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圣诞节送礼物
“去洗澡吗？”程诺问游小糖。
“好呀。”
“你们去吗？”程诺又问。
“不去不去！”谷昊和于航齐齐摇头。
“刚吃暖和了，可不去受冻。”谷昊说。
“就是！回来把我脑袋吹感冒了，耽误我复习啊。”于航说。
他们学校浴池特奇葩，里边儿没插座，不能插电吹风吹头发。
暖和天无所谓，走一路也就自然风干了，冬天就闹心了，洗完一出门得赶紧拿帽子把脑袋捂上，然后百米冲刺冲回寝室吹头发，不然分分钟给你冻感冒。
相比之下他们男生还好，头发短，长发飘飘的女生们比他们更遭罪。
“我看到咱们毕业，学校浴池那插座也不可能给安上了。”谷昊吐槽。
这个可能性很大。
程诺自打进学生会，就着手想要解决这个问题。
可惜，向学校有关部门递了好几回提议了，要么石沉大海杳无回音，要么说‘会考虑解决’。
在‘考虑’中都快过去一年了，学校浴池换衣间的插座迟迟不见踪影。
程诺知道，等他们毕业，这个问题也不见得能被解决掉。
就像曾经某栋古老宿舍楼里的学生联名提议寝室楼因年久失修住宿条件太差，希望学校能拨钱重新整修一下，学校也表示会考虑解决。
然而直到那届学生毕业，也没见解决。
一茬茬儿接着住进去的新生们全在寝室设计大赛里，自己改造宿舍恶劣的住宿条件。
当然，学校并不是故意为了为难学生。
有限的资金都用在教学资源与教学设施建设方面了，其他方面有心无力也在情理之中。
“去外面浴池洗。”程诺说。
“不去！太冷了！”谷昊和于航齐齐裹紧小被子。
这齁冷的天，在外头多走一步都是凌迟。
最终，只有程诺和游小糖结伴去洗澡。
他俩运气不好，校外两家浴池一家关门，一家忽然临时搞维修。
这难道是什么冬至的诅咒吗？
到底还是只能长途跋涉回学校浴池洗。
一回宿舍，程诺先拿吹风机给游小糖吹头发。
这是一件让游小糖感到非常享受的事情，因为程诺在吹头发方面是一把好手，比理发店的小哥吹得还舒服。
暖风热度适宜，他的手指穿过发丝的时候，游小糖心里升腾起非常莫名的，熨帖又悸动的感觉。
感觉自己每一根头发都有被好好呵护到。
程诺的温柔细致和耐心真的体现在方方面面。
还会用修长的手指力度适中地帮他按摩头皮。
游小糖惬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好像一只犯困发懒的猫。
搞定，程诺关掉电吹风，拿手指梳理了一下游小糖的头毛，谷昊不经意看了一眼，噗嗤一下乐出了声。
“好好的头发怎么让你给吹成一头小海胆了呢！全炸起来了！哇哈哈哈笑死我啦。”
“别说，有点超级赛亚人那味儿了。”于航推了推眼镜，围着游小糖的新发型啧啧称奇，“这真是徒手吹出来的吗，酷啊。”
程诺：“……”
好吧，今天给吹头发时，他有点不受控的走神，手艺失水准了。
小熊钥匙扣，给了他一种定情信物的错觉，老是忍不住浮想联翩。
“是我头发丝儿硬。”游小糖对着镜子照了照，“多蓬松可爱啊，显我脸小嘻嘻，我喜欢！”
冬至过后，没了兼职，游小糖恢复了宿舍教学楼食堂三点一线的生活。
起初，游小糖有为自己“颠沛流离”的打工生涯无疾而终感到一点点忧伤。
不过忧伤去的很快，学海遨游使他很快无心其他。
行叭，被炒鱿鱼也不算什么坏事，可以全身心投入到期末复习中。
钱的方面，暂时不用太担心。
他到底还是没憋住，告诉了程诺渣爹拖着不给打钱的事儿。
诺哥给他吃了定心丸，说他的判断是对的，渣爹为了企业形象不会不给。
那最晚年前钱总归能到位。
游小糖也想好了，他放假前省着点儿花，大不了今年给二姨他们买的礼物价格往下调一调，二姨他们应该也不会说什么的。
