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冷月无声
日落黄昏,众人陆陆续续下了渊魔山,红髯公唐木轩哭丧婆率先告辞离开,孔大人带无情师太和静安静心两位师姐离开,只有武菱不愿意走,黄七无奈地说:“我们在山下等公子,什么时候公子想明白了,想清楚了,到山下找我们……”
武菱深情款款地望着孔伊诺,“我想好了,陪你度过余生岁月,八个多月,不离开一分一刻,一直到你生下孩子,若是……你真得有意外发生,我就下地府黄泉陪你,反正我也生无可恋,只有你才是我最后的曙光……”
“武菱,我……我都要当娘的人了,你别耍小孩子气,纠缠着我不放,我很烦的,你眼睛已经好了,去外面游历游历,外面的世界,美丽温柔的女孩很多,说不定你就能遇到一个……”
“我曾经乞讨过日子时,到处流浪,就遇到一个女孩子,伸手跟我要馒头吃,那一刻,怦然心动,一眼万年,再也遇不到这么好的了,只此一人,拨动心弦,烙□□间。”
孔伊诺甩帕子扔他脸上,“还是那么油嘴滑舌?能不能改改?”
武菱一把抓住帕子,“都要当娘了,脾气还那么暴躁,不知道改改。”
判官和罗刹女听不得年轻人的打情骂俏,面面相觑,转身离开了。
巫女端着一篮子水果进来,“小主子,吃果子了,唐公子带来许多,都洗干净了,多吃点儿!”
孔伊诺摘了一颗葡萄塞武菱嘴里,“堵住你的嘴,让你话唠!”
武菱笑着,眼里全是孔伊诺的影子,巫女看得都酸了,侏儒哥刚好进来,她也喂侏儒哥一颗葡萄,侏儒哥憨憨地傻笑着。
玄虚进来对孔伊诺眨眼睛,挤鼻子,“玄虚,故作玄虚,有话直说,别瞎暗示,我瞧不懂!”
玄虚想贴孔伊诺耳边说什么,刚凑近,武菱把他拉开,“哎哎,别贴那么近,有啥话当着众人,明明白白地说,偷偷摸摸见不得人呀?”
玄虚推开他,“没你什么事,少管闲事,这是我与我家小姐的私事,你是外人,对你保密。”
“保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你这个人居心叵测,我一眼看透你心里去了,一肚子坏水……”
玄虚瞪了他一眼,调侃道:“才长了双眼珠子,你就狂妄自大,你跟我家小姐什么关系,死缠烂打,我们家的事你也掺和一脚,不看你是武家公子,我早轰你下山了,耍无赖留在山上白吃白喝,还不干活。”
武菱气得抡胳膊要打他,被孔伊诺拦着说:“你们两个要打架下山去打,都多大的人了,还斗嘴,耍小孩子脾气。”
玄虚赔笑脸说:“可不是,小姐你给了他一双眼珠子,不能亏待我吧,也得给我冲虚真经,我要冲虚真经。”
巫女瞪眼说:“不行,你就是惦记冲虚真经,才装作老实巴交的样子,小姐不给他,我看见他干活偷奸耍滑来着,就不是真心实意改过向善。”
“冤枉啊!你们让我干这个干那个,一会儿砍柴,一会儿烧水煮茶,一会儿洗米下锅,我就没闲工夫,还去帮唐木轩搬运货物,十几辆马车,累得半死,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们不念我的好,也就算了,被诋毁我呀,我只有一个心愿,想要冲虚真经,小姐,你可怜可怜我吧!”玄虚又诉起苦来,演起戏来,惟妙惟肖,十足的演技派。
武菱旁边捂嘴憋着笑,彩衣刚好进来,“玄虚,去把外面一盆脏衣服洗干净,晾起来……”
