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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仙子庙画招魂


她化作一股黑气直面白一宸身后的何笙,势力较猛,带着浓烈的杀意。

        白一宸手腕轻转,往前一拍,一道灵气化作火焰直击而出。

        火焰将黑气困在中央,进退不得,甚至能隐约听见女鬼的咆哮和怒吼,这是暂时的拖延,并不能杀死她。

        何笙见此情景松了口气,想起正事,急忙拉住白一宸的衣摆就往外扯。

        外面白霜铺地,视线清明,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两个侍立在门口的石童和之前所见略有异样,原本温和浅笑,现下看来那笑容都要咧到脸角了,悚然无比。

        何笙带着白一宸急忙往一个方向走,边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白一宸简直莫名其妙:“……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何笙看了他一眼:“身为仙人,我知道你能处理好那个女鬼。”

        白一宸心累,试图普及常识:“………修道者和仙尊区别很大,我只是一个金丹刚结成没多久的普通修道者。”

        何笙脚步顿了顿,目光叵测地看了眼白一宸,没有说话,那样子完全打死都不信。

        “……”罢了。

        白一宸换个话题道:“你之前说那仙子是个花妖,你见过?”

        若是没有见过,不知道对方底细怎么会跑到花妖地盘上画阵,胆大妄为,跟不怕死一样?

        何笙没有回答,支支吾吾半晌才道:“她被吴师兄困在锁妖阵中,今晚有异变,先去跟吴师兄回合……”

        然而话音未落,两条白绫横风而出,猛力攻来,白一宸将何笙一把推出去躲过一条白绫,自己亦翻身避过。

        白衣女鬼站在庙宇门口,刚才的白绫是她宽大的袖袍所化,她盯着这边,露出一个癫狂地笑容:“你们想去哪儿”

        灵火已经失效,只是没想到那么快!

        白一宸后退一步,试图劝说:“人生在世本就须臾间,姑娘何必执着?不妨先放下白绫,有话好好说。”

        白衣女鬼看向他,动了动嘴刚想说些什么,忽然瞳孔极缩,一只手从她腹部穿过,白衣女鬼回过头看向身后,喉咙发出一声呜咽,连声尖叫也来不及发出,浑身霎时化作一团绿色鬼火被人抓在手里。

        那人身姿窈窕,目光慈悲脸挂浅笑,手里抓着鬼火朝白一宸和何笙道:“两位没事吧”

        正是庙里那尊石像的模样,镇上人民所供的花仙。

        白一宸心中一凛。

        花仙歉疚一笑,声音温和,道:“是我大意,不小心让这个怨灵跑了出来。两位公子可有受伤”

        白一宸一顿,从仙子身上嗅到一股淡淡地血气。回礼一笑:“仙子来的及时,并未受伤。”

        他瞥一眼在角落默默不语地何笙,想来他那位师兄应该凶多吉少。

        仙子收起鬼火,道:“那好吧,就劳烦两位公子跟我走一趟了。”

        白一宸道:“如果我们拒绝呢?”

        仙子笑道:“这也由不得你们决定。”

        仙子领着他们来到庙宇,烛火重新点燃,火光摇曳,庙内一切如旧,里面那尊仙子石像伫立石台上。

        仙子随意瞟了眼地上的阵法,那血符便被逐渐影去,仿佛不存在过。

        她跃上石台绕过石像,白皙漂亮的玉手平放在石壁上,只听一声喀啦,石壁发出震动,凹陷几丈,一面墙向左移动露出一片漆黑的秘道。

        仙子回身道:“两位公子请。”

        秘道幽深阔大,可以容的下四五个人,暗无光线,空气中还夹杂着土壤和湿气,白一宸微微蹙眉,按照走向,他们竟是在往下。虽不知去向,可心底略有不安。

        白一宸道:“可否请教仙子一个问题”

        仙子:“请讲。”

        白一宸:“那白衣女子是在迷途山死的还是死了被人丢在迷途山”

        仙子笑了:“你想知道是不是我杀了她,对吗?”

