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丢东西了
程云薇曾经觉得自己命运之神心尖上的人,要什么有什么,后来在各种事情上一败涂地。她好像一直很忙,忙着想办法挽回自己的尊严,忙着想办法得到谁的赞赏,忙着扳倒程云棠。
现在,静下来想一想。
她实在没办法继续骗自己说,她的东西一切都被程云棠抢走的。
失去的荣耀,宠爱,男人,她尚且还能怪罪在程云棠身上。
可朋友呢?
她什么时候真心诚意的结交过一个朋友?
何时与同龄人说过心底的事?
怎么可能有人为她,不惧艰难,千里迢迢?
她都不曾有过。
何谈被夺走。
也许,以前没想过这些东西,没觉得自己缺。可现在,她十分清楚,她想要。
她希望有一天,被冤枉的时候,有人站出来维护她。
她希望委屈的时候,能毫无顾忌的在一个人的面前嚎啕大哭。
她希望孤立无援的时候,有人能当她的手杖撑着她。
她希望能和一个人,东拉西扯,胡侃瞎聊。
她最近越来越倒霉了。生活上没一件顺心的。
她看腻了周围人各色各样、各怀心思的目光。
她睡觉,总是做噩梦!
她继续想。如果她有一个朋友,一个真正的朋友。还能像其他东西,随随便便就能被抢走吗?
会像下人一样,被程云棠一点碎银就收买?
会像爹一样,嫌她丢人?
会像其他姐妹一样,当着她的面畏畏缩缩,背着她发出尖利的嘲笑吗?
她看着田渔歌:“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
田渔歌:“我不是。”
她确实不是。
朋友这种关系的形成,需要双方匹配,双方都认才是。单方面自己觉得,肯定不行。
光自己觉得,别人不把你当朋友,你的热情就会很快消散,会觉得不值得,会因为对方的不上心而心灰意冷,甚至有怨念。
程云薇:“我知道你不是。我这是死马当活马医,你懂不懂。”
田渔歌:“”
大小姐。
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程云薇:“我找不到别的人,能和我做朋友。即使是假的朋友,我也找不到。”
她也不知道,田渔歌是不是适合做朋友。
但起码,田渔歌是个好人。
这点,和四皇子很像。
当初她刺杀田渔歌,没有得手,田渔歌非但没有报复,还说要送她把柄什么的。当时觉得,混乱诡异,现在想来,田渔歌压根没想着报仇,只是为了让她放下戒心。
这要是换了程云棠,早就报复上门了!
田渔歌本可以把她做的事情宣扬出去,或者找个角落害她,或者拿四皇子撑腰。
但都没有!
程云薇:“那就说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假朋友了。你永远也不能喜欢程云棠。不能被她蛊惑,不能站在她那边欺负我,不能当着我的面夸她,不能为了她数落我!听见没有!”
听着程大小姐的宣言,田渔歌惊呆了。
程云棠似乎给她留下了极大的阴影。
对朋友的要求,只字不提,如何和她本人相处,全是和程云棠有关的警告。
这!
田渔歌为难:“我交朋友,可是有试用期的。”
程云薇:“什么试用期。”
田渔歌:“就是,约定一年之内,你不能做违反约定的事,否则的话,我就不管你了。”
程云薇:“你事真多!”
在田渔歌沉默的当头,程云薇喊了一声:“你快说,什么是违背约定的事。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怎么避开?”
这是愿意配合了?田渔歌看着她的眼。
“如果你觉得暴躁愤怒,难以忍受,想施暴。产生杀人灭口,或者殴打欺凌旁人之类的念头。你让人把自己锁起来,什么都不要做。”
“不要主动招惹程云棠,一次都不要。”
“如果别人招惹你,只是言语上的。你就当是狗吠。”
“遇到不安全的事,你可以找我。或者找四皇子。”
“别砸东西,别无故打骂下人。这种发泄,不会让你得到真正的平静。”
“见人,多笑。”
“看看花草,看看星空。”
“找点其他的事,投入。”
程云薇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
怎么这么多规矩。真麻烦!虽然她也没什么朋友,但总觉得,交个朋友,不至于这么多讲究。她看着田渔歌:“别告诉我,你还没说完。你要是再说下去,我就”
“就怎么了,不要我这个假朋友了?”田渔歌一副正中下怀、求之不得的样子。
程云薇立马改口:“原来你说这么多,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我偏不让你如意。”
规矩多就规矩多。
多少都行。
不怕!
怕也不能承认!
田渔歌笑着补充:“当你生出争夺三皇子念头的时候,提醒自己,你将来也许会遇到一个从头到脚,干干净净属于你,且只爱你的人。何必去争一个和其他女人亲昵过,对着别人许下过海誓山盟的男人?”
“三皇子选了程云棠,对我们来说,就不只是三皇子,还是二手货。”
“何必把个瞧不上你的二手货,当成稀罕宝贝。”
程云薇觉得自己的耳朵病了。田渔歌在胡说什么。怎么会有别人,谁能比三皇子更好?可是田渔歌说的那句,[从头到脚,干干净净属于你,只爱你的人]真的,很让人向往!
如果有这样一个人。
不如三皇子生的俊朗。
不如三皇子显赫。
真的不能接受吗?