玄虚顿时如斗败的公鸡,“遵命!”怏怏不乐地跟彩衣出了房间,彩衣还一个劲地责备他,“一转眼工夫,你就进屋偷懒,不洗完衣服不许吃饭……”,武菱和侏儒哥大笑起来,巫女也笑了。
孔伊诺边吃葡萄边说:“这个人就得彩衣姐狠狠管教,太轻浮,欠收拾,不能让他闲下来,闲下来他就生事……”
侏儒哥跟巫女去了厨房,武菱看到侏儒哥伸手钩巫女的小拇指,两个人四目相对,腼腆一笑,武菱贴孔伊诺耳边说:“他们两个有秘密……”
孔伊诺吃着葡萄说:“人家这是两情相悦,日久生情,你也是闲的,不如回武安城堡吧,找个衷情的女子风花雪夜地爱一场,我这渊魔山危机重重,说不定哪儿一天翻地复地的劫难就来了,你还是远离此地,远离是非之地,你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武菱摇头说:“你又想撵我走,我不走,你就是我的牵挂,看不到你,我抑郁地要死了,绝不会再丢了你……”
孔伊诺叹气说:“我变成这个鬼样子了,没什么奢望,但求这个孩子平安降生,若是我死了,孩子就托付给你们了,不要让徐……徐璟恩带走孩子,日后他后宫佳丽三千,开枝散叶,延绵子嗣,儿女一定众多,我小圣女的女儿就留在渊魔山,她是第五代传人,我给她起好了名字,叫红灵珠,武菱,我想安安静静地在渊魔山养胎,八个月的时光转瞬即逝,不久以后,我就会死去,这辈子,你我缘份浅薄,忘了我吧,下山去吧,找个心仪的女子,娶她生子,过平常人的生活……”
武菱顿时感到心碎了一地,“我不走,陪你……红尘雪,这辈子我只认定了你,心里装不下别人了……”
山巅的夜晚,冷月无声,寂静山林,夜行动物在丛林中猎食,孤狼时断时续地朝着月亮夜嚎。
武菱睡不着,听着旁边玄虚的鼾声,心里来气,去捏他的鼻子,玄虚推开武菱的手,翻了一下身,继续睡。
玄虚翻身把被子卷走了,武菱没了被子,凉飕飕的,他又拽玄虚身子底下的被子,“能吃能睡,像头猪一样,我都想把你踹下去……”
玄虚吧唧吧唧几下嘴巴,武菱更是一脸嫌弃。
孔伊诺睡不着,悄悄下了深谷,谷底漆黑深邃,她找到了玄虚所说的冲虚真经,金箔上刻满密密麻麻的篆体,明晃晃地刺眼睛。
孔伊诺拿一块黑布包裹起来,飞跃直上,来到渊魔宫后宅,把它扔进玄虚房间,转身回了自己闺房,换了一套清爽的内衣,躺回床上继续睡。
第二天,天色大亮,就听到玄虚一惊一乍的欢呼声,“这是……是冲虚真经!不是做梦吧?太惊喜了……”
武菱和彩衣姐,侏儒哥巫女围过来,“这是冲虚真经,金子做成的?”
玄虚惊喜地打开一看,惊呆了,“怎么没有字?一个字也没有……”
武菱怼了他一句,“怎么没有字?密密麻麻,是篆体还是字符看不懂?”
侏儒哥也说:“不感兴趣,看着头疼。”
玄虚脸都白了,“你们都能看见字?我看不到呀!”他用手用力摸索经书,“也摸不出来,我眼睛有毛病了,难道手也没感觉了?”
彩衣说:“那是你心术不正,自然看不到,不是眼睛有毛病了,是心有毛病了!”
大伙嘲讽地一轰而散,只留下玄虚还在翻看金箔经书,怏怏不乐,皱眉思忖,“我怎么看不见字呢,真跟它无缘,也太糗了吧?”翻来覆去地看,举起来冲着朝阳看,一脑门子疑惑。
彩衣在门口喊:“别抱着那本破经书了,烧火做饭了……”
玄虚蹲着一边烧火一边研究,彩衣姐笑着说:“我看你魔怔了,小点儿火,饭要糊了。”
玄虚愣愣地说:“你能看到,可有什么玄机?”
