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衅起萧墙
小船有了灵性载着他们停泊到荷塘中,被密密麻麻的荷叶所掩盖,他们一觉睡到天明。
徐璟恩醒过来,轻轻抚摸孔伊诺的脸庞,耳鬓厮磨,“伊诺,我们……我们有了肌肤之亲,行了夫妻之礼……”
孔伊诺害羞地拿荷叶遮住脸庞,红粉佳人翠罗裙,眉目含情绕指柔,低眉的深情,一次邂逅,一次回眸,一场欢喜,一世守候,触及心弦,迷了心窍,极尽芳华,无限风情。
徐璟恩强有力地抱举起她,“我的娘子,害羞了,你不是圣女吗,羞答答的样子与平时判若两人!”
孔伊诺笑着喊:“你讨厌,快放下,船要侧翻了,落汐水深,当心啊……”
小船倾斜角度,水花四溅,波光潋滟,徐璟恩兴奋得两眼放光,“不怕,我娘子是圣女,我淹不死的……”
一股强劲的卷风,将他们二人带到半空,花瓣围绕身旁,落英缤纷,散花渐欲迷人眼,风乱波摇竹影曳,一生一世一缠绵,缥缈恍如灵虚间。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现实的残酷无情终难逃避,即使抛开一切凡尘杂事,该来的还是会来,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徐璟恩破釜沉舟下定决心与孔伊诺厮守终生,什么功名利禄,荣辱富贵都抛之脑后,与相爱的人过无拘无束的惬意人生,夫复何求?
当欧阳先生与韩琦拉姆找到徐璟恩时,徐璟恩乐此不疲正在落汐苑厨房做饼,脸上手上全是面粉,听到脚步声喊:“伊诺,饼做好了,来吃饭喽!”
欧阳先生与韩琦神情凝重,十几年的处心积虑,苦心孤诣换来的是徐璟恩贪恋人间情痴,前功尽弃,枉费心机,他们失望透顶了。
一霎间感觉到空气都冰封了,徐璟恩一抬眼,从窗外看到欧阳先生韩琦和拉姆,竟然是无语了,自知有愧,觉得有负他们,欧阳先生沉着脸道:“四皇子准备放弃了吗?”
徐璟恩出了房间故作轻轻说:“是,我想好了,准备与伊诺回渊魔山,携手渡红尘,辜负了众位的期望,璟恩自知有愧,今生无望,来生吧,来世再报答先生与韩琦的忠心辅佐之恩,我不能没有伊诺,拿皇权换她,也值了!”
欧阳先生与韩琦无奈至极,徐璟恩的果断决绝,就是八匹马也难以拉回头了,既然他心意已决,他们二人又能如何呢?
孔伊诺抱着一大把莲蓬,从荷塘飞跃到落汐苑水榭,兴冲冲地喊:“徐璟恩,我采了莲蓬,我们熬莲子羹,放点红枣,可香甜呢……”
她边跑边喊,忽然戛然而止,停下了脚步,孔元朴拦住她,他一袭白衣在风中凌乱,面容憔悴,“伊诺,你犯了大错!”
孔伊诺敌视地看着他,冷眼相待,带着桀骜不驯,“我劝你少管闲事,我要带他走,他是我的人!”
“伊诺,徐璟恩要掌管天下,他是九五之尊,是大禹的希望,你执迷不悟,只贪图片刻的儿女柔情,罔顾天下百姓,误国误民。”
孔伊诺也不回答,白了他一眼,快速回到落汐苑,看到欧阳先生与韩琦拉姆皆在,欧阳先生与韩琦见到孔伊诺,突然齐刷刷跪倒在地,“小姐,江山社稷为重,舍小家为大家,恳求小姐放四皇子走……”
拉姆眼神慌乱,不知如何是好,呆呆地看着,手足无措。
徐璟恩猝不及防地被将了一军,一时间感触颇深,孔伊诺冷笑道:“他已经是我夫君,终身都是,这辈子,休想离开我半步,什么破皇帝谁爱当谁当,与他无半点关系,我这就带他走,回渊魔山,你们想阻拦不成……”
孔伊诺将莲蓬扔在地上,意欲去拉徐璟恩,孔元朴上来阻止她,“伊诺不能任性耍小家子脾气,听话,放他走,天下的重担皆在他肩上,为了天下苍生,他必须马上回宫。”
欧阳先生抱拳施礼道:“四皇子卧薪尝胆十余载,就等这一夕间,罗将军李将军在西北边关眺首远望,都盼着四皇子早日掌控天下,四皇子宽厚仁慈,礼贤下士,众望所归,小姐放四皇子走吧,他监国治天下,任务艰巨,没有他,大禹如一盘散沙,各个藩王争霸,遭殃的是百姓劳苦大众,大禹数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啊!”
