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三章
继合唱比赛之后，各年级组织了新学期第一次月考。
每次大型考试之前他们都要把抽屉洞里的书本清空。
如同忙碌迁徙的候鸟。
大部分的班级都选择把书直接堆在走廊上。
九班靠近水房，便把书放进了水房旁边附带的一个小杂物间里。
分科之后的各科考试顺序严格按照高考安排。
第一天语文数学，第二天文综和英语。
楚凉戈的语文甚好，文综也并不担心。
在拿到数学卷子以后，她才稍稍放松下来。
文科数学简单许多，再者暑假里的预习真的起到了作用。
一张试卷她做的行云流水的，没怎么有大卡顿的地方。
考完最后的英语已经是星期四的下午。
每个致远老师工作效率堪比人体阅卷机，阅卷速度出奇的快。
上午考完试基本晚上就能出分。
到周四晚上的晚自习，语文跟数学已经出了单科的成绩与排名。
“要死要死，我只顾着玩儿了。”晚自习下课后她们一起去厕所周未紧张兮兮冲她们诉苦。
“我就英语把握大，其他都拉垮。”赵晓雯同样愁眉苦脸。
周未想起英语课上英语老师夸赵晓雯的发音标准，读起英语课文来一点都不生硬。
她跟赵晓雯求证：“外国语初中真的是外教给你们上英语课吗？”
在外国语上学的人非富即贵，她早就听说外国语聘请外教给他们进行英语教学。
“嗯。”赵晓雯点头。
“每周还要用英文做一次主题演讲。”
“脱稿。”赵晓雯补充。
“不愧是外国语！”周未愕然，书上的英文课外阅读板块她都读的磕磕巴巴，别说让她脱稿做演讲了。
等她们回到班里，语文和数学试卷已经下发，楚凉戈看着桌上的试卷惊喜。
？！
她捧起桌上的数学试卷。
谢天谢地谢数学，在致远高难度的测试卷下她的数学竟然只丢了25分。
吴娉婷回头捡起她桌上的试卷，语气自若：“你语文年级第一。”
课间去办公室时吴娉婷看了单科的年级排名表，在语文第一位置上看到是楚凉戈时还挺惊讶的。
总排名她也偷偷看了，就因为她单科语文分数比自己高这么多，班里的总排名她比楚凉戈低了一名。
可一开学自己是年级第二唉？楚凉戈在哪？吴娉婷心里的秤砣偏了一偏。
“哦。”楚凉戈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问对方考了多少？那样有瞧不上人的感觉，说谢谢？对方也只是告知没有恭喜的意思。
通过合唱比赛的事，楚凉戈不太想跟吴娉婷这人有过多的交集，她只是点点头应了声。
吴娉婷瞥了她一眼，放下试卷转过了身。
楚凉戈非常明显地能感觉到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沉郁，刚才吴娉婷的眼神，跟她们没把票投给她当主唱之后的眼神如出一辙。
“我天142分的语文，让我看看长啥样!”赵阔从外面冲进来，在看到楚凉戈的试卷分数之后，一把将她的试卷抢了过去。
赵阔看着她试卷上的分数啧啧称奇：“单科语文就能甩我四十分。”
赵阔要给周围的人传看时，楚凉戈轻飘飘的从赵阔手里抽回了试卷。
翟闻方在周五的语文课上着重夸奖了楚凉戈写的作文，并复印了一份作文附件放在班里品析鉴赏。
楚凉戈觉得有点尴尬。
作文这种东西传着让别人观看有点像脱光了衣服让别人围观的窘迫感。
索性作文传了几个人就如泥牛入海，赵阔去要时，听说作文纸不知道让前排的那个学生当成草稿纸验算了。
楚凉戈知道后顿时松了一口气，羞耻感消失。
第二节课课间成绩表送到了教室。
热乎乎的成绩单带着打印机的余温，以及铅版的印刷味道，被学习委员张贴到了冰冷的墙上。
通过这次月考，班级排名大洗牌，九班也发生了一件非常震惊事。
袁静的成绩班里第一，年级第三。
重点不是因为袁静排名第一让令人惊讶，而是因为袁静一开始的分班成绩屈居末流。
“袁静给咱们证明了，勤能补拙？一飞冲天？”周未想起袁静夜以继日埋头看书背题的勤奋样子，不禁感慨。
“高一的期末考试袁静没考吧，所以没成绩。”赵晓雯相较于周未理智多了，猜了一个能说的通的理由。
“我还是觉得勤能补拙，因为我不勤。”周未摇摇头：“所以我只能从37名考到36名。”
“进步一名也是进步，好事！”说着周未自己嘿嘿的笑起来，本来以为得跌到最后一名呢，没想到还进步了，她挺满意。
楚凉戈趁着接水的时间扫了一眼成绩单，班级第六，年级第五十，还不错。
至少在妈妈的满意范围之内。
周五一整天都在下雨，致远一整天都在复盘月考卷子。
也不知道天上下的雨是哪个学生落下的泪。
星期六的早晨天上小雨依旧飘渺。
细雨如丝，绦绦似蛛网。
楚凉戈一出宿舍门被细雨浇淋的一阵哆嗦，接连的降水让这座干燥的北方城市有了暮秋时节的阴冷之气。
她折返回宿舍在校服外套里面添了件厚打底才又重新出了门。
外面的天阴沉，楚凉戈在教室的吊灯下用两节课的时间整理完错题。
