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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孙氏祖


“好吧,现在的问题是你以后怎么打算?那个冯春蕾咱们又找不到,既然暂时回不去,你就得学会在这里生活”。

画室里没有炉灶,胡立菁订了一桌子外买,使劲往她碗里夹菜。

林之云放下筷子,直到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我……我阿玛冤仇似海,申诉无门,一想到那诬言之人仍在世间逍遥,我泣血难平,无论如何也是要回去的,只是身边无得力之人,要寻那冯……冯氏,怕不太容易”。

无得力之人,显然指的是我,我抗议似的把餐盒搅得乱响,林之云正色说:“进膳之时,需得安静,若是吃饱了,就离开罢”。

胡立菁想笑,忽然又觉得气氛不对,表情怪异的憋了回去:“明白了,事在人为,小郡主,我们都会帮你的,不过冯春蕾和那个黑袍女人,她们既然认识你,一定跟王府有关系,你好好回忆回忆,线索越多,找到她们的机会越大”。

林之云眉头紧锁,边想边说:“冯氏手中有琅语之物,这好生奇怪,红英绿萝非情人不予,我原本以为她是琅语亲近之人,但细想来,如今时隔百年,她早该棺朽骨消,但若是李氏后人,又何以一面便知我是椘云,纵是那郎修士之画作,也不能如此传神”。

看来她已经明白如今距离自己的年代相差了一百多年,这是个好现象,先了解再接受,最后才能适应。

“黑市上淘的吧?李总兵死后的殉葬品”我猜测:“有可能她们也是穿越来的,那黑袍女人叫她花依藤,现代人谁还用这种名字?”。

“网名,笔名,叫这种名字的多了”胡立菁不同意:“我还有个名字叫草下青呢”。

“骤雨木擎天,和风花依藤,这副字就挂在琅语的书房”林之云说:“我觉得……她和我遭遇了一样的离奇怪事,才会拼死抢夺,倘若先我一步回去,我……我岂非要留在这里一生一世?”。

她黯然垂泪,胡立菁轻轻搂住她:“不会的,不会的,就算回不去,我们也不会丢下你不管。”

既然来自同一个朝代,本应该同舟共济才对,可看冯春蕾对林之云的态度,好象并不希望带她回去,我暗中叹了口气,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件让头痛的事情。

何况冯春蕾这个女人并不正常,身体时软时硬,我忽然想起林之云对穿越当晚的回忆,问她:“冯春蕾是不是那个从土里爬出来的女人?她当时也在附近,殃及池鱼”。

林之云摇头说:“我也曾这么想,只是她身量比冯氏要高,且当时离我甚远,那黑袍人却与那女人有几分相像,如果真的是她,便是石头的真正主人”。

她忽然激动起来:“也许她懂得驭石之术,我本不该离开小屋的,她既说与我有缘,便有可能回去寻我”,说着站起身来要走。

我连忙拦住她:“别急,别急,她现在的目标是冯春蕾,要找你还不简单,林宝来一准带她来”。

“他说了半天废话,唯独这回说的有理”胡立菁把她拉回座位,对我说:“明天你去趟南城派出所,问问冯春蕾的情况吧,这是咱们手上唯一有用的线索”。

我答应了,又安慰了林之云几句,十点钟不到就被胡立菁撵了出来,我赖着不想走,说不放心她们两个,她丝毫不领情,“咣”的把门关上,“啪哒”反锁了。

我只好一个人回到远浩工作室,这几天刘远浩为装修孙东东的新房,忙得焦头烂额,吃住都在那里,工作室里冷冷清清的,刚补好的墙面还没来的及刷,排风扇也还是坏的,我就在呼呼的风声里辗转反侧的睡了一夜。

好容易熬到天亮,我立刻跑去菁心画室,两个人正准备吃早饭,我也不客气,抓起油条就往嘴里塞,林之云吃东西的时候从不说话,细嚼慢咽一副贵族的作派。

吃完饭,胡立菁又殷勤的端上杯热茶,林之云微微点头:“叨扰了”。

“不叨扰,不叨扰”胡立莆满脸堆笑,又催促我赶紧去找俞警官,还当着小郡主的面塞给我一把零钱打车用,弄得我想吃了她的心都有。

结果,我又被轰出了门,刚走到十字路口,就看见林宝来正追着一个老太太询问她菁心画室的具体位置,我想躲,没躲开,被他当街揪住:“你没欺负她吧?要是敢打坏主意,我可饶不了你”。

