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只泡泡

巧的是，克拉克和她一个楼层，也就是说是她的邻居，他住的那个房间干净的不可思议，这里的干净是指一丁点怨气都没有。

        作为邻居，她的房间也沾了点光，虽然还是有那么点点怨气，不过那点怨气就是沧海一粟，微不可闻。

        这个临时租来的公寓的唯一优点就是打扫的还算干净，再加上因为之前出手阔绰，房东很麻利的按她说的给房子里的家具都换了新。

        艾尔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不过也就是铺上了她自带的床上四件套就算完事。艾尔莎洗漱完，随便擦擦湿漉漉的金发，披着毯子坐在了沙发上。

        骤然空闲下来，还有些不适应。

        哒哒哒，楼上似乎有小孩在跑动，这公寓楼板隔音效果不怎么样，艾尔莎随手打开电视机，让房间内有点声响。

        仔细看会发现她眼睛毫无焦距，显然思绪没有半点放在眼前的电视机上。

        “艾尔莎”杰森关切的脸旁从上方探出，他伸手摸摸艾尔莎的额头，“你的脸色不太好看的样子，怎么了？不舒服吗？”

        “jay我没事，就是有点累。”艾尔莎迷糊间未反应过来，下意识露出笑，朝他伸手，想像往常那样摸摸他的头。

        可手还未碰到眼前的杰森，他的身影就如泡沫般骤然消散，她的手顿在半空，“jayjay！”

        眼前景象骤然转换，破旧的工厂，被捆绑在木床上的穿着罗宾制服的男孩，血肉模糊，伤痕累累。

        艾尔莎似乎被钉在原地，轻声似乎怕惊动什么似的:“jayjason”

        木床上满身是血的男孩微弱的动了动，费力的扭头看向她所在的方向，“艾尔莎，我好痛，救我，救救我艾尔莎。”

        忽的，似乎看不见的棍棒落下，他的血液飞溅，手脚扭曲。恍惚间，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溅落在她的脸上。

        艾尔莎试图发动异能，泡泡罩却阻止不了那无形的棍棒落下。

        “helpelsamomhelpme!”

        艾尔莎再也忍不住，猛的扑过去，想要用自己的身体阻挡落下的棍棒，“no!不要碰我的孩子！nojayl''mhere”

        “mommy,i''msoscaredit''shurti''mdying”床上的人似乎变成了九岁大刚被收养的杰森，依旧满身是血，浑身是伤，血液不断从他那因为营养不良而瘦小的身子中涌出。

        “nonosweetiestaywithme,jay”艾尔莎想要用手阻止他的血继续流出，却不知道该怎么堵住，因为到处都在流血，她慌乱的手不住的颤抖，心口似有利刃不断搅动。

        画面一闪，杰森背对着她，站在她不远处，穿着那套染血的罗宾制服，右手牵着一个两岁左右大小的小女孩。

        “elsa,wegottago”杰森的身影开始离她越来越远。

        艾尔莎似乎意识到他牵着的是谁，她想要追过去，双腿却似黏在地面上，无法动弹。

        “nojaywait!”艾尔莎活鱼似的猛的从沙发上弹起，额旁的金发被冷汗打湿，她粗喘着，尚未从那股锥心的痛意中缓过来，悲伤的情绪未消散，泪珠大颗大颗的落。

        梦里的场景化作一记记重拳捶在胸口，让她再也喘不过气，仿佛一条搁浅的鱼，嘴徒劳的张张合合确无法汲取到氧气。

        半晌，艾尔莎沉默的蜷起身子，把脸埋在膝盖和胳膊圈成的区域，长长的吐了口气。

        咚咚咚，楼上小孩跑动的声音再次响起，艾尔莎掀掀眼皮，微侧过头，扫了一眼墙上的钟。

        已经凌晨三点了。

        啪啪啪！啪啪啪！咣咣咣！卫生间方向骤然响起拍门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一个女孩痛苦的惨叫声随着拍门声越来越大。

        艾尔莎苍白无血色的唇抿成一条线，慵懒的挑挑眼皮，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不为所动。

        卫生间里的已经变成了砸门声，似乎有人用自己的身体不断地用力撞击着这扇门，有鲜血从门缝中流出。

        艾尔莎拉着毯子裹紧自己，深吸了一口气，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放松的侧身躺倒在沙发上，闲懒的将目光焦距定格在敬业的电视机上。