这件事暂时不用忧虑，当务之急是好好复习。
学习苦学习累，学习对于游小糖来说真的一直一直都是艰巨的挑战。
跟别人说可能不理解，就像不晕车的人根本无法想象晕车的感受有多么生不如死，别人大概一辈子都无法对游小糖的厌学情绪感同身受。
但现在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他有了诺哥，诺哥理解他，诺哥从不逼迫他、从不给他压力，给他的全是温柔的鼓励。
诺哥永远相信他，比任何人都相信他。
有诺哥陪伴在他身边的这段时间，游小糖感觉到自己的焦虑情绪得到了很大的缓解，他不像从前那么容易焦虑了，脑子里不受控地盘旋那些杂七杂八东西的时间开始变少，好像心态和情绪整体变平稳了许多。
有时候游小糖觉得程诺像磐石，特别坚定，能给到他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坚定的力量。
有时候他又觉得，程诺像水，特别包容他，包容他时不时的失控和小情绪，包容他的孩子气，他的缺点和坏毛病自己时常都感到好讨厌，可程诺对他的所有全然接纳。
程诺又像春雨，润物细无声地慢慢改变着他，他的情绪、生活都在一点一点朝着好的方向转变。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温柔对一个人的治愈力量可以有这么大。
虽然还是厌恶学习，但游小糖觉得自己学习时候的专注力似乎比之前提升了，学习状态和效率好像都有所提升，他开始越学越起劲儿，越学越有信心，而且诺哥和补习的学姐都夸他这段时间进步大呢！
再加把劲儿，他要奔着期末考试门门及格的目标向前冲！
学校周边的小店开始提前布置起了圣诞橱窗响起圣诞音乐，连食堂打饭窗口也早早贴出了一张慈爱的圣诞老人。
游小糖端着餐盘，跟圣诞老人快乐地打了个招呼，满脸喜滋滋。
圣诞节要来了呀！
要说十二月对于游小糖来说，真是痛苦又甜蜜，痛并快乐着的一个月份。
痛苦在于，期末考试像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悬在前方，让人心里想没压力都不行。
当然他现在在努力把压力转化成前进的动力。
快乐当然在于，十二月有双旦假期，圣诞节之后就是元旦，有元旦三天假期，还有跨年夜！
这是寒冷冬日里的小确幸，带着幸福甜味的独一份浪漫，让人充满期待。
于是学习的间隙，游小糖对圣诞节的到来一直翘首以盼。
他翘首以盼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贼心不死，突发奇想要在平安夜摆摊卖苹果。
程诺：“……”
小孩儿现在想赚钱想得走火入魔了。
“那么多摆摊卖苹果的，供大于求，很多最后都卖不出去，亏本还受冻。”程诺劝。
“我能卖出去的！”
“哦？你有什么策略竞争得过别人么？说说。”
“我……我到时候戴上我bling-bling的圣诞发箍，别人看我这么可爱，就会来买我的苹果啦！”
程诺哭笑不得。
感谢平安夜当天游小糖一整天课，傍晚又下起了鹅毛大雪，游小糖的计划才没有成行，否则程诺真要担心他冻感冒。
圣诞节当晚，游小糖背着书包蹬蹬蹬跑去程诺寝室给他和室友们送圣诞礼物——每人一副圣诞毛线手套，一个可可爱爱会发光的圣诞发箍，颜色和款式都视个人喜好不一样的。
“这个给昊哥，这个是给航哥的，这个是给磊哥的……”游小糖边拿出礼物边念念叨叨。
程诺就看他不停从书包里往外掏宝贝，那个平平无奇的大书包这会儿摇身一变成了百宝袋，游小糖好像一个从百宝袋里刷一下变出一样宝物、刷一下又变出一样宝物的哆啦a梦。
