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番外(全文完)
【十年后·首富的日常】
忙忙碌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仿佛不小心恍了个神儿,就已经是十年后了。
十年的时间,林悠然容颜未改,只是周身的气韵越发沉静,同时也越来越有钱。
九年前,林记羽绒服卖遍了辽国与西夏;七年前,林记第六十六家熟食铺子开到了岭南;五年前,林记麻山药基地正式在南山村挂牌;三年前,林记凭实力拿到“皇商”文牒;一年前,林悠然买下了两座矿山……
如今的林悠然,已然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大宋女首富”。
这日是腊月二十三。
北方人把腊月二十三当做小年来过,照例要一家团聚吃大餐。自打胡氏去世后,这个聚餐的地点就变成了豆腐坊。
三房钱氏、四房孙氏,连同林大郎三年前娶的妻子小赵氏一大早就来了,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
如今,豆腐坊扩建成了一个集磨豆腐、做豆制品、调制卤味、晾晒粉条于一身的综合性食品作坊。
依旧是林老三在豆腐坊主事,许氏出嫁后便清闲下来,只管顾着谭木匠和林二丫的一日三餐。
林二丫和谭木匠很是投缘,用孙婆子的话说,真就如前世的父女一般,谭木匠拿二丫当亲生女儿来疼,二丫亦是敬重依赖谭木匠。
父女俩就连擅长的手艺都一样,如今林二丫已经是十里八村小有名气的木匠了!
年初,林二丫嫁给了青梅竹马的顾大郎。顾大郎十三岁就从了军,如今在孙淳麾下,年纪轻轻就成了百夫长,据说很是令底下的人敬服。
顾大郎每旬只能回家一日。林二丫也不恼,她自己有许多木工活要做,生活不知道多充实。
偶尔想念顾大郎了,林二丫便央着自家婆婆,也就是林阿姑,炒上几碟小菜,快马加鞭赶到高阳关,菜还是热乎的。
这帮一起长大的娃娃中,顾大郎是最大的,其次就是小花。小花自小就是个沉静细心的性子,小小年纪就如同幼儿园园长一般照顾着一帮弟弟妹妹。
三年前,小花从南山技校毕业,以算数、明经与技能三科全优的成绩留校任教,成了启蒙组的年级组长兼识字课老师。
如今的小花恐怕是南山村学问最高的小娘子了,村里人都叫她“女秀才”。
自打小花及笄后,登门求亲的人络绎不绝,偏偏小花一个都瞧不上,最后,被林四郎抱得美人归了!
为了攒聘礼,林四郎做起事来可卖力了!他打小头脑灵活,又能吃苦,如今已经可以独自负责雄州榷场的生意往来了。
林悠然私下跟赵惟谨说:“搞不好咱家的生意将来要交到这小子手里。”
林悠然先后生了两个女儿。
老大叫赵樱,到年底将将满九岁,模样随了赵惟谨,性子却像林悠然。
三岁那年,林悠然和赵惟谨带赵樱去京城赴宫宴,面对满堂的皇亲贵戚,小家伙毫不怯场,一通彩虹屁吹得刘娥心花怒放,当即认了她做干孙女,每年都要接小丫头过去住上俩月。
如今,刘娥已经成了中宫皇后,既有权利地位,又没失了官家的宠爱,在前朝后宫混得如鱼得水。偶尔也会觉得无聊,尤其漫长寂寥的冬日。
有了赵樱就不一样了,这丫头脑子里装着无数稀奇古怪的念头,一日一个花样,很是为沉寂的后宫添了些热闹。
若说刘娥起初留意到这丫头是因着赵惟谨和林悠然的面子,之后一年年相处下来,已然是真心疼爱了。
“吖吖呀,樱娘还没回来么?该不会今年就留在宫里了吧?”钱氏揉着面,随口问道。
不等林悠然回应,梧桐树上就响起一个嫩乎乎的小奶音:“才不会!阿姐说了回来一定会回来,阿姐说话最算数了——我这就去接阿姐!”