欧阳先生激动不已,再次叩首,头撞在地上,砰砰作响,孔伊诺呆呆地看着,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徐璟恩怒道:“先生,我既然已经放下了,你就不要执意挽留了,是我辜负了众位的好意,是我不成大器,与伊诺无关。”
孔元朴望着女儿意味深长地说:“之所以从小把你送往水月庵堂,是因为想让你摆脱大夫人的魔爪,不是爹不维护你,特意造就落汐苑,四面环水,为了给你一个安定的生活,我煞费苦心,白衣暗卫轮番守护你十几年,你天赋异禀可以超常生存,长这么大了,该懂事了,四皇子是堂堂七尺男儿有他的功绩伟业,你若真在乎他,放他走,等他建功立业之时,风风光光迎娶你。”孔元朴试着感化女儿,以父亲身份宽慰劝导着孔伊诺。
徐璟恩回了句,“孔大人,我厌倦了皇权之争,勾心斗角,愿意与伊诺隐居避世,乐山逸水,从此以后不再以皇家自居,只做个普通人,陪伴她一生一世,绝不负她。”
欧阳先生与韩琦异口同声道:“不可呀,四皇子舍了大禹,舍了万万的黎民百姓,即便逍遥山水间,可忍心目睹黎民百姓困苦不堪,民不聊生。”
徐璟恩眉头紧锁说:“也许璟申是个好皇帝呢,众位,你们要帮衬他,他还是个孩子,你们用心辅佐他,教他,或许可以改变现状,只要他兢兢业业,勤政爱民,可以开创新盛世。”
“错了,徐璟申一向昏聩势利,不能明辨是非,且能统治天下,昏君无道,失去民心,与民生背道而驰,大禹离灭亡就不远了!”孔元朴义正辞严,慷锵有力一语道破。
孔伊诺看到众人面带忧郁,事关重大,关系到大禹的长治久安,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太自私了,把徐璟恩带走可以,过自己安逸的小日子,可是若皇位落到徐璟申手里,他这个糊涂蛋,还不是个傀儡,这天下焉能太平?
她与徐璟恩凝眸对视,徐璟恩嘴上说毫不在乎,眉宇间还残存着淡淡的忧郁,总归放心不下民生疾苦,他不能坐视不管,仍然放不下宫廷纷争,大好河山落入昏君之手,他透着不甘心,也罢,还是放他走吧。
孔伊诺想到这时说:“你走吧,办你该办的事,我在落汐苑等你,等你回来……”
众人听罢,欣喜不已,徐璟恩面露难色,“伊诺,我不贪图权倾天下,为了你,我可以舍了一切,只要我们相守到老,一切身外之物都不重要……”
“即便是如此,你身份特殊,终究难以摆脱现实,命运使然,不如去施展一番,随性而为,宫廷纷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时刻当心啊……”
徐璟恩与孔伊诺紧紧相拥,分别时刻,无语凝噎,前途凶险,弄不好可能粉身碎骨,然而徐璟恩又不得不去拼搏,现实无奈残酷,孔伊诺担心不舍,徐璟恩也是茫然不安,前途未卜,复杂多变,风雨飘摇。
孔伊诺最终还是放手了,看着欧阳先生与韩琦带徐璟恩离去,徐璟恩也是一步三回首,心有所系,惆怅满腹,患得患失,“伊诺,等我回去接你,你不可以离开落汐苑,一定要等我……”
拉姆上前揽着孔伊诺的肩,两个女人望着心爱的人远离,自感而伤,滴人心碎。
孔元朴也走了,临行前再三叮嘱孔伊诺不可离开落汐苑,他必须进宫,万一宫变,他也好帮衬徐璟恩一把,成功失败在此一举,稍有不慎,惨淡收场。
孔伊诺表面答应,内心深处则是叛逆不羁,白天不好进宫偷窥,只待日头偏西了,她要进宫,徐璟恩是他夫君了,说好的一辈子不离不弃,不能不管他,宫变凶险万分,一招不慎,性命攸关。
拉姆一定是被韩琦灌输思想,缠着孔伊诺,唯恐她冲动之下闯出滔天大祸,谨慎地观察着孔伊诺的一举一动,孔伊诺笑道,“有些日子不见你,你变了,变成贤妻良母了。”
拉姆羞红了脸,拉过伊诺的手放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你感觉到了吗?我要做娘亲了!”
