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曼哈顿之行（一）
事情到底是怎么才发展成现在这样的？
索菲亚很认真地进行了长达十分钟的思考，结果无果，她坐在公路边上的枯树桩子上面对眼前黄沙又叹了一口气。
“巴里，我感觉出大问题了。”
蹙眉沉吟半晌，索菲亚手肘抵在膝盖上压出小小的红色压痕，拄着下巴，她环顾了一圈这跟个荒漠似的场景。
因为公路修建得不错，她倒是勉强还能断定这至少已经接近现代的时间了，不过肯定不是国内，可能就只是索菲亚的感觉而已——这看起来好典型的是美国啊。
她眼皮微垂，整个人透出了一种无可奈何的忧郁感。
而站在她的边上，巴里艾伦也耷拉着脑袋就像是做错了事在低头反省认错的大型犬，充斥着年轻英雄心底下的茫然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张口解释，但或许该解释的那个人其实不是他。
心虚的那个其实是索菲亚，她的忧郁无可奈何也是在于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对巴里艾伦解释现状。
事情都发生得太突然了，故事的起因也不过就是她下班绕路去超市买东西导致了难得一次的晚归而已。
巴里艾伦入住她家的第四天，索菲亚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抽屉里有两部旧的手机，她重新办了张电话卡后便把手机塞给了巴里。
“不然家里也没有座机，有什么事的话用联络也方便。”索菲亚说得不无道理，于是巴里收下了手机。
实际上在这个时节里他并没能做到太多事情，而就像场景的复刻，这几天他几乎都是在电视机前度过的，感谢自从成为闪电侠之后就拜托了可能会近视的顾虑，巴里艾伦这些天活得活像是个网瘾儿童。
也不过就是他顺口问了索菲亚一句‘布鲁斯之前在这里过得怎么样’而已，索菲亚就指着一连串的历史观看记录回答了这个问题。
闪电侠很好奇能让蝙蝠侠不停在看的电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类型，他顺着历史记录一部一部看了下去。
“你这是……看哭了？”索菲亚问过这话，她说这话的同时还把足够困惑的目光放在了屏幕里说不定还带了点喜剧成分的电影上。
搂着靠垫，别扭憋笑到两眼飙出眼泪的闪电侠肩膀都一抖一抖的。
他知道这些电影指不定都被布鲁斯给整个下载拷贝回去做情报搜集了，说不定还会拉着超人女侠哈尔他们一起看了一遍，没能和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看完有些可惜，但是他猜自己要是在大家面前看笑起来的话，肯定能获得超人和蝙蝠侠的双重‘凝视’，巴里敢发誓那绝对不好受。
基本上一天里大部分的时间花在了这上面，巴里艾伦也还是搜索了往上关于《闪电侠》的内容，很显然，他也有着独属于自己的漫画期刊以及影视剧改变，不过自己看自己未免也太诡异了些，很理智忽略了《闪电侠》的闪电侠很专心在围观联盟内三巨头在这个世界里的故事。
看巴里就和普通小宅男一样，索菲亚也恢复了正常上下班的习惯，多了一个人的生活她已经逐渐习惯，哪怕对方从蓝玫瑰似的公子哥变成了毛绒小熊似的大男生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区别。
计算着伙食费的开销，这天索菲亚下班回家的时候路过了小区前面一个拐角的水果店——我该买点水果的。
想着，于是她走进了那家不大的水果铺子。
店老板是在这里开了好些年店的老人了，索菲亚和她也是偶尔会寒暄的关系，只是今天店老板喊住了拎着一兜子苹果结完账就想走的女孩。
“妮子，这个。”她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一张有点皱了的信封，“之前有封挂号信写的是你收，结果寄到我家店里来了。”
信？
给我的？
一大袋苹果还带了几个橘子的重量让索菲亚哆哆嗦嗦结果了那张信，她笑说了谢谢之后就是满心满眼想要快点回屋放松一下已经开始酸疼的胳膊。
小区里今天异常地安静，不过老小区么，说不定是几户常在外面会夜跑散步的老人家今天回去地早而已，至少索菲亚没觉得这样很奇怪。
哪怕水果店距离自己住的那幢楼也就二三百米距离而已，并不存在明显肌肉的小胳膊也在半途就开始叫嚣着快要濒临极限，索菲亚不得不原地停下掏了手机给巴里打了个电话。
“看在我可是负责了这几天晚餐做饭的份上。”小姑娘在夜里吹着温凉晚风，眼角余光却掠过了左侧小路边上那盏年久失修而光色都黯淡的路灯。
路灯底下灰白的雕像上还投着略显森然的树影婆娑——她却猛地僵住了身形。
电话也恰好在此时此刻接通。
「索菲亚？」
“巴里——”明明是正常说着话的，索菲亚的声线却没法克制地发出了波动格外明显的尖锐起伏。
“没事。”
她似乎是自我安慰似的说了一句，“我想，我没事儿。”
棕色的眼睛睁得很大，而似乎是要溢出眼泪的时候，她却只希望泪珠千万别遮住哪怕一点的自己的视线。
「嘿，出什么事了，索菲亚，听着，我可以去找你，冷静下来。」
巴里艾伦有着可以比光更快的速度，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跑到了屋外。巴里听见了电话那头女孩打着颤的声音，没有其他的杂音反倒是听得进，他猜测或许索菲亚就在这附近。
