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现实
第二天晚上，厉洐出现得很晚，白楚早已经在单独的雅间里面和罗文锦同坐一张桌子上聊起来了。整个房间人不多，但也安排了表演，导演和几个重要的人，一看到厉洐，大家都笑了起来。
厉洐很自然地落座，拿起酒杯就自罚一杯，很快就和大家聊了起来。雅间有个小舞台，导演和几个幕后的投资人坐在舞台中央下最显眼的位置上。同坐在一起的，是公司一直以来都有地位和名望的员工，与其说是剧组的饭局，不如说是公司幕后老板们的聚会。。
白楚刚刚了解到，表演的名单上，挑了一部分的人上台表演，新老员工都有，包括几个分公司趁机抓住好好表演的新人。
白树看得有些无聊，那几个投资人的话题他不敢兴趣，罗导演的话他更是听着有些烦，眉头在不经意间微微皱起，又不得不应付地回应他几句。
坐在他旁边同是公司的同辈的黎洲，也出演了《暮色》，就是演绎季小璇的角色。黎洲多少感受到他的情绪，用手肘碰了碰他，在大家看向舞台上的热歌劲舞时，微微侧头，“怎么了？情绪不高啊。”
白楚面无表情，瞄了一眼舞台上那表演的美女新人，眼角瞄到了对面某个人，轻轻收回视线，“没事。”
“没睡好？”黎洲皱眉，“你最近行程搞得这么满。”
“趁年轻多赚钱。”白楚说完，他身边罗文锦便把他拉了过来。
“白楚啊，你该敬厉影帝一杯吧，我记得当初你进演艺圈，还是厉影帝提拔的，是吧？”年过中年的罗文锦毕竟是商人，怎么不懂得投机取巧，as欢娱并不是每次都能请来厉洐的。
他话一说完，坐在对面的男人终于看了过来，视线只落在白楚脸上两秒，轻笑一下。
白楚愣了一下，没来得及细问，带着疑惑看了一眼罗文锦，他拿着红酒站了起来，对厉洐那张笑得依旧面不改色的脸道：“原来是厉先生，感谢当年的知遇之恩，白楚无以为报……敬您一杯。”
说完他仰头把杯子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厉洐的眼眸盯着白楚那滚动的喉结，沉默了一会儿，关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红酒杯轻啜了一口，算是回敬。
“哈哈哈，好，干脆。”罗文锦算是满意地笑了笑，其他几位老总看着两人，又开始纷纷攘攘，各种欣赏和交谈。
白楚喝完，又沉默地坐了回去，黎洲又拉了拉他，“你干嘛这么牛饮啊，浪费红酒。”
白楚偏头看他，“罗导让我敬酒，我能不敬吗？”他冷嗤了两下，好像是带着讽刺，又好像是带着醉意的玩笑，“如果后面大老板要是让我去□□，估计我也得去啊。”
“那你倒是答应去啊。”他身边的公司老总周余季瞪了他一眼，别以为他听不到，“你要是那么听我的话早就火了。”
“你让我去吗？”连卿冷笑。
周余季整个人噎到了，这臭小子就会气他。瞪了几下发现还是没什么用，便懒得理他了。不过这小子出道五年，除了第一年演了个男三激起了一小片浪花之后就再也没有踪影了，如果他能听自己的话，早就火了。他周余季想想也是气人，这些年，白楚签约as，倚开始找上门来求着合作的品牌和戏还是有很多的，偏偏白楚不听话。
周余季有时候在想，他是不是就不该听他姐的话，把这丑小子签下自己的公司。
白楚和黎洲一边喝一边聊，耳朵也听着，身边的那几个老总，时不时的传来一些话语，包括他那从来不肯吃亏的大老板。
“周老板啊，您这次新挖的女团质量都挺不错的啊，那什么？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好像有点眼熟啊。”
那古总回给周余季一个笑脸，周余季了解地一笑，“回头我让筱洁给你送几瓶红酒过去和您聚聚如何？”
那古总听了，直接笑开了花，但嘴里还是意思一下，“这这么好意思让她送过来呢？”
周余季道：“哎，小姑娘嘛，能认识您是她的荣幸。”
两人边喝边笑，白楚默默地盯着桌子上的酒菜，黎洲跟着舞台上的节奏一摇一摆的。桌子上的其他几个人，包括在场的另外一个前辈安静，她挨着厉洐，笑得花枝招展，“……厉先生，我敬你一杯……”
