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门合作
“景玉楼老板靳韫负心薄幸,违逆长辈,甜言蜜语哄骗小女与他订下婚约,现又翻脸不认,这让小女以后该如何抬得起头。”
一位约莫五十岁上下的老伯,着一身粗布麻衣,站在景玉楼门口,悲愤欲泣,嘴巴滔滔不绝,毒辣的日头照在他身上,衣裳被汗水浸湿,嘴唇也热得干裂,但他毫不在意,势必要为女儿讨回公道。
他已经接连来了三日,围观的百姓们大都知晓他家的事。
“这是在作甚?”唐木遥挤进人群,好奇地伸头往里瞧。
“靳韫原与这柏家小女订下婚约,现如今……哎呦,怎的是你?”被问的男子原本好心解释着,微一侧目,瞧见她就一惊一乍往后退。
唐木遥瞥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厌恶,神色稍有不满,“我能活吃了你不成?”
她语气愠怒,抿唇站着,憋着满胸腔的愤怒与委屈,如架在火上炙烤一般,五脏六腑撕扯着疼,可被束缚了手脚,动弹不得。
明明三日前,她还因被克扣工资的事跟老板吵架,前一天通宵加班导致她体力不支,吵着吵着晕了过去。
再一睁眼,莫名其妙穿越了。
别人穿越不是皇后贵妃,也得是公主小姐,她倒好,穿成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镖师。
穷得叮当响不说,还留一个凶神恶煞的名声,人人见而避之。
“姑娘家丝毫不温婉柔美,活该二十一都嫁不出去,你这样的,即使做妾,怕是也无人敢要。”侧边站着一位拎着菜篮子的大娘,冲唐木遥翻了个白眼,喋喋不休。
唐木遥侧过头看她,冷声怼道:“你这样乱嚼舌根的毒妇,阎王爷今夜就把你勾走,切了你舌头喂狗。”
“你你你……”大娘气急,涨红了脸,指着她的手指都跟着发颤,“唐镖头在世时,你倒还会收敛几分,姑娘家的娇羞还是有的,现如今反倒越发猖獗,简直不要脸面,无法无天,以后哪个男人敢要你。”
“男人?”唐木遥嗤笑,故意道:“追着娶我的男人能从这排到西街,我想挑几个就挑几个。”
“你,你简直不知羞臊。”大娘从未见过哪个姑娘家敢说出这种不要脸面的话,眼神厌恶又惊愕。
唐木遥啧了声,她来这里有要事办,没成想一群挡路的,烈日蒸得她浑身不畅。
烦了。
她眉间紧蹙,伸手抽出腰上系着的玄色软鞭,“我何止不知羞臊,我还不知轻重,不想挨打的赶紧给我滚。”鞭子与尾音齐声落地。
‘啪---’软鞭甩在地上,溅起灰尘,如锋利的刀,割裂夏日的燥,同样能勒断人的脖子。
这也是她来到这里感到唯一欣慰的事情,原主会武功,她占用了身体,也会武。
“外面怎的突然吵嚷起来了。”靳韫手执账本,坐在里间品茶闻香。
柏昌雄多次闹事,起初他还出去辩驳几句,现下直接让他闹去,左右不论他如何说,都无法解决这个麻烦。
索性就不理。
他与柏昌雄一家原本算是亲戚,五岁那年,他生父因病去世,过了两年,母亲另嫁,招的是上门女婿。
柏昌雄的兄长就是他母亲另嫁的丈夫,起初和善,露出一副慈爱的模样,没过多久染上了酒瘾,动手打人已是家常便饭,母亲欲与他和离,他不愿,当夜喝酒醉死在路边。
从那时起,母亲就被人诟病,说她克夫,更有甚者谣传是母亲杀了人。
靳韫年纪小,帮不上忙,母亲忍气吞声,一人支撑起外祖父留下的家业,就是这家景玉楼。
前些年生意并不景气,只能勉强度日,直到五年前母亲离世后,他独自撑起景玉楼,昼夜不分地埋头苦干,又加上他绝高的厨艺。
如今才成了整个南江州最大最豪华的酒楼。
可柏昌雄信口胡诌说靳韫与他家小女订有婚约,乃是他兄长在世亲口许的,简直无稽之谈。
无非就是眼红,想让他女儿嫁进来,再分一杯羹。
靳韫放下账本,进来添茶的小厮说:“是唐御镖局的唐姑娘,与门口一位看热闹的大娘起了争执,吵嚷了几句,现下约莫要动鞭子。”
“动鞭子?怕是又听了些不入耳的话。”他忙站起身往外走,“她是个急脾气,一会儿怕是真得打起来。”
小厮拎起茶壶跟在他身后,心想:先前也没见两人说上过几句话,唐镖头一走,他家老板倒是与唐姑娘亲近了几分。
门口争吵不休,柏昌雄瞧见靳韫,当即瘫坐在地,嚎啕大哭,“我苦命的女儿哟,竟被这口吐蜜语的薄情郎迷了心窍,人家悔婚不认,你以后可怎么嫁人,这与杀人有何分别。”
“靳老板,他在你门口闹了几日,说的也并无道理,你怎么说也得给人家一个说法才是。”指点唐木遥的人瞬间转移目标,把瞄头对准靳韫。
靳韫看着手握长鞭,神色怒极的唐木遥,抬手唤来小厮,低声耳语,“把唐姑娘带到里侧雅间休整,我稍后过去。”
小厮听罢,快步走到唐木遥身侧,微弯着腰,“劳烦唐姑娘移步,进店休整一番。”
唐木遥也不客气,收起鞭子,跟着他进去,走到靳韫身侧时,快速道:“我找你有事,一会儿谈。”
靳韫微一点头,嗯了声。
柏昌雄见她直接被请进去,自己几次三番被拦在门外,气愤难忍。
倏地站起身,指着靳韫破口大骂:“狼心狗肺,负心薄幸,见异思迁的东西,枉我女儿对你一片痴心,你竟扭头搂她人入怀,谁人不知唐木遥犹如土匪泼妇,你竟喜欢这样粗俗跋扈的女子,对我那娇弱贤惠的女儿,弃之不顾。”
“休得胡言。”靳韫脸色陡然阴沉,厉声呵斥,“莫要毁坏她一个姑娘家的清誉。”
闻言,柏昌雄激愤道:“你还知晓清誉二字,看来你书没读到狗肚子里,你这么看重她的清誉,我女儿的清誉就可以置之不理了吗?”