        白一宸微笑不语。

        仙子继续道:“我可没有杀她。做人都那么贪心,看见好的就想拿走可不是好习惯。所以,我就给了她一点惩罚,剥了她的脸皮,谁知道她那么不小心,看见水里倒映出的脸,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

        说到这里,空气里能细嗅到一些腐臭味,由远及近,越往前走,腐臭味越浓,像是走进一个巨大的乱葬岗,就算拿袖子捂住口鼻也还是能闻得到。

        何笙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哇了一声,弯腰吐了出来。

        白一宸顿住,伸手在何笙的颈项一点,暂时封住他的嗅觉,普通人对于这些自然有些难以适应,有些人承受不住甚至会吓软了腿,一步不敢走。

        何笙闻不到,自然心中松了口气,刚想道谢,又想起那令人窒息的腐臭味,脸色一变,又干呕片刻,好些才继续扶墙前行。

        大概走了一会儿,前方依稀可见一点光亮,腐臭味也越发浓郁,等他们出了秘道,抬头是极高的石壁,他们沿着秘道所来之处,是迷途山断崖底。

        这仙子庙立在断崖不远处,那这崖底必然有什么了不得的事物,白衣女鬼口中说的白骨应该也在此。

        四周乱石一地,枯枝败叶,借着月色瞧见前方是一个巨坑,往前走了几步,坑底是一个巨大的祭台。

        祭台外围有四根石柱,石柱上刻着符纹绑着数条锁链。

        白一宸蹙眉,祭台中心摆放了许多人,层层叠叠,尸山血海。那些人大都双目紧闭甚至有些皮肉腐烂,腥红血水把祭台染污,有些衣着尚新皮肉完好,不知死活。

        还有一两个有些面熟,是白日碰到的上来迷途山参加百花宴的青年人。

        远远看去有些恐怖,这祭台上刻画的符文像是献祭,以肉身魂魄献祭给另一方作为养料,复活或者增强对方的力量。

        是极邪极恶的禁术!

        不过寻常百姓的肉身和魂魄哪有修道者的更好

        凡人的肉身虽周身护有阳气最吸引妖邪,可也没有上天所选的修道人更助修养。

        所以这是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了。

        仙子掩唇轻声道:“你们随意上山,一点规矩都没有,我要给你们一点点惩罚。”

        白一宸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了,听了这话有些想笑,道:“你确定这是一点点?”

        仙子不理,她伸手一拂,空中飘来数片花瓣,把白一宸和一旁的何笙往祭台上送,祭台污血尸水一地,白一宸寻了个干净的地方站好。

        自他们落下来,四根石柱上的符文散发异样的红光,这是启动了阵法,若不想出办法,阵法会开始吸取他们身上的魂魄。

        一直沉默的何笙发现了什么,小声道:“这个阵法不对劲,不像其它阵法会一次吸取魂魄和力量,这是分次吸取!”

        分次吸取比一次吸取更痛苦,就好像将一个人的魂魄撕扯成碎片,一片片拿来享用一样。

        站在高处的仙子面容慈悲得往下看,若不是这一切是她做的,恐怕以为她是来救苦救难的仙人。

        阵法白一宸很少涉及,但毕竟师姐精通这一门,耳濡目染,一些简单扰乱阵法运行的法子他还懂些。可他还未出手就见一旁的何笙将之前割破的手心用力一扯,止住的鲜血再此流淌而出,滴滴落在祭台上,嘴里还念念有词:“阴阳相辅,诸邪听令,魂定肉身,起!”

        滴落的鲜血汇成一线绕祭台一周,一些已经死去的尸体颤颤巍巍站立起来,眼白翻起,乖戾站定,想控制一具尸体一定要那具尸体魂魄尚存,眼下站起的也只有四五具。

        何笙喝道:“破阵!”

        死尸指甲尖锐,一窝蜂奔向四根石柱,用爪子去毁坏符文,指甲划在石柱上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何笙回过头与白一宸对视,毫不意外道:“仙人这是早就猜到了呀”

        白一宸微笑不语,站在上方的仙子见势不对微微眯眼,眼里浮现怒气盯着何笙:“你找死!”