白楚看到对方同样笑得像孔雀开屏一样，然后站了起来，黎洲抬头看他，“呃，不吃了？去哪？”
“去一趟洗手间。”白楚说，没再去理会黎洲，避过了热闹的人群，离开了雅间。
震耳欲聋的音乐一消失，白楚松了一口气，他没有去洗手间的方向，而是上了天台。
白楚点了一根烟，吐出烟雾，眼眸透过缭绕，微眯着眼看向远处大楼的灯光。他想起了罗文锦刚刚的话，心里升起一股疑问，不太明白他口中说的意思。
当年他进入演艺圈，为什么说是厉洐提拔的，那时候，他根本就不认识厉洐吧？白楚又想起厉洐昨天晚上说的话，他说过在几年前就认识自己了，这其中难道真的有什么事情自己不清楚的吗？
“怎么来这里了？”
听到声音，白楚稍稍偏头，看到了高出自己一个头的男人恰好站在自己身边，靠着栏杆，同样看着远处。
白楚只是看了他一眼，修长的手夹着烟又吸了一口，没有回答。
厉洐也不计较，伸手拿走了白楚手里抽了一半的香烟，自己吸了起来，彼此呼出的烟味缭绕在一起，分不清谁的。
白楚同样没有阻止他的行为，两手搭在栏杆上，两人沉默了大概十分钟，厉洐再问：“好些了吗？”
白楚其实真的不想回答，转身准备离开，厉洐一把拉住了他，“我认真的。”
白楚看了一眼他抓住自己的手，然后抬头看他，淡道，“放手。”
厉洐耸了耸肩，松开手，两手插兜看着他，“我没有恶意，如果你还在生气前天的事情，我再次郑重向你道歉，要怎么赔偿，我都可以。”
“我……”白楚就这样看着他，本来想要一口拒绝，却在对上厉洐眼眸的一瞬间，突然改变了注意。
“怎么这么看我？”厉洐轻笑。
白楚退开一步，一手托着手肘，一手摸着下巴，认真地看着对方。老实说，他不知道厉洐那天为什么会失控，也不想知道，如果非要说一个理由，或者，大概就是那该死的男人下半身思考的□□罢了。
白楚不认为自己有勾引同性犯罪魅力，他的形象不是奶油小生，外表既不妩媚也不妖艳，最多不过像他的粉丝说的，带着一丝丝厌世外表和不太爱打交道的故作姿态。
偏偏这样的形象最不符合男同的择偶标准，是问谁会喜欢一个看起来不太好惹又像性冷淡的人。
思考了一下，白楚淡定地开口，“什么都可以？”
厉洐轻松地回答：“当然。”
白楚淡定道：“让我上一次。”
“啊？”厉洐有三秒钟的错愕，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白楚没有不耐烦，又耐心地说：“让我上一次。”
厉洐轻咳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然后扫描了一眼白楚，“你……确定？”
白楚点了点头，转身靠着栏杆，看着厉洐肉眼可见的挣扎，他眼里染上一抹笑意，但没有表现出来。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呀。”厉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能不能……换一个？”
白楚立刻回答：“不能。”
厉洐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实在为难，“唉……老实说，我没有被人……那个过的经验。”
“我也没有。”白楚道，“这还不是给你了。”
“认真的？”
白楚点头。
厉洐看着他认真的脸，实在无奈，“行吧。”
他答应得那么干脆，倒是让白楚意外了，还以为他会继续拒绝，没想到这么爽快。
厉洐问哦：“你想什么时候？”
“再说吧，我现在还不想。”
“好。”厉洐说，“明天晚上的戏，可以吗？”
白楚知道他说的剧本内容，淡道，“没事。”
明天的戏是重头戏之一，白树知道了融笠就是那个警方抓铺的变态杀人狂，自己也看到了被折磨到十分凄惨的徐觅。
厉洐吸了最后一口，然后把烟扔在地上踩灭了，光滑的皮鞋转了两下，然后抬起，挨近旁边磨砂面。
白楚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你干什么？”
