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办公室（2）
余欢看到这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知欣正在写活动闭幕式领导讲话，抬起头来冲余欢说：您犯病了吗？看个稿子，都能把自己看笑。
余欢彻底地开始大笑了，他把钟洁改动的小说，拿给知欣，说：不是稿子，是钟洁修改小郭的小说。你看看吧，你就会知道，小郭为什么一天不高兴了。
知欣很快看完，也大笑不止，说：这丫头，怎么能想出这么狗血的情节！这还让小郭活不活了。
知欣笑着又把小说给了尘晚。
余欢说：我刚才跟小郭说了，今天晚上去广场，想一起去的人报名。
知欣第一个响应：我晚上没事，可以去看一看被骟的小蝈蝈。
尘晚一脸沉重地看完小说，没有一点笑意，说：我去不了，应该在这时候安慰安慰一下我的小弟，但今天晚上确实不行，你们代表我去安慰他吧。
尘晚不去，余欢很意外，他想起了，上午尘晚接了一个神秘电话的场景。
在电话里尘晚答应了一个聚会，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聚会，但从他接电话时，那张脸笑成了包子样，余欢判断，这肯定是有一群美女的聚会。
“你叫对方小声点，我这都听得真真的，声音也太嗲了吧，你告诉她能不能正常说话，再说你也是，接个嗲女电话，用得着表现出这么兴奋吗？”钟洁离得近，她听出了是个女人来电。
“好！好！一定到，准时到，再不敢晚一分钟，迟到一分钟，我学60声狗叫！”尘晚有些警惕地站起身，离钟洁远了。
“这男人怎么了，怎么像见了骨头一样，这么兴奋。”知欣对钟洁说。
“不知道，男人都这德性！”钟洁一脸的不屑。
尘晚接完电话，坐回了坐位，玩起了深沉，半晌不语。
没人理他，自己却来了句：女人呀，天生的嫉妒动物。
“呸！”同时收到了知欣和钟洁的回答。
元元在收拾东西，将一些瓶瓶罐罐一个个收入包中，说：我今晚也有事，我舅舅家的哥哥从上海来了，我要参加欢迎宴，你们替我给蝈蝈带去慰问吧。说完匆匆走了。
尘晚也走了，知欣在写东西，伸个小脑袋恨不得钻进电脑屏幕里，余欢知道这时候不能打扰她。这时一种写东西入定的表现，这时候要是破坏女人的思路，轻则四级抓狂，重则直接罢工，他就戴上耳机，老老实实地看近期最火的美剧。
钟洁回来了，余欢眼前一亮，这小女子一身健身服，真的把她的好身材展示得玲珑有致，满面潮红，青春尽显。手里拿着衣服的钟洁一进屋，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还有人在办公室，愣了一下，说：你们怎么还没走！
知欣心思在讲话稿上，没回头也没搭理她的问话。
余欢傻傻地盯着钟洁，张嘴吐舌，涎水已快流出。钟洁站在那里，看见男人那色色的眼神，却不羞涩，叉腰挺胸自豪地对余欢道：看什么看，老男人！让你好好看看老娘的好身材！好不好？
余欢脸就红了，低下了脑袋，不好意思再直视女人了。嘴里说：好看，好看，真好看。
知欣从材料堆里出来了，着余欢窘迫样子好笑，就回头看向钟洁，看了就做出惊奇状说：钟洁，你锻炼真的出效果了，胸都小了，但小肚子怎么一点不见小呢……
知欣的话没说完，钟洁就扔了衣服，“嗷”地一声扑向了她，从后面抓住知欣脖子，摇晃不停，嘴里叫到：让你胡说！让你胡说！知欣不喜钟洁摇她脑袋，反手去抓女人屁股，又挑衅说：咦！确实见效了，小屁股也没有了。刚要松手的钟洁，又不干了。
两个人闹了半天，钟洁松了手，想起来了问：你们怎么不回家？
余欢傻看了半天两女的撕闹，心里痒痒的想，知欣的感觉不对呀，那紧身裤绷得小屁股翘翘的，怎么说没有了呢？
听钟洁问，就说：我们一会去广场看小郭，顺便给他带点吃的，慰问慰问他！
钟洁听了，想了一下说：那我也去！你们俩等我呀，我去把练功服换了。说完蹦跳着就出去了。
余欢说：好，我们等你。哎！何苦跑那么远，要不就在这换吧！
钟洁早跑远了，听不到，“不要脸！”知欣白了笑嘻嘻的男人，嘴里蹦出三个字。
“我是让她在屋里换，我出去。”余欢讪讪地说。
知欣提醒余欢：小郭出门时，可特意叮嘱说，不要让他见到钟洁。你带她去，不怕小郭用风雷电掣掌劈了她。
