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空穴来风

修行者的历史与李凡所熟悉的历史同根同源，却又天差地别，那些历史书里大家耳熟能详的故事，实际上背后都有修行者甚至仙界的影子，李凡这才明白并非自己被卷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观，这个世界一直如此，只是自己作为渺渺众生中普通的一员，始终没有触碰到这一切而已，几乎每一期双色球都会有中奖者，但你每一期都坚持买，却有可能一期都中不了，你也许会怀疑中奖的真实性，可无论你如何怀疑，中奖者依然在那里，修行界亦然，他们几千年来一直存在，但普通人可能究其一生都未曾见过他们。

        而民间流传的传说和故事里，他们似乎又从未缺席，《封神演义》几乎真实记录了那一次修行界的世界大战，虽然从故事发生到成书经历了几千年，但故事中的人物和过程竟也有七分相同，而后世总有些多智而近妖的传奇故事，而今将他们归入传奇、志怪、野史作品，在普通人的认知中这些不过是古人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产物，而事实上，这些都是修行者的超自然行为被普通人所见后口口相传的结果。

        然而最近一次修行界和普通人世界发生大规模交集就在1999年，离得那么近，却似乎又那么陌生。

        1999年，韩寒获得了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北约轰炸了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还珠格格》第二部上映、建国50周年大阅兵、《海贼王》动漫首播、神舟载人飞船升空、澳门回归祖国……这些都是普通人记忆中的1999年，那么从普通人记忆中抹去的1999年又是什么样子呢？修行界第三次世界大战、天宫组织成立、全人类记忆被篡改、修行者集体签下保密协议……

        李凡自己，也出生在这一年，而老爸，也在这一年引退，带着自己隐姓埋名，远离修行者的世界，过上了最底层的普通人的生活。

        李凡默默重建了自己的世界观，作为历史系的学生，他很快就从上下五千年历史中寻找到了那些存在疑点和争议的事件，现在他将修行者的存在加入到这些事件中，似乎一切又说得通了。

        项羽为何双目四瞳力可扛鼎？昆阳之战为何会有陨石击中新莽军营？隆冬时节的赤壁为何会在火攻当日准确刮起东风？袁天罡和李淳风的推背图为何可以预测千年后的事情？姚广孝平白无故为何怂恿永乐帝以一地谋天下？《山海经》、《搜神记》、《镜花缘》、《聊斋志异》里面的故事或许并非无中生有而是空穴来风。

        千年修行世家的苏家，更是可以追溯至3000多年前的武王伐纣，这一场大战不仅为人间界广泛播撒下了修行的种子，更是打通了人间修行者进入仙界的大门，传说中苏妲己被封为红喜星君，应该意味着苏妲己通过封神台进入了仙界，而仙界对人间界如此大防，苏家的修行源头恐怕并非像他们先祖流传下来的那样，是源自红喜星君的庇佑，那么苏家的神迹，恐怕就是来自九尾妖狐，九尾妖狐被斩仙飞刀所诛，苏家必然是通过了某种手段，保住了妖狐的一缕元神，并且一直藏在苏家，而苏家的祖先和妖狐达成了某种协议，苏家世代供养着妖狐，并从妖狐身上汲取力量进行修炼，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家沉浸在修行的世界里，苏家的祖先想必也向后人隐瞒了与妖狐的协议，并且立下了祖训，防止妖狐伺机逃脱，苏家和妖狐互相利用，彼此防范了三千多年。

        李凡隐约感觉到苏家与妖狐的秘密、1999年的保密事件或许都和自己的身世有关，自己正在逐渐接近真相。

        “李凡。”

        李凡的房间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甜美却疲惫的声音传了进来。李凡赶紧翻过身，他看见苏玉湖正站在他房间门口，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家居服，脸色依然苍白而缺乏血色，原本灵动的大眼睛现在浮肿得像金鱼的眼睛，让李凡惊奇的是苏玉湖的红色瞳孔以及嘴角的尖牙已经消失不见了，虽然看起来十分憔悴，但这已经重新变回李凡所熟悉的安歌苏玉湖。

        “学姐，你……没事儿了？”李凡用右臂把自己努力支撑着坐起来，靠在床背上。

        苏玉湖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点了点头，“高师兄，我想跟李凡单独聊聊可以吗？”

        高峙惊讶地瞪大眼睛，连连点头，“你们聊，我出去抽根烟。”临出门前却回头偷偷冲李凡露出一个挤眉弄眼的笑容。

        苏玉湖等高峙出去之后，轻轻带上门，脚步虚浮地走到李凡面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李凡……谢谢你。”苏玉湖的脸虽然看起来十分的虚弱，但她的笑容却有着温暖人心的效果。

