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恩怨情仇
凤九娘拉着女儿女婿架着武菱赶忙逃离是非之地,武菱挣扎着不走,奈何被人架起,身不由己,他们很快跑下了渊魔山,喘息功夫,心惊肉跳。
此时悬崖边,只剩下红尘雪,孤单影只,身负重伤,如一个血人一般,徐璟恩望着红尘雪哀求着:“走吧,快走,保命要紧!”
红尘雪不肯走,忘川婆和山神哥的仇没报呢,她瞪眼看着涂祥,涂祥抛过来一把飞抓,正抓住红尘雪的肩部,他收紧铁抓,作势要揽入怀中,借机将红尘雪抓住。
红尘雪也是借此机会,内力催发,伸手将铁抓击碎,手里抓着铁屑,一挥手,“天女散花”,将碎铁屑朝涂祥射了过去,她用了十分力,涂祥至死也不明白,看似柔弱的小丫头,内力如此强大,却是对他的致命一击,涂祥被铁屑击穿了胸腔,打烂了五脏六腑,七窍流血,如一个大沙袋“嘭”得倒地毙命。
她杀了涂祥,还是不肯罢休,追涂志而来,涂志一见兄长毙命也是杀红了眼,抡起大铁枪,迎面刺向红尘雪,红尘雪一个飞凤翔空,躲过去,孔元朴暗暗叫苦,涂志是一员猛将,轻功自然不如红尘雪,用不了几个回合,红尘雪也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他,不能越陷越深,见好就收。
他迎了过去,运用五行达摩神功的爆裂掌,此掌表面上好似凶狠无比,实则隔山打牛,人像山一样,丝发未损,犹如外强中干,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他的这一掌打得牢牢实实,击中红尘雪胸部,看得外行人心惊胆战,不寒而栗,红尘雪被他一掌击落,“砰”的一声,从云端直坠悬崖下。
徐璟恩一声惨叫,“啊!不要!”他蹿过去伸手拉红尘雪,无奈隔着距离,红尘雪的身体摇摇直坠,她最后看一眼徐璟恩,泪眼朦胧,带着留恋不舍,带着一丝怨气,带着委屈,坠入滚滚江水中。
众人皆屏住呼吸,凝视着深渊,眼看红尘雪坠入江中,突然,从水中跃起一条花斑巨蟒,溅起数丈高的水浪,它盘旋身体将红尘雪缠住,落入江水中,再次激起千层波浪,转瞬之间,沉入水中,消失不见了。
众人大惊失色,徐璟恩疯了一样,哭喊:“雪儿,雪儿……”痛彻心扉,欧阳先生与韩琦死死拉住他,把他架起来,远离悬崖,唯恐他失态冲动之下,做出难以控制的事。
涂志一见此情此景,也是恨意难平,涂祥的尸身悲惨地躺在那儿,刚才还是鲜活的生命,转眼间就阴阳相隔,他舞动铁枪冲山魈而去,山魈被涂志刺中屁股,心有余悸,不敢直面抗击,他也是累了,几百人围困予他,全身伤痕累累,血肉模糊,他大吼一声,朝山上跑去,跑得很快,转眼之间就没了踪影。
孔元朴令:“圣女已被铲除,虎啸营追妖孽余党剩下的四大护法,全面搜索渊魔山,将江湖人士驱逐下山,从此再无江湖庙堂纷争,至于武家人吗?……”他犹豫了一下说:“武安城堡人,及时悬崖勒马,与妖女划清界限,也算受害受骗者,就不予追究过往,跑了就算了!”
徐璟恩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上去刺他一剑,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是大禹皇子,公然与妖女一党,为妖女哭天抹泪,说出去名声扫地,有辱皇家颜面,他是忍了又忍,心如刀绞,身寒心冷。
他痛苦地望着渊魔江,烟波浩渺,哪儿还有红尘雪的影子?他盛怒之下,上前恶狠狠抽了孔元朴一个响亮的大嘴巴,“你该死,不配人父!”
