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收权
宋木子急忙对赤羽说：“将军在哪？快带我去。”
宋木子赶到时，先是看见慕云漠跪在台阶下，月白色外衣挂着鲜血，后又看到在一旁的慕老侯爷手持七节鞭，举手又要向慕云漠挥去。
宋木子急忙甩出随身带的飞银绸缠住，对这慕老侯爷说道：“父亲，这七节鞭是铁做的啊。怎么能打在人肉身上！”
老侯爷收回被宋木子缠住的辫子，对着宋木子说道：“放肆！竟敢对长辈动手。”
宋木子收回飞银绸对着慕老侯爷说道：“请恕木儿无礼，不知相公犯了什么错，父亲罚得如此之重？”
老侯爷抬眉牵扯着皱纹一动，看着宋木子回道：“你觉得他哪件事做对了？”
宋木子一时语塞，觉得老侯爷像是在责怪自己和慕云漠，不知从何回答。
老侯爷看着宋木子，叹了口气，说道：“你终究是宋侯的嫡女，我不动你，剩下的，是我慕家家事，也轮不到你一介女流插手。退下。”
宋木子这才看清，七节鞭上沾着慕云漠的血，又看向依旧跪得笔直的慕云漠，心里像是被谁拧了一把，不是滋味。
宋木子站在原地不动。
慕云漠开口道：“木儿，小伤而已，不要担心。听话，你先回去，晚些我去看你。”
慕侯爷听到儿子这个时候还想着晚些去看美人，更是气上加气，又挥鞭打去。
宋木子看到侯爷又打，急忙挥着飞银绸去拦，只是宋木子刚刚能下床，并无气力，飞银酬只是将七节鞭打歪了一点，并无拦住，宋木子眼看着硬铁做的鞭子就要落到慕云漠的脊背上，又无可挽回，在鞭子落下的一瞬闭眼回头，不忍看到。
原来人的骨头是有回声的，宋木子听到了慕云漠骨头被铁鞭打到的回响声，内心不忍。
此时，慕夫人带着慕云倩匆忙赶来，随行的丫鬟不多，看得出是刚听到消息就跑来了。
慕夫人责怪道：“你好狠的心，这么粗的铁鞭，是给你打儿子的吗？还不快停下。”
慕云倩也抱怨道：“父亲，快停手吧。”
慕老侯爷背手深深地叹一口气道：“夫人，都是你们给惯的，如今我再不管教，日后他能把天给我捅破了。都给我退下！”
慕夫人看劝不住老爷，止不住得落泪。
宋木子看这架势，无人能劝得动老侯爷，别说自己手中只有子夜一人，根本救不出慕云漠，就算是慕云漠自己，手中将士暗卫再多，也只能跪在那里，毕竟，那是他父亲。宋木子干脆赌一把，老侯爷看着父亲的面子上，不会打自己。
宋木子丢下飞银绸，跪在慕云漠身旁，整个人轻轻抱住慕云漠后背。
慕云漠感受到宋木子的体温，对着宋木子说：“别闹，快回去。”
宋木子摇头，不知是对着慕老侯爷还是慕云漠说道：“不走，夫君犯了错，也是木儿身为妻子没有规劝好，本是该罚，我们一起。”
慕老侯爷看宋木子如此固执，偏偏要插手，气得举手又要挥鞭，却也是握鞭子的手生生停在半空中，晃了两下，没有挥下去，收回鞭子，背过身去，向外走了两步又停下，说道：“逆子，你好自为之。”
宋木子听老侯爷的脚步渐渐远了，泄了一口气，身子滑坐在脚上，慕云漠微微皱眉，站起身来，宋木子看慕云漠起身，自己也连忙起来，扶着慕云漠问道：“慕云漠，你没事吧？”
慕云漠将右手放到宋木子扶着自己左臂的手一握，以示安抚。
慕夫人看着二人，忙对身边的丫鬟说道：“愣着干嘛，快叫大夫呀。”
慕云倩看到二人亲密，又觉得哥哥是因为宋木子才会受罚，忍不住嘲讽道：“这会儿知道心疼了，要不是因为你，他还不一定能挨这顿打。”
慕云漠和慕夫人同时呵斥道：“闭嘴。”
