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王妃是来查案的
李临也猜出林清黎的真实身份，同样也很意外，怔怔了好久，意外之初还有一点不明白，那就是林清黎为什么要来这里。
罗永和原墨相互搀扶着进入船舱里面，像极了患难之交。
林清黎也被恭敬地请进去。
她观察船舱的环境，比刚才的小船好太多了，座椅板凳一应俱全。
进到里面昏暗，若不是点了蜡烛，那就是漆黑的夜晚。
外面的风平浪静，只有细小的雨滴轻轻的飘落，透过窗口可以看到船夫老于渐行渐远的影子。
老于在他们进来的时候走了，是李临让他走的，大概是看他留下也没有什么用，就让他去帮助那些患难的百姓。
船舱内，李临一进来就清退了官兵。
待人都出门，并关上木门后，他和罗永提起衣裳，跪拜道：“参见王妃娘娘。”
原墨眨了眨眼，看两人这么不顾忌他，将林清黎认出来，也一同跪了下来，故作一脸委屈，“王妃娘娘，小的可真没有向罗大人透露您的身份。”
林清黎在船舱内转了转，抬手拍了拍船舱内的吊饰，说道：“嗯，你是什么都没说，但也什么都说了。”
“小的愚钝。”原墨含泪垂首。
“都起来吧，以后就不要拜了，我不喜欢这些跪拜。”林清黎叹口气，转身坐了下来。
“谢王妃。”三人谢恩后缓缓起身，随后时尴尬的四人大眼瞪小眼。
罗永和李临的目光时不时试探她的神色，虽然也看不到脸，比较良好的是最后面的原墨乖巧地站在，没有小动作。
她目光定在罗永身上，“大理寺卿罗永。”
“诶，臣在。”罗永上前一步，拱手一礼问道：“臣冒昧一问，王妃娘娘为何要来这里？”
还真是问到点子上了。
但她林清黎向来不说大话，对于罗永这种大理寺的大官，也不打算隐瞒，风轻云淡地说道：“裕王让我来的。”
原墨倒吸一口气，真没想林清黎竟然这么直接，按常理不是要扯两句，来观光游玩关心灾民之类的。
可惜了，林清黎不走寻常路。
她的座右铭就是随机应变，顺势而动。
“这……”罗永迷茫了，这裕王也没提前他一个信儿，回头看了一眼李临，求救该如何是好。
李临紧皱眉头，更是一脸为难，这种事他一个八品的芝麻小官敢掺和？
用衣袖挡在唇边，小声道：“罗大人，您长年跟在裕王身边都不知道，那下官就更不可能知道裕王的意思了。”
罗永一时语塞，顿了顿，他右手指着李临，点头道：“说的有道理。”
满脸无奈地转头，攥着手深吸一口气，准备好一切后，毕恭毕敬地询问道：“王妃娘娘，不知裕王殿下有没有什么事交代臣去做的？”
林清黎瞧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嘴角忍不出抽了抽。
她冷眸微眯，凝视他说道：“裕王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我有一件事让你去做。”
罗永心中一咯噔，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是什么事惊动王妃娘娘亲自来？”
“大事，要看罗大人有没有这个能力，当然，办好了没奖励，办不好我到裕王跟前哭诉。”
林清黎故作深沉，但其实她没什么事，就是突然碰上了找个理由搪塞。
原墨一听禁不住扬起了嘴角，无声一笑。
李临在心里默默为罗永祈祷，没想到裕王妃竟然是个蛮不讲理的人。
面对这样毫无道理的制度，罗永欲哭无泪。
想拒绝，想甩袖离开，想骂她不可理喻。
但是一想到裕王，打心底地说：“王妃娘娘尽管吩咐，臣自当尽力。”
他向权势低下了头，心道：算了，忍忍吧。
林清黎目的达成，垂眸慢条斯理地轻拍衣袖上的雨滴，慵懒地靠在桌面上，问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无名尸体的案子，查出什么来了？”
原墨眼底一亮，偷偷靠近罗永，小声道：“罗大人，王妃是来查案的。”
说完迅速撤退，回到李临身后。
来查案的？原墨是不是搞错了，来的是裕王可信度还高一点，这裕王妃……查裕王去哪了还差不多。
罗永一脸迷茫，回头望了原墨一眼，见原墨重重地点头，他倒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眉头皱成川字瞪了瞪他，表情再次询问。
原墨又大弧度点头，向罗永表示自己没有乱说。
林清黎扶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两人挤眉弄眼。
