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逆水行舟
徐璟恩看得心慌意乱,一把推开她,“请自重,走开!”
他一拂衣袖逃也似的跑了,只剩下冯贵嫔尴尬地呆呆愣在那儿,苦涩地冷笑。
徐璟恩返身跑回了太子东宫,急迫地说:“我要去渊魔山找伊诺,孔元朴你帮我盯一阵子!”
孔元朴冷静地凝视着他,“不行,如今你是皇子监国,不能出皇宫,微臣帮不了你!”
“呸,我偏要走,刻不容缓,我想她想得都要疯掉了!”徐璟恩眼睛泛出血丝,一副绝不放弃的架势,孔元朴停下笔,叹口气,“四皇子,以大局为重,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世人皆在所难免,然而你是未来储君,身份特殊,不可意气用事!”
徐璟恩忽然神秘一笑说:“孔大人,你家那个冒牌货怎么做到与伊诺长得一模一样的?”
孔元朴一愣,迟疑了一下,“四皇子不要信口开河,我家三女儿伊诺一向老实本分,大家闺秀,深居简出,怎么就成了冒牌货?”
徐璟恩一听,肺都要气炸了,“对我还遮遮掩掩,上次滂江边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两面三刀……”
孔元朴打断他的话,低声说:“隔墙有耳!”
徐璟恩吃了一惊,左右观看,一个小内侍端了茶进来,“皇子请用茶!”他低眉垂手,白白净净,一副挺顺从恭谨的样子,徐璟恩瞥一眼他问:“你是太子东宫的?”
小内侍忙回答:“奴才小德子是刚调岗过来,原来是御膳房的……”
徐璟恩挥手示意他下去,然后对孔元朴说:“孔大人也太草木皆兵,一个小内侍而已,反倒成了你口中的奸细了,难不成整个皇宫都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不成?”
孔元朴摇摇头说:“不能说整个皇宫,这个小内侍必定是奸细,他走路轻缓,眼神飘忽,看着老实,实则心怀鬼胎,人心难测,四皇子还是不得不防啊!”
徐璟恩不屑一顾,轻蔑地笑了,“孔大人,身经百战,怎么老了,老了,心思缜密,什么都怕了,不过是一些小伎俩,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些居心叵测的家伙想抓住我把柄,私底下恶意中伤,我徐璟恩也不是吃素的,岂能任人宰割!”
吴瑛进殿,手托一封秘信,朗朗喊道:“皇上圣旨,请孔大人接旨!”
孔元朴撩衣跪倒,“臣接旨,万岁万岁万万岁!”
吴瑛开始宣读圣旨,“渊魔山出了妖孽,流恶难尽,搅动天下大乱,东楚遗毒,叛上作乱,蛊惑人心,江湖纷争,风云变幻,令孔元朴带虎啸营前去歼灭,扫除凶逆,平定渊魔山,收管东埠,恢复社稷,还大禹朗朗晴天!谨此!”
这几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平地一声炸雷,震得徐璟恩差点摔了一个大趔趄,“什么?怎么会呢?……”他冲动地抢过圣旨,看了一遍又一遍,冷汗冒了出来,咬着后槽牙,“咯吱吱”直响。
孔元朴倒是出奇地镇定,“多谢皇上信任,臣定不辱使命,全力以赴以报皇恩!”
徐璟恩气得干瞪眼睛,孔元朴吩咐下去,“准备官船,备足火炮,水兵,□□手,前往渊魔山剿灭妖孽!”
吴瑛回了一句,“遵命!”下去集合兵马,整装待发。
徐璟恩气得抄起茶壶摔在地上,“哗啦”一声摔得粉碎,“老爷子是糊涂了吗?下这样圣旨,他怎么想的?”
孔元朴整理一下自己的官帽,叹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围剿渊魔山,这是我孔元朴第二次进攻渊魔山了,一晃快二十年喽……”说完他大踏步出了东宫。
徐璟恩后面紧追,“孔大人,你也失心疯了吗?去渊魔山剿灭谁?伊诺吗?红尘雪?你要杀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四皇子,那是渊魔山妖孽,不是我孔元朴女儿,在下的三小姐在孔府后院内宅呢,妖孽冒充伊诺,毁我清白,一日不除,搅扰江湖,蓄意滋事,必须铲除,以留后患!”