慕云倩气得跺脚，转身就走：“哼！你们都护着她，都这样了，还护。”
慕云倩向前走了两步，似是气不过，又返了回来向慕夫人告状道：“娘，昨日这妖女替您给我送饭，她竟对我说，‘爱吃不吃’。她就是个会演戏的妖女。”
慕夫人愣了一会，随即反应过来，是宋木子偷偷送饭，怕慕云倩不吃，借自己的名送去。
慕夫人训斥道：“那是你嫂子，宋木子也是你叫的。没人给你送饭，也就你嫂子给你，你爱吃不吃。别从这碍事，耽误你哥看大夫。”
慕云倩也是反应了一会儿，似乎怀疑宋木子怎么会对自己这么好，还是嘴里嘟嘟囔囔着：“嫂子什么嫂子，她比我还小一岁，就嫂子，真烦……”
慕夫人不再管慕云倩，叫来软轿，接慕云漠回平烟堂。
待大夫替慕云漠包扎好，慕夫人叮嘱了两句就回去了，只是对宋木子说，你病还得养，不用照顾将军了。
宋木子点头应下，待慕夫人走后，向慕云漠抱怨道：“侯爷怎么用这七节鞭打你，也不怕打坏了。”
慕云漠想道，父亲武功算是一流，知道怎么自己疼却不落病根，自己也早是习惯了。于是，慕云漠坐起来，对着宋木子骗道：“不碍事的，你来之前只打了三鞭，也就是我娘她不放心，我这才不得不‘卧床休养’。”
宋木子知道这是慕云漠骗自己，看他这么可怜的份上，不忍心拆穿，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慕云漠都去不了书塾了，也就更别说宋木子了，宋木子同慕云漠一起去书塾的事也就耽误了。慕夫人不许慕云漠乱跑，要他静养休息，慕云漠就命赤羽将公文从书房搬进内室。宋木子虽是心疼慕云漠，但想着慕云漠药物吃食自然都是极好的，也就没再去送汤送水。
只是宋木子还是气不过，老侯爷拿着这么硬的铁鞭打慕云漠，自己心疼慕云漠，便叫来子夜，问道：“子夜，你轻功如何？”
子夜这两天观察，宋木子如此绝色，却不与慕云漠同床，两人甚至在各自的院子里，又是遭遇刺杀又是被打，还以为两人关系破裂，宋木子要逃，便回道：“在慕府，带你一个活人出去逃没问题。”
宋木子只觉得子夜这个人讲话有些奇怪，好端端地带自己出去干嘛，但也是理解了子夜轻功好，便对子夜说道：“今夜，我要你去把慕侯爷打慕云漠的七节鞭偷出来，拿给我。”
子夜一边应下，一边怀疑自己跟的主子到底靠不靠谱。
宋木子又说道：“注意安全，快去快回。等你回来，我们出去一趟。”
子夜点头退下。
宋木子想着今日带子夜出去先收几个当铺，宋木子先命子夜用短剑射出威胁的字条，约他们掌柜的见面。不过，宋木子见他们的时候用的是化名——李爷，自己易容成一清秀男子。从前归宋景行管的当铺都受到了字条，各位掌柜的自然聚在一起商量。
宋木子并不想杀人，因此没有听取慕云漠的意见，以权压人，便令子夜回了趟忠远侯府，联系宋景行，让哥哥出面，暗示他们归服，归服宋木子后，生意上如从前一般，有贵人照顾。
掌柜们本是疑惑，为何这三个月宋景行对当铺不管不问，派人去问又全无答复，再加上京城的生意不好做，背后有靠山惯了，一时无人庇佑，内心多有不安。再加上，宋景行此时突然回话，暗示他们投靠宋木子。
掌柜的们商场里滚打出来的人精，自然是懂了跟着宋木子干是宋景行的意思，再说了，世上哪有老板健在忽然白送一店铺的道理，大家虽不是很懂宋景行为何这么做，却还是一一听从。
来来回回折腾了五六日，总算是先将当铺都收回了，宋木子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剩下的事便是如法炮制，将剩余的各店铺和田地收回。
