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日子过得蜜里调油,工作也就没那么难做了。
最近厂里三班倒,芙韵每天忙到深夜才能回出租屋。薛斐显每天都会等着芙韵一起下班,间隔着给芙韵提前买好宵夜。
芙韵不想吃胖,吃了一小半之后,剩下的都是薛斐显解决掉。
芙韵打量着薛斐显的脸:“你最近是不是长肉了,看着白净了许多。”
薛斐显摸摸自己的脸,捏了捏脸颊的肉。“好像是长肉了。”
芙韵整理床铺准备睡觉,“长肉好,不然像个瘦猴一样,看着就猥琐。”
薛斐显一愣,原来老婆眼里的自己是这样的,端起碗把剩下的汤汁都喝完了,必须多长几斤,才能挽回颜面。
薛斐显迅速洗漱,搂着芙韵睡:“老婆,明天我出去一趟。”
芙韵已经昏昏欲睡了。“出去干嘛?”
“就出去考个证。”薛斐显的手不老实地往上窜,芙韵不耐烦地拍掉。
“老婆,老婆,我想要。”薛斐显哀求着。
“太累了,我不想动。”芙韵不想搭理他。
薛斐显不死心,亲亲嘴。“我自己来,你睡吧。”
真是不折腾不安心睡觉,忙完收拾好,芙韵已经彻底累完,睡熟了。
明天又是一天休息日,梨芙韵睡前还能想到可以睡个懒觉。
薛斐显一大早买回早餐豆浆油条,看到芙韵睡得沉,留了纸条就出去考证了。
考证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主要是薛斐显找到了一个批发市场,心里有些打算。
琥鸣产业很多,工厂也很多,同时也是全国特大的服装批发中心。
薛斐显找到了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给芙韵挑一条裙子。同时也考查一下服装市场,有没有做服装产业的必要性。
“老板,过来看看我们的衣服,市场最低价。”
“老板老板,最新款式,看一看。”
“老板,需要多少货,我们仓库都有的,瞧一瞧。”
商家们都很热情,薛斐显认真观察着市场。
琥鸣不可能一直待着,回家是两个人的共同打算。所以得找些产业发展才行,这就是薛斐显最大的打算。
一个上午过去了,薛斐显留了很多商家的电话,一一记在电话簿上,这叫做有备无患。
薛斐显每个月剩余的钱不多,但还是给芙韵带回了两条新款式的连衣裙。一条白底黑波裙,一条素黄色的长裙。芙韵试裙子很开心,薛斐显眼光把握这块没得挑。
“贵不贵啊?”芙韵喜欢归喜欢,就怕浪费钱。
“不贵的,批发价买回来。”薛斐显边收拾垃圾边回复着。
芙韵对着镜子转圈:“我好看吗?”
薛斐显认真审视着:“老婆太漂亮了,简直就是天仙。”手上还比划着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姿势。
芙韵捂嘴笑,薛斐显牵起她的手,在床上一哒哒二哒哒跳起来。
床板一直咯吱咯吱响,芙韵笑得合不拢嘴,最后倒在薛斐显的怀里。
“芙韵,我们过年就回去了,好不好?”薛斐显看着这逼仄的空间,总觉得亏待了妻子。
芙韵往他怀里钻,搂紧他的腰。心里想着存款,盘算着也是回去的时候了。
可是回去做什么呢?又是干农活?
“我今天看到琥鸣的服装批发市场,进价不高,琥鸣离我们那有点远,但是来往人比较多,运费可以商量。就是选货的时候要来回折腾,辛苦奔波。”薛斐显说出自己心里的盘算。
“靠谱吗?”芙韵不是敢于尝试的性格。
“有我在,你掌握财政大权,总得试一试对不对。”薛斐显自信满满。
芙韵也不甘于回去干农活,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我们就更要努力干活,省钱赚钱了。”
薛斐显低头吧唧亲一口:“你说的没错,我们要努力赚钱,还要养孩子呢。”
芙韵敲他:“哪来的孩子。”
薛斐显闷声笑:“现在就造。”
大好时光,认真造娃,逍遥自在。
芙韵其实还是有点担忧,担忧什么呢?担忧回家后,薛斐显又是之前不作为的模样。
相处了那么久,会发现他最在意的还是他家里人。那梨芙韵算什么?是妻子。没有区别吗?有的。妻子可以欺负,可以忍受,家人必须维护。
离过年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薛斐显已经开始考察服装市场,也联系安清的弟弟们帮他找一下摆摊点。
为了方便薛斐显周转,财政大权已经有转移的趋势了。芙韵手里没钱觉得心不安定。存款还剩一半的时候,梨芙韵说什么也不肯交出去了。
薛斐显强调是用来提前运送商品回家,过年的时候就可以摆摊赚一笔。
芙韵的心思一直在摇摆,之前在薛家的遭遇,着实让芙韵不舒服。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坑摔倒两次。
而且最近薛斐显和他兄弟的联系密切,总是说帮忙做了很多事情。
难不成回去又要和他们分一杯羹?那猴年马月才能分家。
芙韵越想越后怕,觉得薛斐显的打算越来越脱离自己的预期。
薛斐显丝毫没有察觉到梨芙韵的恐慌,搞起来风生水起。
“芙韵,过几天我回去一趟。回去决定一下位置,安排一下工作。”薛斐显跟芙韵提起进程。
“什么意思?不回来了吗?”芙韵语气一冷,不是很赞同。
薛斐显义无反顾,但是两边都想要。“现在不辞职,先请假。如果家里不顺利,回来也有个保障。”
“你想得美,全天下都围着你转,缺你不可吗?”梨芙韵没好气地怼他。
“这不是有你在吗?只要你在,老板不会轻易辞退我。”薛斐显腆着脸,不以为然状。