这小子是不是缺心眼?满大街的人都在往这边看。

我没好气的问他:“你不在家修房子跑这儿来干什么?”。

他大咧咧的一摆手:“我把钱都给房东了,他爱修不修,反正我又不住”。

我不想他缠着林之云不放,干脆拉他一起去了南城派出所,俞警官刚上班,正“喂喂”的调试对讲机,听说我要冯春蕾的详细资料,便问我又想起了什么。

“我是当事人,应该有这个权力吧?”我说:“兴许真能想出点什么来”。

他同意了,领我们到了一个审讯室,林宝来近距离跟警察接触有点紧张,不敢坐,规规矩矩的站着。

“冯春蕾的户口就是本市的,现年三十一岁,第八中学的历史老师,已婚,丈夫叫马文孝,以前在三河区办事处工作,几年前下海经了商,两口子结婚五年了,没孩子”。

第八中学的历史老师!竟然是孙东东的同事,这世界真是太小了,我心想,这次真没白帮孙东东的忙。

“她自己的家庭背景呢?”

“好象父母都不健在了吧,那个年代多数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

我挠头,这也不象穿越来的,毕竟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有据可依。

“那她平时有没有异常的表现?”我刨根问底:“身体方面的,比方说,什么稀奇古怪的疾病?”。

“据她丈夫反应,一切正常”俞警察知道我说的是那两根铁断指:“我特意查过,她年年参加学校组织的体验,除了有点贫血,没什么大毛病,断指我们也找专家看过了,就是铁,不过里面还含有其他的金属元素,微量的,具体是什么还在研究”。

“机器人?”林宝来没忍住,脱口说了一句:“终结者”。

俞警官抬头瞟他一眼:“电影看多了吧?这事跟你有关系吗?你怎么跟他来了?”,他认识这个小个子,知道是他带小女孩来找的刘远浩。

“我……我……”林宝来又点怕他:“是徐来硬拽我来的”。

“行了,你们走吧,想起什么马上汇报,别自作主张,石头丢了没关系,早晚能追得回来,命丢了,我们可爱莫能助,只能三鞠躬了”。

正说着,对讲机“吱吱啦啦”一响,有人喊:“老俞,老俞……能听见吗?听见回话……”。

俞警官站起来送我们,边走边回答:“有,有,收到,说话……”

“……你马上来中心医院,马上来中心医院,肖永找着了,肖永找着了”。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我俩跟着俞警官跑出去,坐着警车呜里哇啦的来到医院,一脸感慨的肖永正坐在病床上输液,旁边站着喜极而涕的方倩倩。

“身心都没问题,就是不怎么活动,关节有点僵化,适应两天就好了”给他做检查的男医生笑着说:“刚才还跟女朋友开玩笑呢,说自己这些天除了吃就是睡,胖了好几斤,在家都没这么舒服过”。

“还被绑上瘾了”俞警官问:“现在能给他做笔录吗?”

“做吧,头脑清楚,嘴皮子利索,单独呆了这么长时间,好容易见着人了,你想不让他说话都不成”。

我们走进去,肖永果然精神抖擞,没等俞警官坐下就开始滔滔不绝。

他和冯春蕾是在天盛商场一楼的唐韵茶艺厅见面的,这点俞警官知道,事后警方曾利用监控追踪,发现他们俩前后脚进了茶艺厅,但茶艺厅的摄像头被人为破坏了,无从得知以后发生了什么。

“现在想起来,茶水里肯定下药了”。

肖永说自己也就喝了两口,忽然感觉头晕想吐,跑去卫生间干呕了一阵,腿上就挨了一针,接着被冯春蕾拖出后门,塞进垃圾桶里推到地下的停车场。

这种做案手法简直跟刘远浩的同出一辙。

“我什么都知道,就是动不了,后来头上被套了个黑布袋子,扔进一辆车的后备箱,直接就到了拘禁我的房间里”。

“还记得是那儿吗?”

肖永摇摇头:“她拿出了刀子和电棒,逼我说出了刘远浩,也没伤害我,用铁链子锁了我的脚,放了一堆吃的和水,还拿出了我爸妈跟倩倩的照片,说甭想跑,否则杀了我全家”。

“然后呢?”

“然后她就走了,昨天晚上回来一趟,让我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俞警察皱了皱眉:“这是什么路子,要劫你的色?”