孔元朴冷淡地说:“四皇子,出气了吧,既然出了气,回天京城复旨吧!”他挺胸昂头阔步而去。
徐璟恩哽咽着,最后望了一眼渊魔山谷底,深不见底,江水滔滔不绝。他叹了一口气,被欧阳先生架起臂膀,朝山下走去。
待所有官兵撤了下去,残骸断肢被掩埋,山石树丛土地上留下成片成片的血迹,整个树林风啸而过,像呜咽哀嚎声,回荡在渊魔山间,透着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胡三娘和赛门神目睹了整个过程,惊骇不已,同时又庆幸自己躲在暗处,置身事外,逃过一劫。
他们窥探渊魔江底,一无所获,有些心有不甘,人性贪婪,无休无止。赛门神和胡三娘不敢在此呆得太久,他们杀了红袖女,怕渊魔山护法发觉了下山报复,遂匆忙逃离了。
徐璟恩生病了,在回天京城的路上,哀莫大于心死,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欧阳先生诊脉说是劳累过度,冷暖失调,忧愤滞气,摇摇头,“良药治病不治心呀!”
韩琦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四王爷,他一向笨嘴拙舌,徐璟恩不快乐,他也不快乐,徐璟恩忧郁,他也忧郁,拉姆守在身旁默默无语地安慰他,他看到拉姆清澈见底的眼眸顿感宽慰不少,时过境迁,唯有情怀如昨日,他理解徐璟恩的心情,感同身受。
回到天京城,徐璟恩一头扎进寝室,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茶饭不思,他生病了,盖了一床大厚被子还喊冷,欧阳先生端来汤药,他也是有气无力的,苦了情,寒了心,丢了魂。
孔元朴回宫复命,皇上正好回宫了,心情大好,满面春风的,“爱卿,朕这次出宫祭祖,甚是开心,一路风光无限啊,民风淳朴,有感而发,大禹的臣民都是良民,安守本分,循规蹈矩,朕甚感宽慰!”
孔元朴溜须拍马道:“是陛下治国有方,才有泱泱大国万人朝拜,陛下是千古一帝,贤明君主,安民仁政,深得人心,大禹才国泰民安,繁荣昌盛!”这明显是奉承,曲意逢迎,其实都是明白人,伴君如伴虎,相处之道,玄乎其神,君臣关系冷暖自知。
“哈哈哈,说得好,孔爱卿真是一语道破,朕爱听!”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这次渊魔山一行,孔爱卿立了大功,杀了渊魔山妖孽,也是为大禹除了心腹大患,朕当重重有赏,赏什么呢?爱卿所需,朕必倾尽所有,毫不吝啬,只管开口!”
孔元朴上前道:“臣还真有个请求,请求陛下尽快让小女伊诺与四皇子完婚,伊诺虽说是庶出,臣对她疼爱有加,嫁予四皇子做个侧妃,臣也心满意足,四皇子回宫路上,身染风寒,重病不起,若给他们举办完婚大礼,说不定给四皇子冲喜,他的病就痊愈了呢!”
“噢,这倒是两全其美的法子,宣礼部尚书卫大人,选个良辰吉日,尽早完婚,也算是人生一大美事,好,准奏!”
皇上好像很开心,貌似与孔元朴君臣交心,畅谈一番,当聊到大皇子徐璟威,老皇上是唉声叹气,大皇子守护皇陵,每日醉生梦死,不求上进,皇上到达文庙时,他喝得一塌糊涂,不修边幅,邋里邋遢,不堪大用。
老皇上叹口气道:“这个老大,真是叫朕失望透顶,胸无大志,不提也罢!”
