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人变成敌人。
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被敌人瓦解，还是一开始就伪装成自己人接近。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防不胜防。
三代渡鸦干部几乎都是前安全部成员，这不得不让人阴谋论。或许有个针对安全部的滔天阴谋正在酝酿。
司长气的直接把输液针拔下来，脸色阴晴不定在病房里来回踱步。
一旁的秘书小心翼翼地把另一份才整理出来的资料递给他。
安全部对前成员都保有20年的追溯调查权力。资料显示，这些前安全部成员大多是安全部各部门的精英，已经全部死亡。她们生前没有任何异常举动，隐藏的很深。且因为几乎都没有结婚生子，所以连找个调查的人都找不到。
唯一孕育子女的裴云兰结果反而是被渡鸦杀死的，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的女儿裴双还在安全部任职。
司长的脸颊不停抖动，愤怒的吼叫卡在了他的喉咙。他眼睛瞪的老大，终于尖叫一声，把一旁的桌子踢个粉碎：“去找！把她给我找来！不管她在干什么！不来就以叛徒罪定罪！”
秘书很为难：“资料显示她在执行卧底任务，且身上装有定位器，估计是不能……”他的话音消失在司长可以吃人的眼光中，“我这就去联系她。”
顾云舒接到秘书消息后，风风火火地赶往医疗部九号大楼。
整个走廊鸦雀无声，令人窒息的寂静弥漫在空气之中。
唯有司长的怒吼时不时跳出来。
“接通没！快点！”
秘书拨打了裴双的电话，手环嘟了两声被挂掉了。
“裴双拒接。”秘书为难道。
“再打！”
顾云舒进入病房，扫了一圈大气都不敢出的治安官们，冷声阻止：“她现在在执行任务，你很有可能暴露她。”
“暴露？”司长冷笑，“等到她解释清楚她妈妈的事再说。”
顾云舒还想反驳，裴双那边接通了电话。
她躲在厕所里，因为接二连三的电话被搞的心慌。这个手环只有安全部的人知道，从来不会乱打，顾云舒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裴双！”刚一接通，对面就传来杀猪一般的吼叫。司长的脸在全息图里怪异地扭曲，直勾勾地盯着她。
裴双被吓了一跳，回道：“怎么了？”
“你妈妈是渡鸦卧底的事，你清楚吗！”
“什么？”裴双云里雾里。
“我说，”司长的声音阴森森的，重复道：“裴云兰是渡鸦的人，你知道吗？现在，不管你在干什么，立刻马上回来接受调查！限时一天！”
裴双先花一分钟消化了下她妈妈的事，听到后半句心中的怒火腾地被燃起来了。
“恕我拒绝！我妈妈前期是罪犯的事你们应该知道，本来就是你们审查过后才决定封存她的犯罪史，让她加入你们安全部！”她的音调不知不觉提高，语气生冷：“她死的时候我才五岁！我能知道什么？而且在缉拿温朗的行动中我可是不遗余力地在配合，如果我知道我妈是渡鸦的人，可能会这样做吗！”
裴云兰的事当时很特殊，她的超凡能力很独特，特别适合卧底。所以在她爸爸跟裴云兰结婚，叛逃出安全部后，安全部的高层考虑之下，选择招安。而那时裴双刚刚降生，因为敌人和安全部的追捕，他们一家过得有些狼狈。
为了给孩子一个安稳的未来，她爸她妈才决定回到安全部，为安全部效劳的。
裴双除了这些，一无所知！
司长的语气让她心寒愤怒，她不知道她妈妈怎么就变成渡鸦的人，但是她从小到大都是在安全部，从来没有背叛过！
司长愤怒到了极点，声音反而平静下来：“你拒绝接受调查吗？”话里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我在执行卧底任务，不能回去。”裴双现在已经快过了边境线了，怎么可能再掉头。何况她身体里有定位器，去了拉塞尔公会不就知道了！
“好，好得很。”司长怒而反笑，“超凡司成员裴双目无纪律、目无组织，不接受调查，我宣布即刻解除她的职务，捉拿归案后将其羁押。”
“司长！”顾云舒都要被气笑了，“有问题的是裴云兰，不是裴双！不要让安全部成员寒心。”
司长冷冷地扫他一眼，“除非她即刻回归，否则很有可能她是因为身份暴露而选择外逃。”
裴双的眼神慢慢变味了。她没有再说一句话，就那么静静地盯着司长。