“没看出来,一本金箔雕刻的经书,没啥特别的,我也不识几个大字,不外乎值点钱罢了。”
玄虚摇摇头不信,“不可能这么简单,一定藏着惊天秘密,我现在参不透,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彩衣姐叹口气说:“你识字多,博学多才,有一股子钻研劲,做事严谨认真,一定能成就大事业,我每天使唤你干这儿干那儿,你不生气吧?”
玄虚愣住了,活到而立之年,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这么直白地赞扬过自己,肯定他的优点,彩衣是头一个,知己难求啊!他激动地说:“我……我不介意,只要是你吩咐的,上刀山下火海,我眉头都不眨一下,为你效劳,心甘情愿,你是天下最可爱的女人,我愿意为你做一切。”
彩衣姐听罢,满脸通红,羞得捂脸跑出去了,“你……登徒浪子,还修仙学道呢,轻浮伪道士……”
玄虚嘟嘟囔囔的,“好好说话不行吗,怎么突然间骂人了?我本来就是半路出家,为了活口,混口饭吃,没什么慧根,轻浮就轻浮吧!”
他低头继续看经书,从头翻到尾,胳膊都举酸了,也没看出半分端倪。
外面山巅平地上,武菱陪孔伊诺种花籽,“明年春天,遍地开花,五颜六色,千姿百态,是整个渊魔山最美的风景了。”武菱撒着种子,眼神里憧憬美好的未来。
孔伊诺拿镐头轻轻掩埋花籽,“武菱,你知道吗?山上的土本来很稀薄的,是判官和侏儒哥一点一点从江边背来黑土,日久天长,才形成了这片菜园,种了青豆,葵花,辣椒……他们守护着渊魔山,守护这个家,我却没出任何力,没帮半点忙,还总是拖累他们,若是……若是没跟徐璟恩有了这个孩子,或许我可以长久留在山上,陪伴他们终老,给他们关爱,也许一切又不同了……”
武菱安慰她说:“人定胜天,或许无法预测的变数,既然没有后悔药,不必自责,这个孩子是报恩来的,这么多人关心她,一出生,带着温度光环,是个幸福的小妮子。”
孔伊诺笑了,“借你吉言,别宠溺过度了……”
他们聊得开心,突然一个人浑身是血跑上山,“救……救陛下……皇后娘娘,陛下被劫持了……”
孔伊诺扔了镐头,“腾莽?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了?”
腾莽一头栽在地上,众人围过去,判官托起他的头,腾莽断断续续地说:“猫……姥姥,劫持了陛下,杀人吸血,好多猫,太恐怖了……”
腾莽脸上手背上有猫抓的痕迹,一道一道血印了,判官输了些真气给他,他渐渐缓过劲儿,继续说:“才到后山,遇到猫姥姥和六个猫妖,开始时只是挑衅滋事,跳到马车上,扬言要看大禹皇帝长什么样子,事先……我掉了包,让一个侍卫冒充陛下,被她们当场啃噬吸血了,孰知,猫姥姥眼睛毒辣,注意到我身后的陛下,眼睛都直了,把我打倒在地,掳走了陛下……”
从他断断续续的话语里,众人明白了,徐璟恩被一群人掠走了,孔伊诺是最明白最清楚的,之所以猫姥姥抓走徐璟恩,是因为他太像一个人了,这个人对于猫姥姥来说,无比重要,或许是因果报应,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腾莽看孔伊诺泰然自若,竟然误会了,心急如焚,倒头就跪,砰砰磕头,“皇后娘娘,陛下为了您,舟车劳顿,风雨兼程,吃了很多苦,大禹不能没有皇帝呀,请您去救他……”
孔伊诺抿了抿下唇,“我不是不想去救,正在想办法,那个猫姥姥,我们曾经交过手,她为了……是有目的而来……”
罗刹女说道:“传说妖王有个宠物是一只黑猫,妖王被封印从极之渊后,黑猫消失不见了踪迹,这些年,有人看到黑猫在荒冢岗出现,她出现的地方,一定有灾难,有死人。腾侍卫长口中的猫姥姥,就是那个孽畜吧。”
孔伊诺说:“不过是个佝偻老妪,一百多岁了,装神弄鬼,扮成猫妖四处作孽,吸食人血续命,增加内力修为,邪魅得很。她手下六个女子,与她沆瀣一气,一样的心狠手辣,惯用幻术,铜铃迷惑人性,召来猫群,专门对付人性的弱点。”
武菱骇然,“如此妖孽,岂是常人能对付的?人无完人,谁还没弱点软肋?”