孔元朴出了皇宫,仰望四角的天空,换了一副面孔,愁容满面,黯然神伤,老皇上老谋深算颁下圣旨,无形当中敲打了他的气焰,别生异心,令他亲自动手杀掉自己的女儿,把他推向风口浪尖上,他也是骑虎难下,只得出手,明里帮大禹拔掉了这根刺,暗地里是在皇上面前表明了自己的忠心决心,解除了皇上对自己的猜忌,证实他与渊魔山妖女无半点关系,所以对她杀伐果断,痛下杀手。也算一箭双雕之计,然而还是亏欠了自己的女儿,他也是愁肠百结,难以释然!
当徐璟恩病怏怏地接旨时,“孔相之三女,恪守闺闱,秉性端淑,兰心蕙质,陛下有旨赐婚四皇子,六月初六,黄道吉日,择日完婚,佳偶天成,天造地设,由礼部卫大人操办大婚事宜,钦此。”
徐璟恩气得差点儿晕了过去,看到礼部呈上的礼单,金银珠宝,丝绸锦缎,千仓万箱,里面还详细阐述了大婚具体事项,繁文缛节等等。他是怒不可遏,抢过礼单撕了个七零八落,扬在地上,脸气得铁青。
卫大人也不敢得罪,只得垂手一旁陪着笑脸,“陛下赐婚,六月初六是个黄道吉日,对了,金相大公子与孔家二小姐也是这天大婚,孔家双喜临门,同时嫁两位小姐,千载难逢啊,四皇子,大婚事宜,您就放心,臣一定尽心尽力,办得尽善尽美,陛下满意,您也称心如意,短短二十多天的筹备,时间紧迫,臣即刻下去准备……”
“滚……”徐璟恩吼了一句,卫大人仓皇而逃。
欧阳先生与韩琦也不敢出言相劝,只得默默走开,侍女玖儿也是惊慌无措的,端茶倒水都畏缩不前,陈良守在门口,也是无奈至极,整个王府看不到因为赐婚欢天喜地,倒是沉闷压抑,一片静寂。
武菱被带回武安城堡,眼睛失明了,一片漆黑,身旁云集了侍女,书童,伺候予他,一呼百应,凤九娘怕他寂寞,更是早晚过来探望,虽说是面面俱到,周到细致,他也觉得孤独,郁郁寡欢,守着床榻寂然度日。
从红尘雪伸手要馒头的那一天,她在武菱的回忆里就万古长青了,她留下的气息,凝香萦绕,缠绕心间,别恨难穷。
余生岁月,他一个人坚守,相思伤怀,温茶凉透,梦里都在三江口,恰似“吾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他把红尘雪给他买的青布蓝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时时抚摸,没人时呜咽泪下,故剑情深,眉落霜雪。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一晃过了十多天了,红尘雪慵懒地躺在巨蟒身上,手中握着一枝樱桃,上面坠满红艳艳的果子,边吃边吐核,随手摘了一颗鲜红的果子塞进巨蟒口中,巨蟒打了一个大冷颤,猛地吐了出来,夹杂着口水射向远处的水面,把水鸟吓得惊乍起,四散飞蹿。
红尘雪笑道:“你个妖孽,是不是很酸爽啊?”
巨蟒委屈地趴下去,又被红尘雪戏弄了,侏儒哥在岸边喊:“小主子,送饭来喽!”他举起一个竹篮,竹篮里是按时送的饭菜。
“今天吃什么?若还是野菜饭包就算了,我不爱吃!”
“诶,小祖宗,你的伤也好了,上山吧,与这个大畜生厮混一处,成何体统?”
巨蟒好像听懂了似的,吐了一股口水,喷到侏儒哥身上,侏儒哥气得跳脚,“越来越不像话,还有没有规矩?”
巨蟒的大头探过去,吐了吐鲜红的信子,大眼珠子像两只灯笼,它故意舔了舔侏儒哥的脸,吓唬吓唬他。
侏儒哥更气了,瞪着眼,“畜生,连哥哥都敢戏弄,瞧我不锤扁你……”
红尘雪笑道:“侏儒哥,你是我哥哥,巨蟒可是咱们祖宗,你惹了祖宗,当罚,巨蟒呀,看在我面子上,就再饶过侏儒哥一次,下不为例!”