宋木子正想着现在自己一人还可管得过来，等过段时间可就不一定，正在想果断时间，提拔几个人管事。宋木子正想着合适的人选，这时有一丫鬟进门行礼，说是夫人有事，要少夫人去后花园晓熏亭。
宋木子应下唤了子夜一起去，宋木子来到亭中时，看到慕云漠也在，便向夫人行礼之后坐到了慕云漠身旁，只是瞧着慕云漠伤似是好了大半，只是脸上却并不好看，宋木子还在想这是怎么了。
夫人此时开口道：“木儿，你是个好孩子，娘一直拿你当自己的孩子待的。娘也就不绕弯子了，你如今还小，身子也还得养养，自己还是个孩子，娘也心疼你。可是，漠儿身边没有个端茶递水的伺候的。今日，娘将自己身边的丫鬟小彩拨给漠儿，当个通房丫头，你看如何？”
宋木子看向慕云漠，慕云漠开口拒绝道：“娘，我有木儿一个就够了，要这么多女人干什么。”
夫人早就料到他们是这反应一般，开口劝道：“如今木儿还小，自己身子且还得养养，怎么照顾你，之前一直没给你找个丫头，一是怕你沉迷美色，荒废学业，二也是你这个性子，怕你待丫头太好，委屈了自己的妻。现如今，你已娶了木儿，二人感情和睦，正是时候添个体己人。再说了，谁家院里每个三妻四妾了。”
宋木子听着这话心里酸酸的，虽然自己明白，不应该这样的，脸上自然不是开心的样子，慕云漠看到宋木子这般，心中窃喜，原来她还会吃醋，这么说来，木儿心中竟是有自己的。
慕云漠开口推脱道：“娘，您是还嫌我不够忙吗？还往我这塞人。这人，您塞来，我也不要，总归这男女之事，您也勉强不了。”
慕夫人指望着宋木子开口。可宋木子只低着头看着茶杯，不像是想开口的样子。
慕夫人只得自己做恶人，开口道：“木儿，不是当娘的怪你，这两天漠儿伤着，你去了他那了几次？”
宋木子这几天一直忙着收回各个当铺，确实是没时间去看慕云漠。
宋木子还未开口，慕云漠抢先开口道：“娘，木儿自己还伤着，您让她怎么来看我。人家也是忠远侯府娇养起来的小姐。”
慕夫人心里想道，我的傻儿，这女人心里要是真有你，这都能走到后花园了，怎么会忍得住不去看你，怕是不知道她怀了什么心思嫁给你。
慕夫人开口道：“如今我还没老糊涂，还能当家作主，这事就这么定下，容不得你们商量。”
宋木子看了看慕云漠，心里想道：一个通房丫头而已，自己不想纳就不让他纳，反正都红颜祸水了，再添一条善妒算什么。
慕云漠还未开口，宋木子起身跪下，开口说道：“母亲，当初慕云漠说要娶我的时候，说得是一生只要我一个，如今我嫁过来了，母家都与我断了关系丢了半条命嫁过来了，现在又要纳妾。”
慕夫人开口说道：“孩子，这男人床上哄人的鬼话，怎么能真信，事后能做到三分已然是不错了。再说，你放眼看这京城中，那户富贵人家没个三妻四妾。你快起来。”
宋木子并不回话，只是跪着，慕夫人开口道：“小彩，快去扶少夫人起来。”
小彩刚要迈步，慕云漠开口呵斥道：“放肆，还不快退下。”
小彩愣在当场，左右为难。
慕夫人开口：“行了，你先退下。”
慕云漠起身扶宋木子起来，宋木子还是不起身，三人在这里僵持着，谁也不愿意退一步。
此时，老侯爷带着管家从书房赶来，慕夫人正欲开口，老侯爷摆手示意夫人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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