“你……真是疯了!”徐璟恩赶忙唤来陈良,“准备启程,随孔元朴上船赶往渊魔山,去王府唤欧阳先生一同前往!”
他匆忙地跟上吴瑛兵马,吴瑛拦住他,“四皇子,战场凶险,还是留在天京城,朝廷政务离不开你呀!”
徐璟恩气得一把推开他,“闪开,吴瑛,你敢如此无礼,谁给你的胆子,无法无天了,本王爷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指挥!”
“不敢置喙,只是陛下没有下令让四皇子去渊魔山,万一四皇子有个好歹,微臣不好交代!”
“废话真多,滚开些!……”徐璟恩不管不顾地上了马车,吴瑛无奈地跟其后面也上了马车,队伍开始行进,皇宫大门打开,鱼贯而行,孔元朴骑在高头大马上,面容深沉,冷冽严峻,徐璟恩几次三番撩开车帘向外张望,他心烦意乱,坐卧不安。
天京城大街上,两侧挤满了围观百姓,接踵摩肩,人山人海,鼓噪喧嚣,好久未见这么大阵势,都赶来凑热闹,“是不是要打仗了?虎啸营都调动了!”
“可不是,听说开往渊魔山,去除妖孽!”
“那妖孽吃人,有十几丈高,凶猛异常……”
“十八年前不是剿灭一次了吗,怎么死灰复燃了?”
“你孤陋寡闻了,小妖女现世了,听说厉害得不得了,要重振旗鼓,与朝廷对着干呢!”
……
待他们到了蓬泽湖的官方渡口,二十几艘大官船整整齐齐排成一线,整装待发。
孔元朴上了最前面的大官船,徐璟恩也跑了上去,官船上承载着辎重军备,孔元朴指挥道:“一切就绪,准备启程!”
欧阳先生与陈良也上了船,欧阳先生看到徐璟恩一副沉不住气的神态,使眼色暗示他,“切勿心浮气躁,静观其变!”
船队出发,激起千层浪,荡漾开去,逆水行舟,直奔苦水河,到三江口镇,东进渊魔江,渊魔山在江水尽头,江水滚滚东流,在骤然狭窄的峡谷处,江水汇聚收拢,溅起巨浪倾泻而出,奔腾咆哮奔流入海。
红尘雪一行人到了渊魔山,山涧陡峭,云雾缭绕,壁立千仞,烟波浩渺,漫天而涨的江水,峡谷悬崖绝壁如刀削斧砍般,滔滔江水卷起千层浪。
众人进了幽深的森林,感到一种渗入肌肤深处的寒气,无处不透着与世隔绝的沧桑感,沿着江边狭窄的峡谷排成一线,艰难前行。
六大护法与韩琦拉姆走在前面,红尘雪搀扶着武菱缓慢地跟在后面,凤九娘与众人紧随其后,他们听到江水咆哮声,有节奏地拍打岸边岩石声,阵阵凉气袭来,离渊魔山谷近在咫尺了。
判官走在最前面忽然停下了,他感到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周围埋伏着杀手,杀机四伏,韩琦也感觉到了,他们两个四目相对,韩琦不由自主把拉姆护在身后,罗刹女内心“咯噔”一下,“不好,这半山涧,地方狭窄,短兵相接,施展不开,何况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我们兵马拉长了距离,分散抗争实在是不利。”
她对判官小声说:“反其道而逆行,先不要下谷,上山……”他们熟知地形,将处在劣势转化为僵局对垒,凤九娘初时不满地大声嚷嚷,“不下谷吗?上山做什么?”她的声音在山谷中留下回音,久久回荡。
大概是她也感觉到了异常,默不作声了,四面埋伏,众人之间互相示意,加紧步伐匆忙爬上半山悬崖,在一处平顶密林处聚合一处,悬崖下渊谷沟壑,飞流惊湍,水石激荡。
忽然听到有人大声喊:“娘,菱儿,我们来啦……”
武家人听得清楚,是二小姐与二姑爷带着十多人赶来了,凤九娘气得直骂:“真是添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武二小姐等人也爬上了平台,她兴冲冲地喊:“武菱,我把你的大块头儿带来了,你看呀!”
