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真假难辨

敌袭！有敌袭！

王诩等人听到哨兵急迫的警报声后，连忙拿起武器。哪知历辛仍在悠闲地喝着酒，他从容不迫地说道：“只是来查探敌情的小部队。常亦，你去看看带头的将领是谁？”

常亦领命，持枪上马，到达哨兵的位置后，于黑夜中隐隐见到一名身穿黄甲，手持战斧的将军。“来将何人？”常亦用枪指着敌将问道。

“刘家刘长凡！”声音如打雷一般，隆隆作响。他拍马来战，双手握着战斧，自下而上，撩向常亦。常亦牵着缰绳用力一提，使得战马前腿蹬起，险险避开一击。但刘长凡的攻势丝毫不减，趁敌落脚未稳，抡圆了战斧，大力下劈！

常亦横枪挡住，然后双手一撑，再次缓解攻势，并且眼疾手快一枪刺向对方的腰部。刘长凡被出枪的速度先是一惊，接着试图拨开对方的兵器。没料到常亦改直刺为横扫，用枪杆狠狠地打在了对方的肋骨处。

“有趣，太有趣了。你是第一个能在这么短的回合内打中我的人。可惜，力道差了些。”

常亦从这一句话听出刚才的一击未给对方造成任何的伤势。突然，一道银光在他眼前闪现，他身子后仰，心想：若是没躲开，后果不堪设想。他正欲反击，然后刘长凡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只见刘长凡出手速度愈来愈快，密集的攻势迫使常亦只得出于本能防守。好快，很难跟上他的速度，这样下次只有死！常亦心中这样想到。可突然间，刘长凡停手了。

“能在我手上活二十个回合，这将成为你炫耀的资本。好好留着这条命，下次我会来取的。”刘长凡放下狠话，然后率军撤退。

篝火旁，王诩不解地问道：“大哥，你怎么知道是来查探敌情的小部队？”

历辛一边添柴将火烧得更旺，一边回答道：“所有的行动都要有明确的目的性。如果是为了趁夜偷袭我军，不会派这么少的人。要善于听，善于看，在夜里耳朵才是你最好的伙伴。通过马蹄声我就知道来了多少人。”

常亦把马牵到树旁绑好绳子后，禀报道：“带头将领是刘长凡。”

历辛闻言后，笑道：“果然和我料想的一样。刘此靖派他来一是为了查探敌情，二是为了先斩我方将领以激军心。常亦，他武艺如何？”

常亦诚实地说道：“我不是他的对手。他武艺远在我之上。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我都处于下风。正如军师所言，他们确实只是来查探我军情况。我与他交战二十回合后，他就率军离开了。我想，只有王诩才有机会战胜他。”

正当王诩要说话时，历辛先一步开口道：“严真，你和常亦先去休息吧。”

等支开二人后，历辛继续说：“你肯定想问，我明知道大概率是刘长凡率军来攻，为什么不让你去迎战，是吧？”

被历辛揭穿心思，王诩内心毫无波澜，耿直地问道：“是。这种情形下。只要我出马，我一定斩刘长凡于马下……”

“愚不可及。”历辛教训道，“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你有想过杀了刘长凡会有什么后果吗？会有什么代价吗？你能肯定人界法则只是和杀人数字有关联吗？我现在不愿去揣测法则，也认为之前的行为很愚蠢。

因为我们一直在用生命做筹码。用肉身力量杀了刘长凡会影响战争的进程，这应当不会被法则允许。灵气、神识、异于常人的肉身力量，这些都是功法带给我们的。但头脑不是。所以今后的战争中，多动脑，少动手。

王诩恍然大悟，说道：“我懂了，大哥，你是怕死。”

“等下让严真教你对牛弹琴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漆黑的夜，漆黑的保成城。即使没有一丝火光，刘长凡还是轻车熟路地率军进入城门。就在城门要闭上之时，一道身影从两道城门的夹缝里穿过。孤身一人的刘布提着一名僚国士兵的头颅在城里转悠，脸上露着春风得意的笑容，心想：这算是立功吧，主帅会赏赐我什么呢？给我赏个女人？嘿嘿。不行不行，我已经有老婆咯。诶，也不是不行哦。我听说大官都是三妻四妾的。

然而，正当他痴人做梦之时，两个士兵将他从马上打下。刘布被摁在地上，看着越滚越远的头颅，心痛地大喊道：“我的老婆啊！你们两个还我老婆。”

