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他这一声喊得如同平地起惊雷,瞬间撕破了原有的平和场面。
不论什么打扮,不论什么身份,都被他骤然拔刀的动作吓了一跳。掌柜的壮了胆子挪上前两步,颇为小心地问道:“客客官,可是小店哪里招待不周?这,您、您请先坐,有什么不满意的务必告知于我,别吓着其他客人啊。”
骆少阑眼珠微微偏转,分给了他两缕余光:“你家的酒不错,人也不错。”
“那”
“可惜我有要事在身,是无法细细品来了。”最后一个字出口的一瞬,他整个人便冲了出去,目标直指坐在角落的那个年轻人。
那人也不是傻的,发现自己没法躲进人群也不强求,撒腿就往外头跑。
“给我站住。”骆少阑声音沉沉,提着刀就追了出去,留下一酒肆的无辜围观群众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啊这里!”
那捣乱的前脚刚走,州府的官兵们后脚就到。他们手上提了兵刃,却不过扑了个空。领头的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不知为何,他一看现场状况就露出了一幅有些微妙的表情。
“头,咱们这”
“这什么这,收拾残局吧!”他长叹一声,认命地领着不下开始扶起桌椅收拾碎屑。
骆少阑,你丫下回阵仗还敢搞得更大一点吗?!
官兵们兀自头疼着,骆少阑却没空关心他们的健康问题。他提了一口气,飞速掠过砖瓦筑就的大街小巷,手中刀刃划破空气发出锐响,若有若无地刺激着被追赶者的神经。
身着青衫的年轻男人回头瞥他一眼,低声骂了一句,脚尖在房屋檐角一踩一旋,便同骆少阑擦肩而过,向反方向飞去。
骆少阑跟着猛地转身,险些扭了脚。他现在只恨自己当年不好好练习轻功,这会儿追都追不上。自己都连追带捕快一个月了好不容易才再次寻到此人踪迹,要是又让这小子跑了,他一张脸往哪儿搁?!
对方速度飞快,不多时就越出了城墙。那城墙高度有好几丈,凭骆少侠那点子轻功根本飞不过去,他只能先把刀收起来,从一边的侧门绕路,气急败坏地继续死追。
意外之喜的是,他刚刚跑出城门,就看到某道青色的影子在眼前一晃而过,对方居然正好跑到他眼前了!
对方也立刻发觉不对扭身就要跑,可惜骆少阑的反应更快,一把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他们这一番操作动静不小,城门附近守着的官兵听到声音已经开始往这边走了。两人一个想着到郊外打不至于殃及平民自己也能放开手脚,一个想着外头天大地大自己跑起来方便,倒是难得达成了共识,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向城外飞去。
人与人的腿是有差别的,官兵们跑的再快也比不上这俩用轻功作弊,只能望人兴叹。
“不是,你到底为什么要追着我跑?”青衣男人就觉得自己从胳膊到肩膀那一线就跟挂了个秤砣一样,甩都甩不开,有些无奈地开了口。
骆少阑理直气壮地扒在他身上,并有继续向上揪住对方领子的意思:“因为你偷了不该偷的东西。”
对方怒道:“要我说几遍我没有偷,我连那是个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跑什么?”
对方:“”
骆少阑只当他无话可说,一手捉人另一只手已经伸到腰间去摸刀了。
别的不说,先把这厮的麻筋点了,再放他跑下去自己得先累死。
眼见他的刀柄往自己腿上穴位去了,对方瞳孔皱缩,脚底下狠狠一发力,居然生生挣脱开了骆少阑的桎梏。他随即在骆少阑手上狠狠一蹬,骆少侠是真没想到这人看着文文弱弱力气还真不小,连手带刀狠狠劈上了身后的一棵树。
脚底下的力量通常都比手要大一些,骆少阑反手不好使劲,只能上腿去踢。
这一踢倒是把刀拔了出来,但那倒霉的树也开始摇摇欲坠,不知何时就要倒下去。
这会儿没时间管大自然有没有受损了,他活动了一下胳膊,快速向对方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他今天就是把脸面赌上了,也非得将这厮逮住不可!
夏君则感觉自己最近真的是衰到不能再衰了,那个叫骆少阑的家伙,天知道他哪来的毅力,居然追在自己身后跑了整整一个月,还老说自己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烦都烦死了。
他是贼不错,但也不能胡乱污蔑贼啊!
至于为什么要跑
笑死,谁不知道沧州骆少侠跟州府关系一向不错,这世上哪里会有主动自首的小偷。
但这个家伙真的跟张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自己的功夫本来就偏向□□捷,方才也是运气好才能跑出来,再这么搞下去先力竭的绝对会是自己。
苍天呐大地呐,来个人把这家伙制裁了吧!
