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Chapter50
chapter50少女的烦恼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斯内普一定会选择二话不说穿越回去把看信的自己敲晕,或者谁来给他一个一忘皆空。
现在他面色凝重,仿佛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却又不由得真诚地感叹一句安塔尔丝的文笔挺好。
——如果收信的人不是那个可恶自大的布莱克那就更好了。
他本来只是因为担心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友又出了什么意外,才用飞来咒捡来这封信,却没想到看见的却是好友的情书。
这让他想起了莉莉的姐姐,那个烦人的佩妮·伊万斯。
他几乎非常怪异地想到,安塔尔丝如果知道他看了这封信,肯定会很生气,那么当时的佩妮呢?
信件是很隐私的事物,他和莉莉却一起偷看了那封信——那封邓布利多写给佩妮的回信。
接着就是被发现,姐妹俩争吵,而他不能理解莉莉为什么会因为佩妮生气而哭泣,他记得莉莉朝他大喊,“那是我姐姐!”
斯内普立马觉得手里那团皱巴巴的信纸在灼烧他的手,他心想,佩妮讨厌他,骂他是个怪胎,可怕的男孩,还不让莉莉和他接触,他只是看一封信,以牙还牙……
但是斯内普发现,他已经不能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了,如果是安塔尔丝生气呢,他能够立马反应过来他不该看别人的信,并且难为情地向她道歉……
等等,道歉?……他要向佩妮·伊万斯道歉吗?斯内普慢吞吞挪动脚步,在回休息室的路上默默估量是否要这样做。
安塔尔丝没想到斯内普竟然在图书馆之外找到她,她的震惊程度不亚于看见斯内普洗头一样。
只见斯内普面色不虞,嘴唇几乎没有扇动就吐出几个字,“跟我来。”
于是安塔尔丝把课本交给妮可,与他拉开一段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
等走到一处没有路的拐角,斯内普才在尽头停下,他转过身,黑发撇在两边,嘴唇紧抿,犹豫片刻后开口。
“有件事情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我……不,我有个朋友……他看了别人的信件,然后信的主人很生气……你觉得他应不应该道歉?”
“这种情况无非就两种,故意偷看和不小心看到,如果有意偷看的话,必须要道歉,如果是不小心看见,也应该道歉。”
见斯内普沉默,她耸耸肩继续说,“如果你那位朋友道歉只是想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那道歉是没有什么用的。”
“有时候道歉并不是一句对不起,而是在于承认自己错了并且愿意接受对方负面情绪的反扑,毕竟做错了就该明白对方诉说委屈是正常的,而不是一句对不起让自己心里好受。”
“必须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斯内普咽了一口口水,好像有什么东西给他的喉咙带来硬块似的。
他深深看了安塔尔丝一眼,当即决定这几天找莉莉问一下佩妮的学校地址,他默默发誓,不管佩妮如何嘲讽自己,他都会尽量忍受,努力表明自己的歉意。
不过关于看了安塔尔丝情书这件事情,他决定暂时缄口不言,因为他拿不准布莱克是什么样的态度,怕提了让安塔尔丝伤心。
毕竟他曾在斯莱特林见过失恋的女孩抱在一起痛哭流涕,那画面简直太恐怖了。
就在两人都毫无防备的时候,斯内普突然被一个咒语击中,他开始像气球一样膨胀,隐隐有悬浮起来的趋势。
安塔尔丝的反应更迅速,她的手腕轻轻向下一弹,“咒立停!”
斯内普又重新落回地面,只是仰面重重摔下来,看起来摔的还不轻。
他们回过头,看见掠夺者站在这条走廊的尽头,西里斯和詹姆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彼得也是,只有卢平在旁边淡淡看了一眼。
只不过西里斯的笑容在看见安塔尔丝的时候凝固了,以一种难看的表情冻结在脸上。
“快让开,小莱斯特兰奇!”詹姆大喊,又重新举起魔杖,“别逼我对你施咒。”
“噢,詹姆,算了吧……”西里斯说,但是为时已晚了,一道水龙已经从詹姆的魔杖冲了出去。
或许是因为他挥舞魔杖的劲太足了,本该是一股清泉却变成了一道水龙,它射到天花板上反弹下来,正好打在安塔尔丝的脸上。
詹姆目瞪口呆,他没想到他特意对准天花板,这样也能打到安塔尔丝。
于是他立马拔腿就跑,然而这个时候斯内普已经抽出魔杖,对詹姆甩了个锁腿咒,他咆哮道,“波特,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除你武器!”安塔尔丝拔出魔杖,瞄准了詹姆,然而她没有打准,詹姆只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轻柔地拍了他的胳膊,虽然有感觉,但是不疼。
见缴械咒没有成功,安塔尔丝几乎是立马采取下一步行动,她像风一样朝摔倒在地的詹姆跑去,然而她一个踉跄,看见西里斯迟疑地拿着魔杖发射了一道障碍咒。
但是就在他迟疑的这一瞬间,安塔尔丝已经奔到詹姆面前,眼看缴械咒失败,她居然准备扑过去硬抢——物理除你武器!
