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偷听
数十条纱帐自屋顶垂下,开门时风也溜了进来,纱帐舞动间一张极大的床榻映入眼帘。
女子未着衣衫,曼妙的躯体在纱帐间若隐若现,她侧卧着,媚眼如丝一举一动都勾人的紧。
而艳骨却看见恭亲王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这就有意思了。
她仔细的打量着床上的女子,清水芙蓉般的清纯容貌,可身体却十分曼妙,而她的表情与举动更是与容貌不符。
艳骨看向身边的应箐,紧皱的眉头显出他的不耐。
她轻笑一声,拉过应箐的手,轻轻一跃两人便坐在了床顶,这样便看不见那床上的光景了。
“可以睁眼了。”
她靠的极近,说话间温热的吐息打在应箐的耳畔,她感觉到应箐一瞬间的僵硬,嘴角勾起一抹笑。
应箐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捏着艳骨的肩膀将她推开了些,凝着眉说道。
“说话便说话,总靠的这么近做什么,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
应箐看着艳骨,她的容貌真的很会骗人,眉目如画清丽仙颜,任谁见了她第一眼都觉得她应该是个慈悲心肠女神仙。
可她却恰恰相反,她的一举一动皆张扬艳丽,是个冷情的坏狐狸。
只见她眨了眨眼,配上那副容貌更显无辜乖巧,应箐动作轻缓的抬起手去触碰她。
应箐动作轻柔的抚上她的脸,然后将她的脸扭了过去。
“别这么看我。”
声音中满是嫌弃,却没人注意到他微红的耳尖。
艳骨扁了扁嘴,将视线又落回恭亲王的身上,两人说话间他已经关上了门。
屋子霎时间暗了下来,艳骨这才注意到这间屋子的窗都封死了,一关上门便无光亮照进来。
漆黑一片中,恭亲王厌恶的表情不在掩饰,他笃定那女子看不清。
可艳骨却看的一清二楚,只见他一步步朝着床榻走来,行走间身上的衣服也一件件脱了下来。
艳骨二人在床顶,恭亲王很显然心思并不在这里,所以没人注意到女子眼中一闪而逝的难过,随即恢复如常。
恭亲王在床前站定,最后一件衣衫也应声而落,艳骨眼前蓦然一黑,耳边响起应箐的声音。
“怎的什么东西都看!”
莫名有些气急败坏的感觉,艳骨眨了眨眼勾起一抹笑,语气娇媚。
“吃味了?”
“怕你坏眼睛罢了,好心当成驴肝肺,想看就看吧。”
应箐的声音落下,覆在眼睛上的手便拿开了去,艳骨向下看去,恭亲王已经上了床,还有什么可看的。
艳骨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应箐,笑容中满是揶揄,她戳了戳应箐的胳膊笑着说道。
“那我下去看?”
“别什么东西都乱看。”
应箐抓住艳骨的胳膊,心底有些烦闷更多的确是无奈,一点都没变,气人真有一套。
艳骨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唇角的笑更加灿烂,她靠近应箐的耳边轻声说道。
“好,不下去,可是一会儿你别求着我下去~”
应箐没有说话,抓着她胳膊的手也没有松开。
艳骨只是笑,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响起,随着女子的一声二郎,将她的注意拉了过去。
“二郎已经很久未曾来看过烟儿了,可是太忙了?”
“是啊,这不一得空便来寻你了。”
恭亲王声音暗哑,说出的话语调缱绻,好似有无尽的情意。
女子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十分悦耳。
“说好了不下去哦~”
应箐黑了脸,拎起艳骨后颈的衣领便要走,却被她挣开拽了回来。
“着什么急,好戏还没开始呢~”
艳骨一双狐狸眼亮晶晶的,唇角的弧度十分张扬。
应箐看着她这幅样子,唇角也勾起一抹笑,淡然的坐了回来,神情懒散带着几分困倦。
“你的趣味当真怪异。”
艳骨也不说话,只是含笑看着他。
而下面的两人情正浓时,恭亲王突然说道。
“烟儿,你准备何时复宠?”
女子的娇吟霎时间止住,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时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二郎很想我去争宠么?”
恭亲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是化不开的悲伤。
“我怎么舍得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他人怀抱中巧笑嫣然,尤其是那处处提防于我的好弟弟!”
“二郎…”
女子的声音很轻,带着浓烈的心疼。
“今日本王已被他卸权软禁,今日之后,大概很久都不能来找你了。”
女子面露惊色,声音有些焦急。
“怎会如此?”
