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戏内

直到白树醒过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人在医院。

        白茫茫的天花板。

        他想要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看到他醒过来后，白树只听到了母亲惊喜又慌乱的叫唤，医生……”

        白树又陷入了沉睡。

        等他再次醒过来后，整个病房里面除了他，还有睡在椅子上的季小璇。

        “小……”白树一开口，喉咙立马灼烧一样疼痛，他想起来自己之前和融笠疯狂的□□，但在看到季小璇的那一瞬间，仿佛又感知到了什么事。他闭上眼睛，眼睛滑下一滴眼泪。

        白树的一丝丝动作，季小璇立刻惊醒了，他连忙起来给白树检查，又惊又喜，“你可终于醒了，谢天谢地啊，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医生过来。”

        白树微微睁开眼睛，没有动，也没有回应季小璇的话，医生来了之后，给白树做了简单的检查，说好好休息就可以了之后就离开了。

        听到好友没事，季小璇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倒了一杯温水，把床摇起来一些，扶着杯子喂他。

        白树把整杯水都喝完了，季小璇欣慰地笑了笑问：“还要吗？”

        白树轻轻地摇了摇头，感激地朝他笑了一下。

        季小璇拉过凳子靠过来说：“还想睡会儿吗？睡的话我把床搖下去。”

        白树又摇了摇头，发出沙哑的声音，“我妈……”

        “你别说话。”季小璇说，“我告诉你。阿姨守了你几天了，担心得几乎都没有睡，今天我强迫性的让她回去了。”

        白树眼睛又红了，“谢……”

        “谢什么。”季小白鞋说，“唉……你都不知道，我找到你的时候，我……操！”季小璇想起当时的情景，他就恨不得把融笠剁碎了喂狗，“我收到匿名电话，到小旅馆把你送到了医院。报告已经出来了，人我们正在通缉，你别担心，我们都知道你是受害者。等找到那狗东西之后，老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虽然之前就有所感应到，但听到消息时白树还是难受到无法呼吸，他忍着痛骂自己，眼角不争气地又流出眼泪。

        那个匿名电话，恐怕也是融笠打的。

        季小璇安慰他，“你别激动。”

        白树忍了又忍，心里一万个说不明白，只好摇头。

        季小璇只当他委屈，一边叹气一边安慰，“那个，我没办法瞒着阿姨，你回来的时候，她看到了你的样子，当时都晕了一回。所以她明天过来的时候，你好好的跟她说说。”

        白树点了点头，心里也有太多的感激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别这样看我。”季小白璇说，“好起来后请我吃大餐……呃……去你家吃饭。”

        白树扯了一抹复杂的笑，“好。”

        白树又养了几天才出院，回到家的白树说话就更少了，除了母亲在的时候，他保持正常状态之外，其余的时间都在发呆。涂灵怕闷坏他，偶尔也让他看店。白英一下课就缠着白树讲故事。或者讲故事给他听，白树也一一配合，开心的地方也笑一笑。

        季小璇偶尔来一次，把案情的进展告诉他，白树只是听着，也没发表什么意见。

        出院后白树就没再看新闻，连手机都不知道已经关机多久了，周六日的时候，白英缠着他去游乐园，白树也带他去了。一开始涂灵不放心关了店跟着去了两三次，发现大儿子跟小儿子玩得开开心心的，后来就没再跟着了。

        涂灵看着白树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转，后来也放心了，日子一过就是一个半月，白树照常开门，等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他站在门口清点时，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他呼吸一泄，抓着笔的手都有点发抖。过了一会儿，那道目光消失之后他才慢慢地冷静下来，回到收银台才发现自己才那么一会儿就出了一身汗。

        季小璇有好几天没来了，他上次说过融笠的案子几乎没什么进展，人找不到就没办法一直搁在那里。

        白树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他重新拿起计算器的时候，门口被人敲了敲。

        白树一抬头，看到龙潭的时候，像是意外又不算意外，“龙警官，早。”

        “早。”龙潭走了进来，“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白树笑，“没事。”

        龙潭看了一圈，最后回到白树身上，“方便聊一下吗？”