余欢说：狗屁风雷电掣掌，每次我只看到钟洁用杀狗掌劈他，他就像条小狗似的，围着钟洁转。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就让钟洁收了呗！咱们也省点心。
看见知欣没接话，他又说：哎，你们都是女人，你觉得钟洁是怎么想的？
知欣眼睛还在她的稿子上，嘴里应付道：钟洁肯定是喜欢小郭，心思全放他身上了，小郭要是总这样，时间长了，钟洁伤心了，我估计钟洁肯定就放弃了。
钟洁回来了，换回了她白衬衣、小格裙子，进门就叫嚷着，走呀！去看小郭去。
余欢示意她闭嘴，指了指知欣说：等她把这篇讲话稿写完，你先玩会儿游戏吧。
钟洁做了非常鄙夷的手势说：你的活，自己不写，欺负女生！
余欢就气愤了，说：那你游戏也别玩了，正好把闭幕式的程序顺一下，然后把主持词写了。
钟洁做了掐死人的动作，回到自己的座位，闹归闹，笑归笑，钟洁知道，这个一个星期的艺术节，虽然离闭幕还有四天，但这些活早晚也是她的，早干晚干都得干，早干完早利索，就安静地开始了工作。
她问余欢：那天谁参加呀？
余欢说：比对开幕式，我估计最大领导还是宣传部长，分管副市长肯定不敢不来，人大、政协各有一个人吧，剩下的就是老大他们几个了，照这个规模设计安排吧。
钟洁说：明白。
就低下小脑袋开始干活了。
余欢对自己的这几个兵很满意，也不好意思看小说了，起身给两个女人倒水，却发现水壶里没有热水了。
就去打了热水，回来，给俩人各冲一杯奶茶。
端过去时，两个人视若无睹，余欢心里想：干活的人就可以这么牛掰吗！但看俩人都在认真地打着字，也只得无趣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一时办公室里静悄悄，只有键盘打字的声音。
余欢的肚子咕咕叫了，他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是快八点了，他问俩人：怎么样了？我肚子叫了！
钟洁很霸气：别闹，还得一会！
终于，知欣的稿子出来了，她说：头，我传给你，你改改吧。
余欢说：明儿再说吧，得去广场了，要不小郭快饿死了。钟洁，你那怎么样了？
钟洁把键盘一推说：我这也快完事了，明天给你吧，咱们快去看小郭吧，我可不想让我们家小郭饿死。
听着这没心没肺的话，余欢真不知道对她说什么好。他想是不是一会她会挨风雷电掣掌的事告诉她。想了想，还是不说了吧，他太怀疑小郭会不会使这套掌法。
盛夏的广场热闹异常，灯光溢彩，男人女人、大人小孩子都走出了闷热的家门，在广场上悠闲玩耍，小商小贩抓住商机，贩卖着新奇的玩艺，他们仨人绕过几队广场舞大妈的领地，进入了演出区，出示了工作证件，特警官兵放他们进了封锁区，终于在一个角落看见了小郭，他坐在那里，像个受气包。
钟洁跑过去，打了他脑袋，小郭一脸茫然，没理钟洁，却对余欢说：你不是说，给我带吃的来吗？在哪呢？
余欢说：还没买呢，这不是有夜市嘛，在这买就是了。
小郭有些懵，说：那你们进来时，怎么不买上！
钟洁说：谁知道你想吃什么，是我说的，都先进来，商量好了，然后你去买。
小郭气得鼻子有些歪：为什么又是我！
钟洁瞪起了眼睛，说：你瞪什么眼睛，不是你，是谁，你让我们俩个女生去买！还是让头儿去买。
说完冲着知欣和余欢说：咱们各自点各自的。你们要吃什么，我不管，小蝈蝈给我买几串奥尔良鸡翅，还有一份酸辣粉……
知欣说：给我买几个烤馒头片，要刷酱的，再来十串板筋、十串菜卷……
小郭看着眼前三个人，根本没有商量谁出去买的问题。
他必须得去了，已成事实，也就认了命，他问余欢：那你呢？
余欢说：来点冰镇啤酒就行了！
小郭说：你敢在这喝酒，你不怕一会老大了抓住你？
余欢说：省体育局刘局长来了，老大晚上陪他们呢，肯定不会来的。你就放心地去吧。
小郭走了，但明显看出来，极其地不情愿，走出两步说：钱呢？谁掏钱呀！
钟洁骂道：说你不像个男人，真没说错！你先垫上，回来给你。
小郭嘟嘟囔囔说：好像你们没赖过帐，每次喝酒前都说掏钱，喝好了，就都像没事人一样，第二天又都忘了……
钟洁做势要出飞脚，小郭才加快了脚步，跑了。钟洁冲他喊：你长点脑子，要是少一样，我揪下你的耳朵。