恭亲王苦笑了一声,面上满是无奈。
“烟儿应当知道,陛下他一直不喜我,君王的心思岂是我等能猜到的,也许陛下也有他的苦衷吧…”
他这话说的哀怨,眉宇间的颓废之色更是令烟儿心颤。
烟儿沉默了一会儿,她一手捧起恭亲王的脸,一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声音轻颤中暗含着妥协。
“二郎,可我只是一个失宠了三年的嫔妃,如何能争宠呢?”
恭亲王不动声色的呼了口气,他连忙抱住烟儿,轻声哄着。
“陛下自幼便喜欢你,哪怕你拒绝侍寝他也依旧不舍的罚你,若是你想,本王稍作安排,只要烟儿配合一二,复宠不过弹指之间的事。”
恭亲王沉迷于谋划中,没有看见烟儿惨白的脸色。
“好…都听二郎的。”
烟儿的声音很轻,她的手覆上恭亲王的背有规律的轻拍着,温柔的安抚着他。
“二郎莫要忧心,烟儿自会为二郎出一份力。”
恭亲王感受着温柔的安抚,心底竟浮现出一丝不忍,他眼中的算计慢慢散去。
他认真的看着身下的女子,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至少在这一刻,抛去一切,以真心待她。
烟儿感受着炽热的吻从额头转于唇上,她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在这个缱绻的吻里,一滴泪自眼角滑落埋入发间。
床再一次晃动起来,这一次应箐直接将艳骨夹在胳膊下掠了出去。
艳骨也不挣扎,任由他将自己夹了出去,反正她想知道的都听的差不多了。
应箐径直将艳骨带到屋顶才放下她,他没好气的说道。
“姑娘家家的一点都不知羞,什么都要听都要看。”
“我都是上万岁的九尾狐了,什么没见过,也就你把我当小姑娘。”
艳骨眼波流转间霎是动人,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好看极了。
“多大了也是姑娘,要知羞。”
应箐凝着眉,看着艳骨感觉颇为头疼,他下意识的想摇折扇,手腕动了动,手中却空空如也。
差点忘记了,那扇子坏掉了,他正欲将手放下,蓦然,掌心多了一抹微凉。
他看向手心,一串白玉菩提安静地躺在手心,入手微凉。
“也不知你哪来的坏毛病,手里总要拿些东西才舒服是吧。”
艳骨扬了扬眉,似是想到了什么,语气中满是嫌弃接着说道。
“玄炀帝给的东西金银玉器的俗死了,也就这白玉菩提手串还能看,给你拿着玩。”
应箐笑了笑,可以看出,她是真的嫌玄炀帝送的东西普通又俗气。
也是,艳骨向来只喜欢稀奇的法宝,连狰的尾巴都不放过,自然看不上这些金银珠宝。
他指尖穿过菩提手串,那手串好似有了生命般在他的手上灵活的绕来绕去。
应箐看着手上的白玉菩提,眼中浮现一抹柔色,过了一会儿,他轻笑着说道。
“那便谢谢了。”
艳骨没有说话,视线扫了一圈,一个起落间她站在了更高的一处。
应箐也掠了上来,两人并肩而立,艳骨眺望着远方。
此处视野极佳,整个王宫的景象与布局一览无余,有的地方金碧辉煌树木繁荣花草茂盛人比花娇,有的地方破败不堪池塘干涸枯木衰花人老珠黄。
艳骨的视线停留在那破败处,那应该就是冷宫吧,数名女子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行为疯疯癫癫。
“这偌大的王宫,红墙绿柳,金瓦青砖,不过是一个金碧辉煌的牢笼罢了,困住的何止是玄炀帝一人。”
她实在搞不懂,不管如何奢华都改变不了这是一个牢笼的事实,为何还有那么多人拼着命想要进来。
囚禁玄炀帝的又何止是这王宫?那些无形的规矩约束才是将他捆住的锁链。
他心中怨恨却一直压抑,总有一天会爆发的。
“有人因为欲望,不甘于一辈子平平淡淡想入宫争上一争,有人因为被逼无奈无路可选,还有人,是因为感情。”
应箐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他这人一向能躺就躺,躺不了就坐。
“感情?这与感情有何关系。”
艳骨看着他,神情中有些不解。
“有人为了家中父母兄弟姐妹不被饿死入宫当差混口饭吃救济家里,有人因为宫中有着牵挂之人而入宫,这些皆是因为感情。”
应箐的声音轻缓,此时已经接近黄昏,暖光打在他的身上叫艳骨看不清他的表情。
“因为一个什么感情就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可笑极了,感情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若是知道感情是什么的话,修炼早就一飞冲天了。
应箐手中的白玉菩提绕来绕去,他看向远方,声音很轻。
“有些感情来自于血脉相连,而所有感情的开始,是因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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