也不是不行吧她迟疑了一下。
程云薇觉得田渔歌有毒。刚才劝说她从里到外的看三皇子,看三皇子是不是有眼屎,脚底是不是踩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等。这么一说,三皇子在她心中的形象,突然就不再高贵矜冷完美无瑕了。
现在又说三皇子是二手货。
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
这个田渔歌,有什么魔力,为什么能泼散自己对三皇子的爱。是她爱的不够坚定吗?还是田渔歌那张嘴,真的有什么神奇功效?
程云薇暗暗的想。
倒也不是说,不喜欢三皇子了,只是没有之前那么喜欢了。之前对三皇子,是海枯石烂绝不放弃的坚定,现在有了一点动摇。
她一直觉得自己脑子很清楚,可这一刻,突然觉得,脑子中的重重厚雾,好像散了那么一点。
就像是层层叠叠的云中,泄露了一丝月光。
这感觉真奇怪!
程云薇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程云棠不请自来,带了人,直接推门。
看见程云棠,程云薇觉得,心里的火一下子被点燃了。
难以自抑的烦躁和厌恶。
程云薇语气不耐:“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给我滚,听见没有”
程云棠清绝孤傲的脸上,浮现一抹冷笑:“我丢了东西。来抓贼。”
田渔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丢了东西,下一个步骤,自然是找东西,现在却说抓贼,意思是,已经知道是谁偷了东西?
是怀疑程云薇,还是自己?
程云薇看程云棠这幅架势,立马就火大:“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怀疑我偷你东西。你别欺人太甚。”
程云棠:“大姐想哪去了,我怀疑你做什么。家里遭贼,首先要怀疑的,当然是外人。”
外人?
程云薇咀嚼着这个词。
心情阴郁。
那就是怀疑田渔歌了。田渔歌是被自己的侍女领着进来的,一路上都在一起,根本没可能去程云棠的院子。进了房后,又一直和自己说话,片刻都不曾出去过。
哪来的机会偷东西!
程云棠分明是栽赃陷害若是平时,程云棠栽赃别人,她倒也不一定会愤怒。但田渔歌是自己请进来的。程云棠这番作为,分明就是打她的脸。
拉着旁人一起嘲笑她引贼入室。
给她难堪。
程云薇:“少在那指桑骂槐了,你揣了什么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吗?你不就是想赖上田渔歌,泼脏水给她。你这种秘密和花肠子一样多的东西,平日里出门都要乔装一番,一个人出门,现在却带了这么多人看热闹。怎么?嫌看热闹的人太少,笑话田渔歌的人太少?往后,好借着别人的嘴去讽刺我,缺乏管教,和手脚不干净的贼厮混?”
程云棠:“”
她就是这么想的。
被看穿又如何。
她看不惯田渔歌许久了。又听说田渔歌和恶毒的程云薇走的近。所以设下这个局,一箭双雕。
到时候,田渔歌百口莫辩。
程云棠,一样被嘲。
使了个颜色。程云棠的一个婢女,直勾勾的走向床褥,从枕头下找到一个镯子。程云棠看到后,脸上露出喜:“这是御赐之物,还好没丢。”
程云薇:“”
我呸!
田渔歌:“”
我呸!
只是被请进来闲聊的田渔歌,轻轻松松就遇到这桩倒霉事。心情顿时不好了。田渔歌看着程云棠:“你是不是想说,东西是我偷的,我是贼。”
程云棠:“就你一个外人来过,不是你,还能是谁?”
田渔歌:“你觉得只要是外人,就有嫌疑?”
程云棠:“没错。”
田渔歌:“那你觉得,什么是外人?没有嫁到安国公府的,不姓程,没有和安国公府签下人契约的,对吗?”
程云棠想了一下:“是。”
田渔歌的定义,她找不到反驳的点!
程云棠:“你莫不是觉得,自己不是外人。能和安国公府扯上什么近一点的关系?”
田渔歌:“我当然是外人。但外人,不止我一个。”
程云棠:“什么意思?”
田渔歌:“三皇子也是外人。也有嫌疑。”
程云棠:“住嘴。他岂容你污蔑。”
田渔歌:“我说错了吗。他不姓程,也不是你们安国公府的仆人,也没嫁进来为安国公府的男主子们生儿育女,不是外人吗?”
田渔歌:“如果是外人就要被怀疑,为什么不怀疑他呢。”
程云棠:“他怎么可能做这般小人行径。”
田渔歌:“怎么不可能啊。他是个外人啊,外人不就是要被你诬赖,要被你陷害的吗?”
程云棠:“”
你在讽刺我!
按照刚才说的,其实外人何止于三皇子,难道每天来这里送菜的,被请来看病的,就不是外人吗?又不是长期在府中做事!
凭什么外人就要被怀疑。
如果要被怀疑。
那就一起怀疑。
别厚此薄彼!
田渔歌:“你倒也不必这么激动。我怀疑三皇子,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他虽然不至于贪图什么御赐之物,但和你有情,搞不好就是故意拿走你心爱的物件,让你着急。然后在你心绪不宁的时候拿出来,逗你笑,让你感受失而复得的快乐。老实说,这种未婚夫妻间的小情趣,我确实不懂,但不是没这种可能,对吗?”
“对你妈”程云棠说了一半,生生止住。
差点就说了现代的词。
程云棠:“少在那胡言乱语。你以为你胡扯一通,就能遮掩过去。这东西是在大姐房内发现的。不是你偷的,难道还是大姐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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