芙韵生气地拍桌子:“什么意思?我还得帮你撒谎,帮你留位置是吧。你以为我是王母娘娘,世界都在我把握。你最厉害,回去当老板,这里还能有个兼职收入。要干就踏实干,不干就拉倒,我可不会理你。”
薛斐显终于感觉到梨芙韵的不对劲,但是又觉得莫名其妙,气氛一时很沉默尴尬。
“那不管怎样,我先请个假,过年前总要回来接你回家的。”薛斐显坚持自己的做法。
“你以为我稀罕你回来接送啊,我没手没脚吗?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芙韵知道他压根不会听从她的建议。
在薛斐显的心里,小事随便造,大事就要听自己的。老婆的建议只是建议,没有采取的必要。
没过几天,薛斐显就回家了。芙韵每天一个人回到出租屋,觉得房子空荡荡的,心里也空唠唠的。
所以女人把身心都寄托在男人身上的时候,是容易迷失自我的。以前对薛斐显的嫌弃都变成了挂念。
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支起摊子,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没有他的工厂做好工作。
芙韵嘲笑自己,明明之前挺自立的,现在是怎么了。
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工厂忙碌起来,梨芙韵也没有经常和薛斐显通电话了。一方面是没时间,更重要的是节省电话费,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祸不单行,接近年末,厂里开始赶工。老板想赚多点钱,员工想早点结束回家过年,时间都被压榨到每分每秒。
芙韵开始偏头痛,精神状态不佳。厂里换了新材料,芙韵的手又开始溃烂了。为了不影响商品质量和工作进度。芙韵每天带着手套干活,手上都是各种流脓的水泡,每天摘掉手套的时候。手掌都是泡白的状态,汗渍进入到伤口,又痒又痛。
芙韵每天都在鼓励自己,快结束了,快结束了。
工厂的饭菜都是重油重盐的,芙韵吃了更不舒服。每天喝几碗白粥,身体乏力得紧也不敢歇下。
芙韵在电话里和薛斐显哭诉,薛斐显让她熬过去,准备就到领工资的时候了。接着就说家里的摊位安排进度,芙韵听得很心寒。
为什么一句问候都没有,之前的温情都消失殆尽了吗?
芙韵熬到了领工资那天,老板主动找到她。先表扬她干活细致,再说出自己的意图,让他们夫妻俩明年不用来了。
没有直接驱赶,只是说明年活不多,不需要太多员工,芙韵只能表示理解。
收拾好行李,告知了薛斐显这个情况。
薛斐显沉默了,明白是自己之前在厂里向一个地方过来的熟人推销自己在老家的小摊点,让老板看出夫妻俩干不长久。
“你来接我吗?”芙韵问他。
“你自己回得了吗?东西不多吧。”薛斐显温声回复。
“你个孬种,你是不敢回来吧。”芙韵大骂,“我不管,你必须来接我。你自己看着办。”
“那我找显商量一下,这边还有点收尾工作离不开,芙韵,你等我消息。”薛斐显急急忙忙就挂断了。
两个小时后,芙韵再打回去,是老五娘接的电话。
“芙韵啊,斐显太忙了,约了外县老板去看货,不然来不及过年开摊了。”老五娘依旧是一副笑意吟吟,无痛无伤的模样。
“然后呢?”芙韵就要个结果。
“显其实这两天在琥鸣帮忙进货,你就和他一起回来吧。我已经让他找你了,你行李不要带太多,还可以帮拿点货。”老五娘这理所当然的模样,芙韵真是见识到了。
现在连拒绝的权利都被剥削了吗?芙韵已经能想到回到安清的日子了,看来要先处理一下薛斐显的态度问题。
没一会薛显就来到了出租房,手上没有拎太多东西,看来货物已经运到车站了。
他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赶紧走吧,班车不等人。我买的车票时间快到了。”
梨芙韵也没期待薛昂显帮忙,只是告诉他,薛斐显剩下的东西,他爱带不带。
反正兄弟情深,看你怎么搞。好心收拾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梨芙韵甚至想直接丢进垃圾桶。
两人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到达车站附近。班车准备就要过检票时间了,薛昂显带着梨芙韵穿过一条小路,看着离目的地比较近。
问题是面前的沟渠,需要梨芙韵跨过去,跨不过去就会掉下去。
薛显没给她犹豫的时间,直接把所有行李丢过对岸,让她快点,就头也不回地赶路。
芙韵看着薛昂显的背影,恨得牙紧紧,巴不得抽他一顿。
关关难过关关过,芙韵远距离蓄力,一鼓作气冲刺过去,勉强够到对岸边边,身子直向后倾,芙韵赶忙趴下,顾不得吃个狗啃屎的姿态。
捡起地上的行李百米冲刺,时间真的来不及了。芙韵检票上车后,气都喘不过来。
薛昂显早就在前排座位闭目养神,芙韵真是恨!那么长的路程,连个哈床铺票都不舍得买,非要买这廉价的坐票。只怕没到家,脚都浮肿了。
芙韵颠簸了一路,感觉做了一路的噩梦,梦里自己变成了孤魂野鬼,也要上门抓了薛斐显和薛昂显剥皮抽骨,直至坠入十八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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