侏儒哥道:“铜铃迷惑心智,利用人性的弱点,可以闭塞耳洞,打个措手不及,救了人就跑,不要恋战,也不是没把握致胜。”
判官点头道:“若是群猫围攻,可以腾空躲避,猫类弹跳力再厉害也是有限高度,我来缠住那个老婆子,那六个妖人,罗刹彩衣,侏儒和巫女,玄虚各对付一个,小主子去救人,救了人马上离开,我们六个也好脱身……事情结束,在山脚下小镇聚集……”
武菱马上说:“我也要去,也要帮忙,六个妖女呢,我也可以抵挡一个……”
“不可,你老老实实在渊魔山守着,不许下山……”判官果断地拒绝了他,“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去了反而拖累我们……”
武菱被众人奚落一番,自知武功弱,不再嘴硬,心里却不服不忿的。
腾莽感激涕零,再次叩首,“多谢各位仗义相救,腾莽感激不尽,腾莽也要去救陛下,为了陛下,肝脑涂地,死而无憾。”
众人回了房间拿了武器,准备出发,玄虚把金箔经书藏在包裹里,扛在肩上,彩衣拿了七彩响云鞭,看玄虚经书不离身,笑道:“这么厚的经书,背着不沉吗?”
玄虚神秘地说:“这是个宝贝,即便是参不透也不能便宜别人呀,实在不行,将来拿它换金子,你我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彩衣笑骂道:“呸,谁愿意跟你厮守下半辈子?做梦吧?”
玄虚叹口气说:“我就是一个假道士,无家可归,流浪到道观,没辙了出家做个道士,混吃混喝,好歹没饿死,我俗名叫孔吉,原来是孔大人的书童,被他赶出家门,若是渊魔山不嫌弃我,我就跟你们混口饭,改回原来的姓氏,虽说叫孔吉,这前半生也没遇到什么吉祥事,一路波折,半生潦倒,在渊魔山这段日子是最平静的,跟你们在一起,心里踏实,睡得也安稳,就是……就是判官和罗刹看我不顺眼,你对我最好,表面上打骂,实则疼我,热饭热汤都给我留着,我也不是傻子,看在眼里,深有感触。”
彩衣瞪他一眼,“还是油嘴滑舌,废话真多,也不瞧瞧自己多大年纪了,而立之年,也不是三岁小孩子……”
玄虚忙接过话茬,“就是因为不是三岁小孩子了,虚度了少年时光,我才想说,珍惜余生岁月,不如我们搭伴过日子吧……”
彩衣一跺脚,“说什么呢?无耻!”转身便走,玄虚忙去追,“为何生气呀?不同意就算了,恼火啥?我就想想作罢……”
“离我远点儿,讨厌……”
“就这一条窄路,离你多远?我要掉山下去了……哎呀,别推我呀,彩衣,你想谋杀亲夫呀……”
“你调戏我,看我不打死了……”
侏儒哥扛着两柄大铁锤,巫女找了一柄剑,两个人并肩而行,罗刹女心事重重,判官背着他的判官笔,边走罗刹女边嘱咐,“不要恋战,适可而止,救了人即可离开,你留意一下小主子,别大意了,她身怀六甲,猫妖诡计多端,千万别出什么闪失……”
腾莽跟在他们后面,几次张口想问什么,还是忍住了,他看到小圣女轻纱蒙面,透过面纱,隐隐约约看到她脸上的伤疤,昔日天真无邪的小圣女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一副心事重重,患得患失的样子。
孔伊诺沉默不语,徐璟恩被猫姥姥劫走,一时半晌不会有什么危险,猫姥姥很快就知道他不是妖王,顾念他与妖王面容相似,不会痛下杀手吧?或许演绎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依徐璟恩的脾气还不得气个半死,堂堂大禹皇帝,被调戏一番,奇耻大辱,在朝廷之上,拍桌子瞪眼睛惯了,谁敢忤逆?如今受制于人,还是一个风烛残年丑陋不堪的老妪,他岂能俯首帖耳,唯唯诺诺?
