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怨种
火药味顿时炸翻全场，散落在各桌的群众纷纷拿瓜开啃，学校论坛上忽的出现几张气氛被p的过于暧昧的图片。
“……”
论p图还得是s一中。
1楼：男人！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2楼：九敏！智哥哥，你竟然，竟然勾引男人！是要给我郝神扣绿帽的节奏啊！啊！
3楼：磕cp磕错了两年！！！【心碎】【心碎】
4楼：好的，郝神拜拜！果断站更a的高冷哥哥这边。
5楼：体育生滴滴！只做唯一！【彩虹】【彩虹】
“……”
集训队里有个女生已经按捺不住嘴角，眼在屏幕和俩人凝重的气氛中来回切换。
桑稚语还是懒散的有些无所事事，挂着张叛逆脸。
面前的高冷哥哥倒是毫无波澜，一语不发的半掩着眼皮。
不知是哪一秒将他点燃，让他转行当“脚艺人”。
他悠悠地把手后倚着头，脚伸到桌腿边悠哉地一蹬，排着长队的桌被他瞪歪了三张。
路许铭没说话，冷眼旁观。
他做的一切在他眼里看来，都是破小孩的幼稚，显得极为不堪。
一旁，瓜皮直能堆上天的趋势，一边刷题一边啃瓜。做到了吃瓜学习两不误的最高境界。
桑稚语虽兼有理科生的直率，但怎么都没有挥拳的底气。
还没做热的凳子忽的被遗弃，他慢悠悠地朝外走去。
“啪嗒”一声，闪光灯又响彻整间教室。
“……”
他欲前行的脚忽的顿住了。
还是那台吹得轰轰烈烈的空调，还是那些破事和那个惹破事的人。
张旺福一时不知该训些什么了，马马虎虎一篇检讨就定下了。
三进宫的他在次从里出来，上次刘利要他写的检讨还一字未动，这下又多了三千字债。
他转眼看了眼路许铭，——校长客客气气的端着壶泡好的龙井茶，笑嘻嘻地迎着。
“野猪吃不了细糠。”他冷哼一声，“喝死你个面瘫！”
“路老师啊，这桑稚语虽然闹腾，但数理化三门也是拿的出手的，希望老师多多包容。”校长又沏了杯茶说。
桑稚语……
路许铭眉心忽的一跳。
是他。
呼吸被烈日撩拨的有些紧促起来。
“桑，稚语？”后头有个人把他给叫住了。
回过头，那温润的触感还在。
“嗯。”他简单应了一声。
不冷不热刚刚好。
眼前的陈非远看起来比上回脸色似是多了几分苍白，挂了些淡淡的黑眼圈，金丝眼镜衬得他还是那样温润雅致。
“你，穿这么多……不热吗？”桑稚语试图找话题。
说罢他指了指那件米白色包着大半个脖子的卫衣。
大热天穿卫衣？显精神？
他没回话，只是礼貌的笑了笑，不停的整理着衣服，显得有些匆乱。
隐约间，桑稚语看到了他白皙的颈上竟透着粉，显得极为突兀和奇特。
是草莓！？
“……”
大约半分钟的样子，米白色的卫衣帽檐已将他捂得严实。
“你是集训生？”他轻轻地勾着嘴角，“理科？挺厉害的。”
桑稚语吃软不吃硬，见到一个说话这么有气质又真率的人，自然而然的会将音调降低了些，降柔了些。
他简单应了声，“那你……”
“集训老师，不过我是高三美术特长生集训的。”没等他说完，陈非远便了答完。
桑稚语轻点了下巴，望着那镜框出了神。
其实s一中每年都是晾着校内的教师资源不用，去校外找出类拔萃的大学生教师，虽说没经验但和同学好歹没有年龄代沟……
而且还是个个长在心动标准线上的男一号这种类型。
“陈老师！这儿！”一个女孩在楼下喊道。
“抱歉，我可能得……上课了。”他礼貌的笑了笑，“还有，巧克力很好吃，谢谢。”
同样是集训老师，差别怎么就跨物种了呢！？
桑稚语没来得及反应，人早已下楼去。
路许铭此时刚好喝完茶回来，身上带着些空调的冷气和若有若无的茶清香。
不过，在桑稚语主观看来，就是把一整壶倒他身上都是糟践。
讨厌就是讨厌，偏见也还是偏见。
他对他的感觉就是一杯苦茶，就连苏甜的马卡龙也没法儿抢救。
回到集训室，才过三点，意味着他还是需要在桌上，乖乖的写字帖。
他长舒一口气，黑板上写得满当的解题思路和步骤，字迹除了过时的“工整”外独具个人的风格特点。
“也就那样儿。”他支着脸，“嫉妒”两个大字印在脑门上。
他写一页撕一页，说不出来的烦躁发泄在豪迈撕纸上。
“嘶啦”“嘶啦”的响，一声接一声。
正当他咬着牙在撕下一页时，被一只手抵住。冷白的皮在窗边的斜阳下显得耀眼却有着不可估摸着的距离感。
“这是我的个人财产，路老师应该没权利干涉吧？”他莫名其妙的冷笑一声，带了些讽刺和不耐烦。
路许铭惯不住这憨憨的傻气。
“那是不是要先买单！？。”大概是加重了些语气，有些凶又带了些调笑。
桑稚语没说话。
