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五章放飞梦想(2)
c、从山沟调到了城市
部队回到营房后,我和郭干事集中写了一批稿子,政治处领导让我到济南军区《前卫报》送稿子。并且,郭干事对我说:“你当兵也两年了,这次到济南离你家很近,回去待几天吧!”听了这话,我当时非常激动。从没出过远门的我,真是有些想家了。但到济南办完事后,我躺在市中区的招待所里,思想进行了激烈的斗争。如果回去,还没干出点成绩,也就是说还没提干,别人给介绍对象怎么办?如果坚持不要,今后提不了干怎么办?一连串的问题,搞得我头昏脑胀。最后,我忍着强烈的思乡之情,在济南市逛了逛,夜里买上车票提前返回了部队。
由于我借调到团政治处任报道员一年来,《解放军报》发表了4篇文章,军区《前卫报》发表30多篇,开历史之先河,单位准备年底给我立功。
立功的事还没兑现,一纸命令说让我到潍坊市军教导大队报到。我当时有些懵了,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军令如山。我打点好行李,告别了老乡,从山沟终于来到了城市——潍坊。
今天,提起潍坊,人们最先浮现在脑海里的一副画面是:蓝天白云之下,各种各样争奇斗妍的风筝在迎风飞舞……
潍坊每年四月都会举办国际风筝节,期间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一起做风筝、放风筝、赏风筝,其乐融融。
除了风筝,潍坊的另一著名品牌就是被称为“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了。他一生志趣,大都融会于诗文书画之中。现实容不下像他这么个性张扬的才华出众和正直之士,他就只能将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寄托诗画,通过笔下的创作题材,反映民间疾苦,发泄内心的积愤和苦闷,而绝不去趋炎附势,粉饰太平。
潍坊,一座在当时的我心目中非常了不起的城市。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来到了这里,与她“结缘”。
后来才知道,军教导大队缺一名搞新闻的报道员,就让当时军宣传处负责新闻的张宝明干事(现任济南军区政治部副主任,少将)物色个人,我与张干事并不认识,只是他从报纸上经常看到我的名字,就把我推荐来了。
军教导大队设在潍坊市往东2公里的梨园,与军男、女篮球队、通信营一个大院,同属军直属单位。我报到后,大队陈大队长、高政委和政治处姜主任分别跟我谈了话,把我编制在政治处负责新闻宣传工作。
来到新的单位,面对新的环境和陌生的人,我常常怀念在山沟里的那两年艰苦岁月。那里是我梦开始的地方,那里有我曾经的辉煌,但这一切随着时间的穿梭已成为历史。在新的单位,还要重打锣鼓另开戏,也就是一切又要从零开始。
军教导大队比团里条件好多了,尤其是在团里不可能的事,在这里成了稀松平常。比如,在这里能经常见到在团里很少见到的军机关的领导;在这里能听到整个军的奇闻异事;还有常在你眼前晃动的五大三粗的男、女篮运动员,以及小鸟依人式的女通信兵。电话也是直通军总机,想要哪就要哪,方便得很。在这里我第一次知道了一个陌生的名字“邓丽君”。她的《甜蜜蜜》、《何日君再来》、《阿里山的姑娘》等脍炙人口的歌曲,让人如痴如醉,久久难以忘怀。
军教导大队虽然是团职的架子,但编制人很少,主要是举办各类培训班。与正规团比起来,报道线索很少,再说对部队的指导意义也很有限,没有普遍性。尽管领导很支持,但我写的稿子一直发不出来。
在人生的路上,我又走到了低潮。稿子发不了,领导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还是不太高兴。因为我是专职报道员,这是我的工作呀!当时,我也有些纳闷:有些稿子,我感到是能发表的,可不知道为啥就是见不了报。
正在我焦虑不安的时候,父亲到潍坊来看我了。我是到潍坊后的第一时间给家里发出的信,一是让家里及时知道我的行踪;二是想父母为我的一点点进步感到安慰。父亲似乎对我的调动感到很高兴,把在家里卖糕点、炸油条挣的钱,给我买了一块“上海”牌手表。家里挣点钱不容易,这块表一下就花了100多元,使我感到非常不安。为了不让家里为我担心,我没有把工作上的困扰告诉父亲,而是请假陪着父亲在潍坊市的各个景点逛了逛。在父亲问到我今后的打算及找对象的问题时,我说:“因我来新单位还没干出点成绩,提考军校的事怕不妥。就是考,因我是自学高中课程很不扎实,也不一定考上。我想先把工作干好,年底服役期就满了,这样首先解决不能退伍,明年还有最后一次考军校的机会。”父亲听了我的眼前的打算和长远的规划还比较满意。就对我说:“人家那个女孩前段结婚了,你也不要有顾虑了。”我说:“好。只要年底我不退伍,明年我就有探亲假了,等探家时再说吧!”