“不……不……”肖永一把抓起方倩倩的手,连忙声明:“我跟她可什么都没做,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非抱着我睡了一晚上,就是睡觉,什么也没发生”。

我听着不怎么相信,温饱思什么来着?他好吃好喝好睡的,正常男人,能没点反应?。

“她也没穿衣服吧?”俞警官坐直身体:“说实话,别遮遮掩掩的,这牵扯到案子的定性”。

“定什么性啊?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就算她把衣服脱了,我担惊受怕的不可能跟她发生关系呀”他满脸无辜的看着方倩倩:“倩倩,你得相信我,我说的是实话,你要不信,我死去”。

“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方倩倩轻轻拍着他手臂,哄孩子似的说:“真是个傻瓜,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

林宝来一脸羡慕的看着肖永,肖永也象很受感动似的低头揉着眼睛,但从我那个角度却能看见方倩倩搭在他后背的右手,尖尖的指甲已抠入肉里。

我暗自偷笑,忽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有没有感觉她的身体异于常人?”。

俞警官也在看着他,这个问题或许能解开铁指之谜。

在确定我不是拿他寻开心之后,肖永慢慢回想起了当时的可疑之处。

他说冯春蕾没等他脱光衣服,就把灯关了,而她在黑暗中抱住自己的时候,身体是又冷又硬,直到凌晨才变的柔软、有弹性,温度也在逐渐增加,灰蒙蒙的光线里,肖永发现她雪白的胳膊上竟扎着一截管子。

难道真如林宝来所说,这女人是会变身的终结者,在利用钢铁般的躯体抢到石头后,又变回了人形?

刚才那个男医生忽然怒气冲冲的跑了进来:“俞警官,幸亏你还没走,我要报案,我们医院的血库失窃了,整整4000毫升的血浆,现在病人要上手术台了,你说这该怎么办?”

事态紧急!俞警官立刻用对讲机联系所里,请求上级招集所有警务人员来中心医院献血。

林宝来撸起袖子当场就要抽,但他的血型并不相符,失窃的是B型血,手术需要的也是B型血,不过对他这种见义勇为的热心肠医生也表示了赞扬和肯定。

肖永马上举起手:“我是,抽我的”。

趁着一片混乱,我躲出去给刘远浩打电话,想把肖永回来的消息告诉他,可对方的电话老是关机,联系不上,只好把电话打到了孙东东那里。

“你朋友忒不靠谱,招呼也没打就走了,把装修的后期委托给了一家小公司,两边还得重新磨合,你说我这婚还能结的成吗?”

这不是刘远浩的性格,他生气的时候会跟你吵,乃至逼你打架,但绝不会不告而别,听说他母亲当年就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抛弃他们父子的。

我不停的向孙东东赔礼道歉,最后又问他对冯春蕾这个女人有什么看法。

“看法?……老实,不怎么爱交际,可跟我还挺聊得来,和我未婚妻关系也很好”。

“你们都聊什么?”。

“我们是教历史的嘛,她喜欢听我讲孙氏宗族的事情,尤其是我祖上有个叫孙荣庭的,回回都听得伤心落泪”。

孙荣庭是清朝的举人,具体是他的几世祖孙东东忘了,反正在老人们的口口相传中,孙荣庭是个很有传奇性的人物,虽说天资愚钝,但十四岁那年忽然醍醐灌顶开了窍,过了童子试,进了官学,从此恃才傲物,放荡不羁,留恋于青楼楚馆。

等到了二十出头,他又钟情于一位名叫云脂的小妓,那云脂姿色一般,勉强算得上入眼,心性又混沌粗直,不解风情,经常惹得客人不悦,可偏偏孙荣庭就喜欢她这种朴质纯良的劲,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爱上了一个二百五。

孙老太爷自然不肯让风尘女子进门,却经不住儿子苦苦缠磨,答应只要他收心养性,过了乡试,便可纳云脂作妾,果然来年一举即中,这才收了云脂在房里。

“一妻一妾,你老祖宗过的比你滋润”。

“还听不听了你?”孙东东说:“他滋润个屁呀,家里原本就有个爱争风吃醋的,那云脂又宁死不肯住在外宅,两个女人愣是把孙家搅了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半年后,孙家夜里进了盗贼,杀死了大少奶奶,云脂也不知所踪”。

“这故事里全是风月,没有传奇呀”,我看着警察成群结队的在我面前跑进医院:“我需要猛料”。

“你不知道……”孙东东小声说:“孙荣庭能中举人,就是一个传奇,当时民间突现奇宝,一个叫双兽流金樽,一个叫白泽归元盒,樽能点石成金,盒能启愚化智,所以很多人都说,那孙老太爷就是倾其所有找到了这归元盒,才让自己的傻儿子变的聪明”。

“那孙荣庭结局怎么样?”。

“他倒是对云脂一往情深,找了多少年没找着,剃头出家了”。

得,又一个贾宝玉,我心想:明明是个富二代,又生性风流,干嘛为了一个女人看破红尘、离家遁世。

电话那边有人喊他,孙东东应了声,又说:“别到处瞎传啊,说到底我是个老师,不能宣扬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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