詹姆用他的蛇皮走位闪避,死死拽紧自己的魔杖,他很快就发出嚎叫,因为安塔尔丝已经揪着他乱糟糟的头发,逼迫他道歉。
“拉开她!”西里斯朝卢平和彼得喊道,转而把魔杖对准斯内普,“鼻涕精——你以为你这是英雄救美?”
“松手!别碰我!”安塔尔丝被卢平和彼得从詹姆身上拉起来,他俩小声地道歉,但是仍旧紧紧拉住她,不让她朝詹姆扑过去。
斯内普简直怒不可遏,他觉得安塔尔丝写情书简直就是个错误的决定,他几乎是同时和西里斯举起魔杖,两人杖尖相对——
然而这个时候随着一道怒斥,在场所有人的魔杖全都飞到了麦格教授的手里。
和她一起的弗立维教授则小碎步跑到卢平和彼得面前让他们放手。
他们迟疑着,詹姆在一旁大声叫嚷,“她会揍我的,教授!”
“好了,好了,男孩子们,”这位小个子教授尖声责备着,“松手,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卢平他们松开手,安塔尔丝理了理袍子和凌乱的头发,阴阳怪气地嘲讽,“四个人配合得真不错。”
这番话立马让卢平的脸涨得通红。
“我希望你们在接受处罚的时候也能同样运用这种配合精神。”麦格教授大步朝前走了几步,晃了晃手里的四根魔杖,“什么时候完成义务劳动,什么时候再来找我拿回你们的魔杖。”
安塔尔丝看着自己和斯内普的魔杖,她茫然地指了指自己和斯内普,“教授,我和他也要参加是吗?”
“是的。”这位严格的格兰芬多院长说,“你们俩,还有波特,布莱克。”
“这不公平!明明是他们先出手的,难道被挑衅了,我们连还手都不可以,只能默默忍受,当一个完美受害者?教授,这不是互殴,是单方面的欺凌!”
安塔尔丝力理据争,她很生气,詹姆和西里斯的做法让她想起了小时候不愉快的回忆。
但这并不能改变麦格教授说出去的话,她看了看他们四个,当即做好分组,“安塔尔丝和波特一组,斯内普和布莱克一组,每人完成义务劳动后上交一份检讨。”
“我不想和她一组,教授!”詹姆声嘶力竭表达抗议,但是看见麦格教授逐渐拉下来的脸,他缩了缩脖子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身为魔咒学的任课老师,弗立维教授走之前还特意指导了詹姆,他说,“波特先生,注意挥手腕的力度,你是个巫师,不是乱挥棍子的狒狒。”
这表明其实两位教授看见了全过程,却依旧选择把他们四个一块罚了,想到这安塔尔丝就非常气愤,她跺了跺脚。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西里斯竟然对她施了一个障碍咒,这让她更加生气了。
昨天晚上这个家伙和别人笑的那么开心,今天又对她施咒,她气的快冒烟了。
“我们走,省的被某人油腻的鼻涕给粘住。”詹姆拉着西里斯走了,彼得立马跟了上去。
“抱歉……”那三人一走,卢平没有立马跟上去,而是小声地说。
“如果你能在他们欺负别人的时候制止,而不是事后替他们不停道歉,我想这会有用的多!”安塔尔丝压下不快,甩着袍子气呼呼地走了。
斯内普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也离开了,留下卢平一个人不安地站在原地。
通知的纸条很快在晚餐时间出现在长桌上,妮可没想到他们长桌上竟然一次有三张义务劳动条。
拿过纸条后安塔尔丝冷哼一声,转身朝花园走去,麦格教授让她和詹姆一组除草,而西里斯和斯内普则要去擦奖品陈列室。
花园里安塔尔丝和詹姆谁也不搭理谁,但是没一会她就发现詹姆在偷懒,又和他吵起来了。
奖品陈列室里,斯内普和西里斯已经相看两相厌了,他们互相朝对方嘶嘶喷洒着毒液,然后边擦着那些陈年的奖杯。
在他们互相用恶毒的话语攻击对方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先提到了安塔尔丝,于是很快斯内普就想到了那封情书。
他语气中尽是嘲讽之色,“布莱克,你的愚蠢程度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我想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西里斯把手里的抹布重重扔到水盆里,“我真是服了,你能闭上你那张像蝈蝈一样的嘴吗?我真不知道安尔和雷尔是如何忍受你这种家伙,令人作呕。”
“想想你昨晚干了什么吧?”斯内普逼近他,用滑腻的声音循循善诱,“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可真是蠢的无可救药……”
西里斯连忙弹开,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想回宿舍的时候把袍子好好洗几遍,觉得自己身上似乎都变得油腻起来。