“对啊对啊。”围观好事者应和着,“人家女儿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却要背负被抛弃的骂名。”
靳韫不悦皱眉,颀长的身量投下一片阴影,把柏昌雄笼罩其中,“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与柏家小女并无婚约,毁坏他女儿清白的是他自己,与我并无干系,我母亲在世时就已经与柏家撇清关系,何来婚约一说,况且我随母姓,柏昌绪是入赘到我靳家,岂有替我这个靳家独子订立婚约的资格。”
话毕,转身进店。
身后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他也无暇再管,对于这种无赖,只能置之不理,任由他一个人唱独角戏。
等唱得累了,倦了,自然会离场。
不过眼下,一时半会儿怕是没法离场了。
靳韫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办好了?”刚推开雅间的门,就听见一道询问声。
靳韫转身把门关上,在她对面落座,苦笑着摇了摇头,“让你看笑话了。”
唐木遥耸了耸肩,直奔主题,“你之前说要帮我,现在可还作数?”
她并没有原主的记忆,只不过昨日听戚言提了一嘴,现下整个镖局只剩下她和戚言二人,暗里套话也套出来不少。
听说这个靳韫与原主从小就认识,只不过极少接触,倒是两家长辈偶有来往,但并不频繁,关系一直不咸不淡。
直到四年前,总镖头携其他镖师往北边押送一趟镖,半路却全部离奇被杀,押送的货物也不翼而飞。
唐御镖局一瞬间成了空壳。
里面的人走的走,散的散,镖局衰败不堪,原主是总镖头的养女,这里就是她的家,就一直守着没走。
她名声不好,想找一份差事都难,靳韫却主动出手相助,原主却不领他的情。
不知是因为骨子里的傲气,还是别的原因。
总之在唐木遥看来,原主就是一个字:傻。
钱送上门都不要,不是傻是什么。
靳韫微微一笑,“当然作数。”一副你终于想通了的模样。
“那,我需要你的投资。”
“投资?”靳韫不解。
唐木遥说:“我想做一笔大生意,需要跟你合作,成功了我们五五分账。”
失败了?
那就失败了呗,反正靳韫最不缺的就是钱。
她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可以。”
这么爽快?
“你都不问问是什么生意?”唐木遥面露惊讶,平日凌厉的凤眸瞠大,秀眉都往上吊着。
“无妨。”靳韫笑说:“我手中有一些闲钱,只要唐姑娘不是杀人越货,靳某一定尽全力帮衬。”
唐木遥闻言,突然放下手中的杯盏,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臂。
笑看着他,微眯起眼。
靳韫心里咕咚一声,笑容僵住,磕磕巴巴地试探道:“不会,真的是……杀人越货吧?”
雅间内瞬间静默,落针可闻。
靳韫瞧着她似笑非笑的脸,紧张地吞咽口水。
倏然,唐木遥捂着肚子狂笑,“你刚才在外面不是挺威风的,怎的这会儿倒是怂了?”
靳韫可丝毫笑不出来,“你真的要杀人……”
“不是。”唐木遥收起笑,转着桌上的杯盏玩儿,“我就是想开个外卖行,前期需要一笔钱。”
不是杀人就好,靳韫放下心来,松了口气。
唐木遥继续道:“我发现这里的吃喝都得到店享用,你这里的东西又贵,普通人家就算想吃,也不好意思进来只点一个菜解馋,若是天气冷了热了的,有钱人家也不会整日往你这里跑,但是送餐就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送餐?”靳韫疑惑道:“这是何意?”
唐木遥想了想,“这样吧,我先回去拟写规划,今日过来就是想与你商讨,你既然同意出钱,那一切都好说,等我写完了具体要做哪些事情,再来找你。”
靳韫点了点头,“好。”
“不过我也不空手套白狼。”唐木遥抬手往门口一指,“门外那个麻烦我给你解决,当是谢礼。”
“你想怎么解决?”靳韫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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