        白树看到了停在外面的警车，“当然，其实龙警官通报一下，让季小璇过来就好了，劳烦您走一趟。”

        “没事，我顺便上班。”龙潭买了一包烟，扫码支付，“走吧。”

        “好。”白树用店里的电话给母亲打了个电话，然后说了几句让她放心就关门上了警车。

        到了警察局，一切照流程来审讯，龙潭之所以这么久才来找白树，白树多少也有点知道原因，心里也有些感激他考虑到自己的情况特殊。

        白树配合得好，几乎有问必答，但一一都避过没必要讲的重点，他想到之前目母亲抱着自己痛哭的场景，眼眸木然地解释。

        龙潭是个聪明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做上队长，懂得举一反三，千方百计找到了线索证明杀了瞿甘和那几个人的变态就是融笠。他单独和白树谈过，甚至找来心理辅导师聊。

        白树在痛苦中茫然，在茫然中痛苦，但终究还是避开了很多，做了合理又简单的答案。他只说了看到徐觅被绑在木屋和被杀的经过，其余的只字不提。

        龙潭问他认不认识周岚笙，白树茫然地摇头，监控的地点是在周岚笙住所的外面，而且当时他是被融笠抱着的，也可以解释他在昏迷的情况下不知情。

        龙潭不满意，逼着白树，白树抱着自己，不断地摇头。龙潭过去抓白树的时候，白树开始尖叫，“不要……你不要过来……啊……”

        龙潭猛然想起季小璇之前说过他救出白树时的情景，有些无奈地松开，白树立马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监听的警员提醒龙潭，龙潭只好放弃，“好好辅导一下，让他冷静下来。”

        “龙队，我知道你着急，但白先生他是受害者。”

        龙潭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抱歉，不会有下一次了。”

        白树被安排到房间休息，季小璇看到好友那副惊恐未定的模样，骂了一句想要进去探视，心理辅导师却拦住了他，摇了摇头。

        季小璇之好放弃。

        白树冷静了下来，季小璇进去坐在一边，说了句抱歉，两人就安安静静地呆着。白树离开警局的时候，季小璇还在上班，没办法送他回去，白树拒绝了他们叫车的服务，自己和季小璇说再见后自己打车回去了。

        一到家里，涂灵担心地看着他，但又不敢问，怕刺激到他，白树对母亲始终觉得愧疚，抱着涂灵眼眶红润。

        涂灵无声地安慰着，眼睛也是难受。

        白树哽咽，“妈……对不起……”

        涂灵哭笑着，“傻儿子。”

        明明受苦的是他啊！

        白树开店的时候又看到龙潭，他叹了口气，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上次从警局回来之后，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但龙潭也过来了第三次，至于什么事，白树清楚。

        他一边清点一边无奈地说：“龙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龙潭没有说话，就坐着店门口的椅子上抽烟。

        白树像往常一样开门，摆放东西。不一会儿，季小璇拿着早餐急匆匆地跑过来，看到坐在门口的龙潭，还愣了一下，“咦，老大，你怎么会在这里？”

        龙潭看了他一眼说：“买烟。”

        “哦。”季小璇把早餐拿给白树，白树说不要，“你拿去警局，我不要。”

        “你吃呗。”季小璇说。

        白树把早餐塞回季小璇手里，“你快走吧，要迟到了。”

        季小璇看了一眼龙潭，“好吧。”他拿出去说，“老大，请你吃早餐。”

        龙潭看了一眼季小璇手里的包子豆浆，不客气地接过来，然后往警车走。季小璇追上去，“老大，载我一程呗。”

        白树看着他们离开之后，又继续工作。

        车里，季小璇美滋滋地吃着早餐，龙潭手握方向盘看着前面，突然开口，“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季小璇吃东西的动作一顿，然后咽了下去，没了刚刚那股劲。过了一会儿他才道：“老大……您就别逼白树了。像融笠这种人，你觉得他会让白树知道些什么！而且那死变态杀的都是些什么人我们清楚的，白树他已经够倒霉的了。老大如果您不放心，我们可以找人来保护白树，如果到时候那死变态还敢来骚扰，我们还可以第一时间将他缉拿归案。”

