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章
每天在图书馆与家之间两点一线行走的日子按部就班的飞快流逝。
终于到了开学的这一天。
楚凉戈踏进校园的第一步迎接她的不是严苛的假期作业检查，不是文理分班的残酷消息。
而是周未再次的一惊一乍。
大老远的周未就冲过来，像朵发了疯的食人花一样扑在她身上：“凉戈我们一个班！我们分到了一个班！！”
纵是喜形不常露于色的楚凉戈也拉着周沫的手问地激动：”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刚才我们班主任发分班花名册了，咱俩都在九班。一会新班级见！我得先回去收拾东西！”周未兴高采烈的说完，转身往宿舍奔跑。
高二的分班顺序按照成绩来分。
致远一向重理轻文。理科有19个班，文科却只有9个。
选择文科期末考试成绩前9名的同学被依次分到了一至九班，成绩排名10到18名的同学又依次再分派到一至九班，依次往下类推。
理科就不一样了，致远理科年年出奥林匹克竞赛状元。
成绩前一百的理科生直接被分到了十班跟十一班的重点班，剩下的其他理科学生同样是按成绩依次轮排。
因着新开学，校长把周一的升国旗时间空出来让同学们转换教室，楚凉戈拿到学生班级分配表后果真在文科九班的花名册上看到了自己和周未的名字。
她迫不及待地收拾完东西走到新教室九班的时候，周未已经早早在座位上坐好等着她了。
楚凉戈走过去坐在周未旁边的空位上，两人来的比较早教室里只稀疏坐了几名新同学。
在与周未聊天时，同学们基本上已经落座结束。
周未看着门口突然大叫一声：“我靠！那是不是朱予萌公主？！”
楚凉戈顺着看去，果真看到朱予萌站在门口。
“呀。”门口的朱予萌看到她，路过时故做惊讶的说一声：“凉戈，你怎么也在九班啊？！”
楚凉戈打了个哆嗦，凉戈…？？高一她俩可能连五句话都没说上过。
前后的同学听到朱予萌娇声娇气的惊呼声，都往这边看来。
这朱予萌不弄出点动静来看来是不舒坦。
周未捂嘴笑了。
哄乱的教室突然安静下来，教室门外面走进来一个高瘦的中年男人。
偏分的头发，玳瑁边的眼镜，面容有点严肃，有点像新民主主义时期的进步青年。
年纪有点大了，可以姑且称之为进步中年。
楚凉戈和周未的视线相碰，两个人的想法果真对上了。
周未用气音小声的跟她说：“咱这班主任文绉绉的啊，一看就是文科班的班主任。”
新班主任开腔：“介绍一下，我叫翟闻方，这学期接手你们班，当你们班的班主任同时教你们语文。你们称呼我为翟老师或者班主任都可以。”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楚凉戈回味着他的自我介绍。终于在他说下一句话时琢磨出来怪在哪里。
“其实我没想到我会带九班的，但是抽签抽到了。”文科一共九个班，他抽到了最差的一个。
翟闻方呼了口气，补充道：“既然抽到就是缘分，那大家以后在我的带领下好好学习。”
楚凉戈明白过来那句话别扭在哪，翟闻方话里透着满腹不情愿。
这文绉绉的进步中年来者不善。
“现在是早自习时间，距离第一节上课还有三十分钟。”翟闻方看看手腕上的手表，“大家出来排队，把座位重新排一下。”
大家听着指挥呼呼啦啦的走出教室。
“男生一队女生一队。”翟闻方抱着手臂淡淡的说着，致远校规森严，向来男女分坐。
说是男女两队，这是文科班，男生队伍少的可怜，短短的一排，像蝌蚪未孵化完的尾巴。
剩下的几十个女生排了一长排。周未个儿矮，排在了靠前的位置，楚凉戈高挑，站在靠近队伍的尾端。
等待排座位的间隙，楚凉戈感觉有人在背后戳了她一下。
“你叫什么啊？”
她闻声回头，看到了身后站着的一个高个儿短发女生，很阳光灿烂的模样。
“楚凉戈。”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女生道：“你长得有点像一个日本明星。”
那段时间周未天天拉着她一起看那个明星的海报，但好久没听周未提起过了，楚凉戈一时间没想起来那个男明星的名字。
“小栗旬是吧。”那短发女生说：“之前也有人这么说过。我叫赵晓雯。”
楚凉戈点点头，好像是叫这名。
“致远学校真迂腐，干脆男女之间再垂个帘子算了，男女大防吗？”楚凉戈前面站着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女生，再前面的女生正在抱怨致远的排座位规则迂腐。
队伍慢慢变短，座位一排三个。
排到她们时，楚凉戈跟赵晓雯在同一排里中间夹着刚才排在身前沉默安静的女生。
座位刚排好，本来就为数不多的男生立刻全都被委派去搬新书。
她们闲散的坐在座位上准备上课用的东西，赵晓雯冲着身旁的人热络道：“同为你叫什么啊？。”