吴娉婷拿着资料从门外踏进来：“刚下了通知，今天开始画两个班的板报，主题重阳节。”言简意赅的说完，接着转给她一个后脑勺。
楚凉戈倒没有被吴娉婷莫名其妙的情绪转变困扰，她拿起空水杯，进了水房。
天气阴冷，她来到热水口上，接了半杯热水。
热水兑凉水的空档里，眼前划过一抹卡其色的衣角。
楚凉戈抬头，看到了身边站的李枭烁。
校草今天穿了件卡其色的长款风衣，身上的风衣版型笔挺整阔，衣料看起来光滑且有质感。
风衣里面套着件纯黑色连帽卫衣，卫衣帽子外翻，给挺阔的风衣平添了几丝少年气。
连校服都没穿？楚凉戈惊讶于他的大胆。
李枭烁拧开开关往杯子里灌水，顺带瞥了她一眼：“你看什么？”
楚凉戈急忙摇摇头。
冷水口的水流急湍，一拧大了就哗哗的往外呲水，她的校服袖子因此被打湿过好几次。
她看到李枭烁手下冷水口里的水流飞速而下，溅了好几滴在他的袖口上。
水珠在风衣袖口上滚了滚，接着顺着布料滑了下来，连半点水渍都没沾上。
防水风衣啊，怪不得下雨穿。
楚凉戈拧上杯盖往教室走去。
没有事干一下午的时光过的悠闲。
因着下雨今天有很多学生的家长没有来看望自己的孩子，周未的妈妈也不例外。
于是乎，下了课后，周未跟楚凉戈撑着伞脚踩水花去了餐厅吃饭。
学校餐厅名曰“知辛楼”，分上下三层。
一层一个年级，各班按划分到的坐区就坐。
虽然叫知辛楼，学校想让学生明白粒粒皆辛苦的道理，但是由于学生基数大，浪费现象依旧层出不穷。
“幸运啊，今天有米线呢！”周未跑到卖饭的窗口，刷了饭卡端走一碗米线。
楚凉戈没有什么胃口，排队的人众多，不想往前挤，跟着周未买了一碗米线后到自己班的坐区坐下。
“咋回事啊。”周未吃了一口，看了看碗里的米线咂摸：“今天的不好吃啊，换了煮米线的师傅了吗？”
“还行。”楚凉戈挑了几根送进嘴里，她胃不好，没有特别喜欢和厌恶的东西，将就将就也能咽下去。
“这还行？你是没吃过好吃的米线，等哪天姐带你出校门吃小巷子里的那家砂锅米线，你是不知道那家米”周未的声音戛然而止。
楚凉戈疑惑的抬起头来，她们的右边餐桌上刚刚坐下了两个人。
眼前出现了熟悉的卡其色衣角。
李枭烁穿着风衣板板正正的坐在凳子上，伞都不带，黑发微湿，身上的风衣愣是没让雨水打湿半点。
矜贵倨傲的模样跟周围的“知辛”环境半点不入。
他不应该出现在知辛楼，他应该落座在米其林。
“嗨！”座位上没型没款的赵恣扬大声的朝她们打了个招呼。
楚凉戈哧了一下，这个人的性格跟赵晓雯一样挺自来熟的。她不认识这个叫赵恣扬的男生，合唱那天看周未的反应应该也不认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频繁跟她们问好。
楚凉戈回过头来，却看到周未紧张的转过脸，用筷子漫无目的戳着碗中的米线。
李枭烁睨了他一眼：“你认识人家就打招呼？”
“不打招呼怎么认识啊？”赵恣扬窃笑：“等着漂亮妹妹主动？得了吧。在这方面可不能女士优先啊。”
“傻逼。”李枭烁掀了掀眼皮，朝赵恣扬无声的吐了两个字。
“诶哥，别骂人呐，你是不是问不到她名字你急了。”赵恣扬往嘴里塞了口米线，接着一口吐了出来：“我靠，这餐厅做的饭是什么玩意儿？！”
平时一直走读，今天下雨不想回去吃饭就在学校吃晚饭，好不容易宠幸餐厅一回，就这？
“这也太难吃了吧。”赵恣扬又试了一口，把筷子扔下。
周未躬着身子喘了口气，也跟着把手里的筷子放下了。
楚凉戈看了看周未，这有情况啊。
李枭烁他们比她俩来的晚，吃完的却早。
等他们俩走了，周未终于直起身来。
楚凉戈看向周未，神色玩味。
周未脸有点红，看着她的表情，不好意思的扭捏道：“真不怪我，他太好看了。”
楚凉戈“哦~”了一声，突然恶趣味上头：“你说哪个？”
“凉戈！”周未愤愤，脸红的像升了层云霞，呐呐道：“当然是赵恣扬。”
“那颗虎牙挺特别的。”楚凉戈又挑了根米线进嘴。
“对吧！”周未眼睛晶亮：“我觉得他的虎牙好勾人啊！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还有还有，你不感觉他的发色也很好看吗？棕色的，跟混血一样。”
楚凉戈咀嚼着米线，听着无甚在意，没觉得像混血，反倒像是一只捷克狼犬。
“你可别喜欢他啊凉戈…”周未突然有点伤心，垂头丧气说：“你要是也喜欢他我一点机会都没了。”
“？”
楚凉戈一脸问号，杏眼圆睁：“这哪跟哪啊？！你想什么呢？！”
在喜欢的人面前所有的异性都是假想敌？
她惊讶于周未跟黑洞一样的脑洞，周未看着凉戈的样子，安心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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