孔伊诺喊道:“啊!太惊喜了,你有孩子啦,太好了……”
孔伊诺兴奋不已,替韩琦和拉姆感到高兴,“这么多天来是我听到的最高兴事,我们吃面饼,吃莲子庆祝一下!”
拉姆也笑着,两个女人开心笑着边剥莲子边吃,拉姆满眼含笑,憧憬着未来,伊诺坐在她旁边盯着她的肚子,好似看一件无价之宝。
徐璟恩等人进宫并不顺利,短短几日,瞬息万变,守宫门的人都换了陌生的面孔,各个眼神杀气腾腾,一个侍卫长前来阻止,“四皇子,贤妃娘娘有令,陛下身体抱恙正在静养,无关尔等禁止进宫打扰。”他率领一队护卫军拦住他们四人。
孔元朴感觉到有异常,十分地谨慎小心,环顾四周问道:“你是谁属下,腾侍卫长呢?”
那个人不屑地耻笑道:“腾莽吗?他办事不力,被撤职了,去看后门了……至于我嘛,本官是新上任的侍卫长胡子飙。”
徐璟恩被他嚣张气恼了,一把推开他,“哪来的狗仗人势的东西,闪开!”
胡子飙无趣地退了几步,眼睁睁看着他们进了中门,他低头对手下一个侍卫道:“快去禀报贤妃娘娘,四皇子与孔元朴回宫了。”
他们四人到了福宁宫大殿之外,一队队护卫军围绕福宁宫紧锣密鼓地巡逻,另外吴瑛率领护卫军将整个宫殿围了个水泄不通,空气异常紧张,护卫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见到徐璟恩一干人到来,吴瑛上前见礼,“四皇子,昨夜陛下身体抱恙,宣御医进去诊脉了,四皇子速速进殿……”吴瑛边说边使眼色给徐璟恩,孔元朴意识到出事了,他从后面推了徐璟恩一把,示意他即刻进殿。
徐璟恩快步走进了福宁宫,看到涂贤妃与五皇子徐璟申守在龙床边,姚太医与驼老二正在诊治,姚太医右手高举捏着银针正要扎下去。
“住手,你们意欲何为?谋杀陛下吗?”徐璟恩几步来到床前,看到皇上睁着眼,眼斜口歪,嘴角流淌着口水,见到徐璟恩,他支支吾吾地想要说什么,无奈地从喉咙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吕慎忙过来跪倒回禀:“前日夜里,陛下受了风寒,竟然中风了,姚太医正在针灸治疗。”
涂贤妃沉着脸说:“陛下生病了,不见四皇子左右侍奉,听金妃说,大婚之夜,四皇子与妖女苟且,竟偷摸跑出宫去了,陛下一生气,病越发厉害,四皇子大逆不道,忤逆陛下,该当何罪呀?”
徐璟恩跪倒在地,“父皇,您怎么样了?”