昨晚,昨晚他不就在走廊里碰见了一个非要拉着他和他说话的女生,他正和其他人哈哈大笑讲话,突然就跑出来一个女生,非要说有事情要说,仿佛就像是在拖延时间,再接着就看见了安塔尔丝……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斯内普,这家伙在打什么哑谜,总觉得他在处处暗示什么。
斯内普想也不想发出冷笑,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十分愉快,“你错过了一个女孩的心意。”
他感到幸灾乐祸,因为他已经能想象到事后布莱克后悔的表情。
另一方面,他也不用看着自己的好友和他最讨厌的人在一起。
“你说什么?”西里斯预言又止,他几乎是立马有了个猜想。
安塔尔丝的动作……藏起来的东西,蓝色的信封,蓝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她离开时委屈的表情……
他揪住斯内普的领子,“谁允许你偷看……”
斯内普也不恼,他眼里全是轻蔑,轻笑一声,“看来蠢狮子也会开窍……我会把它还给安塔尔丝,并向她道歉,但是你呢,连心意都不敢承认的胆小鬼……”
话音刚落,斯内普就被摔到地上,等他抬头,西里斯已经跑出去了。
他只觉得口干舌燥,拼命地朝花园跑去,结果过去了又扑了个空,看样子他们已经打扫完了花园。
于是他又在走廊里到处寻找那个有着波浪卷曲金发的背影。
但是等他真正看见的时候,他又退缩了。
他能说些什么呢?解释昨天晚上那是个误会?但是他确确实实在看见安塔尔丝之后说了一句伤人的话把她赶走了。
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女孩哼着小调,拎着自己刚领回来的魔杖钻回休息室。
所有孤独的星星都曾在夜晚相聚,点点繁星像是洒在少女心田,于无声中萌发出幼小的芽,乳白色的银河从天际横贯中天,斜斜的泻向大地。
安塔尔丝趴在床上,她的脚摆动着,面前摊了课本,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于是她翻了个身躺在床上,盯着属于格兰芬多的红色床幔。
关于告白这件事情,她还不想放弃,她犹豫着用手背捂住眼睛,耳朵像细白的贝壳,泛起点点粉红,“妮可,我想,我可能有点喜欢他。”
“什么?你喜欢布莱克?!”身为安塔尔丝最好的朋友,妮可立马停下梳头的动作转过身,她褐色头发上还挂着梳子。
“我都还没有说是谁呢,你就猜到了。”安塔尔丝闷闷地说。
“那是因为你们看起来很配啊”妮可盘腿坐到自己的床上,她神神秘秘地说,“每期的八卦小报我都必看,大家最喜欢给你俩配对了,除了你,也没见过布莱克和哪个女孩走的那么近。”
“而且,当时你从球场上掉下来,是布莱克跑过去接着你,你不知道他有多着急。我想,他是喜欢你的。”妮可肯定的说。
安塔尔丝透过指缝看向暖色的天花板,无奈地闭上眼,“我也觉得他是有点喜欢我的,但是又不那么喜欢我…”
她紧张地蜷了蜷脚趾,“他知道做一些事,让你胡思乱想,把你的心悬起来,然后再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再把这跟弦卸掉,总是若即若离的样子。你说,你要是喜欢一个人,你会这样?”
“而且……我觉得我的心动来的好像不是时候,他憎恨隐藏在家族光鲜亮丽下的腐朽与肮脏,自然也厌恶我们之间婚约带来的束缚。”
“他是我渴望的投射面,他的自由,他的张扬,他的叛逆…我看不透我的未来,我的未来像一团迷雾,但在西里斯身上,我能清楚地看见,他的未来是和我完全不同的另一种人生…”
透过帷幔,安塔尔丝看见烛火微微跳动,光晕模模糊糊散开,室内温暖又惬意,可她怎么也提不起来兴致。
“对我来说,西里斯就像风一样没有形状没有踪迹,我害怕我的一颗心会因为他忽上忽下,以至于哪一天,他只要稍微朝我招招手,我就会不由自主地走过去,”
安塔尔丝自嘲地笑了笑,用手背猛地盖住眼睛,好像这样她就能逃避什么。
“他却远远地说一句,我当初不过是可怜你。”
妮可握住她的手,温吞地像一汪透明的清泉,“喜欢就是这种感觉,让人患得患失,特别是不成熟的时候,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其实不仅仅是暧昧,还有安塔尔丝意识到自己喜欢西里斯后,就意识到了他们有多么难以在一起,她要为这段感情承受多少痛苦和代价。
在细小的沉默中,安塔尔丝叹了口气,“所以我想——想尝试一下,当面告诉他我的心意。”
“最起码,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不后悔,他也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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