想到这里,孔伊诺不禁苦笑了一下,可以想像的到,徐璟恩多么狼狈不堪,恼羞成怒。
的确如此,不出孔伊诺所料,当猫姥姥看到徐璟恩,惊诧之余,激动不已,“妖王苏醒了!你终于回来了!”
徐璟恩被她双爪牢牢擒住,猫姥姥一双黄绿的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世界上竟有如此狰狞丑陋的女人,徐璟恩差点儿没吐了,脸色大变,推搡挣扎了几下,“滚开,鬼呀……”
猫姥姥挟着他,六个妖女后面跟着,她们来到一个乱坟岗,在一座古墓前,打开墓道,下到寑陵地宫,猫姥姥一挥衣袖,烛台燃起,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硕大的地宫陵寝,摆着几口厚重雕花的棺椁,墓主生前一定非富即贵,王侯将相之辈,妄想死后继续享受富贵荣华,不惜重金代价,造就豪华地宫,谁知被鸠占鹊巢,成了猫姥姥的私密住所。
猫姥姥狞笑着,“我也是糊涂了,妖王被冰封在从极之渊,岂能轻而易举逃出生天,你不过与他容貌相似,不是妖王。”
六个妖女把徐璟恩的双手捆绑起来,推到猫姥姥跟前,猫姥姥坐在太师椅上,伸出一只手去摸徐璟恩的脸,尖尖的指甲轻轻划过徐璟恩的皮肤,“太像他了,一样的眼神,冷峻霸气……”
徐璟恩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嫌弃地扭头躲开,六个妖女围着他指指点点,“姥姥,妖王与他长得一样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碰巧的事?”
猫姥姥笑道:“是呀,初见他时,我也惊诧到了,以为是妖王重生了,一百年了,他的相貌,我还记得,英俊潇洒,骨子里带着狂傲,那时我才十几岁,一眼就沦陷进去……”
一个女子贴着徐璟恩身体,“好迷人的男子,姥姥眼光不错,就是他不识抬举……”
徐璟恩用身体撞开她,“滚开,妖孽!”
又有两个女子手舞着扇子,扭动腰肢,靠近他,啧啧称赞,调戏着,“公子好大的脾气,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一个身材臃肿,肥硕健壮的女子,粗胳膊粗腿的,说话傻了傻气的,上前抱住他的腰,“姥姥,这个小白脸我也喜欢,赏给我算了。”
徐璟恩气得用身体拱她,无奈这个妖女力气很大,他一时挣脱不掉,“放开,你这蠢货!”