众人抬眼一看,那个大山魈被他们带来了,矗立在人群中,分外显眼,山魈看到武菱晃晃悠悠地过去,大概是几日未见,亲热起来,蹲在武菱身前,用头蹭他。
武菱伸手去抚摸他,凤九娘在一旁教训武家二小姐,“咋咋呼呼的,没个规矩,谁让你们来的,不知道此地危险吗?”
“干嘛呀?娘,才见面就数落我,当着这么多人,多丢人呀,有话回去说嘛!”
红尘雪也拍着山魈脑袋,算是打个招呼,武菱笑着说:“阿雪,他还认识我们,还不算太笨!”
武二小姐与二姐夫看到武菱的眼睛空洞无神,也惊诧地愣住了,随即武二小姐拿红尘雪撒气,“是不是因为你,他才瞎的,你这个妖孽!”
现场一下子骚动起来,六大护法挡在前面,罗刹女拿出阴阳伞说:“谁在出言不逊,休怪我们不客气!”
凤九娘拿出大斧子说:“是不是到你们地盘上了,说话蛮横强硬,小圣女你快点儿下水去取药,菱儿服下了,恢复视力,我们一拍两散,各走各路。”
武菱紧张地拉住红尘雪,“阿雪,不要下去,水底有吃人妖怪,我可以不要眼睛,但是不能没有你啊……”
凤九娘骂道:“菱儿,你傻了吗?一辈子失明,是多么痛苦的事,你不能犯糊涂啊,因小失大,你可是我武家的独苗啊!”
红尘雪平静了一下说:“我这就下水取药,你们在此等我……”她安抚一下武菱说:“等着我,我会尽快回来的,没事的……”
武菱拥抱了一下她,低声耳语说:“保命要紧,你一定要平安回来,等你两个时辰,若你不回来,我也跳下去陪你……”他哽咽着,实在是太心疼了,却又无可奈何。
红尘雪的手触碰了一下武菱的腰间,也是感触颇深,她苦涩地推开武菱,六大护法簇拥上来围着她,判官低声嘱咐,“千万小心,周围布满杀手,看情况不好,就不要回来,逃跑要紧,我们几个熟悉地形,潜入小径到达渊魔宫,你不用担心我们!”
红尘雪点了点头,来到悬崖边,望着滚滚江水,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消失在茫茫水面上。
众人惊呼起来,都站在崖边往下观望,六大护法也是焦急地踌躇徘徊。
红尘雪潜入水底,内衣鲛绡纱晶体雪白,入水不濡,水底暗流汹涌,逆着水流,看到谷底有个极深的沟壑,有十几丈深,且只能容一人通过,水压越来越大,耳边是“哗哗”流水声,她挤过缝隙,里面豁然开朗,别有洞天。
深水中,她的肺停止了呼吸,全身用皮肤呼吸,她宛如洛神,玲珑水袖,水洞中流光溢彩,金碧辉煌,黄金铸就的箱子,杂七杂八的堆积如山,有的半开,有的大敞,有的盖得严实,她打开一个箱子,旖旎炫彩,熠熠生辉,珍珠,玛瑙,七彩玉石,晶莹剔透的水晶……,璀璨生辉,目不暇接。
她往洞的里面走,无数罕见的上古神器,玲珑宝塔,九层的琼楼,凤凰琴,指天剑,开天斧,乾坤翡翠鼎,悬剪,惊鲵剑,还有一本硕大的黄金经书……种类繁多,数不胜数。
洞的角落,一匹匹彩色鎏金马排成一列,黄金的器皿,茶盏,首饰,香炉,圆鼎,四方鼎,三足鼎,造型规整,纹饰华丽。几副金缕羽衣及精玉的铠甲,马鞍,屏风,各式各样镶金边的玉花瓶,蓝色通透的海蓝宝,夜明珠,触目皆是,美轮美奂,绝世珍宝。
一丛高大的红珊瑚,像一棵树,枝丫繁茂,鲜亮光辉,成箱的彩色珠宝钻石折射出炫丽光芒,华光万丈,各种珠宝交相辉映,将洞穴照耀得炫亮如白昼,彩霞满天一般。
她急迫寻找武菱的解药,来到洞的另一个角落,一堆的瓶瓶罐罐,比比皆是,她翻找起来,各式各样的大小玉瓶,被蜡油封口,有的上面有字,例如标注“擎天丸”,“回春草”,“清毒丹”,“生筋藤”,“返魂香”“怀璧珠”……
她推倒七七八八的瓶瓶罐罐,思忖着:“哪儿个是治眼睛的?这么多,乱七八糟!”