司长如芒在背，他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他吞了吞口水，倏地抬头，屏幕中裴双此时恰好缓缓低头，眼神被遮住。
“司长，我现在在执行拉塞尔公会的任务，需要去接送一对科学家。的确抽不开身，如果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在线上问我。我一定十分配合。”他听到她说。
司长脸色铁青，咬了咬牙。
这时副司长接到通知也赶过来了，大家松了一口气。
司长哼了一声，或许也是想通了。让秘书列了几个问题。
“你妈妈有什么异常？”
第一个问题就让裴双皱起眉毛，她拧眉想了许久，“我没有记忆。她总是很忙，和爸爸一起除去执行任务。我对她没什么印象。”
“你听没听她提过她以前作为杀手的日子。”
裴双：“没有，我说了我没有印象。我对她的全部记忆，仅仅是她是我的妈妈而已。”
问题又开始绕到裴合身上：“他有什么异常？”
“没有，他们都没有异常。司长，我建议你去调查下我妈妈的死因，如果真的是渡鸦所杀，那这不说明了她是渡鸦的叛徒？说明她是真心加入你们的。”
在场的人听了这话都面面相觑。司长脸色很难看，“这说明不了什么！如果她诚心加入我们，就不应该隐瞒渡鸦的事。”
“去捉拿渡鸦的其余部下比审问裴双简单高效，”副司长笑眯眯的，“毕竟她那时候只有五岁，她父母，她哥哥都是为了安全部而牺牲，她没有隐瞒的必要。”
司长挂掉了电话，“去把所有人的档案都调出来，督导员全部到会议室集合，马上开会。”
10分钟后，所有人员都有条不紊地进入会议室。第一代渡鸦干部的督导员绝大多数已经退休，采取视频会议的形势参会。
司长坐在长桌的尽头、副司长坐在他右边、记录员坐在左侧，督导员右侧。
十几份档案已经全部检查过，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在职时期的督导员开始述职、自证，确认自己的工作没有任何失职之处。
顾云舒开启真相之眼，确认了每个督导员都没有撒谎。
调查组也在这段时间抽调了她们的网络信息。结果显示她们的网络社交一切正常。
这些前成员私底下似乎的确没有任何接触，她们的行踪完全透明，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她们密谋在一起。
她们的目的是什么？
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安全部之中还有她们吗？
司长深吸一口气，下令：“督导员各自去搜查她们家中的情况。云舒，你带上一队人，去搜查裴云兰的家。”
顾云舒带上第三小队，直奔员工宿舍。
一开门，无方的声音响起：“欢迎回家。”
裴家装修的很温馨，三室一厅，这属于高级干部才能享受的待遇。顾云舒不禁感慨，年少的裴合究竟是付出怎样的努力，才能一跃成为干部，让自己的妹妹得以继续住在这里。
小队一共三个人，加上他一共四人。他两两分组，从卧室开始排查。
重点就是裴云兰的卧室，但是里面东西并不多，衣橱里放着几件大衣和依旧崭新的制服。
他把每个口袋都摸了一遍，视线突然被一本相册吸引。相册的前一部分都是裴云兰女士化成不同的面孔在和裴爸约会。最中间是结婚照，裴云兰还是伪装的别人的脸。
只有在生下裴双后，一家四口的合照里，她才开始用自己的脸。
每一张照片他都细看了，确认没有传达特殊的涵义。他把照片放回原位，在同事的示意下，来到保险箱前。
“无方，打开保险箱。”
“对不起，保险箱未联网，无法打开。”
同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想用蛮劲打开。顾云舒想起裴双输密码的习惯，一般都是生日加名字。第一次尝试，失败。
第二次，他换成全数字，失败。
第三次，他利用裴合加裴双的生日尝试，失败。
第四次，他脑中灵光一现，裴双加裴合的生日，成功。
保险箱里空空如也。
“无方，调取这间房间的监控，看有没有人碰过这个保险箱。”顾云舒吩咐道。
冰冷的机械音说：“对不起，我的监控权限已被关闭。”
“她们家果然有猫腻，不然谁会这么防备。”同事小声说。
顾云舒扫了他一眼，径直出门去了裴双的卧室。在里面搜查的两名人员正在翻书。
人们往往会在阅读时不经意地思考，做一些可能会泄露自己真实想法的标记。就算没有标记，查看哪一页上指纹最多，就能知道对方最近正在关注什么东西。