“虽然那个时候你或许也不在这边了。”急促的呼吸打断了巴里艾伦试图判断出更多的思考回路。
他皱眉听着索菲亚让自己别过去。
“因为说不定会有一个坐着蓝盒子的怪人来找我，帮我在家里留个言吧，墙上或者随便哪里都好，他肯定会看见的。”
“我遇见了‘天使’。”
索菲亚不敢眨眼，她注视着那双手掩面的灰色的天使雕像，说话的语速却越变越快，她咬咬牙，“这可听起来太像遗言了。”
可是不眨眼又怎么能受得了？
索菲亚不是没有遇见过这种名为天使的物种，她们怪诞诡谲，以‘时间’为食，她希望巴里能够留下这些话给博士——说不定博士会有办法，博士总会有办法的，她宽慰着自己。
而干涩的眼珠在夜风中饱受煎熬，想要眨眼的本能战胜了索菲亚对眼部肌肉的掌控，短暂到或许一秒都不到的眨眼，再聚焦视线的时候，她看见了已经抬起双臂距离自己不过只有两三步远的面部狰狞的‘天使’雕像。
意外永远来自最无法预料的某个节点，或许是今天小区里没有其他人的缘故，没有哪怕额外一点的眼神注视，落单的索菲亚被挑选成为了这只饥饿天使的耳饰。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的，索菲亚。」巴里却这么说，他拿着手机在倾听，「好女孩，我抓得住你。」
在视线隐隐约约可以触及到的地方，索菲亚注意到了仿佛有黄色的闪电劈过，等她注意到了自己视线不自觉转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再回头时她看见了已经离得极其近了的天使的狰狞面庞。
“嘿！怪物，离那个女孩远一点！”
「嘿！怪物，离那个女孩远一点！」
从手机听筒那边和现实中真切响起来的声音短暂重合在了一起，而分明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天使的‘视线’给锁定，但索菲亚也确确实实地被那道闪电给强行拽离开了天使锁定的范围——与此同时，替代上去是那道‘闪电’。
还紧紧攥着索菲亚手腕的巴里艾伦显然没有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他强烈地感觉到了自己好像被什么注视着，抬头时，他将自己彻底暴露在了那座狰狞天使石雕的眼前。
说不清什么感觉，比被闪电劈中还要更难受的，就好像猛地被人甩到天上又被拽下来并好不温柔地扔进去沙坑，巴里艾伦闷哼一声，他没有忘记把怀里的女孩给搂得紧紧的。
就是这样，事情发生得突然又没有常理。
他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来到了明亮的白天，他们已经身处在另一处空间。
找了块路边的枯树桩子坐下，索菲亚叹着气向他解释：“刚刚那个长得跟个雕像一样的生物叫做哭泣天使，是一种或许和宇宙能够相提并论的生物。”
她向巴里艾伦解释了什么叫做天使，她甚至赶不上去忧心自己那袋留在小区地上的水果。
天使是绝对温柔的残忍。
“她们以时间为食，她们会把人送到过于，借由这个‘过去’与那个人真实存在的过的现在所产生的时间差来获取能量。”索菲亚试图解释得更加清楚一些。
她和天使只打过一次交道，不过那次她也并非直面天使，而是在博士差点被天使给拖走的时候及时将塔迪斯停在她该停的地方而已。
“那这里是……”巴里声音发涩。
索菲亚艰难地冲着巴里艾伦露出一个笑：“这里是过去，某个在我们出生之前的过去。”
她希望这会儿能有个坐着蓝盒子的怪人出现，可是没有，索菲亚心里清楚哪怕是时间领主也不能轻易改变过去。
笑容变得像是哭泣，她用已经冒出哭腔的调子在说。
“说不定我们会在这里度过余生——”攥紧手指，索菲亚的难过在干燥的风中流淌，而她后知后觉低头看着手里那封一直被攥着的信封。
似有所感，她拆开了信件，里面写了再简短不过的一串地址。
巴里艾伦看着索菲亚，他张了张嘴，“刚才我——”
女孩拍了拍男生的手臂：“没关系，闪电外星人而已，我见识多，不会害怕的。”
——倒也不是外星人。
他尴尬地扯着嘴角，随即便用并不高明的技巧转移了话题：“这封信是？”
“我们应该去这上面写的地址上去一趟。”索菲亚皱眉，不过看着这串地址，毫无疑问的，他们的目的地是曼哈顿，此时此刻最大的问题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
“那我们该怎么回去？”闪电侠抿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
“巴里，我们……”
索菲亚叹了口气，她不敢跟这位异世界来客说出那个最糟糕的他们一个不好就可能真的在这里活到老死的可能。
只是巴里艾伦看着索菲亚的神色，他也隐约有了猜测：“时间的穿越，很困难啊。”
“我们先走吧，顺着公路往前先走！”索菲亚打断了他未尽的话语。
——我想你们需要先去这里一趟。rs留。
索菲亚捏紧了那张纸，她不太确定地呢喃着：“riversong，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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