“袁静。”中间的女生小声回答着。
名为袁静的女生微胖，略宽的狮子鼻上架着一副乌黑的边框眼镜。看起来内敛而沉着。
自我介绍完之后袁静再不言语，赵晓雯闲得无聊，从书包里翻出花名册来看：“咱班第一叫张致远，年级第九，男的女的？”。
楚凉戈同样翻开了花名册，张致远？她跟高一的班长又分到了一个班。
“男的。初中我们附中的。”身前的人听到动静转过头来，是刚才嫌弃致远制度迂腐的那个女生。
女生接着道：“我叫吴娉婷。”
吴娉婷折叠了两下手里的花名册，赵晓雯下意识的跟着低头看自己手里的纸册。
赵晓雯看到名字排在第二个的吴娉婷，说：“你也挺厉害，你班级第二。”
“嗯。”吴娉婷收起手里的花名册，从鼻子里应了声。
教室外传来脚步声，是班上的男生搬书回来了。
一本接一本的新书传菜一样被分发下来。
楚凉戈身后的男生刚一落座，高声叹息：“唉我天，累死我了！”
赵晓雯扭头冲那男生呛声：“我说赵阔你能不能小点声，要死了？”
赵晓雯和赵阔相熟，是高一一个班的。
听到他们的交流，楚凉戈和袁静纷纷回头。
身后叫赵阔的男生浓眉大眼的，也没在乎赵晓雯的叫嚷，他耸耸肩，看到身前的人转过头时，眼睛跟着亮了亮。
吴娉婷撇嘴，她的两个同在做完自我介绍以后，就没再理她了，两块木头一样。看身后的人都转过了脸去，吴娉婷收起花名册，讪讪的转过了头。
“这是袁静。”赵晓雯热情的介绍：“这是楚凉戈。”说着冲后排的赵阔挑了挑眉，赵阔跟着嘿嘿笑了两声。
十一本书依次拿到手，在分发完毕后翟闻方站在讲台上补充说：“还有一本安全教育没印刷好，等到时候到了再下发。”
高二终于没有了物化生，文科的数学也学的简单了许多，高二文科分科后的第一天的课楚凉戈听得津津有味的。
分班第一天的晚自习留给了班主任。晚自习铃声打响的时候翟闻方拿了一个记事本走进教室。
“新班级我们竞选一下班干部，十分钟准备时间，有意向的依次上来竞选。”翟班主任在黑板上罗列了要竞选的职务，写完后坐下备起了课。
一时间教室里小声的讨论起来。
赵晓雯越过袁静，小声问她：“楚凉戈，你想竞选什么？”
她直截了当：“我什么都不选。”
“噗。”赵晓雯笑了一声。
赵阔从后面小声的跟她们传话：“我想当体委。”
“你别学我！我也想当！”赵晓雯瞪了赵阔一眼。
楚凉戈淡淡的说：“那你们两个一起当。”
赵阔摇晃着凳子：“行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十分钟一过，翟班主任抬起头，合上书。交叉着手静等一众学生上台竞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文科班男生人少的缘故，连竞选班委这一环节都怎么这么的缺乏活力。
第一名张致远当了班长，第二名吴娉婷竞选了团支书，以及公主朱予萌自告奋勇揽过了文艺委员之外，就是赵阔和赵晓雯当选了体委。
其他的职务一律空缺。
翟闻方皱了皱眉头，不满道：“怎么回事你们班这么不积极？选班委也得让我点名？”
“快点选！当班干部可以加量化分，计入综合考评。”
加不加量化分倒没人在乎，计入综合考评，这可关乎到评选市级优秀学生。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在利诱之下，又有几个人挑走了学习委员、科技委员、生活委员、卫生委员这些比较空闲的职位。
黑板上只剩下宣传委员一栏还空缺着。
翟班主任刚要说什么。
前排的朱予萌慢悠悠的举起了手，语调娇软：“老师，我想推荐楚凉戈当宣传委员，她写的字特别好看。”
一瞬间教室里的目光都朝正在说话的朱予萌看去，朱予萌嘴角勾起，噙起一个迷人的笑容接受众人的视线。
只有周未转头看向后面的楚凉戈。
楚凉戈顿觉朱予萌有病，自己出风头还不够，要博关注度干嘛扯别人下水。
她初中的时候当过三年的宣传委，致远教室后黑板上的板报需要一月一换，一学期画四五次。再说初中她有搭伙画画的人，一个画一个写，可现在她只会写。
“谁是楚凉戈？”翟闻方朝讲台下问了一声。
楚凉戈不得已站起身来。
“写字好看还不踊跃举手，你当宣传委员行吧？”翟闻方虽是跟她商量的语气，但抬笔就要往宣传委员一栏下面写她的名字。
楚凉戈要开口解释。
“老师，班委的综合考评分数可以叠加吗？”吴娉婷打断了翟闻方写字的动作。
翟班主任转过脸，点了点头说：“当然可以。”
“我也想当宣传委员。”吴娉婷站起身来说：“我学过几年素描，可以跟她一块做板报。”
翟闻方不想再费精力再在这上面掰扯，随手在黑板上写下她们两个人的名字，安排开始上自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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