男站冲知欣坏坏一笑，说：钟洁手上就是有力道，想揪下哪，就揪下哪！
钟洁没听懂，也就没有理会。跑到人群后面，看演出去了。
知欣却知道是什么意思。悄悄地骂了余欢一句：有一本书上说，男人平均十秒钟就想一些不正经的事。从这个角度，我觉得钟洁的做法是正确的，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小郭采购回来时，演出也散场了，特警们都撤了，留下了一个空荡的舞台，人群散去，只有工作人员在装卸道具。余欢看见远处小郭一手拿着个大袋子，一手拎着个啤酒桶，就迎了上去说：要不就不在这吃了，去摊上吃吧。
知欣也跟了上来，接过小郭手里的大袋子说：都买回来了，就在这吧。
余欢说：让你买几杯冰镇啤酒，你怎么搬回了一桶？
小郭说：没法拿，这个方便拎。那个摊主我认识，押金都不用，我就给你们拿了这个。
余欢说：你不会拿个小桶的，这可是能接二十几杯的，喝不了，不就浪费了吗！
小郭不屑地说：就你们仨个酒鬼，我还怕不够嘞，喝好了，就又指使我再去卖。
钟洁高兴了，笑骂道：小子还长心眼了，让你跑跑腿怎么了，那是老娘看得起你！
小郭说：我用不着你看得起我。
钟洁又要动手，余欢连忙拦下，说：看在他这次挺辛苦的份上，原谅他这次吧。
说笑着，几个人就般箱子的搬箱子，拿凳子的拿凳子，把采购来的夜宵摊放在大木头箱子上。
这是演员换服装的帐篷，四个人围在道具箱子四面坐定，没有扎啤杯子，就用一次性餐盒接了啤酒。
钟洁就又骂小郭说：你不知道，跟摊主要上三个扎啤杯，这餐盒接酒起沫起的厉害，屁事也干不明白。
小郭说：我把那烧烤摊子给你推来，你就满意了……
余欢觉得今天气氛有点紧张，这两个人和平常不一样，以前钟洁出手，小郭总是笑而不语，今儿一句顶一句，他知道小郭还是为了小说的事，就打着圆场说：行，这样就挺好，先干一杯，凉快凉快！
小郭滴酒不沾，但却是个好服务员，轮番给三个酒鬼打着酒。
一边喝着，一边聊着。余欢问：明天是谁家演出？
钟洁说：c县歌舞团。
余欢说：这两天没有什么事吧？
所谓的艺术节，每年都是a、b、c、d、e五个县级歌舞团每天演一场，最后市歌舞团在周末再演一场就结束了。
小郭说：没事，能有什么事，特警将老百姓都圈在了外面，看演出的都是有单位的人，看一会就走了一半。真正想看的进不来，进来的又都不爱看。
余欢说：正常，下面剧团能发出工资就不错了，年年都是那些节目，演员也是那么几个，都快老得跳不动了，连我都不想看。
钟洁说：真不如引进一些民间乐团，他们苦于没有舞台，我们有舞台却吸引不了观众。
小郭说：就你有想法！我们再不给下面剧团搭台子，它们就更没有舞台了，你想让它们死呀！
知欣看钟洁又要发火，就说：小郭说得也对，我们自己再不向着自己，别人就更有话说了，每年搞个艺术节，给几个团体排个名次，他们县领导就能重视他们一下了……
钟洁气哄哄地干了盒中的酒，怒目了一眼小郭，没吱声。
余欢看着两个人，心想：觉得总是这样也不是个事，就干脆把话题挑开了吧。就说：钟洁，我下午看了你改的小说了，有点问题……
小郭恨恨地接过话：不是有点问题，是大问题，根本性问题。
钟洁一点没生气，咯咯地笑，挑衅地冲着小郭说：怎么了，轮到我写了，就这就么写，你接不下去，是你的问题！
小郭说：你让我怎么接，好好的一场爱情戏，你让男主断了根，那还能产生什么火花！还怎么谈爱情！
钟洁说：我不管，我就这么写，还什么一个男的拿下了女王，又娶了四个公主，最后当家作主！妻贤子孝！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还想写女王包养了一堆小鲜肉呢！
小郭辩解着说：那会儿就是那个社会，皇帝就得有三千后宫，后宫争斗的戏多火呀，都得这么写，读者才会看。
余欢觉得火药味有点浓，就说：你们俩可能定位上少了些沟通。能不能在写下一章节时，互相商量一下，要不每一章都出现这样的问题，你们这篇大作不就泡汤了吗。
“她要不改，让我的男主恢复男人身，我就不写了。”小郭来了硬气劲。
“你爱写不写，我已经写了，断了他的孽缘，就改不了，有能耐，你接着写，让他再长回去。”钟洁一步不让。