        说着,五指微弯,空中传来烈烈风声,密布凝聚的花瓣朝这边飞来,花瓣本就娇弱,可眼前那些飞来的花瓣却像是能割裂人的皮肤一般,带着森森戾气。

        白一宸后退一步,不用他动手,何笙从袖口掏出一只铃铛,轻轻一摇,空中的花瓣顿住一瞬化作烟尘,散的干净。

        本是怒容的仙子一惊,看清何笙手里的物件,目光阴沉,转身要逃。

        可何笙早已再次晃动手中的铃铛,铛铛声响于天际,仙子抱住头,发出一声惨叫,顿时和那些花瓣一样化作烟尘,落了一地。

        何笙不耐道:“让她跑了!”

        召唤死尸,为己所用,除了邪魔外道只有梁州最大仙门家族,何家。

        白日那斯文人说梁州的仙门家族根本不会来此管事,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所在虽隶属于梁州,但眼下这个小镇离梁洲首城还要远上好几十里路。

        何家极其不同,在仙门中名声不广,却也颇有讲究,听闻何家有两族子弟,一族可以聚灵修仙,一族没有灵根可以学习鬼魅之术。

        第一者修心养性,修炼极佳还可以延长寿命,延缓衰老。

        第二者修鬼道,采阴补阴,丹田亏空,本是凡人,修炼此道,容易走火入魔。

        白一宸莞尔道:“我还以为你要再瞒一会儿才出手。”

        何笙之前挂在脖颈的护身符是个没用的,身为一个画阵之人不可能不知道,再者,他既然说他来过迷途山很多次,那么不可能不知道崖底有个祭台。

        这演技还是有些拙劣,不过,让白一宸好奇的是,为何演到一半就不演了这场戏应该才起了个头才对。

        何笙扯下那个护身符随意一丢,道:“我果然不适合演戏。仙人、不对,应该是白公子,久仰久仰!”

        白一宸瞥一眼四周的死尸,道:“何公子到底想做什么还是说,何家到底想做什么”

        他们所在是一个名为‘俞安’的小镇,地方不大镇外靠山,山间妖邪极少,再者,何家的子弟时常会出来巡逻,这里几年也不会出一只妖邪作乱。

        可俞安附近的迷途山却诞生一只花妖,还供以驻颜丹,这事不可能不惊动梁州何家,可为何他们管都不管,此地花妖夺人魂魄,杀人所祭,是为何物

        何笙摆了摆手,那些乱跳的死尸又收了爪,安静下来。何笙道:“此事说来话长,劳烦白公子把那只纸人还给我。”

        白一宸依言从袖中拿出那只纸人,白日里那纸人还生龙活虎,现在却毫无动静,同死物一般。

        纸人一递到何笙手里就自燃起来,最后化作一堆灰烬,何笙道:“这纸人本是想控制白公子的,但看白公子虽修为被压制了,本事却还是在,更不敢轻举妄动。”

        他笑了笑,无奈道:“这次事出有因,还请白公子不要怪罪。”

        四年前,有两位道友途经迷途山,其中一位白衣道人身受重伤,最后实在承受不住,殒命在此,另一位黑衣道人在白衣道人死前承诺,等逃出生天,一定回来收敛他的尸骨送回宗门,便设了个阵法将人藏在原地,暂时保其死后尸身不腐。

        可万万没想到,黑衣道人刚出了迷途山,就被一匹黑衣人围攻,本就受了些伤,最后也殒命在此,身上被搜刮一空。

        整匹黑衣人在迷途山寻找白衣人无果,双双撤退。过了不久,天色微亮,黑衣道人被一些镇民瞧见,心生怜悯,挖了个坑给埋了。

        半年前到至今,镇民发现迷途山的桃花仍旧芬芳潋滟,不见败色,有人觉得怪异,心中害怕,一个月前下定决心传信给了梁州最大仙门世族,何家。

        何家派了几名年轻弟子前往,当做历练并不放在心上,可所有到来的弟子,进了迷途山,再未出来,甚至摆在何家的命魂玉佩也有裂痕,何家几位大弟子连忙赶来,摧毁了祭台,与花仙大战一场,受了重伤,带那些年轻弟子赶回家族救治,却也双双陷入昏迷,不省人事。

        何家大惊,又派了一名长老,那长老误打误撞找到了黑衣道人尸骨,用传信符告知何家家主,可又遇到花仙,结果一样,只来得及赶回来,就同样陷入昏迷。

        白一宸忙道:“等等!按你这说法,那花仙很厉害可为何刚才那么容易就被打跑了”

        何笙目光炽热,开口胡说八道:“因为白公子你来了!”

