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五章放飞梦想(3)
d、“草船借箭”
到徐州后,报道员张子健把我接到了云龙湖畔的郊区农房,简单的安排好住宿后,他领我走上了高高的云龙湖大坝。面对一望无际、碧波荡漾的湖水,令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的心情了。我们边走边聊,我向他倾诉了过去的坎坷,并表示了今后的决心。
新的工作也就从此开始了。前面等待着我的是什么?一切都是未知,但我相信:敢问路在何方?路就在脚下。
为了尽快打开工作局面,我想借助一下别人的力量。这时我想到了一个我认识的人——《解放军报》驻济南军区记者站的著名记者饶洪桥(现军报副总编,少将)。
由于部队在徐州执行施工任务,住得非常分散。为了尽快进入“角色”,我一个连队一个连队的跑,还经常吃住在连队,掌握了大量的报道线索。在这同时,我经常与饶记者保持联系、汇报线索。不久,应我的邀请饶记者来到了徐州,就我提供的报道线索进行深入采访。饶记者不愧是名记者(他写的《优秀义务兵的母亲赵趁妮》曾在全国引起轰动),很快,我们共同署名的文章就在《解放军报》、军区《前卫报》连续发表,有的还加了编后,为我今后的工作奠定了基础,为我在团领导和机关干部面前赢得了面子和荣光。
稿子连续发表后,我接到了军教导大队战友的电话,他说,大队领导都看到了报纸,其中政治处姜主任说,不是小梁写稿不行,而是咱们这里值得报道的东西太少。你看,他刚走一个多月,就发表了这么多稿子。听了战友的话,我心里酸酸的,只是苦笑了一下说,谢谢理解,我也有自身的问题。
在徐州工作几个月后,部队完成了施工任务,回到了青岛郊区城阳的营房。由于我工作突出,年底服役期满后顺利留队超期服役。这个目标实现后,就按我原先的计划又开始复习文化了,因为明年是我最后一次考军校的机会。我给自己规定白天工作,晚上和星期天复习功课,每天晚上不过12点不能睡觉。在我的宿舍里的墙上,到处都贴满了数学公式、物理定理、化学周期表等,每天早晨起来先背一遍;每天晚上回来再背一遍,加深印象。
在忙忙碌碌中,迎来了1983年的春节。已在青岛工作的梁尚泉老爷爷,听说我调到驻青岛的部队后,就热情邀请我到他那里过年。当兵3年多了,确实非常想家,单位又不让回去,于是,我就请假到了青岛,与多年不见的老爷爷一家过了一个愉快的春节。
在那个春节期间,我和老爷爷谈了很多。他不断鼓励我要经得起挫折和失败,“不经一番风霜苦,哪来梅花放清香”。甚至他还说,你要能提了干,在青岛找个媳妇就好了,青岛姑娘多漂亮啊!我当时心想,好是好,只是想想罢了,那只是个梦啊!
e、无情的“情人”
乍暖还寒的阳春三月的一天,宣传股金股长找我谈话,让我探家,说年龄也不小了,回家找个媳妇吧。按部队的规定,超期服役后让老战士回家探亲,主要是趁穿着军装找个媳妇,完成了这一“使命”后,再到年底基本上都要退伍了。我把我想考军校的想法告诉了他,并想等考完以后再说。他听后说,考上考不上还是个未知数,还是先探亲吧,不然等到考完试,那时工作任务重了,探不成家怎么办?我心想,领导说的也对,我也确实想家了,趁现在不忙探家吧。
超期服役的老兵们,都把这次探家看的神圣和庄严,因为也许下次再回家就成了老百姓了。我也不例外,准备了大前门香烟、景芝佳酿、糖果、茶叶等应有尽有,最后我还背了10斤大米,整整两大提包(致使右肩软组织损伤,到现在还经常酸痛)。然后,先火车后汽车,经过20多个小时的“急行军”来到了朝思暮想的村庄口。当我提着包走下公共汽车,看到眼前曾熟悉的一切,激动的心快要蹦出来了。我这次探家没有提前告诉家中,目的是“突然袭击”好给全家一个惊喜。正在街上的三叔看到我后,推着自行车赶快迎上来,帮我提上东西送我到家。走进家门,看到吃惊的父母我的眼泪一下流出来了。我仔细端详着父母,他们确实老了,过去年轻的脸庞写满了沧桑,腰板也没有过去挺拔了。母亲说,你走后村里就实行了土地承包责任制,除了种地外,我和你爹做蛋糕、炸油条,做些小买卖。你看,这房子是新翻盖的,生活比过去好多了。当我看到全家吃的玉米饼子、地瓜和水萝卜咸菜,我的心酸酸的,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此后,我还听说,母亲为了给庄稼打农药曾中毒昏倒在田里,幸亏及时被送到医院才抢救过来。
……
夜里,送走来看我的院中乡亲们,一个现实的问题又摆在了我和父母面前。那就是找对象的问题。我说的三年到了,可还是穿着“两个兜”回来了,我感到非常愧疚、对不起父母。早年的“雄心壮志”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感到了没有了底气和尊严。父亲说,你弟弟也大了,你有合适的就先定下来吧!我只有点头应允。父母看我没有再坚持反对,就到处张罗给我找对象了。
半个月的假期过去了10多天,尽管父母到处托人,结果我连一个女孩的影子也没见着,父母焦急万分。情况搞成这样,究其原因,一是我回来得太突然,父母及亲友都没有准备;二是在部队时曾有许多人给我介绍对象,有的家庭和长相都很不错,统统都被我拒绝了,人家心里不舒服。认为我自视清高,当了两天兵不知道自己姓啥,还不找?你想找时我们还没有闲功夫哩。尤其是看到我并没有提干,说不定年底就退伍了,就有点幸灾乐祸。
