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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曼哈顿之行(三)


二十世纪的纽约已经有了日后的繁华模样,而在曼哈顿一隅已经有了一处小房产的庞德夫妇正过着他们悠闲平庸的生活。

        在刚刚被哭泣天使给送来‘过去’的第一年,他们其实远比想象地要更容易适应这里的生活,这和他们真正出生的年代还有着足够大的差距,但是有了‘现代化’的雏形,这也并不算特别难捱。

        这是在再也回不去的单向道,毅然决然自愿被天使锁定触碰的艾米早就有了这样的觉悟,或许也得托曾经和博士旅游的福,她花了还算短暂的时间就让一切步入正轨。

        因为出生在下一个世纪又见证过更久远的未来,借着一点儿早已被剧透过的‘小聪明’,艾米带着她的丈夫在这里赚到了第一桶金。

        艾米和罗伊买了间带院子的小屋,纠结了大概三分钟,罗伊在他妻子的目光威慑下举双手表示自己万分赞同在院子里种向日葵的想法。

        “向日葵多漂亮啊,是吧。”艾米需要一些能够证明自己确实经历过那些不可思议冒险的证明,其中的选择之一便是向日葵——现在她可没办法去到另一个国度去看真正的那副《向日葵》。

        生活就是这样,一年又一年,直到这天她们夫妻俩在家里正在研究到底应该怎么把家里能设计得更二十一世纪化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些许细碎的人声。

        这对于在这里可是举目无亲的庞德夫妇来说可是一件新鲜事儿,除了每天送报纸的小孩儿,他们不会有其他的摆放着。

        是谁呢?

        抱着必不可少的警惕,艾米推开门就看见一个小姑娘靠在另外一位青年身上,一副气呼呼要哭的样子让她顺理成章地误会成了这是对儿在矛盾的情侣。

        肯定有在这个世纪待得太久了的缘故,艾米花了好几分钟时间才看清楚这两位身上穿着的衣服可一点儿都不‘二十世纪’。

        唯一真正没有想到的是,原来来者是从未见过面的故人。原本在艾米的最初猜测里,他们也不过就只是不明就里来到了陌生时代的普通人而已。

        而比起‘啊,我遇见了同类’的这种想法,反应过来的艾米却只能感受到油然而生的难过。

        她招呼着两人可以进屋坐坐,自己落后了一步把胳膊搭在了罗伊的肩上:“这样对博士也太残忍了。”

        二十世纪的曼哈顿因为被哭泣天使不断往这里扔人的行为早就变成了时间定点,一旦来到这里就再也没办法改变这份经历,来到这里的人还可以继续生活,但那对还留在无尽时空里的博士又太过于绝情。

        屋子里蔓延着一股温和甜蜜的奶香,艾米从厨房里端出来一大盘形状其实不是那么美妙的面包:“我还是喜欢电烤箱,这已经是烤了两大盘之后唯一没焦掉的部分了。”

        她嘟囔着,索菲亚紧紧贴着她的身侧坐下,女孩眼神不肯停地落在了艾米的脸上。

        这感觉可真奇怪。

        艾米咧了下嘴:“我叫艾米,这是罗伊,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们了。”

        而索菲亚正要说话,巴里率先高高举起了手:“这里有个有个孩子需要补课,女士们,麻烦来个前情提要,怎么样?”

        索菲亚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对巴里细致地解释过关于博士的故事。

        “等等,别!”很显然的,罗伊这句制止说得晚了那么几秒。

        罗伊·威廉姆斯,虽然在婚后被大部分人(这个大部分人基本特指了博士)给称呼为庞德,他活了很久的时间,哪怕他目前身体年龄还算年轻,但单论记忆来看,他也有着长达两千年的漫长可以供他来追溯。

        而就在这足够长的生命时光里,罗伊·威廉姆斯学到了至关重要的一个知识点——永远别让对博士疯狂的女士们去形容博士,那基本上就是个单方面输出的夸夸讲座!

        罗伊的妻子,还有他们的女儿,天知道罗伊·威廉姆斯这辈子总共就认识那么几位至关重要的女性,而她们心里博士永远会是特别的那一个——当然,本质意义其实也有点太一样。

        他一幅过来人的模样拍了拍巴里艾伦的肩膀,转头就去给两位女士倒了杯润喉的水,这活计他数。

        而正如同罗伊所猜测或者预料到的一样,他这辈子从来没听到过这么多次‘博士’这个单词,哪怕他还在和博士旅游时也没有过这么多!

