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7
余航刚跨上摩托车，油门还没拧，就感到后座上一沉，随后有一双手绕了过来，抱住了他的腰。
他回过头，隔着头盔的护目镜无语地看了金礼年一会，后者不要脸地冲他笑了笑：“走呀。”
“我哥今天不是在家吗，你跟我出来干嘛？”余航真心发问。
他的声音在发动机的轰鸣中会被减小，所以他几乎是喊着与金礼年说话。
“跟你出来，你不高兴吗？”金礼年故意歪了歪身子，从旁边凑了过去。
高兴个头。有什么可高兴的。
余航翻了个白眼：“给我坐好，不然我现在就调头回家。”
比赛在下周二，关越说，可以先提前来林山熟悉一下路线，余航反正也没什么事儿，于是就来了。
到林山的时候，林翊和关越，还有一帮人都已经到了。
“航！”林翊正靠在他的sportsters上，看见他来，朝他招手走了过来，没想到金礼年也在，还有些意外，“那个……哥你也来了？”
他见到金礼年，始终有点儿说不上来的尴尬，这会跟他打招呼都有些别扭。
倒是关越，瞧见金礼年也来了，都恨不得飞过来：“哥你也来了！”
他还没跑到金礼年面前，余航就把摘下来的头盔往他身上一砸，指着他道：“你丫滚远点！”
“？”关越接住头盔，整个人都懵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骂了一句，“靠，我跟你说话了吗？”
然后不解地看向金礼年：“哥他今天怎么回事儿？火气咋这么大？”
还没等金礼年开口，余航就道：“火气个屁！”
“瞧！老子怎么着你了跟吞了两斤火药一样。”
余航虽然平时也嘴欠，但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那么莫名其妙，俩人这嘴拌的，连林翊看着都懵逼。
金礼年却好像知道什么似的，低低地笑出声来。
“我还以为你们今天也是去俱乐部呢。”他这时站出来调节了一下气氛，“怎么来这里了？是有什么活动吗？”
“哦，我们过两天在这儿有个比赛，来熟悉熟悉线路。”林翊答道。
“比赛？”金礼年挑了挑眉。
“就咱跟其他几个俱乐部办的一个比赛，”林翊奇怪道，“航没跟你说过吗？”
余航把目光瞥开，小声嘟囔一句：“跟他说干嘛……”
“喊他来看比赛啊跟他说干嘛。”林翊嘻笑着看向金礼年，“怎么样哥，你有空吗？我听余航说你平时可闲了，天天下了班就回家给他做饭。”
余航怀疑自己听错了：“操//你妈林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没有人鸟他。关越也跟着道：“是啊哥，你来看比赛吗？到时候准留个好位置给你。”
“这个嘛……”金礼年看了眼身旁的余航，突然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边说边注视着他，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问小航吧。小航让我去我就去。”
其眼里似乎十分渴望得到回应。余航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想把胳膊抽出来，又没有。
“别问我，你想去就去。”
金礼年惊喜道：“真的呀？”
余航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转身对关越道：“一会给他个入场牌，我先去溜几圈热热身。”
“航，我没骑我车来，坐下你的哈。”关越说着，一屁股坐上余航的车尾。
“你多重心里没点儿数吗？”他一坐上来，余航的重心就明显不稳，把着车头反复往旁边扭了几下，才勉强控制住平衡。
金礼年看着渐渐驶远的余航，恍然间想起当初第一次在照片上看到他时的样子，不禁笑了笑。
“金总，这么高兴啊？晚上要去和余总约会吗？”女同事笑吟吟地走进电梯，跟金礼年打了个招呼。
“哦，没有。”金礼年贴心地替她挡了挡电梯门，直到她整个人都走了进来，这才按了关门键，“一会要去看一个摩托车比赛。”
“摩托车比赛？”女同事意外道，“原来金总对摩托车感兴趣啊。”
金礼年笑了笑：“家里小朋友感兴趣，我过去凑凑热闹罢了。”
“小朋……噢，是余总的弟弟吧。”女同事忽然叹气一声，说起了别的事情，“我家的小朋友生病了，午休想回家带他去趟医院，可地铁总是挨换乘，出租车司机爱绕路，我又没有车，真是头痛死了……”
金礼年道：“这有什么，你开我的车去吧。”
女同事愣了一下，不好意思道：“可以吗金总？会不会太麻烦你？”
“没关系，小朋友比较重要嘛。”金礼年朝他宽慰一笑，“我最近换了新车，可能有点难找，你一会在门口等我，我开出来给你。”
“谢谢金总！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电梯从35层降到了负一层。金礼年看了看时间，自己一会要是打个车去林山，也恰好赶得上比赛开始。
他实在是有些路痴，在停车场找不着车也是常有的事，只能是把停车的位置拍下来，对着手机一路找。
兜兜转转绕了好几圈，他才远远瞄见自己的车停在角落。
刚把车钥匙从口袋里拿出来，想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不料步子还没迈开，突然被人从身后伸手捂住了嘴，连拖带拽地将他整个人往旁边带。
他两条胳膊被紧紧箍住，挣脱都挣脱不开，这种被人所掌控的感觉，一下把他的思绪拉扯回前几年与余庭纠缠的痛苦的之中。