罗永苦着脸，思绪复杂地回过头，思考良久才拱了拱手，回答：“回王妃，我和李大人搜查了无名尸体的案发现场。”
“现场找到了？”林清黎眉头轻挑，没有一丝情感的目光看着他。
罗永抬眸查看了一下林清黎的脸色，犹犹豫豫地说：“找…找到了，就在灾区，那些没有来路的尸体是被洪水冲出来的，据李大人说有一个似冰窖的地方，便来查看一番，但是没有线索。”
“冰窖？”林清黎的目光质疑了一下，转移视线看向李临，“验尸记录中讲述，是根据皮肤腐烂的程度判断死者死亡已有三天，如果是存放在冰窖，一般来说尸体是不会腐的。”
罗永眸子一闪，这话合理没有问题，他转头看李临并点了一下头。
李临会意当即上前一步，与罗永并列，拱手道：“回王妃娘娘，并不是真正的冰窖，只是当地人在冬季用来存放果蔬的地方，此地在回春的季节是没有冷藏的作用。”
“尸体有轻微的腐烂，衣物肌肤皆完好，没有其他的特征，这窖里没有虫蚊，也没别的食肉动物，最重要的是靠近南梦河，只要河水一涨就会被淹。”
林清黎皱了皱眉头：“那这么说，这地方已经被淹了。”
李临点头： “是的，王妃娘娘，臣与罗大人到此地搜查，底下已是浑浊一片，加上河水不稳，底下有可能有暗流，实在太危险，臣等打算回去。”
“嗯，南梦河流域线路错综复杂，温岭又是本地人，想靠这些没有来路的尸体抓到他还是很难，李大人，有南梦河的地图吗？”林清黎问道。
“有。”
李临去堆满矮桌上翻找。
“王妃娘娘，您要图做什么？”罗永不解道。
林清黎沉默了一会，吐出两个字：“找人。”
没过一会儿，李临拿着一张泛黄的图纸过来，铺开在桌面上，“这便是了。”
罗永探头一望，不解道：“这能找什么人？”
林清黎沉默不回答，缓缓起身，认真地看地图。
罗永见她不作答，也很识趣没有再问，拉着李临退到原墨的旁边，窃窃细语。
李临撇了他一眼，问道：“罗大人，您跟裕王不是大小相识，这王妃什么来路？还会查案呢。”
“这我哪知道，我是认识裕王，但他的王妃……是真不知道，我之前都没见过，当年裕王大婚，我还在京外，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本人。” 罗永说着望向原墨，“诶，原墨，你怎么会认识王妃的？”
“大人啊，小的哪认识啊，是您让小的去裕王府，小的也是第一次见到，还…还差点冲撞了王妃，回到监狱后不久，王妃便跟着许大人来监狱审问犯人周子韩，小的也不知怎么的，就被王妃留住旁听。”
“审了周子韩？”罗永眼底闪过一抹光芒，问道：“他们都说了什么？”
李临也好奇地看着他。
“说什么，裘景死了。”原墨说着，想起林清黎那句让整个裕王府陪葬，顿时咽了咽口水，眨了眨眼，心虚地说：“还…还问了南荣修雅是什么人，”
李临细想之下，看向罗永说道： “罗大人，连南荣修雅都知道，看样子，王妃不是针对无名尸体的案子来的，是对木炭一案感兴趣啊。”
“等会，我想起来了，”罗永抬手拍了拍李临的肩膀，撇了一眼林清黎，见她还在看地图，贴着李临小声说道：“齐希之前说过，这个裘景不是裕王的人，是裕王妃的人。”
“啊？”李临轻声惊呼，他想着是林清黎私会男人。
罗永啧了一声，“这都不明白，就是说，裘景是林辉给的，但是这个裘景被何萧杀了，王妃和裕王闹脾气了，所以来扰乱裕王办案，这个案子查不出来，裕王不是会被革职？”
李临恍然：“哦~原来如此。”
“那个两位大人，可否容小的说一句。”原墨两手缩在衣袖里，垂首弯腰道，他听两人越说越离谱，实在忍不出。
“怎么了？”罗永看向他问道。
原墨压低声音，轻声说道：“就是……依小的来看啊，王妃不像是来捣乱的，是真的来查案。”
“罗大人您不是让小的去裕王府探情况嘛，小的是真没看出来裕王和裕王妃哪里不合，可况两位大人不妨想一下，王妃上船后的言语行径，哪里像是捣乱？”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很愤慨地异口同声：“那里都像。”
原墨：“……”
李临又发现了不对，对着原墨问道：“话说回来，王妃捣乱，随便撒泼几句，我们让无可奈何便可，为何要亲自调查呢？”
原墨瞧见李临在看他：“大人别看了，小的不知道。”
他们的对话一句不漏的都被林清黎听到了，林清黎在地图上发现了什么，叫道：“罗大人，过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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