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高二的节奏相较于高一的时候，真的快了很多。林荨甚至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学的透彻，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各科都要开始推进下一单元的学习了。
她也是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理科是真的很难学。
生活不易，荨荨叹气。
这一节是物理课。
“这道题，我找个同学来说一下思路吧。”物理老师将粉笔放回粉笔盒里，看了一眼贴在讲台上的座次表，点名道：“林荨。”
林荨心下一惊，立刻站起来，把书本拿在手里，目光直视着黑板上的那道题目。
“你不用告诉我答案，只需要口头给我复述一下思路就可以了。”物理老师似是看出来林荨有些紧张，便放缓了语气。
“嗯……”林荨死死地盯着黑板，都快要把黑板看穿一个洞了，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班上鸦雀无声，其余同学都将目光聚集在她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过了半晌，林荨低下头，语气闷闷地：“对不起，老师。”
“这道题我不太会。我也不知道思路是什么。”
听她这么说，物理老师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这是一道很基础的题，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林荨咬紧唇瓣，默默地摇了摇头。
“你先坐下吧。这道题我来讲一下，如果课下你还是不明白的话，记得来办公室找我。”物理老师也不是那么死板的人，只觉得这个女孩子比较内向，可能是因为紧张才回答不出来。
林荨坐下后，物理老师便拿起粉笔开始讲，期间还多次看向林荨这边，就好像，这道题是专门为她一个人讲的一样。
物理老师在黑板前讲的如痴如醉，而林荨坐在下面，大脑却一片空白。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并不是因为什么紧张过度。而是因为，黑板上那道题，她是真的不会。虽然她总觉得那道题异常熟悉，甚至在某一个地方见到过原题，可是无论第几次碰到这种题，她依旧是不会写。
这种无力感已经缠着她整整一周了。
……
放学后，郑晓楠一如既往的在班门口等林荨一起去食堂吃饭。
看见林荨耷拉着脑袋，郑晓楠有些担忧地问：“怎么了荨荨？谁惹你不开心了嘛？”她挥了挥拳头，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要是谁敢欺负你，告诉我，我去揍他！”
听她这么一说，林荨忍不住被她逗笑，“没有，我就是觉得物理真的好难。”
“害。”郑晓楠没所谓地笑笑：“物理这种学科本来就很难嘛，不过我相信你以后适应了一定能学好！”
“你怎么这么肯定？”林荨问。
“你上次可是考了年级第二，第二哎！”郑晓楠伸出两根手指，“你这么厉害，物理肯定不在话下的。”
“谢谢你，楠楠。”林荨总算宽心了一些。
“客气，咱俩谁跟谁啊。”郑晓楠拍了拍林荨的肩膀。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她们已经穿过教学楼到了食堂门口。
可能是她们动作慢了些，从门口望去，食堂已经没有空位置了。
“不是吧……”郑晓楠看着乌压压的人，有些瞠目结舌：“以往食堂人也没这么多啊。”
“我们先去买饭吧，说不定一会儿有人吃完就有位置了。”林荨提议道。
郑晓楠点点头，妥协道：“也只能这样了。”
她们排完队，端着餐盘四周环顾，却依然没有找到空位置。
“这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站着吃吧。”郑晓楠长叹口气。
“我倒是看见有个位置，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过去。”林荨抿唇笑了，扭头看着郑晓楠。
“有位置就行，还管愿不愿意呢。”郑晓楠用肩膀碰了碰林荨的，“走走走，那位置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
“喏。”林荨扬了扬下巴，目光看向最后一排角落里的陆箫和周浩。
他们俩旁边，确实还有两个空位置。
郑晓楠嘴角抽搐了一下，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荨荨，你还真是找了个好位置。”
林荨耸了耸肩，“那到底要不要过去，除了那里没有地方了。”
“去！为什么不去！食堂又不是他家开的！”郑晓楠瞬间起了气势，直直地朝最后一排走去。
林荨无奈地摇摇头，跟在她身后。
郑晓楠端着餐盘，目若无人地在周浩身旁坐下，甚至连招呼都没打。
林荨见状，便自觉的走到她旁边坐下，同样也是一句话没说。
周浩放下筷子，一副欠揍的样子，“呦，这不是暴躁南瓜么？怎么，没地方了？只能来小爷我这里了？”
郑晓楠攥紧筷子，仿佛再用力一点就能折断一样，回怼过去：“食堂又不是你家开的，我坐哪里要你管我？再多哔哔，我坐你头上吃。”
“哎，你……”周浩想要再呛回去，脑袋上突然传来一阵痛意。
他揉了揉脑袋，委屈巴巴地：“陆哥，你怎么又打我，每天都要打我，再这样下去，我就变成傻子了。”
陆箫轻笑一声，把刚才对周浩“行凶”的数学课本放到一旁，说：“好好吃饭。”
周浩看了一眼陆箫空空如也的餐盘，又看了眼自己还剩下一小半的白米饭，瞬间拿起筷子开始往嘴里扒饭粒。还含糊地说着：“等我三分钟。”
看他被陆箫教训，郑晓楠心里别提多开心了，悠哉悠哉地拿着勺子和筷子，小口小口的吃着。
林荨只是一味地抿着唇笑，始终一句话也没说。偶尔悄悄偷看一眼坐在她斜前方的陆箫，然后在心中念叨着：“人果然不会一直运气差”。
很快，周浩就清扫完了餐盘里的饭，指了指门口的方向，“陆哥，我们走吧。”
陆箫点点头，自顾自地拿起数学课本，另一只手端起餐盘向食堂门口走去。
周浩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郑晓楠的头顶，说：“暴躁南瓜，下次如果抢不到位置，记得来求求我。”
“说不定小爷我大发慈悲，就帮你留一个位置了。”
“滚啊。”郑晓楠没好气的骂道，还用胳膊肘狠狠地撞了一下周浩的腰。
“靠！”周浩吃痛，面部表情几近扭曲，“你丫下手也太狠了吧！”
郑晓楠“哼”了声：“让你长长记性。”
“好了好了。”林荨一副教育小孩儿的口气，“你们俩怎么回事，一见面就吵架。”
“荨荨，明明是他先找揍的嘛。”郑晓楠鼓着腮帮子，看起来委屈极了。
“你刚才打我不是挺狠的吗，现在在这里……”
“周浩。”陆箫声音清冷。
他侧着身子倚在大门一侧，扭头看着周浩，又说：“还不走吗？”
周浩欲哭无泪，好像每次他和郑晓楠斗嘴，陆箫都会刻意制止。
“来了来了。”
周浩小跑两步，临了还回头佯装愤恨的瞪了一眼郑晓楠。郑晓楠则得意地冲他做了个鬼脸，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那天，郑晓楠和周浩这对欢喜冤家一如往常一般拌嘴吵闹。
而林荨的目光，却始终追随着一个人。
追随着，那个不论过了多久，再见面时依旧会令她心动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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