老皇上根本表述不清,嘴角不由自主地流淌着口水,他表情痛苦,嘴里含糊不清地哼唧着,右手反向蜷缩,左手颤抖不止。
徐璟恩没想到皇上病得这么重,一下子懵住了。
涂贤妃在一旁煽风点火,“陛下生病,璟申没日没夜地照顾,你却跑出宫,风流快活,作为皇子,你离经叛道,忤逆不孝,作为人臣,你不忠不义,乱臣贼子!”
徐璟恩气得腾地站起来,“短短两日时间,陛下怎么会病得如此重?我还怀疑是你们从中作梗,刚才姚培你手持银针意欲何为,难道不是要刺杀陛下吗?”
姚培忙道:“我……是在治病,岂……岂敢刺杀?四皇子不要血口喷人,抹黑我。”
徐璟恩盯着他们,驼老二也解释道:“陛下是中风了,当及时行针,否则耽搁了时辰,效果甚微了。”
“好,姚太医针灸治疗,我在旁边看着,吕慎把其他太医都宣来,都来旁观姚培的治疗手法,若有半分端倪,本王就砍了你的头。”
吕慎忙将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宣来了,围成一圈看姚培施针救治,一盏茶工夫,施针完毕,老皇上昏昏沉沉地睡去,睡得并不踏实,满口呓语,叫喊个不停,嘴里含热豆腐一样,时而低语,时而高呼,噩梦连连,吐词不清,含含糊糊。
涂贤妃命令道:“陛下既然睡了,都退下吧,姚培,为陛下配制调节身体的补药,陛下需要好好补补……”
一行人自行退出了大殿,贤妃娘娘转身要走,徐璟申也要跟着,刚翘起屁股,被他娘狠狠瞪了一眼,徐璟申无奈地又坐回榻边的木凳上。
徐璟恩也出了大殿,看到欧阳先生与韩琦孔元朴皆在外面等,他迎上去低声嘱咐了一番,欧阳先生随他进了福宁宫寝室。
欧阳先生进殿来到陛下床榻旁,为陛下诊脉,徐璟申趴在床角,昏昏欲睡,打着哈欠,“你谁呀?新来的太医?”
欧阳先生默不作声,沉下心继续诊脉,保持着镇定,稍许,他低声对徐璟恩说:“针灸治疗方法没错,不过他下手轻重有差池,虚张声势,治标不治本,针的力道欠缺,不够彻底。”
徐璟恩骂了句,“老狐狸,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欲盖弥彰。”
吕慎在旁听罢,急得不得了,“可说呢,前日夜间患病没这么重,怎么越治越严重,现在陛下连说话都说不清楚了,如何是好啊?”
欧阳先生贴徐璟恩耳边叮嘱一番,徐璟恩舒展开紧蹙的双眉,会意地点头。
大概是真的是两日未眠,衣不解带地守护在老皇上身边,徐璟申表现出特别疲倦,哈欠连天,萎靡不振,干脆趴在书案边大睡一场,至于眼前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淋漓酣畅地与周公打架呢。
梅妃娘娘赶来,坐在龙榻旁,眉头紧锁,用手梳拢老皇上凌乱的鬓发,吕慎低声说:“娘娘,四皇子才离开不久,好像去东宫了……”
梅妃娘娘迟疑了一下,站起来对身旁宫娥道:“去东宫……”
梅妃娘娘才转身从前门离开,涂贤妃与涂谟从后门就来了,吕慎不敢怠慢,恭敬地守在一旁,涂谟围绕床榻看了一圈,“姚太医医术精湛啊,陛下竟然睡得这么熟?可惜了,刚煎好的补药,一会儿该凉了。”
涂贤妃忽然对吕慎道:“还不快扶起陛下,把汤药灌下去,等药凉了,失效了,你吃罪不起!”