大致翻了一下，翻不出什么东西，同事把它们收起来，准备拿到检验科那边去再做下一步分析。
裴双的房间最大，搜查用时最久，但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
接下来是裴合的房间。他的房间比他爸妈的还简洁，几乎一眼就能尽收眼底。
他们毫不意外地没有收获。搜集了裴合的网络信息后，几人无功而返。
机场，司长挂掉电话后，裴双坐在马桶上一动不动，冷冷地盯着银白色手环。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缓解心中郁结之气。然而胸腔却猛地一疼，她捂着嘴大力咳嗽，仿佛要把心肺脾脏都吐出来般。
“哇！”她一口血喷在门上，鼻腔里也控制不住地流血。
她按压鼻梁，过了大概三分钟，血才慢慢止住。
裴双从来没有流鼻血，更别提吐血了。一时间她惊恐交加，瞪着这些血迹不知道怎么办。
自己是生病了？还是上火？
“姜姐！”一道女声在厕所门口叫她，“你好了吗？快点，要登机了。”
这次任务，a给她拨了两个手下，全部都是觉醒者大力士。
还是任务重要，等到邻国再去医院看看吧。裴双擦了擦鼻子嘴巴，推门应了声：“来了。”
本来她以为自己要到邻国坐飞机是不可能的，因为她绑架过秦可，照理来说，姜尤未应该是会被通缉的。
然而事实上并没有，秦可那边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大肆宣扬，这件事就这么轻轻揭过。
所以姜尤未的身份，现在还是清白的。她可以直接坐飞机过去。
两个手下一男一女，名叫大叶和小果，身份也很清白。
登机之后，大约飞行了四个小时。飞机在邻国的边界城市降落。
已经是晚上了，裴双怕耽搁行程，感觉自己恢复地差不多，放弃了去医院的想法。她和两人连续转车，什么样的交通工具都来了一遍，终于在24个小时后，来到了林海茫茫的大山脚下。
这对夫妻不知道在搞什么研究，据说躲在大山里已经好几十年了。
天寒露重的，小果被冻得直哆嗦，扒了大叶的外套套在自己身上，凑到看地图的裴双身边：“姜姐，怎么上去啊？要雇个牛车吗？”
裴双第一次带队，虽然没有经验，但是a几乎是手把手教学，就差把这次的行程表列给她了。
在小果的哀嚎声中，她下令：“今晚跑上去，你们跟着我，别掉队。”
话一落，她就化作一道黑影。犹如黑夜中奔跑的猎豹，机警地绕开各种可能潜在的风险，为剩下的二人打头阵。
24个消失的舟车劳顿在她身上一点都没显现，她只觉得体内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要发泄，她需要奔跑。
隔着一层衣服，她身体力量的曲线在喷发，脚踩在落叶上，嘎吱嘎吱的挤压摩擦声，惊跑了无数小动物。
偶尔有粗大的树干挡住去路，她手一翻，轻巧地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地无声。各种细小的、抽得人脸生疼，还有刺的野草，也全部被她用扭曲力粉碎。
越跑越轻，她第一次感受到训练的快乐，还没跑过瘾，一道白色的牌子赫然出现在脚下。
裴双脚一顿，知道那对教授的研究员就在不远处。
她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身后传来呼哧呼哧的奔跑声。大叶一脸无奈地扛着小果跑上来了，小果显然累得够呛，脸都紫了。
“太慢！”裴双点评道，还没她跑得快，她才训练多久！
小果幽幽地吐了口气，“明明是姜姐你太快了。”
裴双扫了眼牌子上的标注，领着二人一路往前走，没过多久，一栋被绿植藤萝爬满的建筑物出现。
如果不仔细看，可能都不会注意到。
建筑物不高，只有一个小小的开口露在地面。裴双按响门铃，过了好一阵，一道苍老的声音才从屏幕里传来：“谁啊？”
裴双：“拉塞尔公会的。”
“哗”地一下，大门被拉开，黑乎乎的入口通往地下，尽头只有一盏幽幽的暗灯。
山林本来就必外面冷，在大山中央的地下，这么一座幽暗阴森的建筑里，瘆人恐怖的气氛一下就出来了。
裴双也有点怕。但是想到自己此刻是领队，要做好榜样，她佯装无事，镇定自若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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