        龙潭珉紧嘴巴没有说话。

        川城这两个月的天气都挺不错的，夜里也没怎么热，白树搬完最后一箱矿泉水到里面的小仓库时，门口传来叮的开门声。白树在里面喊了一句欢迎光临。

        白树出去准备迎客，一回头就被人压了下来，铺天盖地的吻乱入。一开始白树还吓了一跳，久违的怀抱让他愣住了。

        “等、等一下……”白树艰难地推开眼前这个快两个月没见的男人，他快速平复自己的气息，拉人拉到身后，着急地问，“你疯了？你怎么可以……过来找我？”

        说着的时候，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融笠一身黑，还戴着棒球棒，眼眸虽然冰凉，但并无杀伤力，盯着白树的目光都差点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他一伸手，有想把人搂在怀里。

        白树连忙抽身，“我妈等一下就过来了。”

        融笠站着不动。

        白树拿他没办法，“你等我一下。”他连忙出去关了监控，又找来纸笔留了言，然后关门，从后门把人拉走了。

        融笠抓紧他的手，一路拐过几条小巷，然后把人拉进了一辆破旧的车里，立马开动离开了行人稀少的巷口。

        白树忐忑不安，极惊喜又害怕，融笠把人带到了郊外，上了山，入了林，到了一处木屋，把门一关，压着白树又亲了下来。

        白树紧紧地抓着他，也强烈地回应着，这两个月他彷徨，担忧，又矛盾，却也思念着，他承认了对融笠的感情，害怕，又心疼对方。

        “融笠……”

        融笠激烈地吻着他。

        “呜……”融笠猛然松开他，白树强烈地呼吸起来，感到缺氧似的靠着融笠。

        融笠一手摩擦着白树的脸，白树眼眸氤氲地看着他。觉得他瘦了，警方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找他，自己没有他的电话，打不了也不不敢打，他每天茫然地过着。害怕突然有一天听到他被逮捕的消息，甚至害怕他会过来找自己。

        “笨蛋……”白树难受地眨了眨眼睛。终于忍不住靠着融笠的怀里哭了出来，“你为什么要来？很危险你知不知道？混蛋！融笠……我、我……我好想你……”

        融笠捧着白树的脸，眼里尽是难得的温柔，如羽毛一样轻的吻落在白树的脸上，吻去了他不断流出来的眼泪。

        “别哭……”

        他轻柔的语气让白树哭得更凶了，身体甚至一抖一抖的，“他们都在问我，我没有说……可是我也不知道你在哪里？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被发现……融笠……”

        “我知道……”融笠声音有些沙哑，揉着白树的发丝，将人紧紧地抱着。

        白树搂着他的腰，又哭了很久才慢慢地停下来，最后吸着气轻道，“你走吧，离开这里，躲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融笠吻着他哭得有些红肿的眼，没有说话。

        “我不想你死……”白树轻道，“我害怕。”

        “我知道我傻，明明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人，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白树缓缓地睁开眼睛，红彤彤地眼就这样看着融笠，“我喜欢上一个杀人犯，他虽然很凶，□□的时候又野蛮，可是他会帮我包扎伤口，会在我被人欺负的时候帮我报仇，会听我的建议，会不顾暴露自己带我去找纱纱给我治伤，还会冒着危险来看我。其实早在我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心动了。后来虽然害怕，可是我还是越发的不可收拾。”他慢慢地抬起手，在对方越来越动容目光下捧着他的脸，“我爱他……融笠，我爱你……”

        “小树儿。”融笠激动得把人搂在怀里亲，狠狠亲吻，比刚刚还要激烈，还要狠，他们身体贴紧，彼此的心疼得很快。

        夜才刚刚开始，昏暗的木屋一片绮丽。

        闹着玩着又过来一个多小时才结束，回到床上时，白树根本不舍得睡，可是眼皮子一直在打架，“融笠……我不想睡觉……我想……和你说说话……”

        听着白树的声音越来越轻，融笠轻笑，抱着人，眼眸清醒，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怀里人的背，在黑暗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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