吕慎迟疑中,没敢动手,涂谟干脆上前把老皇上扶起来,涂贤妃端起汤药,撬开老皇上的嘴巴,一股脑灌了下去,老皇上睡梦中被强行灌药,呛了一下,开始大声咳嗽起来。
吕慎忙上前轻轻拍打后背,摸捋前胸,涂贤妃与涂谟对视了一眼,转身离开了,后面的跟随也踢踢踏踏地出了大殿。
东宫那边喧腾一片,金家小姐在不停地咒骂,“你与妖女勾搭成性,陛下病了,你罔顾亲情,逍遥快活,一跑就是两三天,还有脸回来,亏你以孝子贤臣自居……”
徐璟恩手持鸡毛掸子追着她便打,“谁是妖女?你这个泼妇,还想杀我,颠倒黑白,今天我就打死你,祸国殃民的祸水。”
几个陪嫁的丫鬟和婆子挡在前面,徐璟恩抡圆了鸡毛掸子也不管是谁,狂打一气,“哎呀,啊呀!……”一片惨叫声,把人打得东倒西歪,鬓角散乱,花容失色。
打了一阵子,打也打累了,气也出了大半,他下令道:“把这个贱人押到冷宫去,严加看守,这几个丫鬟婆子都关押起来,没我命令谁若敢放她们出来,一并格杀勿论。”
十几个侍卫进来押走了金家小姐和贴身婢女婆子,小福子忙劝道:“四皇子,快消消气,才回来,别气坏了身子!”
梅妃娘娘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赶来,“逆子,大婚之日逃跑,你还有理了,还知道回来?不怕本宫惩罚你……”
徐璟恩扔了手中的鸡毛掸子,不屑地说:“母妃,父皇病了,你应守在病床前,我的事我自会做主,你少管。”
梅妃娘娘气得咬牙切齿,“逆子,你知道吗?短短两日,金相联盟朝中大臣上谏书,劝陛下立徐璟申为太子,你忤逆不孝,又没正式册立你为储君,他们联合起来排挤你,要把你轰出皇宫。”
徐璟恩疑惑地问:“父皇不是病的连说话都困难了吗?怎么回复的?”
“你父皇点头了,有了他的点头允许,他们肆无忌惮,很快礼部的诏书就下来了,你不得不搬离太子东宫,徐璟申名正言顺就搬进来了,你还不着急不上火呢!”
徐璟恩满不在乎地说:“既然父皇要立璟申做太子,我就多余了,不如搬离回王府,也落得自由自在,反正我不在乎做不做太子。”
梅妃娘娘恼怒起来,挥手便打,“不成器的东西,对得住我嘛?费心费力,换来的就是你这个没出息……”徐璟恩不敢还击,只能躲闪着,“母妃,你就放过我吧,我是不成器,别打疼了您的手……”
母子两个正在大厅周旋,一个小侍卫气喘吁吁跑进来,“吴将军请四皇子速速回福宁宫,出大事了。”
梅妃娘娘愣住了,徐璟恩听罢反应过来跑了出去,梅妃娘娘大呼小叫,“快,回长汾宫,本宫要拿件东西。”
徐璟恩先去偏殿见了欧阳先生与韩琦,欧阳先生叮嘱一番,“沉住气,孔大人已经去准备了,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徐璟恩到了福宁宫,福宁宫里挤满了人,朝中文武百官队列跪倒,宗亲皇嗣几个亲王都到了,老皇上病重,日暮途穷,要留下遗诏,传位何人,谁是大禹未来的储君?就等老皇上弥留之际的一口气。
姚太医驼老二等垂手一旁,徐璟申跪倒在地,哭得稀里哗啦滴,老皇上奄奄一息了,有进气没出气,喘着粗气,胸脯起伏不定,躺在吕慎怀里,眼睛似睁非睁,徐璟恩跪倒磕头,“父皇,儿臣来晚了……”他止不住痛哭流涕。
老皇上瞥了一眼他,忽然双臂垂落,双手松弛大张,头一歪倒在吕慎怀里,吕慎拿一块大丝帕遮住老皇上的脸,大哭起来,“陛下宾天了……”
众人齐刷刷俯身叩首,皆哀嚎起来。
徐璟申也痛哭起来,徐璟恩也是感触颇深,伤感落泪。
哭罢了一阵,金相站起来道:“陛下驾崩了,弥留之际,留下遗诏!”他举起手中的诏书,“虔奉遗诏,立子五皇子徐璟申为储君,得天庇佑,五皇子徐璟申谦卑聪慧,德才兼备,应天顺道,诸大臣追随,辅佐明圣之主。四皇子违背圣令,大婚之日,勾搭妖女,逃出皇宫,实乃大不敬,逐出皇宫,封东海藩王,永不可入天京城。钦此!”