厉洐轻笑，“树叶而已。”他拿掉了白楚身后的落叶残片，给对方看了一眼，然后弹掉，“别紧张，我现在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白楚撇了他一眼，退开一步。
“啧，别用这样的眼神勾我。”厉洐道，“知不知道，那天我就是受不了你的目光，然后忍不住，满脑子都是在想怎么哭着向我求饶。”
“闭嘴。”白楚被他下无耻的话弄着只想翻白眼，耳根子臊到不行，想要瞪他，又怕他继续污言秽语，之后低着头准备离开。可没走两边，又又被对方拉住了。
“楚楚。”
白楚实在感动无力，回头看他。
“没事，就是想说，少喝点酒。还有，到时候睡我的时候，记得轻一点哦。”厉洐说完就立刻松了手。
“你这么流氓，你那些粉丝知道了，恐怕会哭晕在厕所吧。”
“啊咧，楚楚你大概不知道，粉随真主啊。”厉洐笑得好开心，“啧啧啧，你不知道，我公司里面有几个小姑娘啊，迷我迷得要死，可是又很可爱，看着乖乖巧巧的，有一次啊，我路过的时候，还听到了她们围在一起聊各自的男朋友那方面怎么怎么样……”
白楚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唉，等我一下啊。”厉洐追上他，“不过楚楚你放心，我的东西你用过，品质有保证。活儿这方面只会有增无减，日后不用担心性/生活不和谐……”
白楚咬牙切齿，“闭嘴。你性/生活和不和谐不关我的事。”
“别呀，不过那天有个姿势我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不然你会更舒服……”
白楚忍无可忍：“厉洐！”
“哈哈哈……脸红了？”
白楚：“……”红你大爷…
回答雅间，小舞台上只有安静在表演，打扮高雅的她坐在那动听的嗓音一如既往，婉约的音乐烘托着气氛，整个雅间都流动着一个平静的感觉。
黎洲看白楚回来脸色不太好，关心地问：“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白楚淡道：“没事。”
而始作俑者，后两步会到位置上，又开始和大家谈笑风生，一点都看不出来刚刚和白楚有发生过牵扯。
白楚也不看对方，看面前装了酒的杯子，沉默了一下，然后拿起旁边的饮料，喝了一口。
黎洲不再问他，托着下巴看着舞台上，“哎，前辈不愧是前辈啊，唱歌真好听，是吧？”
白楚心不在焉，没有回答黎洲。黎洲看着他，“想什么呢？”
白楚答：“明天的戏。”
黎洲蛮不在乎，“害，这有什么好想的？演呗。”
黎洲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也没必要解释那么多，说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他被人占了便宜，报警估计也解决不了问题，这就是现实。更何况他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但也不想善罢甘休。白楚想起来自己对厉洐说的提议，倘若他真的愿意，自己……
真打算睡了厉洐？
白楚抿着嘴唇不说话，这时候，灯光暗了一部分，换上点点星光，他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明天的戏，有他被当着被杀人狂掳走那人的面被□□的画面，想起前天厉洐的失控，他总觉得，接下来的亲密戏，自己不会那么容易拍。
厉洐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眼眸对上白楚的视线，然后对着他看起来平静的脸，灿烂一笑。
白楚皱眉。
这混蛋的笑，他怎么觉得色里色气的，充满了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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