        白一宸:“……你们那些弟子没事吧?”

        “没事,只是中了花仙的毒,昏迷不醒罢了。”

        他又继续道:“我们的人埋伏在俞安镇,机缘巧合见到了玄天宗的人,也意外发现白公子一来迷途山上附近的力量削弱不少,那花仙也不再出过迷途山。要么是白公子身上有什么物件克制那花妖,要么是白公子天赋异禀!”

        白一宸静默:“……”所以白天他编的一席话,那个黑衣人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他在扯谎吗?

        何笙道:“刚才那花妖使出的力量根本不足为惧,可却能伤我们那么多人,她身后一定有什么宝贝!”

        白一宸揉揉眉心,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语道破:“你们何家想让我替你们开路”

        何笙有些尴尬,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他又补充道,“白公子口碑一向仁慈,想必会帮我们这个忙吧。”

        白一宸笑了,道:“是吗我一向足不出户,外界还有这等传闻?”

        面对这一句,何笙讪笑一声,道:“劳烦跟我走一趟吧,白公子。”

        才往前走了一步,何笙忽的脸色一变:“不对,快……”

        声音戛然而止,他说不出话来,身体也似被某种力量控制,无法动弹!

        脚下的祭台传来“喀啦”一声,那些死尸发出一声呜咽,下一刻,头颅似被利器割裂,一一落地,几具尸体砰然倒下。

        整个祭台散发异样的邪气,那些被抓破的符文重新自我修复,阵法再次启动,无数条锁链从石柱伸出犹如藤蔓缠绕,紧紧缠住何笙,缠得他险些喘不过气。

        白一宸不动,他没有行动,可是原本在祭台还未死去陷入昏迷的人,双目圆睁,撕声大叫,痛的脸色扭曲:“啊啊啊啊啊!!!!!”

        这边的何笙说不出话,嘴角却流淌出血来,眼睛盯着白一宸背后,从他的瞳孔倒映出一个白袍男子,那男子手中握剑,眼珠死寂,神色冰冷的看着他们。

        白一宸不动声色,灵力汇聚手掌向后劈去,身后那人如同虚影,飞速退离。

        之前他对何笙的话丝毫不信,现在看来,这地方的确不会伤他,锁链绕过他时,他甚至察觉到一股熟悉的灵力波动,可那熟悉感太过久远,久远到他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碰到或者见过那阵灵力。

        白袍男子冷眼看他,举起利剑用力一划,一道剑气斩出,白一宸也不躲伸手一抓,那道剑气被他徒手捏住,一阵波动,碎成虚无。

        虽只恢复四成修为,对付一个金丹初期的妖邪也是不在话下,那白袍男子还想动手。

        高处传来一声喊叫:“李鹤!”

        白袍男子身形一滞,冷淡的神情恍惚一瞬,也同之前那个花仙一样散去。

        祭台上几人早已昏迷,何笙松了口气,符文黯然下去,身上的锁链从他身上掉落,慢慢攀回石柱。

        若是那人来晚一些,他肋骨或许会被勒断,那喊叫之人跳了下来,声音洪亮,道:“小何,没事吧”

        是白日那个黑衣男子,只是此刻脸上的面罩被拿掉,露出一张清俊的脸,和他的声音有些不搭,来人又看向白一宸,道:“白公子,之前得罪了!”

        白一宸摆摆手,并不在意。目光凝在黑衣人的腰间,黑衣人因为从那么高跳下来,扯动了伤口,混合着腐臭气息的血味,似有若无。

        何笙也注意到了,皱眉道:“你怎么回事?”

        黑衣人“哈哈”笑了两声,道:“没什么,就受了点小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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