他死死皱着眉，纵然心里十分想要逃避，可那一瞬间，记忆中悄然升起的绝望，已经麻痹了他所有的行动力。
“金总，”那人压低了声音，拉着他靠在了承重柱上，“我是余总的人。有人在停车场‘等’你，余总吩咐我带你离开。”
金礼年顿了顿，扭过头看了那人一眼——是个他以前见过的，的确是余庭身边的人，名字叫做阿城。
他松了口气，身体却还在因为惊恐而略微有些颤栗不安。
照阿城这么说，想必是有人故意来找余庭麻烦了，否则用不着特地找到他头上来，想用他的地位来撼动余庭的势力。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甚至可以说是司空见惯。
金礼年冷静下来，没发出声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可以跟他走。
阿城确保他已经了解了现状而不至于以为是受到了威胁而反抗，将他松开之后，带着他从楼梯间离开了停车场。
“什么情况？”金礼年跟他上了一辆奔驰大g。
“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你可以打电话询问余总。”
金礼年稍有不满。要不是这个人一直是余庭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不可能做出反水行为，不然他此时一定合理怀疑此人身份的可疑性。
“算了，不用。”若真出了什么大事，就是在电话里也怎么都讲不清的，他还是先配合余庭，其他的可以等到事情解决之后再说。
阿城驾驶着车辆，一动不动地目视着前方：“余总让我先送你回家，你有什么急需做的事情，可以先告诉我。”
金礼年没说话，过了一会之后，他忽然想到什么，赶忙坐直了身子，问道：“小航呢？”
阿城道：“余总派了其他人去林山，那边还没有情况。”
余庭混得不干净，但是把余航保护得很好，不是与其深交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还有个弟弟。
“调头，去林山。”金礼年还是放心不下，一边把手机拿出来，给余航打了个电话。
余航“喂”了一声。背景里充斥着众人的欢呼与呐喊，不难令人想象出比赛现场此时有多热闹。
“小航，”金礼年换上亲切的语气，就好像真的是在和小孩子通电话一样，“比赛开始了吗？”
“你觉得开始了我还能在这里跟你讲电话？”他有些不耐烦，可这种不耐烦几乎是转瞬即逝，继而代替的是一种刻意隐藏的期待，“你到了吗？”
“我还在路上。”金礼年道，“小航，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吗？比如有什么……可疑的人？”
“什么可疑的人，今天来这儿的人都有访客登记。”余航觉得他莫名其妙，“怎么了？”
对，访客登记。
这个比赛是会员制，到林山的人都有访客登记，就算有什么可疑的人，也应该很容易就被人察觉。
金礼年放下心来：“好啦，那就好。”
他道：“我马上就到了，一会我怎么进去？”
余航：“关越给你的那个牌子，你进去前给负责登记的人刷一下就好了。”
“好的呢。”
“那个……”余航在他挂电话之前说了一句。
金礼年奇怪道：“怎么了？”
“快点来，”他小声到似乎根本就不想让人听见似的，“就要开始了。”
金礼年短暂的愣了一下，笑着说：“好，等我。”
余航盯着已经结束的通话界面，一会不方便拿手机，就顺手把手机丢给身边的关越：“一会你到外边儿接金礼年去。”
他们这一帮只有关越没参加比赛，专门来当后勤的，让他去接人最合适不过。
“哦，行。”关越把他手机揣进了兜儿里，走之前还不忘问一句，“咋，他那么大个人还找不到路啊？”
“嗯。”
虽然不知道上回在学校，金礼年给他打电话到底是因为迷路还是故意想叫他来看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但也许，真是因为找不着路。
阿城看了看金礼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金总，”几番犹豫后，他还是开口道，“余总的吩咐是让我先把你送回家。”
“我说去林山就去林山，”金礼年冷脸道，“阿城，我记得你帮余总做事的时候没有那么多话。”
阿城：“……好的，我知道了。”
市区离林山有一段时间的距离，少说还需要半个小时。
大概是赶不上比赛开始了。
金礼年最近在一个项目上忙得昏天黑地，神经实在是有些支撑不住，趁着这个时间，靠在座椅上小憩了一会。
可就是这一下他也没能眯得安心，总有一阵莫名的心悸，像是一种预兆让他惴惴不安。
“阿城，开快一点。”
车速陡然提升，金礼年似乎感觉，自己离余航的距离更近了一点，却一点也没能安慰他此时莫名忐忑的心情。
一阵令人胆颤心惊的鸣笛声渐而从远处响起，他感知到眼前出现红蓝交错的光，下意识睁开了眼——一辆救护车正极速的从他们旁边驶过。
金礼年平时对意外事故的发生并不过多在乎与好奇，今天却是不由自主地跟着那辆恰好经过的救护车多看了一会。
“金总，”阿城提醒道，“你的电话。”
金礼年收回目光，看到是余航打来的电话，欣喜地接了过来。
手机在耳边放了没有一下，他突然猛地回过头，视线不断地追寻着刚才那辆救护车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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