她专注于找药,忽视了地下的泥沙里钻出一条丑陋的鱼,青色斑纹,红尾巴,露出锋利的牙齿,它朝红尘雪的脚踝咬了下去,红尘雪一个吃疼,低头一见,一条食人鱼死死咬住她的脚,她挥舞手掌砍了下去,将鱼砍落一旁,然而她的脚踝被扯下一块肉,皮肉绽开,血迹顺着水流四溢开去,她疼得直气恼。
局势紧迫她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她返身继续寻找解药,看到一个翡翠瓶,上面标注着“补晶石”,里面隐约可见,一个眼眸大小黑白分明的丹药,“是不是这个?”她自言自语,想起黄七说过,此丹药是女娲补天留下的晶石,因为是黑白色,不是七彩玉石,其貌不扬,不太引人注意,女娲抟土造人之时,据说有几个忽略了眼睛,就用补晶石后补了眼眸,此晶石世间罕有,绝无仅有的一块。
东楚世子费尽心机,搜罗天下才得到,当时有个富商出重金求得此宝,东楚世子也没能割爱,东楚灭亡之即,一并将它与众宝藏沉入渊魔江下。
“这个像眼眸的石头大概就是神药了!”红尘雪把翡翠瓶揣在怀里,必须先出去了,把药给武菱吃了,看效果如何,才知真假,想罢,她出了沟壑,准备升潜,回山崖上。
她才出了洞穴,一股强劲有力的波浪袭击过来,她迅捷地闪开,身后一个庞然大物卷起水浪,形成漩涡,将她卷了进去,红尘雪犹如一片落叶被秋风卷起,扬起,摔打,再扬起,摔打……,红尘雪被摔打得迷失了方向,头晕脑胀,感觉到自己马上四分五裂了一般,她运用五行达摩神功跃到水面,飞升半空,定睛一看,一条花斑巨蟒,有十几丈长,吐着信子,身下涌起排山倒海一般的巨浪,它也跃出水面,身体蜿蜒盘旋将红尘雪缠住了。
半山崖上的众人大惊失色,惊呼起来,“啊!……”
武菱心有所感,知道不好,出事了,无奈他看不见,喊道:“快上来,阿雪,不要神药了!”
六大护法也是提心吊胆,众人的注意力被谷下红尘雪和巨蟒牵制,周围埋伏的杀手伺机而动,手握兵刃,将他们包围起来了,为首的是一个背着龙舌弓的人,面沉似水,一脸冰冷,旁边的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也是一身干练的劲装,同样一副轻蔑不屑地眼神。
有人认得,惊叫:“涂家老二老三,哼哈二将!”
涂志冷笑道:“尔等还不乖乖受降,我的兵可不是吃素的!”
众人后面就是深渊峭壁,前面又是如狼似虎的涂家双胞胎兄弟,各个小心谨慎,唯恐失坠,凤九娘护住武菱和女儿女婿,以防不测。
涂祥一搭手将弓箭摘了下来,他冷酷地注视着崖边,一旦红尘雪上岸他将引弓搭箭,他在等,等猎物自投罗网。
红尘雪被巨蟒缠住身体,毫无招架之力,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意欲吞噬了她,也就在靠近她的一刹儿那,巨蟒忽然嗅到红尘雪脚踝处伤口的血腥味,它停顿了一下,或许这血液气味不同寻常,它有所感悟,身体放松,将红尘雪放在它庞大的身躯上,时不时调节气息,渐渐乖顺下来,垂下头,用头部顶红尘雪的头,红尘雪感应到了它的友好态度,围着它环游一圈,又跃到它身上。巨蟒顺从地托起她,与她嬉戏一处。
红尘雪示意她要走了,巨蟒不舍不离地跟从,认定了她是主人,无半丝伤害她的意图,人畜相处融洽,乐在其中……
此时悬崖上,众人剑拔弩张与涂家兄弟僵持不下,战局一触即发。
孔元朴下令将官船抛锚,停在渊魔山下,他带着虎啸营赶路,这一路上徐璟恩无数次偷偷问他,“你这是有了什么主意救雪儿,不妨说给我听听!”