猫姥姥嘿嘿一笑,露出黝黑的牙洞,“憨猫,他是我的人,你们都不要有非分之想,今夜让他好好伺候我……”
徐璟恩气得直瞪眼睛,骂道:“一群妖孽,快放了我,惹恼了我,我毁了你们的巢穴。”
猫姥姥宠溺地笑着,“乖孩子,听话,不自讨苦吃。”
过来两个女子推搡他,“老实点儿,伺候好姥姥,姥姥心情好了,是你最大的殊荣,别想跑……”徐璟恩被推进猫姥姥的寝室,其实就是另一个墓穴,大红的床铺似乎要举行一场冥婚,阴森恐怖,如鬼府阎王殿一般,徐璟恩四处张望,寻找逃跑得机会。
他抬起双腕来到烛台前,炙热的烛火烧断了手臂上的草绳,抖落草绳扔在一角,看到墓穴里有大量陪葬品,一堆的瓷器,他砸烂一个瓷碗,拿起一片锋利的残片藏在手里,躲在纱帐后面,准备随时反击。
忽然听到一个妖女禀报,“姥姥,十三骷髅人来拜见姥姥……”
猫姥姥似乎有些烦躁,“让他们进来吧……”
徐璟恩听到脚步声,踢踢踏踏地进来一干人,一个男人哭丧着:“姥姥,救命呀……”
猫姥姥冷冰冰问:“你们这么狼狈,遇到劲敌了?谁有本事把你们十三个人打成这样了,瞧瞧,断胳膊断腿,没个人样子!”
众人哭嚎起来,“还能是谁?渊魔山小圣女呗,姥姥报仇雪恨啊!”
“只有杀了圣女,妖王才能苏醒,不能再拖延了……”
“求姥姥出手去杀了圣女,迎接妖王重生……”
猫姥姥说道:“现在时机未到,小圣女身怀有孕,她生产之日,就是灵力最弱之时,在水灵珠出世之时,她就会逆血而亡,我们趁机杀了水灵珠,两代圣女殒没,从极之渊冰层就会渐渐融化,妖王就能破冰而出,我们就可以重振雄风了,到时天下就是我们的……”
“姥姥的意思是再等七八月吗?”
“还要等这么久,大仇未报,愤恨难平呀!”
“听姥姥的,再等等,第五代小圣女不过是个刚出生的婴儿,好对付,我一个手指头就能戳死她……”
徐璟恩听罢,心如刀绞,痛苦万分,“伊诺,对不起,我带给你无尽的苦难,都怨我,是我害了你,害了我们的孩子……”
情绪一度崩溃,手中攥紧了瓷片,瓷片刺入手掌,血滴滴落到地上,他是痛彻心扉,忧心太切,饱受千年水淹火炙的折磨和痛楚,恨自己无能,保护不了爱的人,莫大的哀伤,身体几乎承受不住了,站立不稳,全身感到寒风彻骨的冷。
韩琦带着无影暗卫赶来,无影暗卫中有两个得力干将,就是黑白无常,他们两个负责打探消息,深入虎穴,探听对方军情,一早飞鹤传音传来皇帝被掳走了,朝荒冢岗而来,就是他们传出的信息,被层层转发,直至上达到韩琦和欧阳先生,等候其指令。他们两个则潜伏在荒冢岗附近,一面监视猫姥姥的一举一动,一面研究地形,随时解救徐璟恩。
韩琦队伍已经赶到了渊魔山后山,接到飞鹤传音,心急如焚,马不停蹄赶往荒冢岗,徐璟恩才登基称帝不过一个月有余,根基不稳,就不管不顾地跑出去寻找孔三小姐,韩琦几次劝阻,皆被他严词拒绝,他贸然行事,毅然决然地离开,留下了隐患无穷。
欧阳先生匆匆赶往皇宫阻止,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他很生气,徐璟恩的不听劝,对自己所作所为丝毫不以为意,以身犯险,会导致无端祸事,大禹根柢未深,风雨飘摇,他的莽撞将大禹推向风急浪高,危机边缘,新一轮的腥风血雨即将到来,人心惶惶,风云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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