小郭面对一个女酒鬼，又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女人，气得无奈：那就把这故事改写一篇鬼故事……
“你敢！”钟洁真的发火了。
“那我写的时候，就把你写东西全改回来。”小郭看见钟洁火了，诺诺地嘀咕道。
钟洁说：你敢！
“那你怎么改我的。”这回小郭不让了，据理力争。
钟洁说：我改你什么了？钟洁一脸无赖样。
小郭说：我本来写学生第一次进宫，那是一个明媚的春天，代表着生机盎然，我写学生捡到到上官公主的一只鞋子，然后与太妹相遇，那是一见倾心的相遇，你给改成了什么，还“奴才叩见太妹！”、“他每天跟在几个女人身后，像个仆人”，第一次就让一个女人给踢了脑袋！
我笔下的男主那可是官居四品的殿试第三名！让你给改写成了活脱脱一个太监形象……
钟洁哈哈地笑说：我管他是多大的官，到了老娘这里，我想让他跪他就得跪、我想让他像个太监，他就得给老娘端洗脚水去！
又僵在了这里，余欢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么着吧，咱们再定一个规矩，你可以反转，但是不能改写别人写的，只能顺着人家头天写的东西往下来。这样，你们看看行不行。”知欣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把话圆了过去。
余欢首先表示赞同。小郭说：她要保证不瞎改我写的，我也同意。
钟洁不太高兴，她还是想改写小郭的，但三个人都同意了，她也只好表态：不让改就不改。但之前改得的就那样了。
小郭急得跳起来说：不行，你得让男主命根子回来！
钟洁嘻嘻地笑：没了，回不来了！做个无奈的手势，可爱又可气。
余欢喝得高兴，三个人里，就他喝得多，这会儿他得表态：行了，别在这点事上磨磨唧唧了，钟洁不是也同意不再改写你写的稿子吗，反转的权力也给你了，你小子有能耐明天再写回来呀！你写后来学生当了国王，坐佣三千佳丽……
知欣说：馒头片没有了，都让钟洁给吃了，另外我还想再吃几串羊肉串……
钟洁也说：我也想再来点烤韭菜、鱿鱼，鸡心……
知欣说：咱们四个玩个游戏吧，谁输了，谁再跑一趟腿。
当然是小郭输了，三个酒鬼能有什么好游戏，拿了几根牙签让对方猜单双，钟洁先来，选择了余欢，余欢说：单！钟洁说：猜对了！
就把一把牙签给了余欢，余欢看也没看，拿在手里问知欣：你说是单还是双！知欣说：双！
余欢又把牙签给了知欣，知欣接过来后，也没有改变，抓在手伸向小郭，说：你猜！
小郭看傻了，但心里却明白了，他说：我猜个屁，就那几根，单也对、双也对，叫我猜不单不双呀。说吧，你们还都想吃点啥，我去。
小郭走了，余欢说钟洁：你就是太狠了，人家怎么说也是一个少年新贵，都考了全国第三了，人还长得比女人都美，个子也发育了，高出了太妹一个头了，估计也得一米七几了吧……
你一下子给断了□□，这往下确实没法子写了。要不你改一改，手不留情，要不断根指头，他日后也可以练练九指神丐的降龙十八掌……
知欣今天高兴，喝得也痛快，这会儿有点小迷离，说：不行，我支持钟洁，男人哪有好东西，一刀拿下，一了百了，永绝后患，像小郭这只童子鸡还有娶五个女人的想法，你说，是不是得有个办法来断了男人的歪念头。
她冲着钟洁笑，钟洁更豪放了，说：痛快！如果男人再不改，就挖眼，让他少看女人的腿，切鼻子，谁让他们就喜欢骚味……干！眼神挑衅地盯着余欢，一脸鄙夷。
两个女人喝高了，女酒鬼比男人喝多了更可怕。余欢无语了，也再不敢偷瞄广场上那些穿着暴露的女人腿了。
一周的艺术节终于结束了，虽然主角是五个县、一个市歌舞剧团，但具体综合协调、安排接待、领导讲话、现场布置……
都是艺术科的活，艺术科、办公室大家齐心协力，保证每天晚上两个人在现场，终于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没有出现现场事故，即为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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