        艾米刚讲过博士是怎么在威尼斯激怒了一窝‘吸血鬼’,那头索菲亚就提起来她亲眼看着博士拿了卡萨诺瓦的半只鸡就再也没还过。

        “我还见过丘吉尔,还有肯尼迪。”忍不住带了点炫耀语气的,艾米更加细致地描述了她没能在本子上写出来的故事全貌。

        索菲亚语气里满满都是羡慕:“梵高还给你画过一幅向日葵!我在博物馆里看见过!”

        莫名其妙的,好像还带着较真的意思,索菲亚扬起语调:“博士带我去看过一场mj的演唱会。”

        从维多利亚的伦敦再到宇宙里新纽约的模样,说着说着,两位女士对视一眼后又同时叹了口气。

        艾米伸手拄着下巴:“我承认,我怀念那些。”

        “但是天知道我们还会不会有‘下一次’。”索菲亚和艾米庞德在某种意义上是相似的人,曾经年幼的还叫做艾米莉亚的女孩等了博士整整十二年,索菲亚又何尝不是在无尽的不等待的同时去进行说不定没有希望的等待。

        哎……

        天使。

        又一次默念了这个生物的名字,两位女士咬咬牙都露出了算得上凶狠的表情。

        “话说回来,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这有些太巧了,艾米不得不去猜测这里面有什么因果关系。

        索菲亚把手里的已经皱巴巴的纸片塞给了艾米:“有人给我留了言,我想,应该是瑞雯给的剧透。”

        这代表着什么?

        自从认识到现在,瑞雯·宋对他们来说也基本就是神秘的代名词,曾经的艾米可是完全搞不懂她的,可瑞雯毕竟也是艾米的女儿。

        “瑞雯她可不是会愿意‘剧透’的人。”艾米语调盎然,“她在未来知道你们会来到我这里,而她怎么知道的?”

        和驾驶着塔迪斯穿越时间的博士不同,瑞雯有着一个便携的被博士形容为‘廉价’的时间调制器,可哪怕如此,她也不是那么常得会来往在他们这个时间段里。

        “她在未来见过我们。”时间旅行就是这么神奇,这基本上可以确定了索菲亚和巴里会回到正确时间线的现实。

        但是为什么?

        艾米皱眉,她不是时间旅游这方面的专家,但是她已经知道了时间定点所代表的的意思,这是不可被更改的时间点,自己和罗伊再也没办法穿越时空,哪怕是瑞雯也不敢这么尝试,他们可冒不起宇宙再冒出来一条裂缝的风险。

        “啊对了,这位是?”想不通的事情就暂时先放到一边,艾米突然想起来对方还有一位还没有自我介绍。

        她只是很顺口地问了一句。

        “我?”一旁保持着礼貌微笑的巴里也是猝不及防地愣了下,“我叫巴里,巴里艾伦。”

        肯定是这过于旧式的风格让人迷惑,巴里艾伦又不是谨慎细致到堪比蝙蝠侠的性格,他很轻快地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自己的名字。

        “噢——”罗伊拖长了声音,“你的父母一定很喜欢闪!唔!”

        脚面猛地被踩了一下的疼痛感让这位表情无害到有点可怜的庞德先生拱起了脊背,那句没有说完的话,又或者是自家丈夫很明显是被欺负了的状态,这都让庞德夫人眯起了眼睛。

        活像是被猫给盯上的小耗子,巴里警觉地抬头又回避开来艾米的目光。

        “闪?”索菲亚不明所以。

        “有一部很旧很旧很旧的漫画叫做《闪电》,里面有个角色和我同名而已。”巴里试着很自然地解释着这个。

        闪电?

        索菲亚又不是傻子,她当然听得出来看得出来巴里艾伦的不对劲儿,只是超级英雄也确实在小姑娘的兴趣范畴之外,巴里知道自己只要多打打岔,这个小姑娘说不定过一会儿就能忘记这个小小的插曲。

        连索菲亚都看得出来不对劲的,艾米当然也不会错过这一点。

        不对劲,很不对劲。《闪电侠》这部漫画和剧还不至于那么差,除开完全不看这种类型漫画电影的人群,连罗伊以前的床底下还放着一大摞相关的期刊,就算连载开始得很早也不至于是‘很久以前’。

        她可不认为来自未来的知道巴里艾伦是谁的这位年轻先生是真的不懂才这样搪塞。

        而某部著名的侦探小说里曾有过这么一句话——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真相。

        你是闪电侠?

        看得出来青年对索菲亚想要隐瞒的心思,艾米挑了一个角度对巴里做了这样的口型。

        但如果是闪电侠的话,说不定这两个人真的可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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