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猝不及防的大瓜
经过一晚上思考，转过天来的询问，冯肖利态度转变不少，不再那么强硬，还故意做出和颜悦色的举动。
当然了，冯肖利这么做，并非被郑效瑞说服，甚至很不屑其脑筋僵化。但郑效瑞的那句“看你如何交差”，冯肖利听进去了。
自己这次来，是带了乔亦峰任务的，那就是查实查倒徐搏，这也正是自己公报私仇的好机会。
假如就像这样僵持下去，甚至关系越闹越僵，还如何完成任务，又如何给堂兄、表兄报仇？
另外假如再逼走郑效瑞，责任可真就落自己头上了，甚至会跟一辈子，那怎么受得了？
权衡利害之后，冯肖利才决定采纳部分意见。但这与自己风格大相径庭，实施起来很是别扭。
又是多半天过去，自己已经够态度和蔼了，可是除了牛晶晶，还有两个基层员工外，其他人并没任何明确态度，全是装糊涂。更可恼的是，牛晶晶三人说得倒是绘声绘色，可却提供不出丁点旁证，冯肖利真不敢贸然激进。
奶奶的，全是不知好歹的东西。
冯肖利尽管心里骂娘，但还尽量保持着今天的风格，竟然为窦青春提供了座垫。
窦青春也感受到了异样，凄苦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谢谢！”
是我给你准备的？你看他干什么？
注意到窦青春眼神方向，冯肖利特意说道：“青春同志，咱们都是为了组织工作，还请互相体谅。就像我可以体谅你，给你提供厚座垫一样，你也应该给我们提供有价值东西才对。”
“我该说的都说了，真的再没什么可说。”窦青春无奈地说。
真他妈不识好歹。
冯肖利心里骂娘，但嘴上还继续着关心：“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无论你讲了什么，我们都会替你保密。另外，你要是有什么难处，需要组织帮忙的，也可以提出来，我们尽量予以协调、解决，怎么样？”
窦青春不由得眼前一亮：“真的？那我能提一个要求吗？其实也不算要求，就是正常诉求。”
哦？有门儿。
冯肖利心中暗喜，态度更加和煦：“完全没问题，只要符合要求，我绝对帮你去办。”
窦青春认真地说：“调查组已经来了八十多小时，徐搏书记也消失了同样的时间。我身为一名党员，有权利也有义务知道，他现在什么情况？如果确有问题，请调查组向我单位出示手续；如果查无实证，还请尽快恢复他自由，不要执法犯法。”
你他妈是不犯贱？自己还没弄干净呢，又倒惦记上那家伙了，是不缺男人呀。
冯肖利忍不住暗骂，差点气过去，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才算喘匀这口气。
心头火气压了又压，冯肖利尽量语气平静：“事涉调查纪律，不便细说，但我们会考虑你的建议。现在你要做的是配合我们。”
“我已经够配合了。”
“可你……”
冯肖利又费了好大一番口舌，仍旧没套出一句话来，只能悻悻地让窦青春走了。
暗中运了好大一通气，冯肖利心情才算平静一些。
这时候又有人奉命来了，这次进来的是魏今生，他也是第一次到这里。
那天调查组来的时候，魏今生正好在荒郊野外的监测所。当他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即打消了当天返回的念头。
可这几天调查组催得急，而且措辞越发严厉，魏今生才不得不回来配合调查。
魏今生进门便套近乎：“冯助理好！郑副书记好！我一直对您二位非常敬佩，但一直无缘……”
“坐那。”冯肖利沉声打断。
“诶。”魏今生尴尬地笑笑，坐到了矮茶几上。
随着臀下一凉、双腿并拢、双臂扶膝，魏今生顿有受审感觉，尤其接触到冯肖利冷厉的目光，心头马上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冯肖利已经注意到了对方的反应，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但这还不够，还必须继续施压。于是他并不开口，但眼神越发犀利。
感受到那穿透肌肤的目光，魏今生心跳更快，嗓子也跟着发紧，脸颊也微微地抖动。
“魏今生，老实交待。”冯肖利终于开口了。
“交，交待什么？”魏今生不由得结巴。
“装什么糊涂？你和同僚、上司沆瀣一气、滥用职权、中饱私囊，已经彻底曝光了，还不交待？”冯肖利瞪起了眼。
因为有昨天郑效瑞的警告，冯肖利并未点名，但其实就是在影射徐搏。
什么？
魏今生顿时冒了冷汗。
其实自从上次牛晶晶作妖，魏今生就担心以前的事被揪出来，更担心徐搏借题发挥，这些天一直心惊胆颤、寝食难安。
而且这几天虽然知道来了调查组，但魏今生却不清楚调查方向，也没敢打听，生怕招致怀疑。而且其他人员也被告知纪律，更担心被监听，并未向他透露任何消息。尤其牛晶晶更是绝口不提此事，每天正常上下班，正常配合调查，意图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所以魏今生一直以为是被牛晶晶牵连。
如今再听到这样的措辞，自然以为是单迎何有了新的交待。
冯肖利看到魏今生的熊样，自认击到了要害，继续森冷地施压：“他们都已经交待了，现在是给你机会，希望你不要自误。”
“我，我，没，没有。”魏今生哆嗦着否认，但显然苍白无力，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的上司已经消失一段时间，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难道你也要步其后尘吗？”冯肖利忽得站立起来，身体前倾，目露凶光，威压之势尽显。
魏今生本已心神不宁，再被这样的威势压迫，牙齿都不由得打颤起来，但仍尽力顽抗着：“没，我真没。”
“说……”冯肖利拉着长声，“啪”地一声按下录音键，脑袋再次前伸，唾沫星子都过去了。
看着那对犹如狼眼的双眸，感受着那满脸的狰狞，魏今生本就脆弱的心神哪还受得住？
“我说，我说。我和单迎何真的关系一般，牛晶晶才和他沆瀣一气。”魏今生“呜咽”一声，双手抱头，上身顿时失去平衡，缓缓前倾而去。
单迎何？
郑效瑞和冯肖利全都一惊。
郑效瑞不由得欣喜，哈哈，这可是猝不及防的大瓜呀！
冯肖利则意识到弄两岔了，赶忙提醒道：“不是说你……”
你想诱供？
郑效瑞马上警觉，借着去扶魏今生的机会，大声抢话：“不是说你是分管副主任吗？”
“我是分管不假，可我就是个中间传话的，拍板的是单迎何，付款的是牛晶晶，他们得的是大头儿，至少收那几家上百万，我也就是弄个仨瓜俩枣。”魏今生根本没感受到异常，兀自念念叨叨地交待着。
“来，快来人，做记录。”郑效瑞一把抄起录音机，冲着门外高声喊道。
此情此景，尤其已经有了音频证据，冯肖利自是不敢再打岔，只能也咋咋呼呼地喊人：“来人，快点，来两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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