
在系统直接分配之前，秦倦就先发制人：“我可以自行分配这些声望值的用途么？”
210号回答【当然可以，我英明的宿主。】
“好，用来换取爷爷的健康值。”
【宿主的孝心令人动容。】
“别废话，可以增加多少健康值？”
【声望值与健康值的兑换比例为100:1，目前秦德江先生的健康值为-1500，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仍处于昏迷状态】
“行，接下来一段时间获得的声望值都自动转化为爷爷的健康值，直到他恢复健康。”
【可是宿主，您自身的技能与财产……】
“慢慢来，不是还有一位大客户来送钱么？”
说曹操曹操就到，沈行砚的信息及时出现在了秦倦的手机上。
晚上八点，西莱尔酒店。
虽然只有时间地点，秦倦从字里行间里看出了“别扭”二字。
有些人啊，一心只有自己的亲亲白月光，可又没本事追到人，也没本事管住自己，耐不住寂寞找了替身，也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渣的一面。
这样哪头都不肯放弃，拖泥带水拎不清的人，在无限流里活不过两集。
【宿主，根据我收集到的信息，西莱尔酒店是vip包厢模式，需要着正装出席，是否需要为您挑选最合适的服装？】
秦倦本想拒绝，但心思急转又改了主意，“去收集一下景明秋在这种场合会穿的款式，他穿什么，我就穿什么。”
【宿主您这是……】
“接下来要很久不能跟他合作了，要宰就宰他一笔大的。”
秦倦下了微博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没注意到接下来又有一大波腥风血雨。
起因是有个小号点赞了拉踩秦倦的那条高热度评论，然后被人给扒出来那是顾若南的号。
不过这是让郑卓林头秃的事，秦倦也没兴趣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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