“没有!”孔元朴神色凝重,徐璟恩问了几次,他开始还作简捷的回答,后来干脆就闭口不言。徐璟恩是又气又急,心里暗暗骂,“老狐狸,早晚我揪住你的尾巴!”
他们赶到渊魔山半山坡,看到涂家兄弟与六大护法和武家城堡的人僵持不下,各个怒目圆睁,剑拔弩张,眼看就要难以控制,他大吼一声,“尔等稍安勿躁!”
他指了指密林处,“涂总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涂家兄弟注意到了,密林处深藏着一群江湖人士,各个身怀绝技,躲在暗处,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涂祥毫不在乎地说:“一群江湖败类,缩头乌龟,见风使舵之辈,不足为惧!”
那群江湖人看到孔元朴带着虎啸营赶来,更是不敢出头露面,他们龟缩在一个山洼,本来是想趁火打劫,钻个空子,捡个便宜,分一杯羹,谁知朝廷重兵围剿,恐殃及池鱼,皆连大气也不敢出,屏住呼吸,静观其变。
六大护法看着红尘雪从水里跃了出来,带起无数的水花,她一只手抓住崖边的树藤,像一只猿轻巧地跃上山崖。
她的一跃而上,惊动了在场所有人,密林处也是一阵感叹,六大护法把她护在身后,涂家兄弟急忙上前喊:“小圣女交出你手里的神药,或许我们可以饶你一命,否则你别想活着……”
他们准备随时开战,朝廷兵马密密层层,旌旗密布,占据了整个半山坡,徐璟恩眼睛通红,大声命令道:“本王在,谁敢造次?”
他一步一步朝红尘雪走去,欧阳先生想去拉他,被他一甩衣袖,拒绝了。
韩琦过来保护他,以防不测,拉姆也跟了过来。徐璟恩看着红尘雪,内心翻江倒海一般,红尘雪冷漠地说:“四王爷,当初你承诺回到天京城找神医医治武菱的眼睛,去武安城堡接我们,你食言了!”
“雪儿,我……我想你,我无能为力啊……”徐璟恩实在不知说些什么。
“想我,就派重兵来抢神药吗?”
徐璟恩摇摇头说:“不是这样的,一时难以说清,把你的药给我……”他伸手要神药。
“不给!”红尘雪从怀里掏出药瓶,翡翠瓶再现引起轩然大波,贪婪无厌的人都目不斜视地盯着,好似恶狼一般,随时跳出来去抢。
“把它给我,雪儿相信我,我可以保证大伙儿的安全,皇上下令剿灭你们,你乖乖交出神药,我可以去求情……”
红尘雪冷笑道:“徐璟恩,你好自私,武菱为你瞎了眼睛,你却来抢药,你还是不是人?做人的底线呢?”
武菱出奇地冷静,在旁听着说:“阿雪,把药给他,他能饶过咱们!眼睛不重要了,心里透明就行,全当看清了他,买个教训,从此我们武家与他势不两立!”
凤九娘叹口气说:“给朝廷鹰犬吧,我们胳膊拗不过大腿,自认倒霉!”
武家二小姐不服气地说:“干嘛平白无故地送给他们,他们趁火打劫,一群强盗!”
“闭嘴,人家是官家,谁惹得起?”凤九娘骂了女儿一句,凤九娘如此厉害的角色,面对朝廷上万兵马,也临阵退缩了。
红尘雪摇头,“不给,这药是武菱的,谁也抢不走!”
涂祥拉弓搭箭,“小圣女,交出解药,否则你们一干人等皆死在此地,孰轻孰重,你掂量掂量!”