随着话音,小丫头灵活地顺着粗大的树干溜下来,迈着小短腿就往门外跑。
这就是林悠然家的老二,赵姀了。
姀,意为仪态娴雅,赵惟谨翻了一个月《说文解字》才选定的名字,饱含着当爹的对女儿美好的期盼。
然而,终究是错付了。
赵姀这丫头自打生下来就与“娴雅”不沾边,还不会走的时候就学会抡着木棍赶小猪,自打学会跑,整个南山村都盛不下她了,每到吃饭时赵惟谨就得挨个晃着树冠找女儿。
就这样,赵惟谨还疼得像命根子似的,林悠然假装打两下都不成。
赵姀出生后,赵惟谨就默默地用上了避子的丸药,有两个健康可爱的女儿,知足了。
“婶子们都在呢?”一个清秀的少年推开栅栏门,笑容温暖,“看来小子这酒拿得少了。”
他抬了抬手臂,露出手里拎着的酒坛子。
“曲老爷子酿的樱桃酒?不少了,够喝了。”林悠然笑盈盈地接过酒坛,引着他往里走。
这少年就是当年地动之后,被林悠然从河边带回来的养鸭子的曲老汉的孙子,曲小宝。
当初,村民们一起帮忙,在南山上搭了鸭棚和木头房子,曲老汉便带着曲小宝住了进去,这么一住就是十几年。
如今,南山果园扩大了三倍不止,茅草搭的鸭棚也换成了砖瓦房,山上除了鸭子又有了灰兔、白鹅和走地鸡,曲老汉依旧住在那间小小的木屋里,每日起早贪黑养鸡养鸭、打理果树,身子倒越发硬朗了。
曲小宝原本在南山技校读书,很是用功,出了启蒙班就被夫子选进了明经班。夫子们都说他是个好苗子,原想着培养他考科举的。
谁知,曲小宝考上秀才之后曲老汉生了一场大病,小半年才养好。因着这事,曲小宝放弃了去京城考进士的机会,留在南山技校成了个教书先生。
曲老汉为了逼曲小宝继续念书,狠心说出了他的身世——原来,曲小宝并非曲老汉亲生,而是他从河里捡到的。
谁知,曲小宝听了这话,不仅没离开曲老汉,反倒更为感激他的恩德,彻底在南山村扎下了根。
祖孙两个的事迹被写进了保塞县志,继而传到京城。如今,人人都说南山村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不仅出首富,还出孝子。
长辈们忙活着洗菜捏饺子,曲小宝不着痕迹地凑到林四娘身边,悄悄地塞给她一个油纸包。
林四娘红着脸接过,不用看就知道,里面是她最爱吃的杏子干,曲小宝亲手腌渍的。
俩少年自觉做得隐秘,却没瞒过长辈们的眼。
钱氏杵了杵孙氏的胳膊,挤眉弄眼。
孙氏笑笑,没说什么。
许氏从旁搭话:“四娘的亲事定了没?”
孙氏道:“没呢,这不三娘快要足月了么,想着等她出了月子再说四娘这事儿。”
当年,林三娘在林悠然的劝说下,渐渐解开心结,重新回到河沿儿食肆做起了面点,同时兼任南山技校的面点先生。
她的手艺越发精湛,每次轮到她上实践课,门外总会围着一圈教书先生。先生们假装吟诗作画下围棋,实际是为了等她下课后能分上两块点心。
林三娘三年前成亲了,夫君不是高门大户,也没有功名在身,而是南山技校一位年轻俊朗的夫子,正是围在门外分点心的一员。
如今夫妻两个定居在南山村,日子过得安安稳稳。
林悠然瞧了眼旁边支起耳朵偷听的那对少年人,决定帮他们一把:“四婶这是舍不得四妹妹,想给她挑个殷实人家吧?”