        她现在没心情管这种事。

        艾尔莎用遥控器将电视机声音开到最大，电视机里是个脱口秀节目，观众捧场的笑声阵阵，压过了卫生间的声音。

        三点半，卫生间的声音戛然而止。

        艾尔莎毫无睡意，总算从纷杂的思绪中扒出一分公德心，意识到这里隔音不好，大半夜的电视机声音十分扰民。

        顺手关掉电视，房间内陷入寂静，没被投诉和敲门，她的邻居也算是脾气良好了。

        不多时，她迷迷蒙蒙又陷入沉睡，虽然没再做梦，但依旧睡得不安稳，睡睡醒醒，再睁眼，房间已经充满阳光。

        艾尔莎比较宅，基本没有什么社交活动，她的工作或者说爱好是网上连载漫画以及接一些插画的活儿，所以身份暴露对她日常生活没有太大影响。

        之所以说是爱好是因为她并非以此谋生，她的养父母留了一大笔遗产给她，每年还有一些发展良好上市公司的股票分红，足以她挥霍两三辈子。

        所以身份暴露，对她日常工作没什么影响。

        公寓里家具齐全，但冰箱空荡荡，艾尔莎虽然没什么胃口，但总得填点什么东西进去。

        换上宽松的羽绒服，口罩遮住她大半张脸，刚打开门就撞上了似乎要出门上班的邻居先生。

        “hi，艾尔莎额你也去上班”克拉克局促的推推眼镜，打招呼道。

        “morningno我办点事。”艾尔莎敷衍的弯弯眼睛，顺手拢了拢自己在阳光下耀眼的浅金发，这发量可以羡慕死不少程序员。

        艾尔莎眸色很浅，灰白色，面无表情时，总给人种凌厉的攻击感。但她此刻被眼前的人形太阳晃得眯起了眼，半阖的眼睑掩去了大半疏离感。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电梯口。

        电梯门刚打开，一股浓重的中药材味就扑鼻而来。

        电梯里立着一个亚裔男人。

        他一身休闲的白衬衫配上黑色卡其裤，围着一个长过膝盖的黑色围裙，手上穿着黑色皮质的长手套，无框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

        与其斯文形象不相符的是他手里拎着那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显然袋里的东西就是中药味的源头。

        艾尔莎被熏得皱起了眉，但半只脚已经踏进了电梯，又不好退出去，咬着牙走了进去。

        她没注意到身后的克拉克已经停止了呼吸。

        literally。

        电梯里的男人似乎意识到什么，推推眼镜，露出一个歉意而温和的笑。

        电梯很快到达一楼，克拉克面不改色，绅士的让艾尔莎先出了电梯。

        艾尔莎踏出电梯，走了一段距离，才放松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各奔东西。

        下楼后，艾尔莎戴上了帽子，宽大的羽绒服帽子加上毛毛领遮掉了她大半个头，口罩又把她的下半张脸藏的严严实实。

        很好，有抢劫犯那味儿了。

        youknowwho死亡

        jokerkilledyouknowwho

        出租车上，艾尔莎刚打开热门的社交软件，各种各样的，证实她死亡的信息就蹦了出来。

        被死亡的艾尔莎:

        fuckbatman。

        最开始艾尔莎还未意识到消息里的youknowwho是指谁，直到她打开评论区，看到了一群人对暗号似的发言。

        “xx女侠为什么被屏蔽了？”

        “真的假的，xx女侠真的被屏了。”

        “听说了吗？j杀了女侠youknowwho！”

        “为啥啊？”

        该帖被删。

        想也知道，batman无所不能。

        某个黑漆漆当天就把控住哥谭言论，黑入网络，删掉了所有相关照片视频，没让那些照片视频流出哥谭，把事态控制在了哥谭内。

        所以虽然消息传出，但她的长相不会有太多人知道和记住。

        ………

        对于蝙蝠侠的这种做法，艾尔莎其实可以理解，毕竟堵不如疏，放出她身死的消息，才不会有人接着去深挖她的相关信息。

        她只需要控制住不在人前使用能力，不暴露变种人身份，不回哥谭搞事，也能安稳的过上寻常日子。

        最主要的是，蝙蝠侠不希望哥谭本地罪犯想不开搜寻她的下落，来找她的麻烦，毕竟以她现在的状态，到时候场面极有可能控制不住。

        嗤！！

        急促的刹车声骤然响起，车子应声而停。

        艾尔莎反应迅速固定住自己，才没狼狈的撞上前面的椅背。

        “怎么了？”艾尔莎问道。

        司机却像听不到她说话似的，神情惊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

        几秒钟后，他似乎反应过来，慌乱的打开车门下了车，四处张望，还趴下去看了看车底。

        “刚刚刚好像有个小女孩站在那儿，我没刹住，人呢？！”

        跟着下车的艾尔莎听到这话，也跟着四处查看。

        她没有察觉到鬼气或者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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