父亲带着我对未来的美好憧憬高兴地回去了,可我这个视工作如生命的人,又陷入困惑和迷茫之中。
不上稿的谜团终于揭开了。原来,我们连跟我同年入伍的有几个高中毕业的战士,看到我借调到政治处专职搞报道轻松自在,他们仍没日没夜的施工,非常不服气,就像人们说的“老乡老乡背后一枪”。我在团里时只是说说风凉话,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可我已调走,“人走茶凉”,就不断给报社写信告我写假报道。报社通过调查了解,有几篇稿子确实与事实有些出入,就给了我停稿半年的处分。因处罚通知发给了原单位,原单位的同志怕我有思想包袱,就没有告诉我,致使我一直蒙在鼓里。
得知这一消息,我一下觉得天昏地暗。对我来说就像灭顶之灾。搞新闻的没有报纸给你发稿,就像演员没有了舞台。作为一个刚当兵两年多的战士来说,工作就是事业,工作就是前途,工作就是出路,没有了工作成绩等待你的只有退伍回家。退伍回家意味着什么,我非常清楚。几天几夜我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可又没法向人倾诉,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那时真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古人云: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不管怎样生活还得继续。当我冷静下来,仔细回味朋友告诉我时的话,突然“半年”两字映入脑海。停稿半年,也就是半年后我的稿子就可以发表了。想到这里,我又打电话找告诉我的那位朋友,让他帮我核实开始停发我稿件的日期。朋友告诉我后,我一算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警报就解除了”。这时,我对未来又有了希望。
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要离开这个单位。去哪?因我在军教导大队对下面各师分布很清楚,这时我又想到了曾帮助过我的梁尚泉老爷爷。那时他已去了青岛工作了。对,我也去青岛,那儿郊区正好有我们军的一个团。这样我先给那个团的报道员张子健打了个电话。那时我们并不认识,但彼此因老在报纸上发表稿子,名字都很熟悉。张子健非常热情地听了我的想法后,就向当时的宣传股股长金有峰作了汇报,没想到金股长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但张子健又告诉我说:“我们现在徐州施工,你来要先到徐州。”这边说好后,我又找到当时军里分管新闻的刘勇凤干事,谈了我在教导大队搞新闻不太合适的想法。得到他的认可后,我请他找军里军务处办理调动事宜。这两边都说好后,我郑重向政治处姜主任说了此事,姜主任又向高政委作了汇报。因我在这里一篇稿子也没发出来,他们就很干脆地同意放行。
我拿到调令后,就打点行李决定趁着夜色悄悄乘车南下了。
没有告别,没有欢送,甚至有几个很要好的战友我也没打招呼,就“逃离”了这个让我压抑的快要窒息的单位。当我走出这个大院,立刻感到轻松了许多,过去人们的怀疑、冷嘲将离我远去。
列车在夜色中奔驰,我就像一只自由的小鸟在蓝天上飞翔。旅客们都已进入梦乡,我却毫无睡意。思绪像脱缰的野马,过去的经历在脑海中不断闪现,使我深深懂得了世态的炎凉、人生的坎坷。但思考最多的还是面对未来新的压力。如果说上一次调动算组织行为,那这一次就是个人意愿了。我是一个快满服役期的战士,一旦干不好,后果将不堪设想。不管付出多么艰辛的努力,一定先把工作干好,也就是年底决不能退伍,不然,一切理想前途都将付之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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