他被押上城墙后，敏锐地观察到另有五人双膝跪地。他们戴着麻布头套，弯腰低头，俨然一副等死的样子。刘布心想：我会死吗？我立功了啊！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死。

他的胡思乱想被刘长凡的一个巴掌打断，一声跪下更是让他的膝盖不听自己使唤。麻布头套也将唯一一点的光明夺去。

“我问你答，不要多嘴，明白吗？”刘此靖轻吞慢吐地说道，“你旁边和你一样跪着的五个人是你的父母、妻子和两个女儿。他们的生死都系在你一个人身上。”

忽然，其中一个小孩哇哇大哭，刘长凡嘀咕了一声吵死了，然后一脚将女孩踢下城墙。“啪”的一声巨响，女孩被摔成了肉泥。刘布及其家人咆哮着想要站起来反击，却被士兵死死摁住。

“你们好像不服嘛。”刘长凡不耐烦地说道，紧接着又是一脚将另一个女孩踢下城墙！

微风送来了血腥味，这一夜又有一个家庭支离破碎。刘布痛苦地嘶吼着：“为什么！为什么！”

“冷静点，往好了想，你父母和妻子不是还活着吗？我问你，听金鸣之声而不撤退的士兵该如何处置啊？”

刘布一字一顿地说道：“当斩首……”

刘此靖表扬道：“很好。没有忘了军令。给你个奖赏。”他扯下了刘布的头套。

而刘布眼睁睁见到刘长凡又将一人踹下城墙！“不！”他大喊着就要冲向对方，妻子、孩子的丧命将他的怒火全部点燃，“我要跟你同归于尽！狗东西！”

却被刘此靖掐住了脖子。“你的面前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加官进爵的路，另一条是死路。能走那条路就看你运气了。”他一把将刘布推下城墙。同时，刘长凡也将刘布的父母踢下城墙。

“扑通”，全身传来疼痛，然而苍天保佑，刘布没有死去！他掉落在了两具尸体上。此刻，他心中唯一的念想是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复仇！他的家人惨死在他面前，他却无能为力。身上的疼痛不及他心痛万分之一。他爬到妻子身边，泪如雨下，心中做出决断扯下头套。

然而，引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他呆住了，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又去扯下另外几人的头套，毫不例外，一个也不认识。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父母、妻子和女儿。这时，他忽然想起，战争来临前，他就将家人送出了城！

刘此靖这么做有什么意图？靠！是在耍我吗？是在责罚我不听军令吗？不会这么简单。刘布否决了心中的想法。不知怎么的，他的脑中回响起被推下城墙前听到的那句话。

加官进爵？我懂了。主帅想借我行诈降之策！

刘布用匕首割下了五人的头颅，投奔僚军大营而去。

历辛正躺在一块木板上熟睡，被士兵摇醒。士兵言简意赅地说道：“军师，有人来降。”

“带我去见他。”

这时，哨兵正拦住刘布。刘布远远地望见一身穿白色布衣之人，心想那人必是历辛，便高声道：“历将军，我有要事来告！”

“这里就你我二人。可以说了。”历辛将刘布带到一个偏僻的地上说道。

刘布便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话语中透着强烈的悲愤之情。“恳请将军收留我，我想复仇！我要杀了刘长凡给我死去的家人报仇！他们在天之灵也一定会保佑我。”

“这诈降之策是刘此靖教你的吗？还挺下的去手。”历辛威胁道，“你是想让我送你去和你家人团聚吗？难道你觉得我像三岁小孩儿吗？”

刘布匆忙跪倒在地，磕头道：“将军，将军，我无半句虚言啊。我若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历辛拔出宝剑，指着对方说道：“老天爷才没功夫管你呢。好，我问你，你说你是被推下城墙的，那你是如何骑马来我军大营的呢？这匹马是你凭空变出来的吗？”

“胡阳道口有乌军驻守，我经过时杀了两人，抢了一匹马。”

历辛将剑刃抵在刘布的脖子上，又问道：“你从城墙上坠落，不死都是万幸。身上已有多处骨折。你竟然还能杀两人？别说骑马，你上得了马吗？”

“胡阳道口夜间守备松懈，虽然我身上有伤，但是杀两人也不是难事。将军如果还不信我，我可以将我知道的消息都告诉你。听完之后杀我也不迟啊。”

历辛心想：无论是真降还是诈降，此人都有可利用之处，也不着急杀他。于是，他说道：“那你就先留在我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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