孔元朴上前厉声呵斥,“小妖女,快交出解药,饶你不死,圣上有令,剿灭妖孽,铲除东楚遗民,还啰嗦什么,快交出!”
红尘雪望着他,眼里含泪,高高举起翡翠瓶,“此丹药是武菱的,谁来抢就冲我来吧,我一条蝼蚁之命虽死无憾!”
涂祥与涂志一个眼神,涂志一个手势,他的亲兵挥舞着兵器冲了上去,与武家护院六大护法等混战一处。无奈官兵众多,武家护院被打的七零八落,虽说凤九娘的开山斧子厉害,她左护右拦,也是分身乏术,累得气喘吁吁。六大护法也是捉襟见肘,被官兵人海战术,累也累死了。
短兵相接,“乓乓”兵刃碰撞声,四面响起,孔元朴看着自己的女儿,红尘雪也瞪着他,泪眼婆娑,满脸怨气,涂志跃上来抢药,徐璟恩几次欲冲上去,被韩琦牢牢地护在身后,涂祥拉满弓“嗖”的一声,直奔红尘雪的前胸。
孔元朴手疾眼快,挥舞手中的剑砍断了飞箭,涂祥冷酷地喊:“孔大人抗旨吗?你有几个脑袋,不怕祸及九族?”
孔元朴看着红尘雪说:“今日必须有个了断,你必须死,别怪我!”他话音未落,手持长剑刺了过来,红尘雪触不及防,被他一剑刺中腹部,鲜血汩汩冒出,徐璟恩都看傻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众人皆大惊失色,六大护法急眼了,赶过来要杀孔元朴,涂志一个回马枪,刺中了忘川婆的前胸,他一抖枪尖把忘川婆甩出好远,山神哥冲了上来,也被他一个横扫千军,打倒在地,涂祥一支飞箭正中山神哥的脑门,山神哥倒了下去,目呲欲裂,死不瞑目。
兵器相撞,厮杀声呐喊声吵醒了山魈,他爬起来,看到此情此景,傻呆呆的愣住了,武菱听到动静,命令他,“去杀了官兵,快去,保护阿雪!”
山魈好似听懂了,朝官兵冲了过去,人群中一阵大乱,涂祥拉弓对准山魈就是一箭,正中他的肩部,山魈疼得嗷嗷大叫,直奔涂祥而去,涂祥一个飞身逃离了,涂志一□□中了山魈屁股,疼得他狂吼起来,用蒲扇似的大手,左右开弓,打倒了不计其数的官兵,他庞大的身躯踩在官兵身体上,“嘎吱吱”骨折筋断,用尖尖的牙齿啃噬官兵四肢,一时间哀嚎不断,血腥味直冲大脑,毛骨悚然,冷汗淋漓,场面失控了。
凤九娘带着武家人跑下了山,他们架起武菱就跑,那群江湖人也藏不下去,也仓促间四散逃跑。武菱回头喊道:“阿雪,快走,到武安城堡找我……”
红尘雪痛苦地大叫一声,“啊!”将身体里的剑用五行达摩神功顶飞出去,腹部留下一个刀痕,鲜血模糊,她对杀疯了的另外四大护法说:“走,快走!”罗刹女紧咬牙关,判官杀红了眼,侏儒哥太阳穴突突直跳,彩衣女的脸上挂着两串泪痕,“走,去渊魔宫等我,再不走,我就自绝于此……”红尘雪再次下了命令。
四大护法背起忘川婆和山神哥,愤懑地看了一眼涂家兄弟,跳下山崖,沿着小径逃走了。
红尘雪冷笑道:“你们有本事冲我来,我是渊魔山圣女,要杀要剐,冲我来!”
徐璟恩急得眼睛通红骂道:“孔元朴,你丧心病狂,谁让你伤害她了?你不是人!”
武菱被架到半山坡下,还在不停地喊:“阿雪,保命要紧,我等你……”
红尘雪手握着翡翠瓶,施展五行达摩神功,跃到半空,头发凌乱,衣带飘飘,“不是要杀我吗?看谁有这本事?”她的鲜血飞溅,随风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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