教室里，所有人都刷刷的赶错题本，没有在意一旁的大战即将爆发。
他往他耳边凑过去，“另外，旅途快乐。”他说话的气息还是稳中带了些咄咄逼人的戾气，还能听出隐约的笑……
熟悉的闪光灯再次亮起。
“……”
张旺福看着“四进宫”的桑稚语简直哭笑不得。
再多被抓几次，校长的龙井都不够霍霍的。
只不过秦幼这回倒是没兴趣押送犯人了，毕竟桑某人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张旺福长呼了口气，用手干擦了把脸，眼睁开时在度被眼前的人气笑。
“……”
一整天被人针对，桑稚语有一种想到外面找人单挑的欲望。
张旺福不知道在哪搜来的教育词，一念就是俩小时。
有那么一刻念得他自己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从里往外，这感觉在熟悉不过了。
四进宫的称号并非浪得虚名，他在他长篇的教育大论文里唯一听的清楚的就是“下周一，升旗台上见。”
此时也临近放学，他压根没兴趣回那劫后余生的修罗场去，他踩着点到门卫室去。
今天他把手机关机了一下午，刚开机点开了语音。
“喂！桑稚语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买虎头钳剪电网，吃饱了没事干！”可能是因为上课，声音似是有些拘谨。
“耗子，你这2g网有点“快”啊。”他平淡的回道。
郝力友：“……”
他的侧重点永远都不会在正事上。
郝点了:你今天去集训没？
电话一头迟迟不吭声。
半晌，桑稚语“啧”了声，“就那样吧，挺烦的”
他闷闷地把屏幕摁灭。
他退了出去，未读的短信过百，郝力友给他打过几个时段的电话都是未接。
毕竟是集训生，忙不过来，一天也见不着面。
他仰着头，长舒一口气，望了望火烧云遍布的尘世。落寞和洒脱的热情交织着，荟萃成落的日，燃起红焰……
“桑弟弟，不请老娘吃顿晚饭？”声音在上方传来。
画着烟熏妆，大红衣，东北花裤的精神小妹懒懒地坐在门卫室的房顶上打了个哈欠。
桑稚语不禁嗤笑一声，“真服了你个老六！”
“走吧。”他看了看手机余额刚好一顿饭钱。
姚六一潇洒地从屋顶上跳下来，“火锅”
她接了把水，谢了厚重的黑色。
即便是土到极致的衣式，在她身上都能穿出一种独特的气质范。
“这是怎么了，晚饭也吃不起了？”桑稚语微挑眉，想着把郝力友叫上但考虑高二放学一般要迟些又把屏幕给摁灭了。
“嗯哼，求弟弟包养啊！”她饶有兴致地偏头看他。
“被你那后妈赶出来了？”他有些不确定。
姚六一没说话。
这下整的不能再明白了。
他避开话题，选了家比较有名的网红火锅店。
七零八碎的菜，姚六一点了不少。
“我靠，你当我是散财童子啊！？”他看了眼菜单无奈地笑了笑。
“嘁，桑弟弟请客我能忍心？”
好一会，菜一盘一盘的上齐了，桑稚语拿了筷子准备夹毛肚，却被她毫不客气地一筷子抵住。
“服务员，拿个打包盒。”她对着服务台喊了一声。
“……”
这范摆的，差点以为你做东了。
“不是，姐。你把肉给全拿了，我吃啥啊！？”他说。
姚六一把一大盘毛肚、肥牛倒到麻辣锅里，烫好了又小心的装进打包盒里。
“你吃这个。”她推了盘绿油的青菜放到他面前。
“多吃蔬菜有利于身体健康。”说罢她又把一大盘的蔬菜套餐倒进锅里。
“老六，你不会是想拿我请你的火锅，包养小白脸吧！？”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刚吃进去的辣白菜，听到他说了一句话后呛了出来。
她连连地强咳了好几下。
“……”
饭后，她提着被撑得满当的包装盒走在前头，桑稚语吃得不怎么开心，娃娃菜、大白菜、白萝卜吃得他要吐出来。
“你被赶出来，找着地住没？”他问道。
“好歹还是留了三千块钱遗产给我，够粗个毛坯房了。”她说得很自然。
却也太过于自然。
遗产？毛坯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什么……遗产？”他有些难以理解。
“死了。昨天刚埋的。”她回话时很平淡，几乎不夹带着一丝的感情。
“谁？”桑稚语知道别人的家事不该多过问，但话已出口。
“还能是谁。”她随意地轻笑，“把我推进死人坑里的亲爹呗。”
她看着变换的星辰，看着浩瀚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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