巨蟒像个孩子似的,有些不情愿,把侏儒哥手中篮子叼了过来,递给红尘雪,她打开篮子盖,拿出包子,咬了一口,“嗯,这是肉包子,真香,判官做得吧?可比彩衣做得好吃,彩衣做得饭难以下咽!”
巨蟒嗅到肉香,馋得把头凑过来,红尘雪拿了一个塞进它嘴里,它整个吞了下去,没吃够,又凑过来要,侏儒哥急了,“一篮子的肉包子也不够你塞牙缝呢,这么大块头,还是老祖宗,没大没小,没个分寸,抢饭吃!”
听了侏儒哥一顿奚落,巨蟒可怜巴巴地缩回头,红尘雪拍了拍它的头,“来,过来,吃吧,我有一个就够了,别害羞么,乖!”她从篮子里拿出肉包子塞进巨蟒嘴里。
吃饱了饭,红尘雪把竹篮抛给侏儒哥,打着哈欠躺在巨蟒身上睡着了,巨蟒头扎在她身旁,也熟睡了一般,她们浮在江面上,在江水一漾一漾中沉静地睡去。
红尘雪好像在逃避现实,沉浸在悠闲自在中,她忘了忘川婆和山神哥的惨死,即便是亲眼目睹了,又亲手扎了木筏将他们二人水葬,自己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为何还感觉到隐隐作痛,是心里太苦,不愿回忆,不愿想起,干脆选择了忘却。
她实在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生涯,接受不了战争的残酷无情,无辜的人惨死,亲人卷入流血纷争中,贪婪成性的小人虎视眈眈地觊觎,让她反感抗拒。
但是怀里的翡翠瓶时刻提醒着她,在武安城堡还有一个叫武菱的,他为了救一个人,双眼失明,需要这个补晶石,她不能不去,武菱救的那个人,她也忘不了,脑海里时时浮现,挥之不去,即便那个人,她也曾怨过,恼过,恨过,然而他惊鸿一瞥,眉眼含笑,嗔视有情,却烙印在心。
红尘雪睡够了,伸了一个大懒腰,拍拍巨蟒的头,与它告别,“我得走了,还有很多事未了,不能逃避,我欠的人情要还,谁欠了我的债,我要讨回来……”
巨蟒依依不舍地蹭着她的头,山谷下昏暗幽深,悬垂的枝条,蔓藤,从横交错,潮湿的岩壁苔藓丛生,突兀森郁,怪石嶙峋,毒虫,蝎子,蜈蚣躲在隐蔽处,乱窜乱撞。
红尘雪贴巨蟒的头安慰一番,然后一跃而起,耳边呼呼带风,山崖边,横七纵八的树藤蔓延,像一条条粗大的缆绳,乱七八糟缠绕一起,交错纵横,攀卷。她攀着藤蔓跃到数十丈高的山巅,沿着小径来到一个狭隘的山洞口。
进了山隘口,一个甬道,走了一段,豁然开朗,里面是个别具一格的大洞府,罗刹女与判官彩衣侏儒哥围坐一个石桌前,桌上供奉着红珊,红袖女,忘川婆和山神哥的牌位。
这是红尘雪第二次进洞了,石桌石椅上还残存着十八年前战争留下的刀斧砍痕。
第一次是她负伤捂着伤口追踪而来,看见忘川婆和山神哥直挺挺躺在厅里,心如刀绞一般。
厅正中白玉柱子上有个紫色水晶球,散发出神秘的魅力呼唤着她,判官讲过:“十八年前那场恶战,官兵冲进渊魔宫,能抢走的都抢走了,不能带走了,被破坏砍剁,留下了众多刀痕斧印,这个大水晶球,他们带不走,被砍剁了数十下,留下大小裂痕,它是圣物,你用心感受一下,可以洞察天机,感受到过去未来,得到上天启示。”
当时红尘雪并未敢去触碰它,畏惧感袭来,她莫名地害怕极了。
现在她释然了,轻松了,使命召唤,她不得不面对一切。围绕着紫水晶球转了两圈,用手去触碰它,感应它。
四大护法见到她,惊喜万分,罗刹女幽幽地说:“此紫色水晶球,需要你平心静气地感应它,我曾见过你娘咬破手指滴血去感应它,洞察先机,也许就是那一次,她察觉到了什么,后来偷偷下山了,去了天京城,再也没回来!”