这场奔忙直到太阳落山才堪堪落幕,骆少阑到底还是逮住了夏君则,从怀里摸出一截绳子将他两只手捆在一处再栓到自己手腕上,顺带着点了他腿上的穴位,让他跑都跑不了。
夏君则看看两人互相掩映的袖子,又看看自个儿一瘸一拐的腿,无语凝视问苍天,您老今儿不太给力啊!
骆少阑这一路打过来也累了,一看附近有个茶肆眼睛都亮了,拖着人就往那边走。他本就比夏君则高了小半个头,走得又快,夏君则一时不察,险些给他拖到地上。
“喂喂。”他有些无奈地喊了一声。
骆少阑回头一看:“啊,抱歉。”说着把人给扶正了。
这货看着大大咧咧,骨子里倒还算细心和温柔。这念头在夏君则脑子里过了一瞬,随即就被他“pia”地拍开——放什么屁呢,那厮哪里知道温柔俩字怎么写!
茶肆说是茶肆,其实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草棚地下放了两副桌椅,一个鹤发鸡皮的老头懒洋洋地坐在门口晒太阳,见到有人过来也就是一摆手,说了句“坐”,然后慢腾腾地站起身去倒茶了。
茶杯洗得还算干净,里头的茶水清澈见底,叶子是没几片,味道也很淡,只能解渴没法享受。
骆少阑一口气灌下三大杯,杯子一放嘴巴一模,爽了。
夏君则也渴,但他更要面子。手还拴着呢,一抬起来够茶杯就暴露了。
骆少阑瞥他一眼,举起茶壶又倒了一杯:“想喝吗?”
夏君则死气沉沉看他一眼,满脸你丫还看不出来吗赶紧帮忙啊的表情。
“想喝就自己拿,”结果那厮还真就没看出来也不打算帮忙,“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人。”
夏君则:“”你就是!
他心里在喝不到水渴死和被别人看见丢脸死之间来回互搏了几分钟,最后还是趁着那老人不注意这边的时候迅速抬手,忍辱负重地自己倒茶喝了。
润完嗓子,他抬眼看向骆少阑,不动声色地晃了晃手上的绳子:“沧州到底丢了什么?”
“你不知道?”骆少阑反问。
夏君则:“我要是知道还会在这儿?”都说几遍了不是他偷的,他现在也想把那个偷东西的家伙揪出来凌迟。
骆少阑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说:“行,这点我姑且相信你。”
“?”夏君则愣了愣,忍不住说,“你这就信了?”
“虽然夏公子的妙手江湖闻名,但你不会不认自己做下的事情,而且惜命得很,也不会闲着没事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东西和事情。”骆少阑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晃着茶杯,“但你偷的可能性在上面看来实在太大,只能先把人逮住慢慢问了。”
夏君则:“话虽这么说,但是”他嘴角抽了抽,压低声音吼道,“你先把手放下来,我手还拴着!”
“行啊。”骆少阑依言放下茶杯,手腕一动就将拴在自己身上的一端解了下来。夏君则还没来得及激动,就看见他反手一个打结,又将他栓到了桌子上。
夏君则:“”
他紧紧皱着眉别过头去不再看那厮,心里早已经将名为骆少阑的小人扎了个三刀六洞。
骆少阑悄悄观察着他,看到这表情时轻轻笑了一声。
试探下来感觉这人其实脾气还算不错,不像是会一言不合动手的类型。那么,鲁青的死应该也与他无关,更可能是那个偷东西的真凶杀的。
他的思绪渐渐飘远,耳边想起倒霉的周大人的哭丧声。
“骆公子你可千万要帮帮我啊,若是此事传到了京城那位耳朵里,休说这乌纱帽,就连老朽脖子上这脑袋都保不住啊!”
当时自己为什么会接下这麻烦事来着?哦对,是那老头挟恩图报。
对,就是他挟恩图报,绝对不是自己拿人手短。
“啪!”
骆少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前的桌子上却忽然出现了一只手。这手看起来不大,不会是夏君则的。
“?”他莫名其妙地抬起头。
面前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小姑娘,看着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一身浅朱色的衣裳是从未见过的奇怪款式。她逆光站着,骆少阑一时间也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感觉到对方现在很是生气,也不知道跟自己有什么仇。
该不会是夏君则的熟人吧?如果是的话就麻烦了,还得想办法给她打发走。
“这位姑娘,请问你是?”他试探着问道。
那人毫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下,二郎腿一翘下巴一抬,小小的虎牙随着笑露了出来。
“你好,我叫秋寻,我是来让你be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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