        李凡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学姐客气了，我只是……”

        “昨晚是我太不负责任了，以为可以一死来逃避，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就败给了自己的心魔。”苏玉湖已经完全卸下了此前的痛苦与绝望，李凡知道她很快又会变回那个亲切、善良又俏皮的学姐了。

        “心魔？”李凡有些疑惑地问。

        苏玉湖点点头，说道：“父亲告诉我，苏家的妖狐化，其实只是自己的心魔作祟，如果被内心的贪、嗔、痴所控制，心魔就会左右自己的思想和情绪，人会逐渐兽化，走火入魔，直至变成所谓的妖狐。”

        李凡表面认可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但他的心里却在嘀咕，苏家为了掩盖九尾妖狐存在的事实，竟然可以把故事编得看起来无懈可击。

        “在幻境之中我因为太担心重明，失了分寸，又贪恋阴蚀之气带来的快感，结果迷失了心智，犯下了大错，我清醒之后却又不敢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想着逃避甚至一死了之，幸好有你，让我意识到我身边还有这么多人在关心我，对我不离不弃，我这么作践自己，该有多不负责任啊。”苏玉湖脸上带着微笑，而眼睛里却噙满了泪水。

        “只是我没想到，我们家最受大家尊敬的大伯，居然会败给了心魔，让自己走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我真的好害怕，要不是你在关键时刻出现，我也会变成他最后的样子……”说着说着，苏玉湖的眼眶再也承载不住沉甸甸的泪水，两行涓涓细流从眼角顺着脸颊流下，缓缓滴落在李凡的枕边。

        “学姐……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李凡心里反复确认了一遍，苏玉湖昨晚应该没看到他使用九黎秘术，否则今天应该不会是这个反应。

        “你还没做什么啊？”苏玉湖装出发脾气的样子，拍了一下李凡动弹不得的左肩，疼得李凡龇牙咧嘴，心想你们做学长学姐的，怎么都喜欢盯着一个地方弄啊，没伤都要被你们弄伤了。“大伯虽然丧失了修为，但单凭身手就能断钢斩铁，如果不是他刚开始没有完全被掌控心智，真要对你动了杀心，你还能躺在这里？你知道你昨晚的行为有多危险吗？下次不许再这样了，修行者的世界，比你想象得要可怕的多……”苏玉湖说着说着，眼泪像决堤了一般涌出，李凡一面感觉到十分的欣慰，学姐是真的担心自己，另一方面也很无奈，他十分想吐槽谁说你大伯没动杀心了？如果不是老子有九黎秘术护体，现在咱俩都可以九泉相见了！但此时他也只能默默的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学姐你没事儿就好，以后我保证做个怂人，我哪知道大伯打人这么狠，我现在还浑身疼得下不来床呢。”

        苏玉湖噗呲一下笑了出来，一边笑着一边把眼泪擦去，却又突然一把捏住了李凡的鼻子，把脸凑近李凡，一脸认真的小声说：“还有啊，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你占了我便宜，看在你是为了救姐姐的份上饶了你，但你要是敢说出去……姐姐下手可比大伯狠多了。”苏玉湖的脸上杀气腾腾，李凡鼻子被她捏的生疼，还喘不上气，只能拼命点头，苏玉湖这才松开手，瞬间恢复了甜美的笑容。

        李凡揉着鼻子缓了两口气，举起右手发誓道：“我被人打到失忆了，昨晚发生了什么我全都不记得了。”

        苏玉湖满意地哼哼一笑，像摸小狗一样伸手摸了摸李凡的头，站起身哼着歌高高兴兴地走了，出门前又转身叮嘱了一句：“李凡弟弟，失忆了就要多休息哦。”然后狡黠一笑，替李凡关上了房门。

        李凡其实多么希望自己真的失忆了，昨晚他曾在湖水里紧紧抱着苏玉湖，在岸上用手解开过她的衣服，双手触碰过她的胸口，还嘴对嘴做了人工呼吸——如果算起来的话，这还是他的初吻，更过分的是在梦境里，九尾妖狐居然幻化成苏玉湖的样子一丝不挂地出现在他面前。

        “完了，这让我以后还怎么直视学姐啊……”李凡右手捂着自己的双眼，一时苦恼，一时兴奋，刚才苏玉湖坐在他床边时，他隔着家居服仿佛可以在脑海里勾勒出衣服下美妙的酮体，为了避免被察觉，他的视线一直在回避苏玉湖的身体。

        “李凡啊李凡，你怎么能这么下流无耻？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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