判官阻止说:“不可,太好奇了,它会反噬你,不可操之过急,顺应天意吧!”
彩衣女拉过她坐下,“你呀,伤口痊愈了吗?搬上山同我们一起住吧,在湿冷的水里,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侏儒哥调侃道:“怎么回来啦,与那个大畜生吵架了?”
红尘雪笑着说:“你就会挖苦我,我来看看你们,与你们……道别,我要走了……”
判官苦笑着,“就知道留不住你,你呀,心里长草了,是去武安城堡还是去天京城?”
罗刹女严肃地说:“哪儿都不许去,当年红珊就是这么不负责任一走了之,你重蹈覆辙,走你娘的老路吗?”
彩衣忙拉住她胳膊,“不能下山,山下牛鬼蛇神,江湖败类朝廷鹰犬都虎视眈眈,既然上次一战,皆认为你已经死了,就不要再抛头露面,与我们守在渊魔山,过安定日子不好吗?”
红尘雪忙说:“我理解大家的良苦用心,不敢明目张胆抛头露面了,只是武菱眼睛瞎了,我实在不忍心,我把解药给他送去,一旦他复明了,我就回来,不再下山了,与你们共同生活,守护渊魔山。”
判官叹口气说:“让她去吧,她的五行达摩神功,登峰造极,也不是一般人能攻克的,但是你必须乔装改变,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切记,你已经死了,要隐瞒身份,送了药马上回来,给你七天时间,若不回来,我们四个下山寻你……”
“保证回来,不闯祸,不闹事,隐瞒身份,乔装改扮,我还扮成一个邋里邋遢的乞丐,不惹眼……”她一再保证,四大护法才放心她离开,就像是刚会飞的雏鸟,展翅飞翔,大鸟在旁边,提心吊胆,一万个不放心的样子。
红尘雪为母亲红袖女忘川婆和山神哥的灵位上了香,拜了拜,她也是惆怅不已,感叹世间沧桑,世事无常。
四大护法送她到了山下,红尘雪一身破烂乞丐服,脸上涂抹着黑灰色的泥巴,活脱一个落魄的小乞丐,判官罗刹女一再叮嘱,低调做人,机灵点儿,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别多管闲事……
红尘雪忙打断他们,“再絮叨下去,天黑了,我就不走了……好啦,人家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知道分寸,不就是七日么,七天后保证回来!”
她一路小跑逃离了他们视线,自由自在了,渊魔山圣女已经死了,她丢了这个大包袱,觉得轻松多了。
罗刹女埋怨判官,“为何放她走,她少不更事,难免又要闯祸,才平息一下,再惹事端,孔元朴的苦肉计枉费心机了!”
判官没好气地说:“你看她执拗的样子,拦不住,索性放虎归山,她对武家公子不能释然,如若知道七日后徐璟恩大婚,也不定作何感想,干脆就放她走一遭,看她更在乎谁,若她七日后乖乖回来,说明她对徐璟恩放下了,不在留恋,若她还在乎徐璟恩,必然去天京城大闹一场,孔元朴能坐视不管?”