在伦镇小孙庄父亲有一位朋友,两家来往很密切。我在二中上学时离那很近,也经常去。别的亲戚走完了,父亲就带我去看看大娘。当大娘听说我的对象还没有着落,就说,她村有一个姑娘高中毕业,是位民办老师,身高167米,长得很不错,问我要不要见见。当我想到父母为我的事愁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就答应了。
相亲是很尴尬的一件事。彼此很陌生的一对青年男女,突然来到一个单独的空间,说些言不由衷的话,聊些似是而非的事。再加上平生以来这是我一次相亲,显得激动忐忑,表现肯定一般。因为明天我就要归队,女方还是很给面子,没有完全回绝,答应通通信再说。
因为有了这个插曲,父母心里总算有了一些安慰。我就告别了家乡和亲人,恋恋不舍地再一次踏上了归途。
一声笛鸣,汽车驶离了村庄。我回头望去,透过车尾的扬尘,看见围观的人已经散去,唯有父母仍然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向远去的汽车遥望着。
到了部队后,我首先礼节性的给介绍的那位女朋友写了一封信,很快她也给我回了信。这样我们总共通了三四封信,每封信一张纸,都是礼节性的语言,这恐怕是世界上最生硬的“情书”。
从家里回来后,我的情绪一直不高。宣传股金股长发现后,就找我谈心,我就把家里的现实情况向他汇报了一遍。他听后心里也很沉重,就说,你不是今年还能考军校吗?从现在起你就抓紧复习,工作的事,等你考完院校再说。听了他的话,我激动万分真想跪在地上给他磕头。要知道在正规连队是根本不可能的。我却啥也没说,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经过几个月的苦战,总算有了收获。在全团军校招生预考中,我这个只上过三个月高中的初中毕业生,完全凭着自学在200多名考生中名列前茅。
当我写信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后,很快收到她回信,并且语言也比过去生动感人多了,并祝我金榜题名。
预考顺利过关后,全师组织集中在师教导队进行复习,迎接全军统考。
正在这时,却突然祸从天降。
还差几天就要全军统考了,按常规在考前所有考生要全面检查身体。就在这次体检中,我被查出黄疸指数单项高。医生说是怀疑是肝炎,强行把我送到陆军23医院传染科,进一步住院检查。等我全面检查完确珍没问题后,全军统考结束了。
这打击来的太突然了,太猛烈了,使我猝不及防。我终于支持不住病倒了,几天不吃不喝,只靠输液维持生命。在病床上,我给家里和“她”写了两封信,字里行间充满了悲观厌世情绪,并说:“人生有命,富贵在天啊!”面对苍天大地,人显得太渺小了;什么“战天斗地”、“人定胜天”,那是违背客观规律的,认命吧!“命中有自然有,命中没有莫强求”。
家里接到我的信后,父母非常着急,连续给我来了三封信,对我进行鼓励和安慰;可“她”从此以后,再也杳无音信了。孔子曰“人之初,性本善”。可她竟是铁石心肠,假如就是一个与你毫不相干的人,在他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你该无动于衷坐视不管吗?哪怕是一句安慰的话……
两年后。也就是1985年4月的一天,我回家探亲,在去看望小孙庄大娘时,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在给我介绍前,别人已将“她”介绍给了邻村接班的一位正式小学老师。因此人身材矮小,“她”正左右徘徊时,又经人介绍认识了我。“她”本希望我能考上军校,将来能随军脱离农村。哪成想那次我却因体检问题被剥夺了考试的权利。当我向“她”告知我的情况后,“她”感到希望破灭了,心中的天平就向那位正式的小学老师倾斜了。在当时一位农村姑娘,能找一个国家正式工作人员,是多么求之不得的事。为此,人家当机立断很快与那位老师喜结良缘了。
在大娘家吃完午饭,我信步来到村里的学校。刚进校门,我看到一对可爱的孪生小姊妹正在嬉戏。室内的男、女主人看到突然来了位解放军,很是奇怪,就招呼孩子说,快叫解放军叔叔。当“她”认出是我,尤其是看到我穿的“四个兜”的军装时,尴尬的微笑比哭还难看。在这时,知趣的男主人借故走开了,“她”把我让进屋。“她”开始认定我给“她”说的没参加考试是骗了“她”,我就把我后来是如何提干的做一解释,“她”听后释然了。此时,我将心比心,对“她”已没有了怨恨,更多的是理解和宽容。但从“她”的脸上,我分明读到了“自责”和“后悔”。
在我情绪低落,感到前途渺茫的时候,政治处领导给予了我很多关心和鼓励。同时告诉我,部队兵役制度有所改革,今后有“志愿兵”了。也就是服役满5年后,优秀的战士可以转为“志愿兵”继续留队,干满15年,一律按转业到地方分配工作。这对于我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志愿兵”虽然不是干部,但是干部待遇拿工资,尤其是今后能到地方安排工作。这对于我一个农村孩子来说,非常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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