掏着掏着，游小糖嗖一下从书包里掏出一棵迷你圣诞树！
谷昊和于航眼睛都看直了。
“哇这可太有过节的气氛了！”谷昊一把抱走圣诞树，挨个桌子找放树的风水宝地。
给程诺准备的礼物最丰富，圣诞手套圣诞发箍之外，他还比别人多了一双圣诞袜子，一件圣诞色的毛衣。
程诺试了手套，又戴上发箍，喜滋滋地忙活个不停。
从小到大在学校里，他没少收到别人的礼物，但还从来没有人像游小糖这样背了一个百宝袋来的，收完一样还有一样，惊喜不断。
就又搞笑又暖心。
要不是新袜子需要过水，且他有洗完脚才穿新袜子的习惯，真恨不得马上把圣诞袜也穿上脚。
“诺哥你快试试毛衣。”游小糖展开红红绿绿的圣诞色毛衣。
！！！
于航瞬间瞳孔地震，下意识看向程诺。
平时衣柜里基本只有黑白灰三种冷色调，其实不大遭得住这种鲜艳明媚活泼喜人颜色的程诺，却只眨了眨眼，干脆利落应了一声“好”就接过了毛衣。
于航震惊地瞪大了眼，立刻看向谷昊。
他刚刚还担心程诺拒绝这件毛衣，让小可爱真挚火热的小心灵受到伤害，琢磨着怎么让诺哥先接下这份浪漫又温暖的心意，结果人家连犹豫都没有……
谷昊老神在在，抛给他一个过来人云淡风轻的安抚眼神。
这你就震惊了？
这都小意思，往后让你瞠目结舌的多着呢。
毛衣上身，大小正合适，这回谷昊和于航双双看直了眼。
看惯了程诺平常总穿低调性冷淡的黑白灰，还以为这件大红大绿的毛衣一上身会非常鬼斧神工，谷昊甚至已经准备好给他咔嚓拍照留念，记录下这珍贵的历史一刻了，没想到！
一点不违和！
还很好看！
该说小可爱果然很会给他诺哥挑衣服吗。
游小糖对着程诺看了又看，眼睛亮晶晶的，满意极了。
诺哥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穿毛衣尤其好看。
他穿白毛衣的时候特别特别温柔，好像冬天里的一杯热可可。
穿上这件圣诞色毛衣，又瞬间变得超级可爱。
“我这件跟诺哥一样的！”游小糖拉开羽绒服拉链，露出里面的同款红绿圣诞毛衣。
毛衣本身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每年的圣诞款都大同小异，但这俩人穿上，一个男模般帅气有范儿，一个邻家男孩般温软可爱。
“来来羽绒服脱掉，两棵圣诞树站一块儿。”谷昊拿起手机咔咔给两人连拍了好几张，滑动着照片忍不住暗自啧啧。
真郎才郎貌，真天生一对。
俩人站一块儿，咋就看着那么让人赏心悦目呢。
尤其程诺，红绿毛衣一上身，整个人都变得很不一样。
好像大佬下凡了，他变“幼稚”了，变柔软了，暖烘烘了，懒洋洋了。
谷昊有点形容不上来，就好像一件在冷水里浸过的瓷器，看着温润，同时也清冷素淡，可是忽然有一天，这件清冷素淡的瓷器，一下子被裹上了明媚媚的、活泼泼的、热气腾腾的人间烟火气。
要命的是，他头上还带着卡哇伊的圣诞发箍！
谷昊将照片一一发送完，程诺不知何时已经坐下，懒懒地靠在椅子里，两条大长腿随意地舒展着，完全没了平时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的学神包袱。
他歪着头在那儿听着游小糖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眉眼里都是笑。
谷昊和于航也把给游小糖准备的圣诞礼物拿出来送给他，游小糖非常非常开心。
“诺哥准备了什么？”谷昊催促，“快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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