他话音未落,涂谟带头叩首,“众位还不参拜新帝!”
文武官僚面面相觑,有些人开始动摇,跪倒参拜徐璟申,孔元朴也站起来,拿出一份诏书,“众位同僚,在下手里也有份遗诏……”他打开读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日渐老迈,力不从心,今留下诏书,传位四皇子徐璟恩,四子璟恩,勤政爱民,仁义孝道,人品贵重,深得朕心,着继登基,朕亦欣然,望众臣辅佐明君,富福大禹,天下安定,四海升平,长治久安,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众人哗然,“两份遗诏?哪儿一个是真哪儿个是假?”
涂谟冷笑道:“当然金相手中的是真,徐璟恩叛逆逃离,不忠不义,孔大人手中的恐怕是废弃的诏书!”
“对呀,四皇子气地陛下犯病,陛下一生气,修改了诏书,合情合理呀,当然金相手中的是真的……”有人开始煽动起哄了,事态发展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有人开始高喊:“把四皇子轰出天京城……”
“陛下就是被四皇子气病的,宗正司当贬绌徐璟恩为平民,逐出皇家宗祠。”
梅妃娘娘赶来她高喊一句,“本宫有圣谕……”
一句话震慑了全场,梅妃娘娘手持诏书,“陛下临危受命本宫,传位四皇子徐璟恩,孔大人手里一份遗嘱,本宫手里一份,谁还敢置喙?”
涂贤妃赶来呵斥道:“你们手里的已经作废,金相手中的才是陛下这两日受命的,众亲家不要受他们蛊惑!”
孔元朴厉声反驳,“贤妃娘娘,陛下这两日口齿不清,如何授意?明明是你们伪造圣旨,大逆不道。”
“哼,陛下点头应允了,授意金相执笔诏书,你们不信可以问吕慎!”
吕慎从床头纱帐后绕出来,沉着脸说:“陛下并未允许涂贤妃和金相执笔篡改诏书,是涂贤妃和涂谟擅自作主,篡改诏书,实乃大罪!”
涂谟气地手指他,“吕慎,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你不想活了吗?你的家人还在我手里,我一声令下,十几条性命全部诛杀!”
吕慎沉住气,来到床前,“刷”得一下拉来纱帐,扶起老皇上,众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老皇上醒过来了,手指涂贤妃和涂谟等人,“乱臣……贼子,拿下,竟敢毒……下毒……”
众人哗然,涂谟愣住了,“不可能,红菇之毒无药可解,你怎么会起死回生?”
孔元朴冷笑道:“一物降一物,红菇之毒,可用牛黄暂且压制,你们谋害陛下,在药里下毒,还在蜡烛里加了迷幻剂,致使陛下中风,又指使姚培针灸治疗,姚培针法无误,只是手劲欠亏,拖延了陛下病情,给陛下带来不可弥补的伤害,手段凶残,你们居心何在?”
吴瑛率领人马包围了福宁宫,高喊:“贼人束手就擒,谋杀圣上,大逆不道,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金相一下子瘫软在地,官帽掉落,假遗诏脱手落地,喃喃自语,“说了几百遍了,你们就是不听,瞧瞧,露馅了吧?”
徐璟申抱着老皇上的大腿,哭诉起来,“父皇,不是我的主意,我没想争皇位,是母妃,她一意孤行,是涂谟他要陷害你……”
涂谟仰天长叹,“算计来算计去,棋差一招啊……”他从怀里掏出匕首,来到徐璟恩身前,匕首横在徐璟恩咽喉处,“闪开,闪开,你们不想看到未来的大禹帝血溅当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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