孙氏笑笑,说:“什么殷实不殷实的,她自个儿满意就成。有了二娘和三娘在前面打头阵,我越发看得明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强求不来,更算计不来。”
听到这话,林四娘和曲小宝惊喜地看向对方,又双双害羞地错开视线。
林悠然笑意加深,少年时的怦然心动永远都是最美好的呀!
***
赵惟谨喝醉了。
醉酒的赵惟谨褪去了那层温润的皮囊,露出骨子里的霸道。
门还没关好他便迫不及待地把林悠然抱到了书案上,衣衫凌乱,耳鬓厮磨。林悠然实在受不住,软声央求,反倒勾出他恶劣的心思,变着法地折腾到天明……
书案上的画稿散落满地,画上的美人图对照着粉面玉肌的真美人,说不清哪个更绝色。
林悠然湿淋淋地窝在软塌上,仿佛每一块骨头都酥软了。恍惚记起新婚那夜,他也是这般不知餍足。
那时候他还知道顾及着她的青涩,稍稍收敛一些,眼下竟连这分收敛都没有了,总能精准又老道地踩住她的临界点,疯狂试探。
“都十年了,怎么就没有厌烦?”
“怎会厌烦?日日都吃不够的……”
林悠然最后一丝力气都没了,就那么缴械投降,由他去了。
……
许是折腾得太过,林悠然着了凉,第二日竟发起烧来。
战场上都面不改色的赵惟谨,此刻看着林悠然苍白的脸,险些吓傻了。
三天两夜,他衣不解带地照顾着林悠然,不肯让旁人近身。终于,这日傍晚,林悠然退了烧。
赵惟谨挤到床上,抱住她,竟悄悄哭了。
林悠然原本在做梦,在梦中听到赵惟谨的哭声,险些笑醒——那个向来要面子的傲娇鬼,怎么可能会哭?
她曾听赵惟宪说过,赵惟谨就连小时候受了欺负都不会当着旁人的面掉眼泪,而是偷偷挖一个草窝,把脑袋扎进草堆里哭……
林悠然当真笑醒了。
手背上一片湿痕,林悠然诧异地看过去,好巧不巧看到赵惟谨湿红的眼。
“还真哭了?”
赵惟谨第一反应就是逃走,只是,瞧着妻子虚弱的面容,终究没舍得,转而眨了眨眼,又挤出两滴泪珠。
“自然是哭了,是因为你生病担心哭的,以后还敢随随便便就生病吗?”俨然是质问的语气。
好一出恶人先告状!
林悠然摸着他青色的胡茬,好笑地应道:“不敢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你担心。”
“我亦会好好照顾你……”赵惟谨头伏在她颈侧,就这么睡着了。
门外探进来两个小脑袋。林悠然招招手,小家伙们顿时轻手轻脚地跑进来,这个给林悠然倒一盏茶,那个喂一口粥,殷勤又周到。
孩子们学着赵惟谨的样子爬到床上,挨挨挤挤地窝在林悠然身边。
夕阳的余晖顺着窗缝溜进来,映在一家四口身上。
林悠然右手牵着夫君,左手抱着两个女儿,就那么静静地盯着那缕夕阳,看着它从前窗溜到后窗,一寸寸变暗,直到消失了踪影。
如今的林悠然终于有了这样的闲心,可以心安理得地观察一缕夕阳,不会觉得焦虑不安,也不会因浪费了时间而悔恨自责。
是因为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吧,不需要再马不停蹄追逐什么、争取什么了,想要的都在身边了。
天黑了,日子还长。
作者有话说:
全文完结啦!!!
从去年四月份开始,因为工作变动的缘故,在晋江没写几个字,回头想想蛮可怕的,这一年除了自我感动式的努力和随之而来的教训什么都没留下。
接下来,要放飞自我地写两本书了,不关心技巧,也不在意能不能出版,想写什么写什么!
《大唐第一女乐官》(之后会更名为《大唐歌姬》)预计今年冬天或者明年春天重写,因为要查很多资料,所以要让大家等久一些了。
最后,谢谢宝宝们的等待和陪伴~~鞠一个大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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