“可是一旦又暴露了身份,势必引起天下大乱,何况她是圣女,不能等同予凡间女子,不能生儿育女,她一旦认定了所爱之人,步入红珊的后尘,我们四个白白空首了这么多年!”
彩衣叹息道:“算了,一切顺应天意吧,也许她哪一天豁然想通了,就回来了,人心栓不住!”
侏儒哥气哼哼的,“就不该放她走,找了这么多年,又放走了,万一她不回来了,我们怎么办?”
判官叹口气说:“我们不能以守护宝藏的使命约束绑架她,她毕竟才十八岁,该有自己的人生,每个人皆有其故事,有其色彩,她也一样,该放手时就放手吧,诶……”
红尘雪背着一个大包裹里面是罗刹女彩衣给她的衣物,判官准备的银两,侏儒哥的雨伞,草帽,干粮,及盖碗筷子,巾帕斗篷等等,她觉得有些沉,心里嘀咕着:“什么呀?出趟门,装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真麻烦!”
天气越来越热,她跃到路旁一棵大树上,躺在树杈间乘凉,从包裹里取出一张大饼啃食。
十多辆的一个马车队过来,车上装载着高高的货物,二十多个壮劳力来到树下歇息,喝水吃干粮,几个青壮年手摇草帽抱怨,“林帮主,天气太热了,就送些药材到武安城堡,我们能赚到多少钱呀?”
一个五旬开外的男子,爽朗一笑呵呵地说:“武家是西郡的首富,凤九娘出手阔绰,她买这些药材,重金聘请了名医配药,治她家小公子的眼睛,这十几辆车的草药,里面有人参,红花,黑枸杞,山茱萸,价值不菲,从南蜀运过来,千里迢迢,这运费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她武家出得起,又不会亏待大伙儿,你就把心放肚子里,等着拿赏钱吧!”
“可不是,凤九娘为了她儿子也是下了本钱了,搜罗天下名医名药,劳师动众,买了这么多药材,再治不好眼睛,不是白瞎了?”
“可不是白瞎了?他儿子的眼睛治不好,听说是中了毒,凤九娘也是有病乱投医,急糊涂了!”
林帮主忙说:“此言差矣,她若不糊涂,咱们又怎么能捞一大笔行脚费,你们呀,还得感谢凤九娘,喝罢水吃了饭,大伙儿继续赶路,尽快赶到武安城堡,尽快分到赏钱!”
红尘雪轻轻一跃,飞到最后一辆马车的货物上,藏在篷盖里,她窃喜地躺在空隙里,省得两只脚走路,太阳又晒,走路又慢又累,捡了个便宜,搭了个顺风车,何乐不为?
一路上马车辘辘而行,首尾相接,她听到林帮主与身旁的副帮主说话声,“阿瀚,飞鹤传音,韩总管要查南蜀的动向,有了回复,南蜀王意欲起兵造反自立为王,他豢养了上万死侍,江湖门客也近上万人,谋士,军师,奇人异类不下几千人,蠢蠢欲动,大有逐鹿中原之势!”
副帮主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壮汉,他恼火道:“若真是南北开战,四皇子有几分胜算,南蜀王名不正言不顺,篡位谋朝,不是要被大禹讨伐,他即便是称帝,朝廷老臣也是不服呀!”
“所以他培养自己人,一旦称帝,面南背北,坐拥南蜀半边天下,他手下的人,一呼百应,各个不是善茬,利欲熏心,图财图官的,比比皆是,与北国势均力敌啊,难说了!”
这个行脚帮也是飞鹤传音的一股分支机构,明里替人押送货物,颠簸流转于大半个大禹国,暗地里搜集各方面情报,上报最高指挥官庄青或者是韩琦。
红尘雪暗暗叫苦,“摆脱不掉了,阴魂不散,徐璟恩你夺你的天下,我守我的渊魔山,井水不犯河水,你若再去派兵剿灭我,我红尘雪也不客气,拼个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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